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阳,我是不是……”做错了……
简慕清后面半句话,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里。
“没有。你没错。”随着简慕清的话音一出,樊轩阳的心里,也紧绷了起来,他磨砂着她的后脑,一声一声的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樊轩阳就像是简慕清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明白她心里的每一个挣扎。
简慕清的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樊轩阳的衣摆,闭着眼睛,任由眼泪晕湿着他的肩膀。
每一次,在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樊轩阳总是出现在她的身边,没有理由的支持着她,无论是对是错,他就这样绝对的站在她的旁边。
这样的樊轩阳,明明可以撩动每一个女人的心,可是她的心里,早早的被另一个男人给占满了。
如果……她爱的是轩阳,那该多好。
可是爱情这东西,又怎么可能是用理智可以控制的呢。
待简慕清的轻颤,渐渐地平复下来,她才从樊轩阳的肩膀离开,双目含泪的对着他微微一笑。
不用说谢谢,轩阳也知道她心里的感激。
樊轩阳也跟着轻笑了下,清隽的脸上俊雅的很:“慕清,如果你不愿意留在这里,我们可以再出国的。国外的房子也还在,【轩宏】我也可以交给别人。”
这个后备方案,在简慕清回甬城之前,樊轩阳就考虑过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们真的需要走到这一步。
“轩阳,让我考虑一下。”
简慕清的眸光闪了闪,她的心里不是没有“逃离”的想法,樊轩阳的这番话,无疑在她摇摆不定的内心天平上。加了一个重重的砝码。
不过他们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们了,如果他们走了,陈安然怎么办……
简慕清眼尾的余光,隐约感觉到走廊的转口,有一个?影随着她的抬眼,飞快的闪过。
此时的简慕清,根本没有心思再分心去注意那么多。
那个转口处,陈安然按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差一点点,她就被简慕清发现了。
她也是担心简慕清,才会跟踪樊轩阳来到医院。只是她没想到,会意外的听到两人的对话。
陈安然的脑海里,思绪乱成了一团,胸腔里满满地都是恐惧。
她的耳边,萦绕着刚才樊轩阳低沉的声音。
慕清,我们可以再出国的……
为了简慕清,他甚至都可以放弃【轩宏】,那她陈安然,在他的心里都更不值一提了。
可是……
陈安然的右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之上,自从上次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她一直下不了决心,这个孩子是流还是留。
如果樊轩阳真的离开了。那么这个孩子,她可以偷偷留下,当做是她偷尝禁果的纪念品吗?
陈安然的心里,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不停的跳动。
护士嗒嗒的脚步声,急忙忙的往这边走,陈安然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的转身缩了起来,护士却径直的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一转弯,往走廊上的另两人走去。
护士小姐告诉简慕清和樊轩阳,医院门口已经被记者围堵住了,如果他们两人要是想离开,还是要另想办法,或者跟记者打持久战,等着他们先撤退。
简慕清心里不解,可是记者又为什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里,难道是跟着樊轩阳来的?
护士小姐很快又回答了简慕清的疑问,不是跟着樊轩阳,而是跟着樊邵阳。
“樊轩阳?”简慕清惊讶的问道。
“嗯,樊总裁正在院长办公室。”护士小姐也相当具有八卦精神,还不忘告诉他们家的医院,常年都是接受擎天集团的金援的。
简慕清和樊轩阳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是一样的想法。
简柏仁的事情是藏不住了,但是樊邵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过多久,浑身拧着一股?气的樊邵阳,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脸上的神色凝重,双目下一片青?,显然昨天也是一夜没睡。
樊邵阳的目光,一动也不动的凝视在简慕清的身上。
“慕清……”樊轩阳不安的才开口,简慕清就对他摇了摇头。
“轩阳,你先回去吧。”简慕清给他了一个“她可以”的眼神。
樊轩阳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
他们的事情,还是只有他们自己可以解决。
待樊轩阳一走,空气瞬间紧绷了起来,简慕清淡淡的看着樊邵阳一眼,说了一句。
“进来吧。”
简慕清往前走,重新又打开了简柏仁病房的门,樊邵阳不发一言的跟在她的身后。
五年前,他因故没有参加简柏仁的生日宴,他后来知道简柏仁在生日宴上意外病发,手术失败,成为了植物人。
樊轩阳带着简慕清离开,也同事带着简柏仁一起走。
五年了,这还是樊邵阳第一次看到简柏仁。
他记忆中的简柏仁,是精神抖擞一心疼爱女儿的好爸爸,是在商场上果敢果断、作风硬气的成功男人。可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他,却毫无生气。
他至今都记得,当简慕清知道简柏仁生病的一幕,她手里的茶杯摔了一地,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恐惧。
他们父女情深的毋庸置疑,五年前,简柏仁被医生宣判成植物人的时候,简慕清是如何挺过来的……
樊邵阳心里,隐隐的有些明白了,简慕清和樊轩阳之间的那种他插不进手的信任。
五年前,是他将简慕清亲手推开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爸爸会变成这样吗?”简慕清拿着毛巾,动作熟练的擦着简柏仁的脸。
“意外病发?”樊邵阳回答着。心里隐约知道真相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病发,呵呵,也可以这么说吧。”简慕清轻笑了下,擦完了脸,她又开始按摩简柏仁的身体,“五年前,那个你缺席的生日宴上发生的事情,你恐怕都不知道吧,那么今天,我都告诉你……”
简慕清娓娓道来,那一天简家人,是如何利用她和樊邵阳婚姻上的破裂。刺激的简柏仁一下病发的。
听着简慕清的话,樊邵阳双眉之间的褶皱,越叠越深。
虽然简慕清没有说,可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他……是他害的简柏仁变成这样的。
听完了简慕清的故事,樊邵阳忍不住问道:“慕清,你恨我吗?”
