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看到先生的曲扭的脸,痛苦而向往,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鲜血疯狂的奔腾。
我睁开眼睛,疯子般的冲向浴室,没有触到把手,重重的摔到了地板上,疼痛中我看到鲜艳的血正从门逢里缓慢而安静的涌出。手和脸晚霞般灿烂。
十月死的时候笑容甜美,被整个红色的浴缸包围。
而这一年的十月,阳光再次明媚起来。
1
他用他的生命去爱她,她却用他的生命去爱他。
午夜的时候天空终于下起了雪,头顶上有颜色诡异的云,风声如同呜咽。他坐在酒吧门外的一个路阶上抽烟。除了嘴巴里的哈气残存着温暖。其余都是寒冷。
他忘记了穿大衣,没有安全感,手臂冰凉。
没多久雪便盖住了鞋底,还有一部分隐入了肩膀,他把刚掐掉的一些烟头捡起来,安静的在雪地里插成一排,然后一个接一个用火机点燃,有淡蓝色的火焰和腥臭的味道。
直到看见她,他才站起来,膝盖没有知觉。
她从酒吧出来,身体摇晃,似乎找不到一个平衡点,在寒冷的冬天里只穿着一件贴身的条绒外套,米黄的颜色让人想起橱窗里散发的温暖,他发现他的牛仔裤也被她穿着,腰围似乎很合适,裤腿往上挽了两层却仍旧拖沓,最后是一双拖鞋。那是夏天在海滩上必备的人字拖。
她没有看见他,扶着酒吧外围的墙壁自己走,每一步都赤脚陷进雪里,身体却没有颤抖,他看着她的背影,数她的步伐,接近二十米的时候,一阵风吹开了她喝酒时简单扎起的头发,一个侧身,倒了下去。
他走过去。脱了自己的外套把她包起来。
三年前他也是这样把她背回了家,她喝酒到不清醒,却没有吵闹,安静的停留在他的后背上,彼此没有对话。听见踩碎积雪的声音。
他把她背回了自己住的地方,轻轻的放到床上,然后打了盆热水为她暖脚,他抚摩她的脚趾,用水擦拭,她终于感觉到了温度,喃喃的说,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终于失去控制,扑过去撕开她的衣服,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凶狠的抚摩她的身体,他试图要给她疼痛的快感,企图听到她的尖叫和屈服,她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头发斜盖着自己的脸,看不清表情。
一片黑暗,彼此缺少语言,她却没有拒绝,仍旧配合着他的激烈,给予他拥抱,舔食他的肩膀,头发在空旷中扬起,她用干涸的感情和潮湿的身体给予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清醒和安慰。他终于不能再给,停了下来,身体却还在燃烧。
他吻她的眼睛。说,我要把你带出那个男人的世界。
他爱了她七年,从二十岁爱到二十七岁。
她曾经在大学毕业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拥抱,她的手没有温度,他的胸膛却火烫,她把手伸进他的衣服,抚摩他每一片皮肤,然后微笑着对他说,很遗憾你来晚了。
那一瞬间他没有能力再去描述,眼神呆滞,流下眼泪。
然后便是漫长的七年,他看着他把她接出了校园,然后看着她毕业,看着她去工作,看着他们结婚。
他知道她所有的事情,知道她会在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地方,知道她朋友的名字,知道她喜欢的食物和衣服,却没有和她联系。
之后他有了自己的公司和房子,白天在紧凑的时间里完成所有的应酬,晚上一个人回家做丰盛的晚餐,却总是不怎么吃,喝一些酒,便把剩下的倒掉。然后上网,处理一些文件,听音乐。睡觉的时候对自己说晚安。
他时常会寂寞,并且在那一刻软弱无力,内心有一道随时都会破的屏障,接下来便是失眠,失眠是一场沉闷的斗争,他躺在床上安静的数一长串数字,经常不小心数出她的名字,然后看见头顶上阴森的天花板,甚至听到轻轻回旋的风声,这些似乎随时都会砸碎他的身体。然后坐起来抽烟,直到头痛。
他拒绝了所有想给予他安慰的女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似乎并不觉得这是等待,只当做没有完成的一件事情。他努力的去热爱生活,不被她的名字所妨碍,选择在明媚的午后休息然后去钓一场鱼,阳光透过树阴变成一缕缕罅隙的光柱打在他的身体上,那一刻他曾努力告诉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却听见她说,很遗憾你来晚了。
他有太完美的自制,这让他像紧绷的琴弦。
七年后那个男人离开了她,他把她背回了家。
他仍旧进行有序的工作,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上网,他试图从她的脸上寻找到曾经生活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碗水般的平静,她没有孩子,皮肤依旧如同丝绸般光滑,对于以前的事情,她闭口不提,他也并不追问。彼此间的对话很少,却有很多默契,比如的食物的口感和选择的音乐,包括晚上睡觉的姿势,她并不在意,而他越来越像她。
