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少爷;你刚才发病了?”
薍祉輬右手握成拳放置在唇边,哑声又轻咳了两下,冲上前十分担心、替他轻拍后背的成愉摆摆手。
尧筱牃盯着神色苍白的薍祉輬,双眸漆黑又幽深。
这个男人表面看似不在意她刚才的话;隐隐泛白的指骨却死死拽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忽感心中一悸,尧筱牃再也维持不住嘴角讽刺他的弧度,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尖锐,为什么她这么容易地就被挑起情绪,她不是早就没有心了吗?
尧筱牃嘴角溢出一丝苦意;微微闭目,毅然转身;捂住莫明有了感情的胸口,给房内的两人留下一个孤傲、翩然的背影。
待那个讨厌的女人走后;成愉咬了咬下唇;满是疑惑地道“少爷;刚才真是尧筱牃救了您吗?像她这种人怎么会呢?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变了很多……”
“你话太多了;咳。。。我累了,想休息。”薍祉輬转头看向窗外雨声渐小的夜色;脸色隐晦不明;这种漫长的雨夜还真是令人讨厌呢!
第五世界尧筱牃篇(5)()
因着昨晚睡得不太好;薍祉輬第二天便有些起迟了。
复古华美的宫廷式白色窗帘;偌大的透明落地窗;蜡烛状白色水晶吊灯;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食物和纯银餐具;而碟碗圆弧处优美的线条和暗纹、图案;也更是彰显出它极其奢华、尊贵的质感。
薍祉輬和成愉刚下楼;就听见尧玉郎一幅颐指气使地教训着薍家一排低眉敛目的佣人。
“看看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这套餐具洗得不够干净;都瞎了眼吗快撤走;给我换新的。”
“还有地板也不够亮,呆会儿再擦十遍。”
“你们这些懒骨头;准备个早餐;居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要是饿着了咱们小姐和少爷;有你们好看的。”
那盛气凌人和趾高气扬的气派;严然一幅薍家名正言顺的男主人一般。
见此;落后大少爷半步的成愉眼底不禁露出一丝鄙夷。
薍祉輬眉峰微挑;一边下楼;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目光投向已经在餐桌旁等候多时的另外两个人。
听到声音;尧菽锦放下手中的报纸,露出一张成熟、英俊的脸庞。
“輬儿来了;今天比平时起得稍微晚了一点。”尧菽锦目光慈爱地看着这个大儿子;眼角带笑的细纹和温和的声音;给人到中年的她凭添了几分成熟与儒雅的魅力。
而尧筱牃从薍祉輬一下楼;就注意到他了。
尧父转过头看到薍祉輬,脸上立刻堆出讨好的笑容:“哎呀;輬儿下来了;快来尝尝舅舅特意吩咐下人给你熬的燕窝粥;里面放了红枣、枸杞;你打小身子便不好;这燕窝粥有补血养气、健脾润肺的功效;对你再好不过了。”他挥退佣人;亲自盛了碗燕窝粥给这大外甥;那舔着脸大殷勤的程度令成愉忍不住皱紧了眉心。
“尧舅爷;这督促薍家佣人干活和伺候大少爷;是我这个薍家大管家的职责。”成愉神情看似不卑不亢;但眼底毫不掩视的讥讽和话里句句尧舅爷、薍家佣人的称呼令人隔应至极。
尧父很难堪;一张脸色涨得通红;感觉周围薍家的佣人都在暗地嘲笑自己;愤羞成怒的他正要冲这个不识相的小子发飙;却被一道冰冷又悦耳的声音抢先打断。
“这番话说得不错;这些事确实是身为薍家大管家您的职责;只是……可能因为您平时贵人事忙;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尧筱牃语气微顿;朝这位薍大管家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就像昨晚”后;紧接着反问道:“你说对吗成大管家!”
