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的男子沉吟片刻站起身对其余两人道:“宫主有令,回宫!”
“你们……”
“大长老,你逾矩了!”
矮胖的男子打断大长老的话,面色阴郁的扫了一眼,从他身边走过时摇摇头扔下一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失踪()
今日的大长老是有些过激,他不明白一向沉稳的大长老这是怎么了?
从铜镜里钻出的瘦个男子也劝道:“大长老,再不回去,红焰就要伤及心脉了。”
大长老胸口起伏显然没想到自己最后众叛亲离。
哼!
恼羞成怒的拂袖而去。
从今后,这个‘沈三’便是他裘千成的死敌了!
“宫主,请留步!”
沈倾歌喊了一声,无名背影僵着,缓缓转过身。
“今日沈某多谢不杀之恩,来日若有相请之事,沈某定当全力以赴。”
随着长老们的离开,围杀的上百号地宫杀手也消失的无影无形。沈倾歌眼睛溜了一转才从腰间摘下一个香包塞到无名的腰带中。
从触感上,无名知道那是貔貅令。
“无名。”沈倾歌突然凑上前,在无名耳旁低语一句:今生今世无论发生任何事,我唯不愿与你为敌。
为什么?
无名怔怔的望着沈倾歌,心中茫然、困惑。
“后会有期。”
沈倾歌再一次拱手相送。
无名如同来时一样倏然消失在众人面前。
沈倾歌一直呆望着无名离去的方向,一只手抚上胸口。
无名,终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月黑风高夜。
沈倾歌离开之际往一条沉寂的小巷瞥了一眼。
到底是谁出手救了自己?
绝对不是无名,那么还有谁有如此莫测高深的内力?
天五也扭头瞧了一眼,很快又回过头。
主子。
沈倾歌一袭离开后,巷子里淡出一抹月华。确切的说,是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如玉的面上罩着淡淡的青灰色,几乎与月色融为一体。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不着痕迹的擦去嘴角溢出的一丝血。
“走吧,去会会花蝴蝶和美人蜂。他们怕早已等不及了。”
一辆朴素的黑靛蓝篷布的马车哒哒的向山鬼寺驶去。
寒溪先生看到天五受伤了,着实吃了一惊。
他不由得看向两名金御卫。
“师傅不必怪他们。对方武功高强,他们不得不护着我小心偷袭。”
寒溪先生又何尝不明白,金御卫只遵保护沈倾歌的命令,其他的一概不管,遂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小桃,去我房间将药箱取来。”
沈倾歌习惯性的吩咐一句,这才咦了一声。
“老夫让她们都出去转转。”
“我说呢,怎么不见张虎。张龙一个人在楼下喝的酩酊大醉,我让阿寅扶他去房间了。”
刚遭遇袭击,沈倾歌语气中明显焦躁,心中难免担忧。
笃笃笃……
阿寅敲门进来,问沈倾歌有没有别的什么吩咐。
“阿寅,你去外面看看张虎、小桃他们回来了没有?等等,去看看谢香兰是否也出去了?”
阿寅出去了,沈倾歌也扶着天五让他到自己房间里去包扎。
“不用了小姐,属下带了金疮药。”
沈倾歌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鬼斧砍的伤口不同于刀伤,弄不好会留下后遗症,走吧!”
“去吧!丫头不是会医术么。”
寒溪先生也说话了,再看小姐冷了脸,天五只好跟着去了。
阿寅已经从谢香兰门口过来了,说里面无人应答。
阿寅去外面找了,沈倾歌却一直觉得今日之事很是怪异。
张龙的为人她清楚,是兄弟三人中最沉稳的一个,绝不会在这种地方将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她拿起剪刀将天五伤口周围的衣服都剪了,然后从药箱子里拿出木塞塞着的小瓶子,用棉布蘸了轻轻地擦洗天五的伤口。
伤口很深,两边的肉都翻卷起来了,沈倾歌却是司空见惯的样子,连眉头不皱一下。
沈倾歌轻轻撒了药粉,看到天五紧绷着脸,额头上有薄汗微出,连忙轻轻地吹了几下,动作越发轻柔的包扎住。
“疼么?”
疼么?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问受伤的自己,疼么?
天五两条俊眉都要拧在一起了,眼眶里酸酸的,胸腔里不断有东西怦然。
从参加暗卫培训直到成为七星阁七星护卫之一,他所受过得伤何其多,和其重。可是没有一个人问过自己疼不疼,而自己也忘记了疼痛是什么。
沈倾歌心神不宁倒也没注意天五变化的神情,从包袱里找出一件锦衣让天五换上。
天五看到水月色的衣领上绣着一朵朵淡紫色的小花,又放到桌子上说自己房间还有一套换洗的衣服。
沈倾歌摸着衣领轻笑道“小桃做了好几个晚上,非要嚷着我帮她在衣领绣落叶松。哪能在衣领上绣几棵树。我便擅自绣了这幸福花。
“幸福花?”
