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看着玫瑰旅店门口挤满了住宿的旅客。郑直不解。
“你开的是什么店?怎么会这样?!”说话的年青女人正是今早报案说丈夫丢了的那个。
“我,我们也不知道!”老板娘讲话有些结巴,脸上带着惊恐,而男老板瘫坐在椅子上,小腿肚不受控制地打颤。
啪的一声脆响,老板娘的脸上出现一道五指印。
心中惊恐的年青女人把怒火和恐惧都撒在老板娘身上。
而她这一巴掌。似乎也将人群的恶念带向某个方向。
“出什么事了?”郑直提高了音量,引来人群的侧目。
“出不去了!出不去了!”拥挤的人群里不知是谁的声音发抖。
“依依?”郑直趴到郑依依耳边,寻求帮助。
“听没听过小马过河的故事?”郑依依笑道。
“嗯?”郑直咧着一口白牙不解。
郑依依一把抓起郑直的后脖领子。用力地朝门外掷去。
“刷――”
“啊――”
郑直从空中呼啸而过的声音伴着下面人群的惊叹声一同响起。
眼见郑直从敞开的大门直挺挺地飞出去,下一秒,郑直却又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救命――”郑直呼喊着飞回来。
其实郑直是不用喊救命的,他身下黑压压的人群如他所愿地被迫‘接’住了他。
砸倒三个砸晕两个人后,郑直从地面爬了起来。
看到楼梯上郑依依不怀好意的笑脸。郑直略过她刚刚的恶作剧,蹬蹬蹬地上楼。重新站到郑依依身边。
“又是结界?”郑直低声问。
“恩。”郑依依鼻孔出气。
“你们妖族就这一招吗?打不过就布结界?”郑直无奈地感叹。
“谁说布这个结界的是妖?”郑依依不满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郑直眼见门口的人群开始骚动,老板娘和老板已经挨了好几下打,局势很快就要失控。
“回去睡觉。”郑依依说完,一根手臂粗的藤蔓凭空出现,把门口的人群撞得东倒西歪,顺便抽晕几个打人过甚者,然后卷起挨打中的老板娘,把她带到二楼。
“你,你。。。。。。”老板娘指着郑依依,瞠目结舌。
可能是受了连番的惊吓,门口的人群看到这一幕,变得无比安静,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诡异。
“我可怕还是楼下那群人来得可怕?”郑依依伸手擦掉老板娘嘴角的血迹,笑着问。
老板娘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可以把我丈夫也带上来吗?”老板娘央求。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郑依依拽了句文词,然后大摇大摆地带着老板娘和郑直回到二楼。
门口的人群始终处于僵硬状态,直到郑依依的身影消失,他们仍旧连大气都不敢喘。
关上房门,郑依依一屁股坐在床上,“说说这间旅馆的历史吧。”
老板娘摇摇头,道:“我和我丈夫三年前租下这间旅馆,用心经营,一直都很平安。”
“那之前的老板为什么要出租旅馆?”郑依依继续问。郑直则在一旁翻箱倒柜,想找几件保暖的衣服穿上。
“我只知道,我们接手旅馆前,这里发生过一场火灾。当时我丈夫拼死把旅店原来的老板从火灾里救出来,然后她便以便宜的价格把旅店租给我们了。”老板娘回忆道。
“那当年的火灾里有人受伤吗?”
“一名旅客遇难,据说烧得不成样子,加上当时旅店登记还没能达到实名制,最后也没能确认身份。”
“男的女的?”
“男的。”
“依依,你怀疑作怪的是当年遇难的那个人?”郑直寻找保暖衣服未果,便围起棉被缩在床上,顺便还给老板娘找了条毛毯。
“不确定。”郑依依摇摇头掏出手机。
“依依,屋子里怎么越来越冷?”郑直一开口,白色哈气看得清楚。这根本就是数九寒冬的气温啊。
“忍着。”郑依依训斥道。
“依依,依据以前经验,现在这种情况手机是肯定没信号的。”郑直提醒。
“用你多嘴。”郑依依按了几下手机,给黎昕发了条短信,等了半天也没反应,索幸把手机扔到一旁。
“要我说,把那个惹事儿的揪出来,棒打一顿,放到太阳底下晒个五七八天,直到他肯承认错误为止,再然后,我们就高高兴兴地去逍遥岛。”郑直怀抱美好幻想。
“谁去揪?你去?”郑依依反问。
本来除魔抓鬼就不是她擅长的,只要对方隐忍不发,那她也没什么办法。
“那还是算了吧。”郑直嘿嘿傻笑。
“依依,你说它把旅店封在结界里,又不出来耀武扬威一下,图的什么啊?”郑直打了个喷嚏,抽抽鼻子道。
“恩?”这下轮到郑依依疑惑了。
郑直得意地继续说:“对啊,假设它是三年前火灾中遇难的那个男人,它三年来都不曾作怪,直到今旅馆,也不杀个人什么的。哦,或许之前那个失踪的丈夫跟它有关,但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它为什么这么做??”
