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
闻言,秦川一句冷哼。
弄了半天,这楼夏是想将自己与圣巫教绑在一起,同阿罗叶一起为他效力,堪是下的一手好棋。不过,自己可没有对阿罗叶不放心。
本来,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结为夫妻?笑话!
“收回你的主意吧,我与阿罗叶没有半分关系。”
丢下一句,秦川转身便出了祭堂,没有丝毫犹豫。且不说自己心里有慕紫涵和上官瑶,就是孤身一人,也绝不会对阿罗叶有半分好感。
昏暗的祭堂中,一片沉寂。
随后,从那暗影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阿罗叶看着秦川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落寞,又有一些不甘,静默了许久。
“看来,只有杀了他了。”
楼夏沉声道了一句,狠意尽显。
“先不要,我自会有办法留住他。你不想利用他对付塔纳罗么?那边,可是有你我都不了解的中原韩家。”
阿罗叶一句冷声,继续与楼夏博弈。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
楼夏迟疑半晌,终是应了一声,又道,“桑娜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专心研究如何对付东边的塔纳罗便可。”
“我明白。”
阿罗叶应着,心中却是一声冷哼。
自己让桑娜写了一封密信,声称千蝶族为楼夏效力,此番楼夏让自己不要插手的缘故,自然便是想要继续孤立自己。
只可惜,他还不知,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对付塔纳罗之前,先要铲除的,是你!”
……
夜。
阿罗叶的寝居之中。
“今日楼夏找我,是你安排的?”
秦川立于屋中,有些怒意,紧盯着坐在榻上的阿罗叶,隐隐一股暴戾之气,扩散而出。若是让自己不耐烦了,不介意亲手杀了她。
与心中的屈辱相比,诛仙令又算得了什么。
“是。”
阿罗叶抿了抿唇,轻声应道。
“你先别生气。”随即,见得秦川面色不好,又急忙说道,“我查了魔婴花的下落,却是要到巫神陵中才能知道确切的消息。但是巫神陵乃是埋葬历代教主的地方,我只有正式登上教主之位,才能进得去。”
“所以你便要我与你成婚?”
闻言,秦川一声反叱,却不知是何感想。
圣巫教中规矩繁多,位居教主之人除了只能是女子之外,还得要已婚之人才行,大概便是“母仪天下”之类的传统。虽然在秦川一个中原人的眼中感到一些鄙夷,但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
可是,为了魔婴花,难道自己不得不与阿罗叶成婚么?
“而且,楼夏决心要对付你,我只能想出这般两全其美的办法,否则,若是他派人追杀于你,恐怕你无法在西疆安生,更难以寻找魔婴花。”
阿罗叶继续说道。其中含义,便是非秦川不可。
“呼……”
长叹一声,秦川没有言语。
阿罗叶的考虑,也确实合情合理。可是自己早已与上官瑶结成那般共伴此生的盟约,心中又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慕紫涵,假若自己如今在这西疆与阿罗叶结为了夫妻,又如何对得起他们?
更何况,阿罗叶还是一个如此心机城府之人。
“我知道你想回中原,可是找不到魔婴花,你如何回去呢?”
阿罗叶淡淡地道了一声,见得秦川开始犹豫的神色,忽而有些凄苦地咬了咬红唇,又继续道,“你放心,只是一个仪式而已,等我除了楼夏,一切便作废。你找到了魔婴花,想要去何处,我也不管你。”
仪式而已么?
如此,秦川心中似乎有些一些松懈。
如果只是一个权宜之计,办一个假的婚礼,倒也没有什么。等到回去好好与上官瑶解释一番,那也没什么问题了。
想着,终于叹了一声。
“依你。”
“好,我很快便准备。”
听得秦川答应了下来,阿罗叶心中一阵喜意,仿佛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权宜之计,而是真正的如一个少女即将嫁人一般。
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如果你敢唬我……”
突然,秦川一句冷声,“罗狼、桑娜,马上便会毙命,你也活不了多久,不管楼夏还是塔纳罗,全都得死,你圣巫教会迎来什么结果,你自己清楚。”
说罢,似乎有些气愤,并未如以往一般迅速离去,而是一步一步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仿佛那脚步声,便是世间最可怕的威胁。
正如地府里的修罗。
“吱呀……”
一声轻响,回荡在阿罗叶的耳边。
原本洋溢的笑容,戛然而止。
……
盛夏。
转眼已过数日。
阿罗叶为秦川准备了一间屋子,数日以来,秦川便一直待在屋中,除了利用无尘子留下的元神提升修为之外,还不断地参悟着九宫八卦的玄机。
虽有所感悟,但也还未彻底悟通。
偶尔有枫木族侍卫送来水食,无不是用另一种目光看着秦川。想必秦川即将与阿罗叶大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西疆。
如今,他的身份,却是不一样了。
虽然心中仍有急切,几番催促阿罗叶赶紧准备,好早日寻得魔婴花。但因诸多原因,比如婚期选定、宾客邀请、婚礼筹备等等繁琐之事,硬生生拖延了这几日。仿佛,就像阿罗叶真把这表面婚礼当做正事一般。
不过想到要以假乱真迷惑楼夏,秦川倒也随着她了。
“秦川大人,教主有请。”
忽然,门外一阵叩门声,一个侍卫恭敬地说道。
“知道了。”
应了一声,对于这些处于下层的西疆人,秦川倒也还算客气。毕竟,不管楼夏还是阿罗叶如何阴险狡诈,与他们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
人为自己送水食,自己便以礼待之;
人若害自己,自己便亲手戮之!
