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魂人- 第70部分

第六十五章　湖水般的眼睛（）　
我不知怎么的，头脑一发热，冲上去大喊一声：“马医生！”

　　　　他就那么背对着我们坐着，岿然不动，好像一直盯着湖面发呆，而在这静寂的黑夜，我的声音显地特别洪亮。

　　　　忽然有点害怕，心想着那会不会是一个假人？可是，半夜三更的，这里放一个假人干嘛？还是马医生的样子。

　　　　我缓缓上前，刚要开口，忽然衣角被什么拉住，低头一看，居然是芝芝！

　　　　“嘘”！我刚要喊她，她就食指放在嘴上，让我小声。

　　　　“奶奶，小声点，不要打搅他们钓鱼”。芝芝轻轻地对我说。

　　　　“他们？哪来的他们呢？”我慢慢蹲下，想纠正下小孩子的语言错误。

　　　　“马医生和叔叔呀”，芝芝用食指指了下马医生，接着又往旁边指了下。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吃了一惊，的确马医生旁边还坐了一个，从背影看，一眼就能认出是尉迟杰！问题是，我刚才怎么没发现？

　　　　一看到尉迟杰在这里钓鱼，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半夜把人家约到这里来钓鱼，一定有什么自私的目的！

　　　　“哎，你有毛病啊，半夜把人家约到这里来钓鱼，就因为你安排出一个长期床位，所以就可以这样愚弄患者家属吗？”说着我过去拍了下马医生肩膀。

　　　　“你能请得到芝芝，怪不得能来”，马医生看着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接着对我旁边的芝芝微笑了下。

　　　　我也底下头看了一眼芝芝，她回应我，抬头看我，并也对我甜甜的一笑，5岁小女孩的微笑那么天真无邪，何况还是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心瞬间融化，但是。为什么觉得这个微笑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当我在回忆时，马医生站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道：“回去喽。收工”。

　　　　接着他就管一个人走开了！而旁边的尉迟杰，还是这样一动不动，保持“钓鱼”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像蜡人。

　　　　我轻轻撮了下尉迟杰的肩膀，小声说：“回家了。马医生已经走了！”可是，他好像没有听不见我，也感觉不到我，就像一个蜡人，可是，我碰到他的时候，明明感觉到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尉迟叔叔，走啦！”我又说了一遍，但更证明了，他真的听不见。看不见，感觉不到我！

　　　　我看前面的马医生还没走远，小跑过去拦住：“哎，怎么回事啊？尉迟叔叔怎么了？”

　　　　马医生耸了耸，很无辜地说：“没怎么呀，只是在钓鱼而已”。

　　　　“那他为什么不会动？为什么你走了，他还在那里？”

　　　　“可能……这里风景太美了，他还不想回去吧”，马医生微笑着说。我最讨厌他这样装腔作势的样子了，但实在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点。

　　　　马医生说完。绕开我，又往前走去，他简直就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狼！我快步上前准备和他理论一番，刚跨出脚步。衣角又被拉住，低头一看，是芝芝。

　　　　“不要去”，芝芝看着我祈求着，一双渴望能阻止我的大眼睛。

　　　　看着原来越远的马医生，心里越来越着急。我立刻甩开芝芝的手，大步跑上去。

　　　　“喂……”我刚站稳，话还没说出口，马医生忽然转过身来，并居然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我拼命的挣扎，他一直说着“对不起”，并一直盯着我看，他的眼睛像湖水一样，清澈，真诚，透着让人窒息的闪光，在这样的月光下，似乎看一眼都是奢侈……

　　　　“对不起，对不起……”马医生一直在我耳边轻轻诉说，我竟然在他怀里慢慢安静下来。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别人，你记得小眼睛跳楼的事情吗？目击者都有严重的心里疾病，是我不分昼夜将他们一个个心里伤口慢慢治愈，现在呢？他们心中充满阳光，热爱生活，热爱学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马医生抱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我，慢慢讲述着。

　　　　是啊，那些有阴影的人，现在都过的很好，有很多家长还为此送来了锦旗，而且马医生没有收过任何费用，大家都纷纷赞扬，医术又高，又有医德。

　　　　“若蓝，我对陌生人都不曾有害意，对你更不会了，我永远不会做对你有伤害的事情，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默默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保护你，你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我都会在你身后默默的保护你”。

　　　　看着马医生清澈如水的眼睛，我忽然心里好内疚，可能，他就像大帅一样，默默的在雁儿身边，虽然是有一些“富二代”特有的坏毛病，但人不坏，应该说还是个很善良可爱的人，就算是我不喜欢他，也不能如此语言伤害他，更不能如此憎恨他。

　　　　“若蓝，快走！”

