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想要帮陈山鸣倒水，却被他拦住。
“你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又带着小瑶和小齐，要你忙活什么，倒个水而已，我自己来。”
聂母叫了一声二哥，又连忙让聂瑶聂齐叫人。
说着话陈山鸣目光就落在了聂瑶聂齐脸上，看到聂瑶的时候陈山鸣的眼睛就更亮了。
他和哥哥陈山清是知道聂瑶现在已经瘦下来的，毕竟聂母经常和两个哥哥电话联系。
只是一直都没看到照片，没想到这个外甥女瘦下来还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不过想想也是，聂母陈慧容貌就是他们陈家兄弟姐妹中最好的，聂父虽然渣，但是样貌不差，聂瑶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陈山鸣放下手中拎着的开水瓶，也跟着在四方桌边坐了下来。
“半年没见，小齐个头又长高了，小瑶也变得好看了。”最后陈山鸣看向聂母，眼里闪过欣慰，瞧这两个孩子，就知道大妹这回是终于熬出头了。
他拍了拍聂母的肩膀，给她无声的支持和安慰。
聂母见只有陈山鸣一个人出来，奇怪道：“大哥呢？”
陈山鸣皱皱眉，“我们昨天上午才回来，大哥可能是这次跑长途时间太长了，身体吃不消有些累，昨晚一早就睡了。我早上去了他房间一趟，他说有点头晕，让他再睡一会儿。我准备着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叫他呢。”
“昨天吃了没？”
“吃了，还和我一起一人喝了一瓶啤酒呢！大妹，你别担心，大哥身体好着呢！”
尽管陈山鸣这么说，聂母还是忍不住担心。
大哥陈山清比她大将近十岁，现在已经五十出头了。
其实这个年纪如果不保养好身体，已经是在走下坡路。
长途运输这个行业城市之间来回跑，甚至还跨省，短途都要跑上三四天，更不用说长途了。
车在路上是不会停的，通常一辆车两个司机倒班开。
陈山鸣这么大年纪，已经不适合晚上熬夜。
开货车不像是干别的，开的时候要注意力集中，如果打瞌睡什么的，很可能酝酿的就是车祸，生命财产安全全部都会受到威胁。
“行，那我过会儿去后院看大哥。”
兄妹这么多年，早对陈家夫妻了解透彻了，有些他们兄妹间的体己话是不会在父母面前说的，在客厅聊天也只是随便闲扯，聊几句家常。
这个时候，小姨陈慧也下了楼。
皮鞋后跟敲击在楼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好像是故意为了引人注意。
聂瑶扫了扶着木制扶手下楼的小姨陈慧一眼。
她一身碎花长裙，黑色小皮鞋，黄/色的大波浪长卷发，化着厚厚的妆。
虽然可以看出她打扮精致，头发也是刚染过不久，但总有一股庸俗的味道。
第288章：老陈家早没面子了（）
陈慧一下楼就将目光落在聂母身上。
已经十月中旬，晋北市的天气渐渐转凉，聂母穿了一件藕粉色中长袖的雪纺衬衫，下身简单的牛仔裤，微卷的长发扎起一束束在脑后，虽然只修了眉，但整个人却自有一种委婉的气质。
聂母身材比例本来就好，一套简单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让她多了一份知性和柔美。
陈慧眼神一冷，那股不快直愣愣直接显在脸上。
想起几个月前聂母那身土掉渣的打扮，再看看现在变得“光鲜亮丽”的聂母，陈慧就更加嫉妒了。
聂成安的离开不但没让她变得挫败，反而还叫她活的比以前更好了！
陈慧开口，略微尖锐的声音落在客厅所有人的耳朵里。
“大姐，日子过的好了，却连家都忘了，今年中秋节竟然都没回来，可是让爸妈好一阵伤心。”
说着，她在桌边寻了个空位坐下。
陈延松夫妻根本就不管小女儿说什么，这对老夫妻巴不得小女儿把大女儿说的愧疚了，大女儿能给他们多留几个钱。
二舅陈山鸣却皱起了粗眉，呵斥道：“小妹，你说的什么话！你大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陈慧见陈山鸣这么维护大姐，顿时心中就更加不快了。
她就知道两个哥哥都是疼爱大姐的，从小就是这样，她明明也是他们妹妹，还是年纪最小的，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疼疼她！
到了这个地步，陈慧也憋不住了。
“让我说好的？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看镇上哪家儿女中秋节不回来看看老爸老妈，我都回来了，就大姐精贵？难道就大姐是你们妹妹？我不是？”
这个小姨还真是片刻不让人安宁。
如果陈延松夫妻像是普通父母那样对待聂母，以她的性格，她会不回来看望爸妈？