频繁的*,她从不呻吟,他也不发出声音,是一场无声的电影,*前他们赐予对方怀抱,结束之后他吻她的眼睛,然后背向而睡。
她的睡眠很轻,或者说更深度的失眠,会在午夜起来翻箱倒柜找一枝唇膏,然后在黑暗中对着镜子用力涂抹。或者去刮一个苹果,然后打开电脑,看完一场电影,直到电影结束苹果仍旧*着放在桌上,果肉已经被房间内温暖的空气腐蚀出难看的斑,她咬一口,然后扔掉。
那些时候,他睁着双眼,但不去打搅她。
她没有工作,不做任何家务,甚至不会把烟头丢进烟灰缸,他下班回家总是看见她一个人坐在中厅的地板上听歌,还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他对她微笑,她点点头,做没有内容的回应。却让他满足,开始做饭,很轻松的做出各种美味的食品,他已经为此准备了太久。
有的时候她在阳台抽烟,懒散的站着,身体正对着落地窗,被大片的阳光包围,有辉煌而灿烂的背影,那一刻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端着菜静止,陪她一起沉默,眼神冰凉。
再一次把她背回了家,用温暖的水为她暖脚,这一次他的心里开始恐惧。
她突然开始频繁的外出,开始用手机,不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表情急促而紧张,越来越能吃,经常彻夜不眠。
她似乎并没有刻意逃他,还在曾经的酒吧喝醉。
她对他说,我找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出口。
他说,我也是。
然后她点了一支烟,说,你已经把你能给的都给了我,可我没有东西能给你。
他说,我知道。
他回来了,我要去找他。
他没有说话,开始疯狂的抽她的耳光,然后拽着她的头发用力的往墙上磕,一声闷响,她贴着墙缓慢的滑倒在地上,有一条丑陋的血迹。
他把她关在卧室,自己在大厅听音乐,踢掉拖鞋,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随着音乐晃动,又走到阳台,打开窗户吹进一股寒冷的气流,他扔掉烟,终于清醒。
他对她说对不起,用纸为她擦脸,血迹却已经干涸的贴在她的皮肤上,她终于没有了之前的精致和沉默,流下了泪水。
只有他才是我的出口,我要去找他,她说。
他没有回应,亲吻她的眼睛,然后再次把她的头向墙壁上撞去。
他用刀剌开了她的皮肤,抚摩她的血。
这样你就不能走了,他说。
她再也没有醒来。
贰拾玖:金氏兄弟。()
这天我和大龙打的这个经理姓金,叫金鹏。之前说过,这个叫金鹏的经理就是金帝豪和大浪淘沙老总的亲侄儿,不过通过金鹏的战斗力以及战斗环境可以看出,金帝豪以及大浪淘沙的集团在当时确实是一个相对正规的集团,我们先暂且叫它为金沙集团。即便这时的金沙集团财力雄厚,但和从市井基层发展起来的虎头帮还是有着质的差距,起码从动手能力上来看金沙集团绝对不是虎头帮的对手。可以说,金沙集团还是一个积极向上的集团。
我后来知道,这一年金鹏已经三十一岁,而这一年我十六岁。大龙这一年只有十五岁。金鹏的年龄是我和大龙之和。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一些问题,抛开我不说,只说大龙,大龙在三十一岁的时候,已经是绝对的身经百战,光身上的刀疤就已经有四五条,这种程度的大龙绝对不是两个未成年就能够近身的,况且三十一岁的大龙已经是大龙哥,早已是那些不良未成年的偶像。已经是可望不可及的程度。除此之外,金鹏在当时所处的战斗环境也是有问题的。在我和大龙两个人围着金鹏一顿胖揍的时候,金帝豪众多经理服务生保安甚至厨师都已经闻讯赶来,但也只是闻讯赶来,他们在金鹏已经完全处于下风的形势中并没有动手,一直到金鹏彻底被打倒,这些人也只是站在一边看着,虽然他们站在一边的样子很牛逼,有瞪着双眼的,有攥着双拳的,有抄着菜刀的,还有抄着炒勺的。更有瞪着双眼攥着双拳,一只拳攥着菜刀另一只拳攥着炒勺的,总之五花八门的表情都衬托着牛逼两个字。
但再牛逼,也只是站着,一直站到金鹏倒下,我记得最后是我扶着大龙的胳膊,金鹏正在地上坐着准备站起来,然后我一脚踹到了金鹏的脑门上。金鹏后脑勺着地,啪的一声,倒了下去,倒的很脆,脆到一时半会应该起不来,于是我擦了擦还粘着些呕吐物的嘴,晃了晃头,觉得打了一会架之后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晕了,但头上还是有不小的旋风,我往地上看了一眼,金鹏确实没有起来。于是我扶着大龙,准备回房间继续喝酒,但是我在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发现周围站着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他们虎视眈眈的的表情让我无法接受,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他们只是虎视眈眈,只是那样的虎视眈眈,我觉得他们不应该只是那样的虎视眈眈。至少在虎视眈眈的时候应该给我一拳或者给我一脚,甚至他们给我一炒勺甚至一菜刀我都是能接受的。但起码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的虎视眈眈,这样让我感受不到温暖,这样让我的头顶上的旋风旋的更加激烈。于是我突然就不行了,就这么不行了。