　　　　耳边突然想起一声吼叫，我猛的一抬头，发现自己此刻正在马医生的怀抱，而他正慢慢低着头，居然差一点和他亲上了！怎么刚才就像做梦一样？我什么时候又到他怀抱去的？

　　　　再回头一看，是宛伯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他一边喊：“若蓝，快走”，一边迅速将我一洗拉开，接着猛的向马医生冲去，在那一霎那，我看见宛伯懿手上有把匕首！

　　　　我还没来得及尖叫，忽然手被拉住，拼命拉着我往外跑，甚至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一路拉着，直到跑出了很远。

　　　　“茜茜？你干什么啊”，跑了很久，远离了中心湖，我们都气喘吁吁地停下。

　　　　“尉迟杰不会跟你走的，你死心吧，想其他办法”。茜茜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

　　　　“是啊，他到底怎么了”，我一下又陷入回忆，“可是宛伯懿在那边……”

　　　　“呵呵，你就记挂他”，茜茜对我微笑了下。

　　　　好奇怪的感觉！

　　　　“茜茜，你有没觉得芝芝笑起来跟你很像？”我忽然想到，怪不得看芝芝的笑那么熟悉，原来和茜茜是那么想象。

　　　　“芝芝？什么芝芝？”茜茜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第六十六章　吵架（）　
“就刚才一直在我身边的小女孩呀！”我无助地看着她，“你不是和我开玩笑的吧，不要吓我……”

　　　　“我吃饱了撑着来故意吓你，但的确没有看到什么小女孩啊”。茜茜也一脸疑惑。

　　　　“对了！”我又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瞪大了眼睛看着茜茜。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看我干嘛？”

　　　　“我突然想起，刚才……一直没看见你，你说完那个人背影像马医生之后就不见了，就没见过你，你去哪里了？”我看着眼前的茜茜，忽然觉得很陌生，她为什么会对这里那么熟悉，为什么刚才会突然消失，半夜三更在精神病医院里，她会一个人去哪里？

　　　　“我不是一直在旁边吗？你脑子有毛病啊，你还和我说话呢！最后还是我拉着你走的！”，我仔细看了茜茜的表情，看不出半点撒谎的痕迹，我应该相信她吗？

　　　　“若蓝，我们走吧，可能你想太多了，精神有点紧张，没关系，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茜茜过来拉着我的手，我没有拒绝，她看上去很亲切，何况，现在后半夜还在精神病医院里，这个像废弃的古老鬼城一样的地方，我只有选择信任她。只是，她这番话，怎么那么像马医生说的？内容如出一辙。

　　　　很快到了大门口，看着虚掩的门，门上那个铁把手，我开始心里又紧张起来，踌躇不前。

　　　　今天奇怪的事很多，为什么9点过后还能随意进出？为什么刚才会把那个怪老头看成茜茜？不对！为什么会把铁把手看成是茜茜的手？我站在门口，就是不敢过去碰那扇门。

　　　　“若蓝，走吧，这里雾气太的，湿气太重了”，茜茜挽着我的手，轻轻推开了门，我们走了出去……

　　　　到学校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

　　　　“若蓝。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今天的课都不要上了，你看你，一路过来都不说话。像丢了魂一样”。茜茜说着挽着我正准备走近学校。

　　　　“等下”，我忽然想起昨晚大帅给我的电话，我立刻拿出手机，拨给了大帅：“尉迟叔叔还在精神病医院，他好像一个蜡像一样。怎么叫都没反应，就知道坐那钓鱼，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我爸爸昨天晚上不就回来了吗？后来一直没有再出去过啊”，大帅在电话中疑惑地说道。

　　　　“不可能，我刚才还看见他在中心湖边钓鱼，我亲眼看见的！”我几乎咆哮着，实在不能接受，全世界的人都那么奇怪，个个像神经病一样！不是他们疯了，就是我疯了！

　　　　“若蓝。你不要激动，”大帅放轻了声音：“此刻，我老爸就在屋里睡觉，我就在他旁边打电话，他睡觉的姿势，就是昨天睡下的姿势，动都没动过”。

　　　　我无声，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只是静静地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发呆。

　　　　“我爸醒了，他很不对劲。若蓝，你能过来下吗？”

　　　　“马上到”，我放下电话就转身往回走。

　　　　“现在去大帅家？怎么了？”茜茜拉着我着急地问。

　　　　“我要去问清楚，他昨晚后半夜到底有没有在中心湖钓鱼！”

　　　　一路默默地赶路。心情很沉重，真想什么都不管了，大帅的爸爸关我什么事！如果说是韩田，那我还丢下他于心不忍，但大帅的爸爸和我有什么关系？让他不要去钓鱼，但非要去。那个地方哪是什么钓鱼，明明是钓魂的！但我还真不姓这个邪了，明明我亲眼看见他后半夜在湖边钓鱼，怎么大帅就说他没出去过？不行！我一定要去了解清楚！