一件事不要总想到别人错处，把自己的错误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聂母早知道自己这个幺妹不是个东西，自从她发现她和丈夫关系不清不楚时，不过聂母早前性格懦弱自卑，又为了孩子委曲求全。以为发生了这档事，虽然以后都决定不来往了，但她们至少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可刚刚一席话已经让聂母彻底明白自己这个妹妹是什么心思了。
其实她们姐妹关系早已经破裂，只不过还维持着面子上的一层而已。
既然陈慧一直抓着不放，那聂母也没必要和她客气。
有些人，你如果不强硬点，她就会觉得你是软包子好欺负。
聂瑶姐弟看向陈慧。
陈慧恐怕也实在是找不到聂母的把柄了，鸡蛋里头挑骨头，就抓着聂母过节不回娘家这件事。
别说是普通人家，就算是名门望族，也有子女过节不回家的。
这些就根本就不能成为陈慧攻击聂母的理由。
之前不管是面对聂家老宅的人，还是面对极品的外公外婆，总是聂瑶替母亲出头。
可这次聂母不打算这么做了。
自己明白自己强硬以后才不会吃亏，聂母需要自己内心强大起来，这样，以后聂瑶就算不在母亲身边，她也能冷静应对这些情况。
只要这些人还在的一天，聂母总有要自己面对的一天，不可能每次都是聂瑶替她挡在前面。
今天这件事就要聂母先处理，如果陈慧再想弄出什么幺蛾子，聂瑶再自己亲自出马。
还没等聂母开口，二舅陈山鸣气的一拍桌子，怒道：“陈慧，你给我闭嘴！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忘了从小到大都是谁带你的？你大姐都对你那样了，你还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说你大姐？”
陈延松夫妻重男轻女，家里后来生的三个女孩甚少得到他们的关爱。
聂母后头两个妹妹几乎都是她带的，尤其是最小的陈慧。
人都说长姐如母，聂母真的是长姐如母，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先好小妹，到哪里也是带着她。
陈山鸣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
可惜，陈慧性格自私，她要是知恩图报，就不会这么说了。
“在爸妈面前，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大姐是长姐，那个时候带我也是她的义务，要是我比你们都早出生，那我也得带你们。”
陈山鸣简直被陈慧这诡异的逻辑气的苦笑出声，这小妹还真是会扭曲诡辩事实。
不但是陈山鸣，就连一旁坐着的陈延松夫妻都对这小女儿三观有些无语。
不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他们眼里，陈慧已经是卫家的人了，和他们老陈家没多少关系。
陈山鸣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本来今天聂母高高兴兴回来探亲，他和大哥在外面跑了好几个月，家人团聚，准备好好开心开心的。
就被陈慧这么几句话给搅黄了。
他和大哥知道两个妹妹的事，有些话他原来是不打算在父母面前说的。
虽然陈延松这对夫妻当父母不像个样子，但也毕竟是两个年事已高的老人，他们还不想把老人气到。
可陈慧这样作，有些事看来是不摊开说不行了。
“爸妈，你们也知道大妹为什么要离婚，你们在小镇上也算是年纪大的老人了，难道就不说一句公平话？还有大妹离婚的事也应该公布出去了，你们就算瞒的再死，别人也总有知道的一天的！”
陈延松夫妻本来是打算将这件家丑死死蒙住，绝对不让人知道，可就当这儿女，特别还外孙女和外孙的面揭穿，让两人顿时老脸一白。
陈延松“这”了好一会儿，才梳理好下面的话，“山鸣，你是我们老陈家的儿子，你难道不为了咱们老陈家的声誉考虑考虑吗？”
陈延松夫妻又愚昧又迷信，一想起来这件事要是被左邻右舍知道，他们要被人议论，到哪里他们家都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两夫妻就脸色难看的厉害。
陈山鸣这次是铁了心要解决这件事了。
他冷哼了一声，出口的声音冷冰冰的，“老爸老妈，你们觉得我们陈家在这个小县城还有声誉吗？告诉你们，早八百年就没了。根本就不在乎多没多这一桩！”
陈延松气的站起来，指着儿子，想怒骂，可又舍不得，顿时将怒火对准两个女儿。
第289章：赶紧送医院（）
“都是你们两个丧门星！又是守寡又是离婚，我们老陈家能不被人戳脊梁骨吗！我和你妈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们！”
这下不但是聂母，小姨陈慧也被陈延松给骂了进去。
在陈延松夫妻眼里，陈慧在老陈家并不比聂母陈芳受欢迎。