如此简单而已。
出了房门,秦川一路朝着阿罗叶那处寝居行去,也不顾旁人对自己的目光,我行我素,不多时,便已到了那清溪一侧的吊脚楼旁。
却见原本中规中矩的西疆房屋,此刻竟是经过了一番重建,极为壮丽,装饰着喜庆的红幔,花草蓬勃,一阵清香扑鼻而来。阿罗叶倚在雕栏一旁,见得秦川前来,便是一抹娇艳的笑容,挂在嘴角,不复平日圣巫教主的高冷。
乃是一座婚礼用的新房。
“你想做什么?”
秦川冷声问道,也不顾阿罗叶,踏上吊脚楼,便是进了屋中。
只见屋内却也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整理,还搬入了几件中原才有的家私,铜镜妆台、“囍”字剪彩,又有西疆族民才用的猎装橱柜、炭柴炉火,甚至墙上还挂着一幅不知从何处弄来的泼墨山水图,出自儒园手笔。
让秦川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我怕你不习惯,才叫人找来了这些东西。”
阿罗叶跟在秦川身后,轻声说道。仿佛这一刻,她又变成了最初那个纯真的采药姑娘,再没有身居教主之位的心机城府。
“什么意思?你要我到这里住?”
秦川反问一声。
“婚礼定在明日,以后你自然要过来啊。”
闻言,秦川心中一沉,转过了身来: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
第11章 婚礼
“楼夏依然认为你有所目的。”
阿罗叶垂下了头,应道,“所以一定会派人监视你的,假如发现我们是假婚礼,恐怕我们都有危险,更别说让我进巫神陵了。”
“呼……”
长舒了一口气,秦川没有言语。
就算自己心中不愤要对付楼夏,也得等阿罗叶进了巫神陵,查得魔婴花下落之后再说。进入巫神陵的“钥匙”,正是在楼夏的手中,而且听阿罗叶所说,那“钥匙”并非实物,无法强行夺取。
如此,自己还得忍耐一番。
“我再声明一次,我与你,只是假成婚。”
厉声叮嘱一句,秦川返身到那新床上坐了下来,有些闷闷不乐。
听得秦川之言,阿罗叶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怅然。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方才的笑容,从那橱柜中取出一件衣裳,递给了秦川。
“作甚?”秦川冷声道。
“你那件衣裳坏了,我重新给你做了一件。”
闻言,秦川将那衣裳接了过来,理开一看,却是有些微微的吃惊。
竟是一件用西疆特有的冰蚕丝所织成的白纱,极其珍贵,而且中原大都是炼器所用,稀有无比。除了有御寒避毒的功效外,强韧程度更是可怕,寻常兵器且不说,就是叶秋奇那把唤为“残月”的利刃,怕也难伤分毫。
这件衣裳,却也是按秦川之前身上那一件道袍依样所裁,极具道家风韵,只不过,其中应该是太极八卦图的地方,却是换成了一片片红枫。
“我不喜欢那个图案,所以换成了我枫木族的图腾。”
阿罗叶轻声说道,有些谨慎,似乎怕秦川不满意。
“……”
秦川心中有些无语,却也没有表露出来。
毫不避讳地脱下原本的衣裳,便在阿罗叶眼前将这件“道袍”换了上。这西疆的衣裳,自己确实也穿不习惯。
“明日一早的婚礼。”
阿罗叶噙着笑,柔声叮嘱了一句。
自己心中中意的男子在自己眼前换上自己亲手做的衣裳,怕是天下间所有少女都希望看到的事情了。阿罗叶,自然也不例外。
看着秦川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但是最终,却是阻在了喉间。
良久之后,方才带着娇羞,低吟了一声:
“夫君。”
……
暖日初升。
仙云岭上,却已是热闹非凡。
此刻九黎神殿中,汇聚了无数西疆族民,有普通族裔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也有来自各族的代表,圣巫教中所有身份尊贵之人也无一缺席。楼夏高居主位,就连千蝶使桑娜也在其中,共襄此次盛举。
圣巫教代教主阿罗叶的婚礼。
同时,也是阿罗叶正式继任圣巫教教主之位的仪式。
秦川一袭红枫道袍,与阿罗叶并肩立着,却如一根木头一般,面无神情。这西疆的种种仪式太过繁琐,更何况,自己也从未进行过婚礼。