“恨,怎么可能不恨。”简慕清还不犹豫的承认,如今再说出“恨”这个字,她的心里意外的没有太多的沉重。
当初有多爱,就有又多恨,爱恨来回的交织。不停的将她拖入了深渊。
“邵阳,恨一个人太累太累了,你知道吗?”简慕清说着,抬眼看了一眼樊邵阳,她眼神里的空洞,让樊邵阳的心口恍然一惊。
他宁愿看到她的憎恨,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仿佛她要将他彻底的割离出她的世界一样。
“城南旧城改造计划,是我故意从你手里抢来的,虽然最后【轩宏】能赢是因为你送来的标书,就算胜之不武,但是我只要结果。昨天的事情也是这样,邵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恨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没,没有。如果这样可以消除你的恨意,就算是擎天集团,我都可以双手奉上。”
“邵阳,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我说了,恨,让人太累了。我不想恨了,就让我们到此为止吧。”
“慕清——”樊邵阳心里的不安更甚。
“邵阳,我们两清了。”
简慕清一抬头,对着樊邵阳微微一笑,笑的十分的坦然。
“邵阳,或许错的一直都不是你,是我。如果当初,我不是用一纸合约绑住了你,我们根本不会结婚,如果我们不结婚,也就不会有以后的事情。是我扰乱了你的人生。就让我们到此为止吧。”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停在了简慕清“到此为止”的四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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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简慕清宣布放手了,但是“擎天总裁求婚被拒”的消息,依旧闹得满城风雨。
无论是擎天,还是轩宏,还是慕色,都被嗜血的记者围追堵截的。
简慕清干脆蜗居在钱嫂的小房子里。当起了宅女的生活,只能把接送闪闪上下学的事情,交给了钱嫂。
无论是樊轩阳,还是沈以心,亦或是唐念昕,谁也不能让简慕清从她的蜗居生活引诱出来。
他们自己也被记者跟着紧紧地,当然不敢贸然上门抓人。
而最后,让简慕清出门的原因,是陈安然的一个电话。
简慕清接了陈安然的电话之后,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给了樊轩阳。
她详细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轩宏】推行的旧城改造计划进行的并不顺利,在旧城区的一条老巷里,又十几户人家,一直不肯搬走。
就算政府的各种补贴和安置费用,再加上【轩宏】的私下给些什么,明明价格已经到了十分丰厚的地步,但是那老巷的人,依旧不为所动。
樊轩阳最近因为这个问题,被困扰了很久,他心里是明白这些人既然不是图钱,那么就是有人在背后控制,想要借此故意拖垮他们的计划。
但是陈安然不知道。还以为只是钉子户而已,看着樊轩阳愁眉不展,就想替他帮忙。
趁着樊轩阳到异地出差的机会,她偷偷的亲自上门,希望自己的真心实意可以打动他们。
还真被陈安然误打误撞的撞上了。
陈安然说今天她跟其中一个住户聊天,那人说是简慕清的旧识,想要见她一面,后面的事情当然也就好说了。
所以陈安然才会兴奋的给简慕清打了电话。
“慕清,有可能是陷阱,你不要去,我找人去把陈安然接回来。”樊轩阳心里的想法,也跟简慕清一样。但是他人不在甬城,鞭长莫及。
“你别担心,我会小心谨慎的,让安然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而且陈安然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简慕清更是放心不下。
“慕清,别冲动行事……”
“好了,我知道了。”简慕清笑言的将樊轩阳的担忧都堵了回去,“只是去接个人,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简慕清说着,挂断了樊轩阳的电话。
简慕清在导航之下,到了陈安然说的那个地方。又转了好几个弯,终于找到了那条小巷。
巷子十分的破旧,墙上泼满了红油漆,地上散乱着各种垃圾。
“安然,你在哪里?”简慕清大声叫着陈安然的名字。
“慕清姐,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陈安然从其中一户里面探出脸来,俏丽的脸上笑容嫣然。
简慕清的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陈安然平安无事就好。
“安然,过来。”她对着陈安然招了招手,想把人先带走。
可是陈安然的身后,却出现了另一个人,那人双目浑浊,沉沉的紧盯着简慕清:“怎么来了都不进来坐坐,就想走了。”
简慕清脚下一顿,这人……这人……意外的眼熟,所谓旧识……她……她难道是……
苏亦歌?!
