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的表情空白了足足十秒钟。
这种见鬼的熟悉的语气、傲慢到令人油然而生一种想抛弃魔杖一拳揍上去的态度，微抬的下巴出现在邓布利多的脸上……
简直是噩梦般的违和感。
“马尔福。”她慢慢开口，一脸刚刚和一群食死徒殊死搏斗后的表情，看在梅林的份上，她现在满手心都是汗，就连手臂都僵硬的险些没掌握好魔杖的角度。
对面的人再次皱了皱眉，用一种和温文尔雅绝对不搭边的语气嘲笑道：“很意外？疤头也不是什么事都会和你们商量，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格兰芬多的友谊——他甚至不会和你们坦白他究竟计划了什么。”
赫敏誓如果不是马尔福顶着邓布利多的脸，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再往他脸上狠狠招呼一下！
“马尔福，”最终她以乎常理的自控能力缓慢地反击，“如果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伏地魔以外的黑魔王，我想我很乐意效劳。”
这下轮到德拉科脸色愈的苍白了。
他瞪了女巫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收起了脸上不属于“邓布利多”的表情，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哪怕这仍旧和真正的校长先生气质相距甚远，但至少这种神情没那么突兀了。
“所以说，复方药剂。”赫敏简略地说，竭尽全力不去瞥对方现在的脸，冷静地说，“很好。然后他带着邓布利多去哪儿了？”
红的巫师嘴唇动了动，又彻底闭上了。
“配合，马尔福！”女巫冲着对方咆哮，眉间满是忍无可忍和怒气冲冲：“我真看不出来你那么想和黑魔王来场难忘的邂逅！”
“我不能说！”德拉科同样恼怒地瞪着他，连表面的平静都绷不住了，他看上去是真的有难言之隐。
赫敏仔细观察了他一会儿，愣了数秒。
“噢，梅林。”她终于醒悟过来，徒劳地呻｜吟了一声，“牢不可破誓言，对不对？”
德拉科没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等他回来我一定得好好……”女巫喃喃了句什么，又快瞥了对方一眼，重新挑拣出最重要的问题飞快地问：“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什么话？”
“他的确留了一句话。”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他说。是时候该重新检查纽蒙嘉德的防御措施和坚固程度了，最少要确信它还能再用个几千年，他坚信它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赫敏·格兰杰深刻体会了什么叫做心力交瘁。
“听着，”她胸膛剧烈起伏了好半天，勉强再次开口，“我猜你同样能想到哈利让你假扮邓布利多的用意，这很危险。见鬼马尔福，你怎么可能会答应的？！”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他说，态度显得近乎冷漠了。“你有替代的方案吗？”
“格林德沃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认出来你是个冒牌货。”赫敏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事实，“我看不出你哪儿像邓布利多教授了，如果你还打算站在那儿的话，就等着暴怒的黑魔王给你一打不可饶恕咒吧。”
73第七十三章
“先生。”
阿不思侧过身，眼底含着笑意注视着来人。
哈利顶着一个中年男人外表；深棕色卷发；以及一双似曾相识绿眼睛。他看上去有点儿局促不安。
“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他们正站甲板上；海风腥咸；这是一艘远洋游轮，当然；抵达终点之前，他们就会悄无声息神秘消失。周围还三三两两站着几位来甲板上透风人；游轮上设备几乎称得上是豪华了；悠扬乐曲远远传来；巫师站扶手边，睿智湛蓝色视线望着做出邀舞动作救世主，带着点儿惊奇和愉。
哈利脸上滚烫滚烫，他觉得自己疯了。
“为什么不？”然而他尴尬收回手之前，阿不思温和地反问，并将手放了他手心，令人愉悦蓝眼睛凝视着他。
笑容哈利脸上扩散开来，几乎是立即，无措消失了。
他当然不会遗漏了忽略咒，麻瓜眼中，他们大概正彬彬有礼地攀谈着。
他握住了对方略带冰凉手，有些紧张地迈出了第一步，隐隐觉得这并不好，他还没邀请过金妮跳舞呢——
