刀福荣听后微微一笑道:“我父亲曾跟我哥几个反复交待,别看你三哥年纪小,江湖经验少,但谁要真招惹你,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看来老人家这话还真不假!”
“那是刀大爹看得起我的客气话罢了,很多东西如果不是你们几把刀,还有帮里各位兄弟的鼎力相助,凭我胡贰一人能成得了什么气候?”我看着不断倒退的路灯,有些黯然地道:“其实我对罗永超的兄弟感情很深,虽然他叫我一声三哥,但在我心目中他才像个大哥哥一样守护着我。但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只是个表像而已。”
“三哥,我杀猪刀一向也是最讨厌拐弯抹角遮遮掩掩,其余的我不敢保证,但有一点你却不用怀疑——我们会是永远的兄弟!”刀福荣听出我话语中的失望之意后,说出的一番内心话让我感动不已。
感情是岁月砌就的,我也不想太过矫情,点了点头后向刀福荣讨教道:“是不是干脆直接向超子摊牌,把他叫出来跟我们一起去见祁天鹏?”
“现在一切都还只是华根生或者说是叶婉婷的一面之词,我觉得不宜直说。”刀福荣说完后寻思了会,才建议道:“最好是让他以陪同保护你的名义一起去,这样就算他真是什么正尚道老大,也不至于打草惊蛇。”
第五十五章 解救穆庆发()
罗永超虽然是明月的高层和公司要职,但在明月帮除了两个老大和黑月的兄弟外,其他人我都是可以召唤命令的,所以我也没有请示杰哥和杨二,直接打电话让罗永超跟我去见祁天鹏。
近段时间我虽然很少跟罗永超接触或配合,但因为融资公司的事,也没少向他“下令”,这次打电话给他时他仍旧没有多问什么,告诉我他先到穿金游戏室等着。
为了打消他不必要的怀疑,我又打电话给鲁建川,刀福荣也打了电话给刀富,让这个明月高层和我们同去。
祁天鹏选定的见面地点是在城东凉亭那一片的一个仓库。这是自进入明月以来,我单独行动所带的最牛阵容了——在没有杰哥和杨二的任何指示下,独自带着四个明月高层和另外十个场子兄弟前往。
不过比起祁天鹏的阵容,我们明月今天倒还是显得小气了。东北帮那个仓库守卫严密不说,进入到那个仓库,门后那清一色西装墨镜的年轻“迎宾”至少也有百余号,如果不是他们那种杀气挺浓的气场,我还以为这里是个什么顶级娱乐会所呢。
除了排场以外,其实最让我感到震撼的还是那片仓库忙碌的景象:宽敞的场地里大大小小摆放了几百辆新车,各个品牌、高中低档车型应有尽有,而且还有那种长货车不断拉着新的小车进来。场子的另一边,二手的各式车辆也不少,看样子仓库里还有个汽车翻新的工厂。就这还是夜间没全部看清楚的状况,要是在白天正常上班时,估计这的员工都得有上千人。
黑道的帮派在生产力和解决就业方面所作的贡献,看来还真不是用嘴讲讲而已的,只不知这是不是某些高官一直对其包容甚至纵容的原因之一。
闻讯前来迎,见我对这片仓库很是震惊的样子,他的脸上也很是得意,向我介绍道:“三哥,我们在昆明路上见到的所有轿车中,只要是本地卖出去的,那每五辆就中至少就有一辆是从这个仓库运出去的,而另外那四辆,手续也是要从这里办理的。“
跟在我后面的鲁建川笑道:“那是以前了,从今年之后,王总口里这个数字应该要差不多除以二才对!”我知道鲁建川说这话的原因是东北帮的汽车产业现在已经有四成半被明月给接手了,而且负责明月汽车市场的正是发话这位车神。
但王书卫却不以为意,接口笑道:“哦,对!现在明月的汽车市场也不小,但说实话,比起我们这做了十余年的仓库和场子来,规模肯定是远远不及,对吧。要换在以前我们东北联会垄断的时候,这里可是在夜间都无比忙碌的。”
“那是当然,你就说我们关上那边的烟酒周转站,虽然把业务分出三成给东北帮,但从表面上看来受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刀福荣接口应道,听起来是在认同王书卫炫耀的话语,但实际上却是在与之斗气。
我只点头笑了笑,打着圆场道:“无论是东北的汽车市场,还是我明月的烟酒市场,随着社会的发展,就算所占比例再怎么减少,我们的业务量肯定都只会倍增。我看一会见了祁老大,我得建议他再扩大这仓库,基础设施跟上了,业务才会做得更大嘛!”