是啊,它为什么这么做呢?郑依依的脑袋飞快地运转,想在冗杂的线索中找出一丝头绪。
年青女人失踪的丈夫,灰尘式的形体,缠在郑直的腿边,封住旅店,这一切,又有什么联系吗?
第九十六章 玫瑰旅店(六)()
突然,房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郑直刚想蹦下床去开门,就被郑依依拦住了。
打开房门,郑依依面前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有事么?”郑依依冷声道。
面前的人也不说话,只是机械性地往屋内走。
郑依依想看他究竟要怎样,索性由他进屋。
走到屋子中央,那个人直愣愣地盯着郑直一言不发。
“你认识他?”郑依依皱眉问郑直。
“不认识。”郑直连忙摇头。同时,还跟那男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
然而,男人眼中除了死气沉沉之外,什么情感都没有。
“喂,你倒底有什么事?”郑依依不耐烦了,重重地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啪的一声,男人的身体发出一声脆响。
郑依依惊讶了,郑直恐惧了。
“依依,不用这么大力吧?”郑直的表情不知是笑是哭。
“我没用力。”郑依依陈述。
然而,事实是,男人从头部开始,一寸寸的裂开,皮肤像干涸的土地,四分五裂,纵横交错。
这龟裂一寸寸地向下移动,到下巴,到脖子,到锁骨。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到,男人衣服下面的皮肤是何等的不堪入目。
“喂?”郑依依一声怒喝。她非常反感别人以这种恶作剧的方式来挑衅自己,非常反感!
男人像是得到某种指令,在郑依依喝斥过后,嘭的一声,化作千万碎片。而碎片又瞬间化作飞灰,漂浮在空中。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说不上情绪的双眼,始终盯着郑直。
最后。连那双眼睛也爆开,像烟雾弹一样化成灰烬。
眼睛爆裂后,空中旋浮的灰烬像是失去了牵引,扑簌地掉落在地面。
看着地面的一大摊黑黑的灰烬,郑依依莫名其妙了。
更加不解的,是之前被这堆灰烬‘深情’注视的郑直。
“你真的不认识他?”郑依依再次确认。
“我发誓。”郑直笃定。
“先把她安顿好。”郑依依示意郑直处理吓晕过去的老板娘,“然后,我们好好谈谈。”
房间内,郑依依的表情先是狰狞后是隐忍,最后是嘲笑。
“你刚刚还说过不会笑话我。”郑直指责道。
“此一时。彼一时。”郑依依笑得花枝乱颤。
在郑依依的逼问下,郑直把两天来他所能发现的异象都详细地说了出来。其中,自然包括郑直睡前喝了两瓶含维生素c的饮料然后半夜上厕所时与隔壁的一番‘斗智斗勇’。
“听起来。对方不像是要伤害你的样子。”郑依依笑道。
“或许,对方和我一样目的单纯,只想上厕所而已。”郑直嘀咕。
“恩?”郑依依挑眉。“和你一样羞于半裸,所以智能调控尿尿的速度?”
郑直赧然了。
“依依,你刚才说过不会重复提这件事的。”郑直再次提醒郑依依做人要厚道。
“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事情的可信度。”郑依依无耻地推托。
“所以。对方真的只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郑依依确认。
“引起我的注意有什么用?”郑直询问。
“自然是找你帮忙喽。”
“我能帮什么忙?要找也该找你。”郑直顿了一下,“或许真的是想找你,但由于你过于凶悍,所以才曲线救国,通过我来找到你。”
“那它干嘛费尽周折?鼻子下在就是嘴,有事直接说不行吗?”郑依依不耐烦了。“何必每隔十分钟就派个自杀式爆炸袭击?”