　　　　“若蓝，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宛老师？”

　　　　随着茜茜张望的张望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宛伯懿。

　　　　觉得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昨晚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宛伯懿拿了一把刀子捅向马医生，但随即我就被茜茜拉着跑开了，马医生后来受伤了吗？宛伯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因为我之前跟他说的关于马医生的种种“罪行”？

　　　　但是，他也不能这样啊……

　　　　他好像很憔悴，一个人失落地在马路对面走着。

　　　　我穿过马路，慢慢靠近他。

　　　　“若蓝”，当我站在他面前，他终于看到了我，并把我抱住。

　　　　我拼命挣扎，推开他的怀抱，而他一直皱着眉头紧紧把我抱住。

　　　　“放开！”我喊了一声，并重重地打了几下他胸膛。

　　　　虽然我不喜欢马医生，但他的确为我们学校的学生做了很多贡献，正如昨天晚上他说的。再说，即使他罪该万死，也应该交给警察，而不是像一个不成熟的小青年一样，拿着刀子学古惑仔一样去捅人。忽然间，对宛伯懿好失望。

　　　　宛伯懿浓黑的眉毛纠在一起，黑色的瞳孔如墨一般，眼眶里含着泪，像是在隐忍什么，我差一点就哭出来，想投入他怀抱，对他说抱歉，可是，想起昨晚那一幕，我毅然决绝地说：“不好意思，打搅了，我走了”。

　　　　“若蓝”，我刚要转身，他忽然叫住了我，声音有点沙哑。

　　　　我回头，看着他，“干嘛”。

　　　　他从上衣胸前口袋拿出一只钢笔，我这才发现，钢笔周围有被红墨水染出了一片，隐隐约约。

　　　　“今晚的心理课，不要迟到”，说完，他还对我微笑一下，但看的出，只是嘴角抽动一下，他一定很累了，似乎没什么力气。

　　　　我没理他，转身就重新穿过了马路，回到对面，和在等我的茜茜汇合。

　　　　“你和宛老师吵架啦？”茜茜一看见我回来，就着急地问我。

　　　　“没什么啦，走吧，”我淡淡地说，茜茜有时候很奇怪，我和宛伯懿吵架了，茜茜怎么那么着急的样子？似乎不大对劲。

　　　　再次来到大帅家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客厅比上次更阴暗一些。

　　　　“我的保姆都走光了，说家里怪怪的”，大帅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无精打采地不断换着电视频道。

　　　　大宝像变色龙一样，好像两只眼睛能看不同的东西，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顶着一个小脑袋，看上去有点像山里的怪猴子。（。）

第六十七章　受伤（）　
尉迟杰背对着我，站在一棵室内盆栽旁边，我静静走了过去。

　　　　“尉迟叔叔”，我叫了一声。

　　　　他没理我。

　　　　“尉迟叔叔，昨晚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回来？”

　　　　但他还是没哟理我，我绕到他跟前，只见他低着头，手上摆弄着一片叶子。

　　　　“尉迟叔叔”，我又喊了一声，并摇了下他肩膀。

　　　　“嘿嘿嘿嘿嘿”，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顿时退后一步！只见他空洞地看着我，“嘿嘿”地笑着，嘴角还挂着口水，毫无生气。

　　　　真是一个傻子！

　　　　“若蓝，昨天晚上他回来后就变成了这样，等下我伯伯们过来一起商量对策，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帅坐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地对我说，平时那样一个骄傲的男孩，现在却面临这样的事情，实在有点让人心疼。

　　　　“可是，可是我后半夜的确看见了尉迟叔叔在神经病医院里钓鱼啊！”我还是不甘心，“对了，茜茜也在，她也看见的！”

　　　　“那只是他的一部分而已”，茜茜忽然说。

　　　　大帅和我都没说话，突然又安静了下来。一个长相怪异的大宝，一个对树叶发呆流口水傻笑的尉迟杰，这个家实在待不下去，怪不得保姆会一个个走掉。

　　　　“真好吃，嗯……”大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大堆零食，面包，饼干，饮料……“吧唧吧唧”吃地津津有味，一大个面包整只放入嘴里，一下子就吞了下去，而且一个又一个……

　　　　“还有我的弟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变成了大胃王，感觉他的胃都快被撑爆了。但他还是不停吃，不停吃！”大帅似乎对大宝的行为习以为然，也不去阻拦。

　　　　“我只想救回我的爸爸，”大帅眼眶里泪珠闪闪。“若蓝，我相信你说的，今晚你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见我们都没作声，又转向茜茜：“念在我们同学一场，茜茜。我们一起去吧，昨天晚上你们到底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