说笑间,王书卫带着我们到了仓库一幢三层的办公区,这里倒是没有了那些摆造型的年轻人,但我在刀富的提醒下,见整个办公区周围都散落着人影,那些人穿着仓库里的工装,乍一看像是在里面值班的工人,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们的一只右手都不约而同地伸在工装下的怀里。这动作绝不会是仓库制定的礼仪,我能明白他们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反正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跟祁天鹏较劲,反而是要来给他个交待的,所以心里也没有什么怕的感觉,直接就走进了三楼那间亮着灯的会议室。
祁天鹏正端坐在会议桌的端头主位上,进门后我只向他和站他旁边的傅羽简单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盯着同样坐在会议桌下方的穆庆发。
“胡贰兄弟,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快请坐!”祁天鹏站起身走过来对我说道。
我迎上一步握着他的手道:“祁老大,有时看男人比看女人更有趣,特别是看一个脸肿得像个猴子屁股的警官,或者说是看一个几小时前还无比嚣张而现在却像死了亲娘的老大。”
“哈哈哈……”祁天鹏看都没看穆庆发一眼,对着我大声笑道:“这都怪你胡贰呀!你说你当初一个毛都未长齐的小屁娃娃,一出道就是明月帮的老三不说,还硬是把江湖给搅得一塌糊涂,无论是道上的李志海也好、韩金志也好、武俊峰等等,包括我祁天鹏在内,哪个不被你给弄了个半死不活?连官家的张副市长也给你收拾得服服帖帖。别说是这穆庆发了,就算是个普通人,谁不想占个山头立个王来过过老大的瘾。”
我没有笑,仍旧转头看着脸上清一块红一块的穆庆发,应着祁天鹏道:“我这反面教材是当定的了,不过我是因为穷困潦倒生活所迫而入的道,不像有些人,出身官宦身居显位,却仍旧不满足,身为罪恶克星的身份却反而来学别人混黑色社会也就算了,偏生那张嘴像吃了泄药的菊花一样到处喷粪,这不,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
祁天鹏不知我跟穆庆发有有何过节,先前电话里我还有袒护这家伙的意思,但见面后却又极尽言语侮辱。不过对他来说估计也不想了解这许多,扣下这穆庆发只不过是想让我难做人罢了,因为穆庆发成了危害苍蝇的凶手线索是我提供的。又是一阵大笑后,祁天鹏再次邀请我入座。
“祁老大,有个让江湖上笑掉大牙的老大在桌上,你让我和我这明月的兄弟如何坐得下去呢?你刚才隔老远地坐着,应该也是不想沾染这种人身上的晦气吧!”我没有动,继续挖苦着穆庆发。
穆庆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想起这家伙以前干的那些鸟事,我心头升起一丝快意,脸上也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幸灾乐祸。只不过祁天鹏人精一个,立即就揣摩出了我话语中的真正意思和目的,低低地对着我道:“只要你已经查出了真凶并真正有个让我满意的交待,人我现在就放!”
我示意罗永超过来给我点支烟,长吸一口后对祁天鹏道:“我胡贰嘴上的毛固然还没长齐,但说话也还作得数。这个人嘛,好歹也是个国家公职人员,据说岳父更是省厅的叶副,弄出点什么事来对你祁老大肯定没啥影响,但对我这小瘪三可就不一样了!所以嘛,还是先放了算球。再说我只要多看他两眼心头就很来气,明明是靠媳妇上位的人,却整天背着媳妇在外沾花惹草,一想起这些就想给他加上俩耳光。”
祁天鹏点了点头,重新露出笑容道:“既然你胡贰兄弟如此说,我如果再不给面子倒显得自己小气了。这样吧,我俩一人在这个吉庆帮老大脸上吐泡口水后,就把他送走如何?”
这家伙确实够阴的,我知道吐这一泡口水对他来说无所谓,但于我来说只怕是一辈子也要防着穆庆发这个小气阴险的警察了。不过我已经答应过叶姐,一定安全救出穆庆发,所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接口笑道:“要吐就吐两泡,并且让兄弟们把这个场景给他录下来,今后有机会放到他吉庆帮的场子里反复播放个几天,看他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罗永超忽然上前接话道:“这种人嘛,别浪费了三哥的口水,就让兄弟们来每人给他泡浓痰也就是了。”
要换在以前,我对罗永超此言肯定感激万分,因为他是在为我解围,以免被不理解的穆庆发报复。但此时我内心却不是一般的复杂,刚才点烟时我就看了,罗永超与平常几乎无异,表现至少很是镇定,浑不知今天来这其实真正的主角是他。
“超子,你先退下,能与祁老大站在同一战线吐泡口水不易,还是我亲自来吧!”我吩咐了一声后,向祁天鹏做了个“请”的姿势。
祁天鹏绕过会议桌走到对面穆庆发身边,咳嗽一声后便是一大泡口水吐在穆庆发头上。穆庆发可能之前吃的苦头不小,明知要被唾却也没让,不过他身后站着那两个东北帮男子也是令他不敢反抗的原因。
我也绕了过去,还未走到穆庆发身边,便听祁天鹏道:“冤有头、债有主,现在你与我东北帮可没任何一点关系了!”
