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
“我可不认为你能真正的参与比赛。”阿不思仿佛事不关己地评价,颇为真挚地摊了摊手,直到女孩皱巴着脸的同时才大笑出声。
半响,他终于忍住笑意,修长纤细的白皙手指隔空温柔地抚过珍珠色的长裙,紧接着,它就被一条款式简单的米色七分裤给代替了。
“你能变出金子吗?”伊莎贝拉着迷地看着他的动作,难掩好奇地询问。
“不能,”阿不思遗憾地说,“这违反了甘普五项基本变形法则。”
“什么法则?”
没来得及等阿不思详细解释,爱德华就站在沃尔沃的旁边轻声喊起了伊莎贝拉的名字,而巫师立即就被抛弃了。
雨在半途就下大了,黑暗和倾盆大雨显然难不倒吸血鬼们,他们在山路上颠簸着,没一会儿就到了路的尽头,树木葱郁,被浇灌过的枝叶愈翠绿,而这场突如其来的阵雨也逐渐变小了,云层也逐渐明亮了起来。
“我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天气能比现在更讨厌,”金的黑魔王阴郁地盯着窗外变动的风景,诅咒般的低语,“即使我猜测你认为这值得怀念,毕竟这里糟糕透顶的天气像极了伦敦。”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更了解我,”阿不思毫无诚意地瞥了他一眼,嗓音柔和,“放松点儿。”
格林德沃轻哼了一声,冰凉的手指顺着攀爬上了巫师的手腕,似乎隐含不满的稍稍加重了力道,动作带着种明目张胆的优雅,我行我素的就好像完全没意识到驾驶座上还有个吸血鬼一样。
卡莱尔目不斜视地专心开着车。
“盖勒特。”在衣领被揉开的前一瞬,阿不思敛下目光,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花楸木魔杖,平淡地轻声说。
肆无忌惮的动作暂停了,随即冷到足以令人打颤的气息凑了过来,意识到面前的金眸中流转着一闪而逝的暗芒,阿不思猛然蹙起眉,伸手推开了对方,拒绝的意味显而易见了。
车停在一片薄雾当中,绕过一棵粗大的铁杉树,巫师在一片湿漉漉中来到了奥林匹克山群峰之间的洼地空旷地边上,空旷的惊人。
埃斯梅、埃美特、罗莎莉坐在一块光秃秃的岩石上,贾斯帕和爱丽丝站的要远一些,而爱德华和伊莎贝拉姗姗来迟,伊莎贝拉蓬松的头显得有点乱,眼神也有些不自在地到处乱瞟着。
“是时候了。”爱丽丝宣布,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姿势异常优雅的朝两位迟到者靠近。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闷雷声轰然响起,声音大的连周围的森林都震颤了。
“想知道吸血鬼是怎么打棒球的吗?”埃美特对伊莎贝拉眨了眨眼睛,友善亲切地笑了起来。爱丽丝牵住了他的手,两个人一齐跑向了场地。
“可想而知,”这时候伊莎贝拉喃喃地说,“那一定与众不同。”
事实上她猜得一点都没错,这场属于吸血鬼们的游戏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场属于力量的角斗,过于强悍的体能和特殊能力赋予了他们不同程度的较量资本。然而,这很平等,至少对他们而言是常公平的游戏。
埃斯梅是裁判,不用参与游戏的伊莎贝拉和阿不思站在她身边,格林德沃站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神情满是不耐烦地逡巡着空地。
球被击中的瞬间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响彻群山,而伊莎贝拉立刻明白了雷暴的重要性,她不得不痛苦地悄悄伸手捂住了耳朵,眼角却觑到巫师正怡然自得地观赏着球赛,完全没听到这种可怕的噪音一样。
“阿不思?”她在隆隆的噪音中绝望地大声问,“你又在作弊对不对!”