这一年是我第一次不行,在我之后成长的很多年,我出现很多次这样的不行,并且在这种不行出现的时侯,并非总是重大场合,有时只是一瞬间一刹那,甚至是一个念头,就不行了,说不行就不行了。后来我想,在我十六岁的这次不行,应该是一种再次突破。这是一种对超级赛亚人的突破,在这一刻,我已不再是超级赛亚人,而是超级赛亚人。二。带闪电的那种二。在我成为二之后,我先是把大龙推到了一边,因为太用力,大龙差点摔倒。不过我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他,我找了一个离我最近的一个虎视眈眈的家伙,他应该是一个厨师,因为记忆中他穿着白衣服,手里有菜刀。
我记得我先问了他四个问题,问的还是很真诚,我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歇斯底里的问他,你他妈一直看什么看,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这是三个问题,问第四个问题的时候我又抓住了他的手,抓住了他握着刀的手,我问他,草你妈。你知不知道你手里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草你妈不知道就别抄着他在我面前晃悠。我问他这四个问题的时候,他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于是我一拳打到了他的鼻子上。可惜这一拳之后,他仍旧没有回答。
其实很多年之后,我想为这一天不行的我对这位厨师道个歉。其实这一年的这个厨师看面貌已经快要四十岁,对于十六岁的我,他绝对是叔叔。很对不起这位叔叔,用这样的方式问了这个他这几个问题。首先他是有权利看我的,只要我还穿着衣服,随便他怎么看,就算是我当时没穿着衣服,但对于已经醉酒的我来说,也随便他怎么看,其次他是一名厨师,他当然知道他手里那把象征着他工作性质的菜刀是干什么用的,当然是切菜剁肉用的,否则还能是干什么用的,所以我很想给他道个歉,并且也想对他表示一下感谢,感谢他在我提出这四个问题并且在给他鼻子一拳之后他并没有用他手里的菜刀砍我,如果反过来,他这样问我问题的话,我是毫无疑问的,一定会砍他的。
这个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名字的厨师很是倒霉,因为我突然的不行,所以在我给了他一拳之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又给了他一脚,并且在给了他一脚之后还在继续下一个动作。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喊住手,我并没有扭头,然后这句住手喊完之后很快听到几个人咒骂的声音,这些声音我很熟悉,但我仍旧没有扭头。最后是一个酒瓶砸地的声音。
后来我知道,当时是金帝豪的副总喊的住手,是已经从雅间走出来的赵强壮等人在咒骂,是小飞砸了一个啤酒瓶,然后在我对这个厨师拳脚并用的时候,赵强壮又带着人,把金帝豪的副总给揍了,这个副总也姓金,看名字就知道他应该也是金沙集团老总的直系亲属,后来我又知道,这个副总叫金大宝,是金沙老总的亲弟弟,也就是目前正躺在地上的金鹏的亲爹。其实这一天到金大宝挨揍的时候,整个事态已经升级了,因为如果按社会地位来说,金大宝和大虎应该算是平级的。虽然金大宝只是金帝豪的副总,但他在金沙集团也是有股份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金沙集团是一个典型的家族式产业,这个家族企业的老总是金大宝的哥哥,下面的几个副总全部是老总的亲兄弟,这里要提一句,这个老总一个兄弟四个,老总是老大,叫金大富,在他下面有三个弟弟,从老二到老四依次排列分别叫金大才,金大元,金大宝,从名字上就不难看出,这些人绝对是典型的生意人,而金大宝在兄弟四人中,排行老四。
即便金大宝排名老四,即便金沙集团并不是一个带有社团性质的集团,但因为老总金大富和大虎多少有些关系,所以这一天赵强壮带人打了金大宝,还是有犯上的嫌疑,除此之外,在这里还要提一句,在当时的金沙集团里,金大富是老总,但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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