尧筱牃意有所指的暗语令成愉气势渐堕;看向身旁脸色略显苍白的大少;心底渐渐被浓浓的自责与愧疚占领。
他确实失职;身为薍家的大管家和大少的贴身助理;昨晚大少发病;他却令自己的主子一度徘徊于生死之间;如果不是尧筱牃恰巧从二楼经过救了大少;他简直不敢想后果会怎样……
看到刚才还雄纠纠指责她父亲的成大家管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尧筱牃恶劣地勾了勾嘴角;眼底愈显一片冰冷。
尧父再怎么不是;有再多的不好和缺点;看在他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和真心诚意待自己的份上;她也绝不能坐视他被别人肆意侮辱。
尧筱牃的一番作派尽收薍祉輬的眼底;好像感觉到了他略带审视的目光;尧筱牃转头;笑意未达眼底的视线与男人幽黑深沉的目光对上。
“嗬嗬,我乖女儿说得没错;就是因为成管家你平时太失职了;我这个当舅舅的才看不下去地要管上一管;说句不该说的话;薍家家大业大;既然这个位置你做不好;不如换个有贤能的人坐一坐。”见女儿为自个儿撑腰;自己这方也扳回了一局;尧父又抖起来了;那指手画脚的作死模样令大家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旁边装背景板的尧菽锦看了半天戏;眸光闪了闪;但是弟弟的话一出口;令她表情闪过一丝不耐;过犹不及;而且作死的弟弟和外甥女能不能留在薍家;还得大儿子说了算呢:“好了;既然知道不该说就不要说出口;家里人员安排的事儿;輬儿自有决断。”
姐姐的喝斥令尧父脸上闪过一丝委屈;但也不敢再作了。
薍祉輬冰冷的眼神微缓。
尧筱牃这次没有再为父亲出头;尧父有时候确实太不消停了。
餐桌上;一时寂静无声;除了偶尔微弱的刀叉碟碗相碰声。
大家都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尧菽锦赶紧替自己的弟弟和外甥女向大儿子美言几句;希望大儿子能看在大家到底是一家人的份上;留下他们可怜的父女俩。
薍祉輬接过成愉递过来的温热牛奶;微抿了一口;抬眼瞥向对面满脸慈爱看着自己的尧菽锦;和屏住呼吸等待自己决定的尧玉郎;淡淡道:“母亲;食不言、寝不语。”
随着大少爷的话音刚落;成愉眼底的不屑愈显深刻;薍家一向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距;尧家这些人果真上不得台面。
尧菽锦冲大儿子满脸堆笑的表情微僵;心底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而略显怀念的口吻道:“輬儿说得是;你父亲在时;薍家一向如此。”
闻言;薍祉輬低头静默片刻;父亲死前曾拉着他手;嘱咐过;只要尧家这群人不做出逾越底线的事;请看在他的份上;照看一二。
罢了;虽说尧家父女以前曾做了一些不可原谅的事;这次也擅自回国住进薍家;但昨晚尧筱牃毕竟出手救了自己;以前的事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想到这儿;薍祉輬眉心微舒;不由抬头望向那个女人;只见她好像丝毫不受这边的干扰;一个人自顾自的细嚼慢咽;动作优雅得无可挑剔;她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尧筱牃用餐的动作微顿;微垂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抬脸;神色淡然地看向对面打量着自己的男人。
他五官轮廓深邃、性感;一袭深沉、得体的黑色西装包裹着他十分可靠、沉稳的宽肩与胸膛;这曾是她最喜欢的男人类型;这曾是她动过心的类型;尧筱牃握着牛奶杯的修长手指骤然收紧;沉下脸不去看他;继续自顾自的接着用早餐。
薍祉輬目光在女人身上停留了几秒;也忙收回眼神;慢条斯理地低头喝着碗中的燕窝粥;她的身上有一种冰雪的味道;看似冷漠;但是那种隐藏在冰冷下的火热能灼痛人的肌肤、心脏;甚至把你整个人的身体也都燃烧殆尽。
他的脑中忽然就冒出昨天晚上尧筱牃搂住自己的场景;她抱不动自己差点摔了一跤;还有隐隐嘲笑自己太重了的语调;薍祉輬觉得昨晚搂过女人修长脖胫的双臂也好像在隐隐发烫。
按下内心莫明浮起的情绪;薍祉輬立刻站起来;接过成愉递上的湿巾擦了擦嘴,淡淡地对众人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完;领着身后的成愉径直朝外走去。
尧筱牃看着他挺拔高大的背影消失,若有所思。
“姐~哎呀;这薍祉輬到底是什么意思麻到底同不同意我和女儿留下呀”
“现在知道紧张、害怕了;刚才还在輬儿面前闹什么闹”
“还不是因为成愉那小兔崽子。。。”
“好了好了;既然輬儿没明着说不同意;应该是默许你们留下了;成愉是輬儿的心腹;以后你要收敛一点。”尧菽锦刚教训完不长脑子的弟弟;就看见自己不省心的小儿子顶着窝鸡头,脸也不洗,头也不梳地“蹬蹬蹬”下楼;那两只深深凹陷的黑眼窝一看就知道昨晚鬼混到很晚才回来。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輬儿已经去公司上班了;你这么晚才起来;看看你现在的这幅邋遢的样子;哪有半分薍家二公子的淑男样”尧菽锦脸色铁青;指着哈欠连天的亲生小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哼;大哥姓薍;你要巴着他;当然怎样看他都顺眼;我姓尧;又是什么薍家二公子”尧晓君撅着一张嘴;不满地小声嘟嚷道。
尧晓君声音虽小;却还是令尧菽锦听清楚了;这下子像是捅到了马蜂窝;尧菽锦拿起佣人递过来的棍子就要打死这个要气死她的混帐。
“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生下你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东西”
“阿姐;消消气;不要动怒;君儿这孩子还小;不懂事。。。”尧父拼命拦着。
尧筱牃对着这些戏码至始至终无动于衷;淡定地喝完最后一口粥;优雅地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嘴;微微欠身地对众人道:“父亲、姑母;我用完了;先回房了。”
尧晓君这才发现舅舅和表姐都回来了;也不管爆怒要打他的尧母;双手捧胸地奔向他眼中闪闪发亮的美腻女子:“表姐~你可回来了;晓君真滴素好想好想你呀!”