郑直盯着地上诺大的一堆黑灰,额头布满了黑线。
对方未免也太极端了吧,自从第一个敲门进来爆成灰的男人后。每隔十分钟,都会有一名旅客前来‘爆炸’。这也直接导致老板娘晕了醒,醒了晕,周而复始。
郑依依把手复在老板娘头上,让她陷入沉睡。也免得她饱受精神上的打击。
“依依,你说它究竟要杀多少人才罢手?”郑直颇为苦恼。
已经‘爆炸’了这么多人。对方也不说出它的目的。弄得郑直的罪恶感直线上升,好像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笨,猜不透它的心思,所以才导致众人丧命。
“杀到你知道它想要什么为止。”郑依依在郑直的伤口上撒盐。
“你这么说,我的压力更大了。”郑直叹气道。
“拜托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是刑警,好好发挥你的破案才能,不要凡事都迷信,一味地依赖我。”郑依依开始教训郑直。
“我已经很有出息了。再说有你在,我怎么可能不迷信?”郑直抱怨。
“恩?”郑依依声音上扬。
“好吧好吧。”郑直举手投降。
“他在你上厕所的时候企图吸引你的注意力,但却没有明确的指示,也没伤害你。”郑依依从头分析。
“说明它没办法申诉,可能是有苦说不出一类的。”郑直思考。
“然后旅店年青女人的丈夫无故失踪。”郑依依继续说道。
郑直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道,“这可能是对我的进一步提醒。”
“接着就是我们在走廊上与它相遇。同样,它没伤害你。”
“大概它已经等不及了,觉得有必要跟我碰个面。”
“最后是旅店被封在结界里,而它每十分钟就给你送来一个‘记忆深刻’的警钟。”郑依依的手指敲打着桌子。
“我想,它真的是等不及了。”郑直裹紧了被子,尽量不去看地面的一大堆‘灰烬’。
“灰一样的身形,应该就是当年旅店失火案中丧生的无名氏。”郑依依猜测。
“而眼下与失火案直接相关的人员就是勇于救火的男老板。”郑直似乎在冗杂的线索中抓到了一点头绪。
“那个男老板可不像是个见义勇为的人。”郑依依嘴角一勾。
“这点很明显。”作为刑警,郑直的眼睛也是很锐利的。
“那他干嘛无利反起早?”郑依依不解了。
“谁说无利了?最后旅店不就以便宜的价格租给他了?”郑直警惕起来。
“那只能算是附加收获。毕竟他也不知道救人之后,原来的老板就愿意把旅店租给他。”郑依依置疑。
“如果我们大胆地往前追溯。”郑直推敲。“他自己租不到旅店,也见不得对方做生意,所以嫉妒加怨恨。放了一把小火。”郑直双手做了个火焰高涨的动作。
“却没想到火势不受控制。害怕之余,他便拼死救出老板。”郑依依接道。
“聪明!”郑直拍手叫好。“这种犯罪后的补偿心理很常见。就像大多小男人出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婆买礼物的心理。”
“但最后还是有一名旅客丧命。”郑依依示意郑直不要得意忘形。
“这就说明,它的目标,是男老板!”郑直有种胜利在望的感觉。
“那它干嘛不直接炸了男老板?反倒伤害这么多无辜旅客?”郑依依反对郑直的说法。
“有可能它有什么把柄攥在男老板手里,要不它也不会这么多年安安稳稳不作怪。也有可能男老板用了什么方法镇压了它,以至于它没法亲口说出自己的经历,更没办法投胎。”郑直搓着手取暖。
“魂魄长时间驻留人间的话,确实会没办法投胎,那代价可不小。”郑依依开始觉得郑直的话有点道理了。
“依依,你知道面对无法通过思考理清的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吗?”郑直贼笑着。
郑依依没理他。
于是,郑直给自己找台阶下,“实践。”郑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实践才能出真知。”郑直重复一遍。自己给自己捧场。
“哼。”郑依依鼻孔出气。
数条藤蔓破土而出,旅店的水泥地面纷纷裂开,然后,藤蔓直扑一楼而去,扬起无数水泥碎块与灰尘。
如此粗鲁的出场方式证明了郑依依的耐心真的已经用光了。
当旅店的男老板被藤蔓重重掼在郑依依面前的时候。郑依依眼皮都不曾抬过一下。
“你。。。的!”可能是摔断肋骨的男老板开始骂街了。
下一秒,早已蓄势待发的藤蔓穿透了他的脑子。
郑依依懒得审问,直接以暴力手法寻找答案。
墙上的场景一幕幕飞逝,男老板鬼崇地放火,火借风势,一发不可收拾。男老板心惊胆颤,冲进去救人,以及后来他夜夜恶梦。直到男老板偷偷摸摸地把一张黄色符纸藏在某间房的床下。
郑依依和郑直大步走到那个房间,单手挪开床,一张折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静静地躺在地面。
捡起符纸,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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