虽然陈慧知道自己父母对她亲情淡薄，不过她平时回娘家也并没有被父母苛待，这就让她心中心中形成了一种她是受父母喜爱的假象，现在被父亲这么当面劈头盖脸的骂，她是最不能接受的。
陈慧眼睛大睁，一张化着浓妆的脸瞬间就扭曲起来。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丈夫死了又不是我害的，难道我还巴不得我丈夫死不成！你们以为我想守寡吗！”
她说的歇斯底里，无比委屈。
眼瞧着陈慧竟然要和陈延松老夫妻吵起来，陈山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今天大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们都少说两句吧！爸妈，大妹带了许多东西来，你们把东西都搬到旁边房间去。”
陈延松夫妻被儿子一说，也压住了火气，他瞪了两个女儿一眼，两老就去收拾东西了。
陈慧气极，扭身从新上了楼，聂母深吸了口气，看向陈山鸣，“二哥，我们去你房间说说话。”
陈延松住在后院，兄妹两带着聂瑶聂齐一起去陈山鸣的房间。
聂瑶和聂齐将带给陈山清陈山鸣的礼物拎着一起送到舅舅房间。
这边陈延松老夫妻正看着聂母带来的节礼。
上好的白酒、补品、保健品，哪一样都不便宜，加起来恐怕至少有几千块钱。
老夫妻互相对视了一眼，又想起来大女儿和她的两个孩子，三人都穿的有模有样的，和去年过年的时候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尤其是聂瑶，竟然减肥成功了。
吴桂华拎着一盒补品，道：“会不会是送小芳来的那个男人？”
陈延松想起来曹景龙也是一身不菲的打扮，顿时觉得老妻说的大有可能。
难道是女儿离婚后跟了个有钱的男人，这日子比以前过的还要好了？
不然凭他们大女儿那只会给人做家政的本事，哪里能挣这么多钱给他们买这么多好东西。
老夫妻两很是抠门，绝对不会随便花一分钱，吃穿用度更是能省就省。
现在两人年纪又大了，虽然两个儿子会定期给他们钱花，他们还有一间小杂货店，但是夫妻两还是贪婪，总想着挣更多的钱，好像身边没钱傍身，两人就没安全感一样。
现在大女儿这么有钱了，老夫妻怎么会放过。
老两口正想着怎么在大女儿身上弄点钱，突然门口就想起了陈慧的声音。
“瞧大姐带来的这些东西，爸妈恐怕是看不上我送来的节礼了。”
老夫妻被突然出现的小女儿吓了一跳，吴桂华瞪了小女儿一眼，“走路也没个声音的，想吓死我和你爸吗？”
“这我哪里敢！”
陈延松朝着老妻使了个眼色，“小慧，你别乱想，爸妈哪里嫌弃你。”
就连陈慧都对这对老夫妻的无耻有了新的认知，刚刚在客厅，谁还色厉内荏的说她们姐妹都是陈家的丧门星的？现在看到了节礼，又说不嫌弃了，鬼信！
他们是不嫌弃钱吧！
陈慧根本不为所动，她笑了笑，“不过大姐买这些贵重的节礼也很正常，大姐一家现在都住高级公寓了，这些节礼在她眼里不算什么。”
老两口听了小女儿的话，有些不敢置信。
什么情况，大女儿以前不是住在晋北市和平街逼仄的小院里的吗？怎么就换到了高档小区？
陈慧观察着父母脸上的表情，当看到她想看到的，她也不多话，转身离开。
之前都是听聂母在电话里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电话里说总比不上当面谈心。
聂母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详细的与陈山鸣说了。
陈山鸣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让自己大妹坚强起来、敢于面对生活的竟然是这个以往他都不怎么看得上的外甥女。
而且她竟然还是他们家的顶梁柱。
真是不能小看孩子。
陈山鸣欣慰地拍了拍外甥女的肩膀，“小瑶，舅舅要谢谢你。”
聂瑶大方回视，“二舅，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帮的是我妈，是我最亲的亲人。”
陈山鸣笑嗔她一眼，又表扬聂齐，“小齐的进步也很大，二舅没想到你竟然能考进一高。这可是晋北市最好的高中之一。”
聂齐有些害羞地摸着后脑勺。
与聂父相比，二舅对他们姐弟更像是慈父。
表扬了外甥女和外甥，陈山鸣的神情严肃起来，他提醒妹妹，“小芳，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一定要坚持住自己的立场，现在你和聂成安已经离婚了，就不要对他们聂家客气，你如果应付不来，记得还有我和大哥。”
聂母弯起嘴角，“二哥，你放心吧，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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