不过心中,倒也懒得去理会。
在阿罗叶的示意下,走过一道道流程,已是颇觉疲累。本想用心魔化身替代一番,可是在阿罗叶的万般请求之下,方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毕竟,若是化身,难免也可能被发觉。
“一会儿继任仪式极为重要,我担心塔纳罗会来捣乱,你留意一些。”
忽而,阿罗叶凑在秦川耳旁,轻声叮嘱了一句,随即,见得秦川略有疑问的神色,面容一怔,又补充了两个字:
“帮我。”
“……”
秦川瞥了她一眼,却见一副似有娇怜的模样,终是心头不忍,答应了下来。不过,倒也没有出言回答,心念一动,分出一道心魔化身,紧接着凭虚御风划出一抹清风,似如从未出现过一般,闪现到某处宫殿之上。
藏匿了身形。
阿罗叶正式继任教主,虽然依旧不可能从楼夏手中夺得实权,但其在平民教众中的声望,定然是有提升的。而这样对塔纳罗,便是极其不利。
如此担忧,也不无道理。
“就当偿还这件道服吧。”
化身嘟囔了一句,开始监视着仙云岭上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婚礼结束之后,随之继续进行的,便是接任仪式。这与秦川关系倒是不大,故也用不着陪在阿罗叶的身旁,寻了神殿之中一处人少的地方,倚在雕栏之上,依旧神识散出,注视着殿中的所有人。
圣巫教贴近族裔平民,故而此番继任仪式,也有许多普通的西疆族人在这殿中,也正是因为如此,塔纳罗更有充足的机会。
“嗯?”
忽而,秦川双目一凝,发现正有两个西疆男子远远地盯着自己。
随即,装作漫不经心,心神灵念,却是早已将那二人窥探了个遍。其表面上是西疆两个普通的男子,但是隐隐中,却又暗藏着几分熟悉的气息。而且,看向秦川的那股目光,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尽是敬仰与艳羡。
反而,更像是监视。
“韩家人。”
心中一怔,秦川终于察觉了何处异常。
塔纳罗曾是这圣巫教的盘瓠使,想必身边的人在这仙云岭上容易被认出,故才派了韩家人来。看来,那韩天琼,野心仍在啊。
“哼。”
一声冷哼,秦川依然立于原地,不动声色。
不过,外边的心魔化身,却是早已行动起来,再度对所有可疑之人进行了窥探。此番有了目标,自然容易许多,很快,便查出了结果。
“不好!”
心魔化身一句沉吟,急忙朝着新婚居房疾飞而去。
此刻仙云岭上的宫殿群中,绝大部分人都集中到了主殿那边,这处远离中央的清溪一畔平日都少有人来,更莫说现在了。
空无一人,寂寥无声。
然而,却有两个西疆猎人打扮的男子,鬼鬼祟祟,击杀了为数不多的几个站哨守卫,便摸索到秦川与阿罗叶的婚房之外。一股韩家修炼特有的真元气息,外散而出,此时远离了人群,倒也用不着继续隐藏下去了。
“你说是那个什么叶杀了少家主?”
一个悄声问道,似乎瞧阿罗叶那副娇弱的模样,有几分难以置信。
“我听别人说的。”
另一个应道,随即轻叱一声,“你管那么多作甚,家主的命令,只管执行便是。少家主的大仇能不能报,便看我们的了。”
“哼,有这五毒散,还怕他们能逃得过一劫?”
说着,几分邪魅之色流露而出。
这五毒散,正是常州韩家最负盛名的药,虽名为毒,但却并非毒物。其无色无味,只需少许便能扩散至一大片空间之内,根本无从察觉。入体之后,没有任何恙患,而假若再辅以韩家特有的真元术法,却一招便能致人死亡。
想必正是知晓阿罗叶精通毒道,方才设计了这般计谋。
歹毒至此!
“吱呀……”
一声轻响,一人缓缓推开房门。
“谁?!”
猛然之间,却是一声大呼,骇然失色。却见屋内门前一袭红枫道袍,显得几分妖异,秦川怒目而视,一股真元瞬间反震而出。霎时,便将那两个韩家之人震飞数丈之远,狠狠地摔在地上。
“咻!”
一式凭虚御风,秦川手持龙脊,紧驱而去。
自己早已在那屋内候着二人,便是为了探听韩家的目的,听得五毒散之名,自然是怒意丛生。他们要为那韩家的少家主报仇,偏生选在自己需要阿罗叶的时刻,更是想要连自己也一道谋害了。
如此,岂能轻饶!
“你……你是秦川?!”
方才其中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