阿不思似乎跳舞上造诣颇深，动作娴熟，姿态优雅，相较之下哈利简直称得上是笨手笨脚了，好几次都险些踩到对方，换来巫师克制不住轻笑声。
“先生？”哈利气喘吁吁地问。一边竭全力不去踩对方脚一边大脑飞速思考转动着，“您为什么不愿意用复方药剂？”
难道哪怕用了复方药剂格林德沃也能认出来？这个猜测只救世主脑袋里一晃而过，成功让他脚下一个不稳，差点绊倒地上，所幸阿不思及时而隐蔽地拽了他一把。
乐曲已经接近了尾声，深红长发巫师引导着他——真奇怪，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跳才是女步？——完成了后步骤，松开手朝他行了个礼。
哈利慢半拍慌张向对方行礼，险些把自己问题都抛到了脑后。海风顽劣吹拂起弯弯曲曲红发，而巫师凝视着他极为珍爱学生，目光甚至足以称得上是温柔了。
“回去吧。”他说。
去哪儿？
哈利条件反射地露出了一丝警惕，天知道他旅途中有多担心某一天早上醒过来就发现邓布利多不见了，然后他回到了伦敦……为什么黑魔王都不能好好呆监狱里不出来？
“午餐时间。”阿不思解读出他意思，目光饶有兴趣，“哈利，难道你不打算说说自己计划？”
就好像他说了邓布利多就真能配合似……
“也许。”
突如其来声音打断了哈利腹议，后者困惑而迟钝地抬起头，恰巧撞见巫师眺望着远处海岸线模样，虚无缥缈尾音让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格林德沃并不是一个有耐心人。”阿不思轻声说，哈利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半途又缩了回去。梅林，他该说些什么？或者能说些什么？
“也许是时候我该站出来了。”
这句话成功让救世主一震，他愣住了，半响才张了张口，眼看着巫师从他身旁走到了前方，背影消瘦而奇迹般稳定可靠。就仿佛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永远不可能有什么不能解决困难。
哈利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正有谁意志坚定到任何人都无法改变，那个人不会是伏地魔，也不会是格林德沃，而是邓布利多。
是他让邓布利多下定了决心重站出来面对格林德沃。
正如半个世纪前。
“等等先生！”哈利心脏猛地一跳，他加步伐大步追了上去，却又即将靠近时候沉寂了下来。
格林德沃是个什么样人？
残酷，英俊，强大，魔法天赋出众，独具魅力。
然而从本质上来说他并不比伏地魔好上多少，他们同样漠视生命，难以敬畏任何一个平凡、微小生命，他可以用那些小手段短暂骗过格林德沃，带走阿不思，甚至有把握能漫长时间里不被任何人发现。
但这一切都建立格林德沃有耐心亲自搜寻情况下。
只要他对这场拙劣游戏消耗殆所有耐心，彻底放弃，随便抓住任何一个他认识人——赫敏，罗恩，哪怕不是凤凰社，不是霍格沃茨学生——
“对不起。”他低声说。
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道歉，但悲伤和愧疚见鬼袭击了他，嘲弄着他一举一动。他究竟是怎么打败伏地魔？依靠自己？
当然不。
一只手覆盖了他肩膀上，温暖，然而轻不可思议。
哈利低着头一言不发。
甲板上人66续续增多了，擦肩而过一位黑发大卷女士朝他们两个打量了几眼，善意地笑了起来，又朝哈利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哈利茫然地回视过去，意识到怎么回事之前余光察觉了阿不思脸上促狭笑意，顿时涨红了脸。
“先生！”他叫道。
“享受难得娱乐吧。”巫师愉悦地宣布，“也许你今晚能有些别收获？”
哈利深吸了口气。
“我觉得，”他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扳回一城，“她刚刚是看我们两个，先生。”
“所以？”
“她觉得我们两个是一对，先生。”
哈利报复性似故意加重了“一对”发音。天知道他现想什么？
第七十四章
旁边擦身而过麻瓜们没察觉到任何异常；而直到阿不思视线捉摸不透地落哈利身上时，后者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冒犯和冲动。
他刚刚做了什么？调｜戏邓布利多？
见鬼！
救世主恨不得钻进甲板缝隙之前，巫师终于宽容地放过了他，带头走向了餐厅；红发被满是腥气海风吹拂着；背影毫无沉重意味；仔细观察；甚至能隐约察觉到透露出愉。
他可一点儿也不高兴。哈利恼羞成怒地想，脚步却不知不觉间黏了阿不思身后，直到肩并着肩，让他油然而生出种他能替对方分担一切错觉。
午餐很完美，事实上，这一整天都很完美。
哈利告诉了邓布利多自己计划。