正如她所料,巫师一个字都没听见,依旧聚精会神地观看比赛,直到伊莎贝拉恼怒地用力推了推他,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怎么了?”阿不思好脾气地柔声问,不高的音量很快淹没在呯呯呯巨大声音中。
伊莎贝拉瞪着他,飞快地指了指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巫师这才恍然大悟地顺手给她扔了个闭耳塞听,而女孩现整个世界都在瞬间清净了。
“这可比吸血鬼实用多了。”她舒了口气,情不自禁的悄声嘟嚷着,所幸谁也没听见。
爱德华的度是所有人当中最快的,贾斯帕为了避开他万无一失的外场放手,朝卡莱尔打出了一记地滚球,需要雷暴的第二个原因出现了。
卡莱尔跑地接球,然后把贾斯帕送上了一垒,他们俩重重相撞时,牙酸的庞大巨石滚落声把大地都震动了。
吸血鬼真是皮糙肉厚。
在阿不思感慨欣赏这场难得一见的比赛时,爱丽丝忽然喘了一口气,而格林德沃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巫师背后,一只苍白的手掀开了兜帽,露出他金光闪闪的头和过于英俊冷漠的脸庞。
“爱丽丝?”埃斯梅紧张地问。
“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她小声回答。
这时候其他所有人都围拢过来了,隐隐的,离伊莎贝拉更近而远离了格林德沃占据的势力范围。
“你最好说清楚点。”金的黑魔王轻声说,语调中听不出喜怒。飕飕的风声在他们上空穿过,带着雨天应有的潮湿和寒意。
爱丽丝退缩了一步,咬住了下唇。
“他们移动的度比我想象的快多了,”她说,悔悟在脸上快闪过,“我以前看错了。他们听见我们打球,于是改了道。”
几道视线同时落在了阿不思和伊莎贝拉身上,很快又各自移开了。
格林德沃令人不满地规律敲击着空气,冷硬的目光扫过这群神情各异的吸血鬼,缓慢而漠然地话,“五分钟。”
“什么?”罗莎莉问。
27第二十七章
“五分钟不到了;”爱德华近乎凄凉地摇了摇头;解释道:“他们在跑——他们想赌一把。”
“来不及离开了;”卡莱尔冷静地问爱丽丝,“几个?”
“三个。”这次她回答的短促极了。
“三个!”埃美特藐视的用鼻腔喷了口气;“让他们来好了。”他不屑一顾地说;粗壮的胳膊上肌肉绷得紧紧的,简直有如钢筋水泥铸成的。
卡莱尔沉思了片刻;在大部分人焦急盯着他等待结果的时候忽然转向了巫师。
“阿不思;”他说;“你有什么建议吗?”
阿不思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解开自己和伊莎贝拉的闭耳塞听,而在他们严肃讨论的时候,他不仅没有紧张;而且一直算得上悠闲和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
“你是在问我?”巫师故作惊讶地说,眼底含笑,语气却愉快极了,“难道我从没有告诉过你们,移形换影可以让我在半秒内带着伊莎贝拉出现在英国伦敦吗?”
在场的所有吸血鬼都僵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看在上帝的份上,这里还有一名神秘巫师的存在呢。
“那么继续比赛吧,”卡莱尔无奈地说,“爱丽丝说他们只不过是好奇罢了,也许马上就离开了。更何况阿不思有足够保护他们两个的方法。”
他的视线警惕地扫过周围黑压压的森林,很快站回到了场地上。
爱德华没再上场,他伸手解开了伊莎贝拉的皮筋,把她的长朝前拉,遮住了她的脸。
“那不管用,”爱丽丝轻轻地说,“我在场地的另一头都能闻到她的味道。为什么你不问问阿不思有没有别的方法?至少我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
再次被寄予厚望的巫师不得不忧伤的抽出魔杖,轻巧的在女孩身上点了点——紧接着,她的气息像是瞬间被什么透明的罩子包裹住了。爱德华露出了混杂着吃惊的古怪神色,他靠近着伊莎贝拉仔细嗅了嗅鼻子,很快失落地放弃了。
“这太管用了。”爱德华喃喃地说,看上去恨不得给阿不思一个感激的拥抱,却不得不在格林德沃仿佛被冰冻住的神情下灰溜溜地放弃了。
“你闻不到了?”伊莎贝拉好奇地问。
“是的,这太神奇了——”爱德华刚想说点什么,眼睛突然瞄向那片森林,卡莱尔、埃美特和其余的人同时转向了同一个方向,凝神静听着穿行的声响,唯一例外的唯有一脸不耐烦的格林德沃。
森林边鱼贯而出了三个人,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两男一女,他们相互靠拢后,才小心翼翼地朝这边继续进,就好像在畏惧着什么似的。
他们姿态危险而狼狈,身上穿着普通徒步旅行者的装束,但衣服都快穿破了,而且都光着脚。两个男的剃了平头,而唯一的女人鲜艳的红上沾满了树林里带来的树叶和碎屑。
领头的男人头乌黑亮,肌肉结实,也相当的帅气,而那个女人则更加粗野一些,摆着明显像猫一样的姿势,骨碌的眼珠不停地扫视着对面的人,头乱糟糟的。
他们的眼睛不是金黄色也不是黑色,而是一种令人深觉不安和邪恶的深紫红色,在触及到的一刹那阿不思就不动声色地皱起眉。
他们是真正的吸血鬼。