正准备潇洒转身离开的尧筱牃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把肚子里的隔夜饭也吐出来!
第五世界尧筱牃篇(6)()
富丽宽敞的大厅内;云香鬓影,觥筹交错;不时有忙碌的侍应生不停穿梭于大厅。
尧筱牃手执红酒;远离热闹中心地站在孤僻的角落。
看着晏会上那些高大、粗犷的女人们夸夸其谈。
娇柔、做作的男人们把自己打扮花得枝招展;希望能成为全场的焦点。
不由得发出一声嗤之以鼻的低笑。
渐渐地,大厅里的男男女女都安静下来。
随着顾氏集团的董事长上台敬酒致辞;大家传出一阵阵热烈的赞叹与掌声。
今天的名流晚宴是国内商界首屈一指的顾家举办的;也是薍祉輬父家外婆顾长颜的65岁生日大寿。
尧菽锦虽说是薍祉輬名义上的母亲;但因着顾家人一向不待见她;就没有凑上来自找没趣;不过该准备的礼数;还是一样不少的令大儿子替她转达给顾老董事长;尽管顾老董事长一定在心里看不上她精心准备的寿礼。
顾家一直为当年的某些事耿耿于怀。
顾熠死后;尧菽锦也曾舔着脸凑到顾家人面前大献殷勤。
但是顾家人不管是私下里;还是当着这种名流集聚的正式场合;总是不给她脸。
慢慢的;尧菽锦便也识相的不出现在顾家人面前。
本来像尧筱牃这种寄住在薍家的尴尬之人;也是无法出席顾家人举办的宴会。
不过;尧父和尧菽锦为了尧家孩子的前途可谓是煞费苦心;好说歹说;尧菽锦甚至大打亲情牌地提起了死去的丈夫。
薍祉輬好不容易松了口;尧晓君却死命的不肯来;并扬言就算是尧母把他打死;他也不会出席这种注定会被别人瞧不起、当猴子嘲笑的场合。
尧筱牃也不想来;但是在她面前哭天抹泪的尧父实在太闹腾了。
她绝不承认是听说了薍祉輬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也会去参加晏会。
听说了那个所谓的未婚妻是顾父生前替儿子订的;长得是人模狗样;很得生前的顾父和顾家人的喜爱。
顾氏董事长顾长颜上台敬酒致辞完毕后;大家又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随后;如流水般轻轻流淌的琴声悠悠响起;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尧筱牃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人群中不断和宾客寒暄的一对璧人。
黑色西装的薍祉輬是一派稳重与从容;他神色淡然;谈吐得体;气质清冷、疏远却恰到好处;令人信服的沉稳、醇厚嗓音;使想与他合作的商业伙伴静心聆听的同时;更是连连点头赞同他的观点、意见。
而和薍祉輬亲密站在一起的另一个女人;看起来也很是优秀。
在适宜的光线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分英俊、阳光的脸庞;她身姿修长、优雅;和别人交谈时;那双璀璨又有神的星眸好像带着诚肯进骨子里的笑意;让人无比想要亲近。
一拔又一拔的宾客过来和薍祉輬敬酒;殊容总是不动声色地替他挡下所有的酒。
薍祉輬是薍氏企业的掌舵人;在商业界地位不凡;再加上又是名流界首屈一指的顾氏董事长外孙;来攀关系、来套交情的更是络绎不绝;虽有未婚妻护驾;但为了对热情的客人们以示尊重;多少还是要轻抿一口;积少成多;薍祉輬多多少少还是喝了些酒进肚子。
身旁的男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咳;殊容见他脸色渐渐有点苍白;双眸不禁露出一丝明显的担心。
“祉輬;你不宜多饮酒;这些都交给我吧。”饮酒能诱发哮喘;祉輬从父胎里便带来了这病。
“我没事儿;有些前来和我们交谈的宾客;身份、地位并不比薍氏、顾氏差多少;不能不给面子。”薍祉輬尽量克制自己;不发出喉咙里难受的咳意。
“不行;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这件事你得听我的。”见又有一个端着酒的宾客想上前和他们攀谈,殊容连忙冲她露出一丝略显歉意的微笑;便强行拉着薍祉輬退出了喧闹的人群。
尧筱牃狠狠把鲜美诱人的红色液体灌口腔;看着那俩个人神态很亲密的样子;感觉胸口闷闷的。
薍祉輬的父亲到底是什么眼光;竟然为儿子选了这么一个“丑女人”。
尧筱牃刚这样想着;不远处的角落传来几道羡慕嫉妒恨的男声。
“哇;殊容小姐好有气度;真乃翩翩浊世之佳女子也!”一个身份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满脸花痴地冲远远的女神道。
麻蛋;娘娘腔;你眼睛被屎糊了吗
那个殊容根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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