他原本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把格林德沃扔进阿兹卡班，直到他突然想起自己教父是怎么越狱。
阿兹卡班安全系数实是值得商榷。没有邓布利多愿意配合情况下，他确信再完美监狱措施都一定有相应缺陷，经过邓布利多亲手加固纽蒙嘉德才是适合第一代黑魔王地方。
他让德拉科用复方药剂假扮邓布利多等格里莫广场12号，自己同时带着巫师悄然离开，毕竟英国魔法界显然并不适合再承受一次黑魔王毁灭性打击。
这是一个相当简单计划，足以称得上是简陋了，他只金斯莱办公室上放了一份模糊交代前因后果信，并着重强调了格林德沃危险性。然后他会带着邓布利多暂时离开，找到栖息地第一时间猫头鹰他，哈利毫不意外到时候能看到临时组队“国际傲罗队”。
鉴于英国魔法部应对伏地魔和德国魔法部当年应对格林德沃显示出如出一辙糟糕情况，哈利实际上并不确定这能起到多大作用——
毕竟当年整个魔法界竟然被逼到联合所有巫师向一个霍格沃茨变形课教授求救地步。
相较于其他人，哈利加清楚自己和格林德沃之间巨大实力差异，即便他一再强调自己渴望去保护邓布利多。他渴望——实质上仅仅是个幻想，见识过真正盖勒特·格林德沃后，有谁能真正保证自己能保护邓布利多？
可他永远都不会放弃。
两位巫师中途就从游轮上消失了，经过海关时候出现了一些小小意外，混淆咒施展似乎造成了电磁信号紊乱，设备故障导致他们不得不为此滞留了一小段时间。中途巫师仍旧温文尔雅等待着，哈利却敏锐发觉到了些别东西。
“先生？”他忍不住小声扭过头问。周围有些微骚乱，大部分人仍然耐心等待，他手上也随便拿了份麻瓜报纸胡乱翻了几页，实是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只好又合了上去，臀部椅子上挪动着，就好像下面藏了只会喷火匈牙利树蜂。
“怎么了？”巫师问。
“您走神。”哈利大胆地试探，“我们不能用混淆咒偷偷过去吗？”
“不，并非如此。”阿不思摇了摇头。但罕见，他脸上出现了疑惑，隔了半响，他才轻声开口，“哈利，恐怕我有些别猜测……”
“什么？”
“我们幻影移形过去。”阿不思说。
哈利睁大了眼睛。
等待，幻影移形？幻影移形难道不是必须限制——
但他什么抗议声音都没发出，巫师就已经抓住了他手臂，眼前景物瞬间速变换模糊，天旋地转，等哈利晕乎乎重抬起头时候，第一眼看到东西险些让他心脏骤停。
“——阿不思？！”他脑袋一片空白，猛回过头，惊惶失措连掩饰称呼都彻底忘脑后，握着魔杖手僵硬险些没握住。深红长发巫师就站他左侧，已经松开了手，神色平静，湛蓝眼睛正满是沉思地注视着面前这栋普通房子。
那是一栋再普通不过房子了，偏僻，但不算小，客厅窗户朝外敞开着，里面一位发际线明显后移、却还隐约带着年轻时潇洒中年男人正弯腰和一位十来岁漂亮少女聊着天，哈利极不情愿认出了这两个人，那是查理·斯旺和他女儿伊莎贝拉·斯旺。
梅林，幻影移形必须限制巫师曾去过地方。
唯一能推导组织出答案简直令人当场崩溃。
这怎么可能？这是巫师世界！
哈利坚信自己出现了幻觉。梅林啊，他竭力试图让大脑恢复思考能力想出一个合理解释……比如巫师界里面也有斯旺一家？但幻影移形是怎么回事？如果邓布利多没有来过这里，幻影移形怎么可能会起效？这根本就违反了咒语基本定律！好吧，如果邓布利多曾经来过……
“阿不思，”哈利怀揣着后一丝微末希望极为缓慢地开口，“这是怎么回事？你曾经说那是一个没有巫师世界……”说不定只是北美洲没有巫师呢？说不定邓布利多弄错了。
阿不思慢惊人地移开目光。
“哈利。”他说，“我很抱歉。”
哈利汗毛都竖起来了。邓布利多道歉没有一次令人愉，他想捂住耳朵，想高声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可他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做。
“我之前曾隐约有些猜测……”他听到阿不思声音变得轻了，比叹息还要模糊，“我早该料到……相当聪明做法……”
“你把这称之为聪明？”脑袋一胀一胀发疼，哈利顾不上其他，泄愤似用没有丝毫起伏语调讽刺反问，他觉得自己疯了。
“我将他留时空裂缝之中，哈利，并非明智选择。我能做仅仅是将他困那里，并保证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离开。然而……”
“然而他没有主动离开。”哈利冷冰冰地接过话。伊莎贝拉笑声远远传了过来，他们站不算隐蔽角落当中，树荫遮蔽着阳光，斑驳光影摇晃着，刺眼极了。这是一个胆大妄为猜测，也是个疯狂想法，理智被煅烧着，却又为清晰地感受到深处冰冷。
“他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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