可是她怎么会变现在这幅模样。
五年后 110 流产……
“苏亦歌?”简慕清不可置信的喊出了这个尘封五年的名字。
只不过五年的时间,苏亦歌却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左边的脸颊上,有一大块类似烫伤的伤痕,皮肉扭曲而纠结,横在眼睑下面和嘴角上;右边的脸颊虽然完好无缺,但是松弛的皮肤,深刻的法令纹,下垂的鱼尾纹……
苏亦歌今年最多也不过才三十岁,但是眼前的女人俨然是四十几岁的模样,还带着一连的沧桑。
要不是她右边的五官还有这当年的影子,简慕清都认不出来这个人,居然是当年柔弱俏丽的苏亦歌。
“真难得,我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还能认得出我来。”苏亦歌站在陈安然的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印着她左边脸上的伤痕,看起来有几分恐怖的阴森。
“慕清姐,原来你们真的认识,真是太好了。”陈安然丝毫没有感受到弥漫在简慕清和苏亦歌之间的紧张地气氛。
简慕清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朝着苏亦歌的方向走去。
她一靠近,陈安然就兴奋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小声的跟她嘀咕着。
“慕清姐,刚才苏小姐说了,愿意帮我们跟其他住户一起协商。一定会尽快同意搬走的。
相较于陈安然满脸的笑容,简慕清的心里沉甸甸得,没有一丝的开心。
屋子里,窗户和窗帘都紧闭着,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灯光下,所有的家具看起来都蒙着一层黑漆漆的的污渍,空气中也有一股浑浊的气息。
简慕清目光四下扫视着,有些防备的先将陈安然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坐吧,喝水。”苏亦歌倒了三杯水放在桌子上。
简慕清瞅了她两眼,自己没动,也把陈安然拉的紧紧地。
“怎么了,难道还是怕我下毒吗?”苏亦歌说着,从三个杯子里随手拿起一杯,仰头喝了好大一口,她抹了一下嘴巴,“这下放心了吧。”
“慕清姐,你别太担心了,没事的。”陈安然拉了拉简慕清的手臂,让她放松点。
简慕清这才坐了下来,但是目光依旧警惕,苏亦歌倒给她的水就放在面前,她连碰都没碰一下。
“我现在是应该叫你樊夫人呢,还是简小姐呢?”苏亦歌想起五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也因为一个称呼问题而一争高下着,可是她现在的模样,又有什么资本跟简慕清争什么。
“五年前,我就已经跟邵阳离婚了。”简慕清皱眉,当年苏亦歌拿给她的录音里,樊邵阳明明口口声声说着,只要跟她离婚,就会跟苏亦歌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五年后,苏亦歌却沦落成现在这样的模样。
“简慕清,你真是厉害啊,就算邵阳跟你离婚五年,还是忘不掉你。”最近樊邵阳求婚被拒的消息,甬城的大街小巷里都讨论着,苏亦歌又怎么可能没听说。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虽然苏亦歌一直冷嘲热讽着,但是简慕清还是忍不住关心她的处境。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呵呵,简慕清,你是想在我面前做好人吗?”苏亦歌说着,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粗哑的像个老妪,她突然的面色一拧,露出狰狞的表情:“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简慕清双目一怔,神色诧异。
她?她虽然恨苏亦歌,但是从来都不曾对她出手做过什么。
苏亦歌瞥了简慕清一眼。缓缓地诉说起了当初的事情。
“五年前,我的确是想利用跟邵阳的旧情,插足你们两人的婚姻。但是我很快就发现邵阳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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