穆庆发人虽然愚蠢,偏生此时听出了祁天鹏的话外之音,抬着头便狠狠地瞪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的愤怒,走上前正色道:“这泡口水我是替黎坚向你吐的,要是你以后再侵犯到他,那你可就真的死定了!”说完后一小泡口水正中他的鼻梁。穆庆发想发火,但身在东北帮地盘,又见对面我带来那些兄弟个个都瞪着他,全新将头低下。
我接着道:“这泡口水是替叶姐向你吐的,你背叛她且不说,媳妇一向嫉恶如仇、一身正气,无愧于人民的公仆和保护神称号,穿同样衣服的老公反差却如此之大,连我这个外人都为你感到羞耻。”
不知是不是说动了一点这家伙,我吐出的第二泡口水落在他头发上时,他竟看都没好意思抬头看我一眼。在听见祁天鹏安排傅羽将其送出门外后,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着傅羽走出了会议室。
我把手中香烟又狠吸一口,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无论怎样说,叶姐的第一个条件我算是做到了,接下来该说说我们自己的事情了吧!
第五十六章 一切都因我()
“你太狠了,胡贰!”送走穆庆发后,祁天鹏看着我笑道:“穆庆发来历不小,现在好歹又是个帮派的老大,我祁飞红也只敢向他吐一泡唾沫,你却真的连吐两泡。不怕他过后来找你的麻烦吗?”
我示意刀福荣、刀富、鲁建川和罗永超在对面一齐坐下后,这才坐到祁天鹏身边回道:“也不知上辈子是不是我胡贰把缺德事干多了,反正今生总是麻烦不断,这穆庆发纵有多了不得,能比得过你祁老大?所以我还是先把你要的交待给整清楚再说吧!”
祁天鹏收起笑容,脸色有些许悲愤地点点头说道:“我说过了,冯跃跟我的关系其实是父子,否则这事我也不敢来盯着你不放,所以朋友归朋友、兄弟归兄弟,我就在此等着你的交待。”
恰在此时,送穆庆发出去的傅羽走了进来,听见祁天鹏的话后一边坐上桌子一边接口道:“不错,此事如果你不给出个明确的交待来,今天不是我姓傅的夸下海口,纵然我东北帮全军覆没,也不可能让你们任何一个人站着走出去的。”
刀福荣见状,“嚯”地一下站起来盯着傅羽道:“你不用冲我们三哥凶,我们既然敢来,自然会有所安排。还是先听三哥把话说完再显威风也不迟。”
“哼哼——我东北帮苍蝇是被明月帮的人杀的,这事实不假吧?”傅羽也是一下站起身来,冷哼着回道。
我抬起手示意刀福荣坐下,然后才对傅羽道:“傅二哥,请您稍安勿躁!在我交待之前,有几句话想先问问我自己的兄弟,这也正是我要对东北帮的交待。”
等傅羽坐下后,我把眼光转向罗永超道:“超子……哦,应该叫超哥或者罗老大才对。我想请问你一句,你听说过正尚道吗?”
罗永超看起来仍旧镇定无比,见我问他,也不以为意,站起身来回答:“三哥,你还是称呼我为超子就好!那个什么正尚道,我没听说过。”那表情神态丝毫不是作伪,还是平常那酷酷的样子。
我转过头看着有些不解的祁天鹏道:“祁老大,你可听说过正尚道?”
其实不用我发问,祁天鹏在我问罗永超的时候嘴里就一直喃喃地道:“正尚道、正尚道……难道当年老头子说的那是真的!”
我没有继续追问祁天鹏,继续向罗永超道:“你跟华根生是什么关系?”
“三哥,华根生是明月的兄弟,我跟他自然也一样——一家人,兄弟关系!”罗永超还是那幅模样,不紧不慢地回道。
一旁的刀福荣忽然站起来道:“罗总,我想请你解释一下,你在二哥和三哥的办公室里装下那德国造窃听器,是几个意思呀?”
坐着的刀富冷冷地接口道:“很多事情不能太自作聪明,这句话我记得是前年的年会上罗总讲的,但是你在明月十余年,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很多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其实早就破绽百出了。”
站着的罗永超没有回话,脸上的神色虽然变化非常不明显,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我想起来了,老头子说过一句话。”祁天鹏忽然叫道:“有一年的斋戒上,老头子曾说最头疼的不是江湖一片乱比麻麻,而是一直有个揪不出来的潜在对手正尚道。这个帮派隐藏的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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