“我们觉得听到了打球的声音,”黑的男人一脸微笑着轻松说,带着点法国口音,“我叫劳伦特,这两位是维多利亚和詹姆斯。”他指了指身边的两个吸血鬼。
“卡莱尔,”卡莱尔说,“这是我的家人。埃美特和贾斯帕、罗莎莉和埃斯梅、爱丽丝和阿不思,爱德华和贝拉,以及——”他一组一组的介绍,巧妙避开了单独介绍可能产生的风险,却卡壳在了格林德沃身上。
“盖勒特·格林德沃。”格林德沃矗在原地,抬了抬眼,嘴角逐渐浮现出一个嗜血冷酷的微笑,黑色的斗篷在风中猎猎鼓荡着,“很高兴见到你们,逃亡者们。”
劳伦特和维多利亚脸色大变,三个人几乎是以来时数十倍的度逃窜向森林,中途却像是在平地突然陷入了泥沼当中,艰难的挣扎着。
从头到尾连一根手指都没动弹的金黑魔王出浑不在意地轻笑声,随即,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细线勒住了那三个吸血鬼的心脏,他们全部都在地上翻滚着痛苦地尖叫了起来,声音却又在半途被掐住了。
“别出噪音。”他懒洋洋地命令,像是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了一样。
伊莎贝拉脸色白地掉过脸,不忍心再看。
“盖勒特。”阿不思不赞同地皱眉。
“他们破坏了规则,”格林德沃柔声说,“别再浪掷你泛滥的同情心,阿不思,摄魂取念会让你看到他们多么值得这样的下场。”
“即使如此……”
突然间,就好像拴紧猛兽的绳索被生生咬断了,一道黑影猛然朝背对着他的巫师扑了过去,电光火石间阿不思手掌一抬,吸血鬼狠狠撞上了某个看不见的透明屏障,出嘭的巨响声。
这种视觉刺激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落幕了,而这场意外仅仅掀起了一朵不起眼小小的浪花,很快堙没在即将爆的暴风雨中。
金的吸血鬼之王视如敝屣的用脚踢开扔维持着朝阿不思伸出尖利爪子的手臂,耀眼的金黄丝被风吹拂了起来,他黑不见底的眼珠俯视着地上的吸血鬼,脸上那种漫不经心的神色消失了。
“看上去你不太喜欢这种惩罚,”他轻声说,“我们换一种。”
空旷的洼地上只能听到他漠然的嗓音。
“——钻心剜骨。”
28第二十八章
凄厉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天际;伊莎贝拉浑身一颤;真正意识到这个金男人天性中残忍的一面;而卡伦一家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神情各异。
不再有静音咒的束缚;撕心裂肺的惨嚎声摧残着每一个人的耳朵;那名叫维多利亚的女吸血鬼瞪大了眼睛,胸膛大幅起伏着;深紫红色的眼底满是疯狂的怨恨和恐惧。
像极了贝拉特里克斯。
“盖勒特。”阿不思低声重复。
格林德沃手腕轻佻的向上抖了抖;以一个完美的咒立停施咒手势停了下来。翻滚中的吸血鬼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时间;无声张大的嘴就像一条缺水的鱼,双目无神,由于过于用力的挣扎折断了好几个手指;正时不时的抽动着。
爱德华攥着伊莎贝拉的肩膀,早已伸手捂住了女孩的耳朵和眼睛。
“这就是你所同情的对象,”格林德沃柔声低语,话语中的内容却残酷地犹如真正的恶魔,“品性卑劣、忘恩负义、愚蠢到妄图挟持你来要挟我——告诉我,阿尔,他难道不值得这种下场吗?”
“然而你用不可饶恕咒来折磨他,”阿不思的蓝眼睛叹息着,而他沉静地叙述,“而不是简单明了的给予死亡。”
他们之间的距离仅有三英尺,风声呼啸而过,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
“就不能有一次,你选择去迁就我?”最终,格林德沃厌倦地移开目光,近乎愠怒地说,“早晚有一天这种无谓的怜悯会害死你。”
“但愿如此。”阿不思温文尔雅地回答。
一簇蕴藏着不祥寓意的魔鬼厉火从他杖尖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劳伦特身上,就好像一只地狱蝶翩然坠落——
尖利的嚎叫声再次响起,然而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只有短暂的十数秒,原本坚硬异常的吸血鬼就化作了一小撮的黑灰,一阵旋风将灰烬打散在了风中。
包括爱德华在内的吸血鬼们脸色都难看极了,巫师所彰显展示的神奇力量轻而易举地屠杀了一名吸血鬼,乎想象的威胁,而深红长的巫师仅仅转过透彻的湛蓝眼眸,足够轻柔地扫过他们的身躯,随即像平常那样轻快地走向了维多利亚。
没有人任何人做声。
火焰映照在每个人的眼底,炙热燃烧着的光芒在片刻后熄灭,灰烬打着旋飞散在空旷的洼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下午回去的时候,伊莎贝拉打着哆嗦洗了个澡,破天荒的迅而乖巧地溜回了自己房间,留下略带疲倦的巫师和百般聊赖的黑魔王。
片刻的寂静过后,阿不思转过身走进了浴室。
蒸腾的雾气还残留在浴室当中,阿不思靠在浴缸里,魔杖放在手边,纤细修长的手指撩过水面。一连串咕噜咕噜的泡泡升了起来,挤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