“嗯,我也是在一本上见到,是一种生长在阳光下的小野花,但被当地人称作‘幸福花’。”
天五重新拿起衣服告退出去了。
原来这是‘幸福花’?
天五抚摸着栩栩如生的小花,想着是小姐一针一线为自己绣制的,心里满满的充满了阳光似得。
阿寅出去大概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告诉沈倾歌寻遍了大街还是不见他们三人的身影。
“阿寅,他们会不会已经……”
沈倾歌慌乱的想着,几乎祈求般的望着阿寅。
她不能想象小桃他们出事。
“到底哪里不对呢?”沈倾歌来回踱步,猛然止步:“阿寅,你说张龙为什么没去?为什么他会喝醉?”
提起张龙,阿寅这才记起来,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沈倾歌。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沈倾歌盯着阿寅问,她分明从阿寅面上看出欲说还休的神情。
“张龙迷迷糊糊好像叫着‘香兰’的名字。”
香兰?
沈倾歌坐在椅子上想着,她倒是看到张虎背着崴了脚的谢香兰,从沙陀寨到鬼城,他总是不着痕迹的照顾。
可是,为什么张龙口中念着‘香兰’的名字?
沈倾歌心中烦乱,快步往香兰房间走去。
一推开们,阿寅先点了蜡烛。
等看清了房里的一切,阿寅刷的抽出剑护在沈倾歌身前。
浴桶里的水早已冰凉,桌椅未动,却让人惊骇的是撕烂的帷帐,乱成一团的被褥。
“公子请看。”
阿寅从窗台上拿起一封信,沈倾歌一拆出来却是一咎头发。
“速往山鬼寺,否则,过一个时辰送一样物件。若发现一个暗卫,当即解体!”
“公子……”
沈倾歌看了眼阿寅,将信折叠了带在身上吩咐道:“你将张龙带到天五的房间,随我出去一趟。”
回到自己的房间,沈倾歌先服了一粒百毒丸,又重新检查了藏在袖笼中的一点红,拿起特制的桃花扇出门了。
第一百四十章 回天乏力()
夜色浓重,山鬼寺大门洞开,犹如一头巨兽张着血盆大口。
玄黑色的披风将瘦小的身影包裹其中,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走进大门。
吱呀——
大门在沈倾歌身后关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巨响。
“沈倾歌,你果然胆大,居然真敢独自前来。”
是一个略带轻佻的声音,低沉暗哑,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落音之时又感觉就在身前。
啪——
沈倾歌打开扇子摇了几下不屑的挑挑眉道:“装神弄鬼,阁下是三岁孩童吗?”
“哈哈哈……沈倾歌,你可知约你前来之人是谁?”
“我沈倾歌虽然遇到过许多山鬼恶灵,但也不是所有的鬼都认识,否则我岂不是成了阎王爷!”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怪不得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花钱请我‘花蝴蝶’要了你这小姑娘。”
花蝴蝶!
是江湖上令人所不齿的采花大盗!
呵呵呵,梅疏影,如此想来前世被花蝴蝶阴差阳错劫走阿碧,却是你的手笔。重活一世,你若不再蛇蝎心肠,或许我沈倾歌大人不记小人过让你死的痛快点,如今看来,就算生生世世,你梅疏影的龌龊心思亦不会变!
“花蝴蝶,你若敢动她们,我沈倾歌定让你后悔今日所为!”
沈倾歌语气骤然冷冽,眼神犀利的扫向四周。
“呵呵呵……你果然够义气。好,用你来换他们!”
话音一落,院子里骤然升起一盏灯笼。
那灯笼鬼火似的引着沈倾歌往后厢房走去。
后厢房地处偏僻,只亮着一根蜡烛,让人有一种森然的感觉。
花蝴蝶不是个淫贼吗?怎么还装神弄鬼了?
沈倾歌面色无惧的走进去。
垂下的暗黄幔帐中一声轻笑。
“转过身去。”
沈倾歌面色亦然冷寒,转过身道:“你要的是我,将他们送出去。”
蓦然,一双手从后面搂住了沈倾歌,他胳膊恰好的压着沈倾歌的手腕交叠过去,让沈倾歌的手根本不能动。
身后的气息犹如芷兰般清新,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脸就在自己的耳旁,温热的气息扑在面颊让她羞愤不已。
混蛋!
“你不就是想要我吗?这么不敢见人很丑么?哼!花蝴蝶,不过是有人请你来侮辱我沈倾歌。好啊,遂了你愿!”
身后的人身子明显一僵,一丝薄怒从眼中喷出,有那么一刻,他很想让她受点教训。
“就怕我一放开你,这‘一点红’可不好对付!”
闻言,沈倾歌心头一颤。
他怎么知道自己有一点红?
沈倾歌觉得自己从一进这扇门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而且,身后这人的气息如此清雅,怎么也跟‘花蝴蝶’难以扯上关系。
沈倾歌微微眯眼,在黑暗中集中精力细细的嗅着此人的气息,以及他带给自己的触感。
浓郁的芷兰香气中夹着若有若无的药味,应该说是常年服用的药中有芷兰入药。
“你又发病了?身体怎么如此冰冷?”
沈倾歌眉梢一挑,突然开口问道。
诶?
身后的人果然身子一滞,半响没了声音。
“百里尧,戏弄我很有意思吗?”
这一刻,沈倾歌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实处。
既然百里尧出现在这里,想必小桃他们是安全了。
百里尧呶呶嘴不悦的说:“没意思,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说着,百里尧放开了手,却突然被沈倾歌抓住,依然保持着适才的姿势,但她绷直的身体放松了,无力的依靠着百里尧。
“百里尧,你说,她为什么非要将我毁了?我到底碍着梅家父女什么了?”
这一路上的明枪暗箭,沈倾歌躲得有些累了。
上一世她活在阴谋诡计中。
这一生,还要活在计算中。
百里尧闻着沈倾歌发间的清香,那么真切的感受着沈倾歌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脆弱,眸光中闪出一抹狠厉。那些人,真是该死!
百里尧的身体越来越冷,沈倾歌几乎能感觉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浓稠的阴煞之气,好像地狱的铁门开了,阴冷的风扑面而来。
啪!
蜡烛最终承受不住灭了。
黑暗中,沈倾歌忽然在想,她和百里尧还真有许多相似之处。
“百里尧,不要动梅疏影,她欠我的,只能由我自己讨回来!”
“好。”
百里尧的回答很轻。
他抽开手站到沈倾歌面前。
今夜月色黯淡,二人之间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彼此的轮廓。
他冰凉的手抚上沈倾歌光滑的脸庞,灿若星辰的眼眸凝睇着她,声音透着美玉的质感。
“沈倾歌,你想要做什么便去放手做。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保护你一天。”
这原本是句令人感动的话语,却听在沈倾歌耳中是那么凄凉。
“好,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让你保护我一天。”
没有烛光的对视,让百里尧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沈倾歌。
虽然看不见,但那张清丽的面容早已镌刻在百里尧的脑海中,心脏上。从第一次在桃林见面,他便被吸引了。沈倾歌的出现,让自己沉寂的心活过来了,他第一次有了对‘生’的渴求。
黑暗中,沈倾歌亦能描绘出百里尧的五官,他的神情,他的喜怒哀乐。
可是,她终究不是以前感情用事的沈倾歌了。
她的人生,还有太多牵绊。
这一生,她再也不想与权势有染,再也不想成为一朵飘零的花。
所以,百里尧,请原谅!
今夜她不愿伤他,是刚才悄悄的把脉,发现他的身体亏损甚多,怕已是回天乏力了。
二人沉默的走出厢房,各怀心事。
百里尧不时的看一眼沈倾歌,他知道张虎的死到底瞒不住,又不知怎么开口。
“小桃已经送回客栈了。”
“哦,谢谢。对了,百里尧,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鬼门关?又是怎么发现‘花蝴蝶’?之前地宫伏击,救我的人可是你?”
百里尧停下步子,思忖良久轻缓的说:“你听闻过‘花蝴蝶’,可曾听说过‘美人蜂’?”
美人蜂?
沈倾歌摇摇头,对这个名字没有多大印象。
百里尧转过头自顾说道:“这二人是师兄妹,练得是一门至阳至阴的邪功。这门邪功可让他们青春常驻,内力大增。‘花蝴蝶’吸女子阴气,使女子衰老而死;‘美人蜂’吸男子阳气,使男子精血枯竭而亡。”
沈倾歌听明白了,可是又有些糊涂。
百里尧为何跟自己提及‘美人蜂’?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心之险恶()
“百里尧,你今日吞吞吐吐想要告诉我什么?”
沈倾歌凝重的望着百里尧,她知道百里尧说起‘美人蜂’一定跟自己有关,可是她既然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