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古惑群体之征战二十年- 第11部分

　　　　我当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一指徐旭，说道，他先动的手。

　　　　这句话说完把郭老师吓了一跳，因为我之前向她汇报的时候说过今天早晨我并没有看清到底是谁先动的手。并且这句话说完也把我吓了一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一瞬间，我竟然如此肯定的把矛头指向了徐旭，即便我的印象里也大概记的早上时应该是大亮子先动的手。当然，最被吓一跳的是徐旭本人，他本来就有处分，和敖杰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结果不喘气也中枪，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喊道，我草，是我先动的手么？

　　　　石头主任听了马上呵斥到，你他妈给我闭嘴，小小年纪的满嘴脏字，成他妈什么体统？

　　　　我这时也咬了一下后牙，干脆让他中枪倒地，附和着石头主任，说道，就是他，我看到早晨他先打的张达亮。此时张达亮也难得的跟我有了默契，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往前一站，露出他两只浮肿大眼睛外加一身的血校服还有塞着卫生纸的鼻孔，用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方式诠释了自己。并且把自己诠释的是如此的到位。

壹拾叁：没完没了。（）　
因为我的作证，整件事情在石头主任的眼里已经水落石出，即便严召焕在此期间一再强调他才是主谋，但徐旭和敖杰还是被认定为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

　　　　在调查有了初步结论之后，石头主任也并没有立刻让大家回教室上课，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在政教处的走廊边上罚站，因为我被定性为见义勇为的性质，所以被叫到了政教处的办公室，按照程序我还要再配合主任录一下口供。我的班主任郭老师还有敖杰和徐旭的班主任也都在政教处的办公室里，她两个人正在翻档案，准备通知这几个学生的家长来校。

　　　　敖杰和徐旭的这个班主任边翻档案还边唠叨还边提建议，她说我怎么这么倒霉碰到这两个学生，听说他们俩在小学就是出了名的好打架，现在又分到一个班，还分到我们班，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倒霉。

　　　　这个老师在重复这么倒霉这么倒霉的时候不光嘴用力，手也在用力，不知是谁的档案这么倒霉这么倒霉，被这个班主任不小心撕了一半，我看到她也并没有修补，看了一眼发现不是敖杰和徐旭的，于是手腕继续用力，把撕成一半的档案一揉就塞进了档案袋里，虽然这个被撕一半的档案不是敖杰和徐旭的，但我看她动作的仇恨值估计她是把这档案当成敖杰和徐旭本人了。

　　　　他俩的班主任在翻下一个档案袋之前又说道，石主任这件事一定要报告校长，最好让我们班的这两个学生主动退学，如果他们老是这样惹是生非，年底我的奖金就泡汤了。郭老师也点头说是啊是啊，不能让这几颗老鼠屎坏了我们的一锅汤。石主任说你们放心我当然不能让你们的汤坏了，你们汤要是坏了，我还怎么吃肉。

　　　　当时我在旁边站着一脸的茫然，因为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似乎是黑话，好像还带着密码，并且让我产生了现在是不是在饭店，面前这几个人是不是厨师的幻觉。石头主任似乎发现我整个人愣愣的，于是说到，马壹壹同学，这件事你做的很好，给校领导提供了很重要的信息，及时遏制住了学校个别坏学生的不良作风，希望你再接再厉，现在你可以回班里上课了。

　　　　我木木的恩了一声，习惯性的敬了个少先队队礼说老师再见。说完扭头走出办公室，外面敖杰徐旭严召焕李未四个人站在一排，正在做偷听妆。我一开门吓了他们一跳，迅速站回原地，大亮子站在门的这一边，和他们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大亮子看到我出来之后表情急切的问道，没你什么事吧？这句话问的好像我全程参与了这件事一样，于是我皱着眉头，嘟囔到，你们打架有我什么事？大亮子看样子挺放心，哦了一声，说没你什么事就好。

　　　　我不再搭理他，扭头准备往班里走，路过徐旭的时候脚下一拌，差点摔倒，我看到是徐旭故意伸着脚，但我就当没看到，继续往前走，结果我又看到敖杰的脚，他的脚抬的挺高，不是绊，是直接踹，踹到了我的小腿上，踹的我很不高兴，我说敖杰你干什么？敖杰正在瞪我，但没说话。因为徐旭往前挪了两步，用食指狠狠的指了一下我的脸，压低声音骂道，你叫马壹壹是吧？我草你妈，这事咱俩没完。

　　　　大亮子这时也挪了过来，一把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后，然后昂着脸瞪着徐旭，也是伸着食指指着徐旭的脸压低声音喊道，我草你妈，你以为我们怕你么？当时我都快要疯了，恨不得用手堵住大亮子的嘴，然后问他，能闭上嘴别说了么？什么叫你以为我们怕你么？明明是你以为我怕你么？明明那个我只代表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怪不得你语文总是不及格，连主谓宾都分不清。

　　　　大亮子一过来立刻让严召焕有了精神，我发现严召焕似乎只对张达亮有兴趣，他本来对我还算很客气，但一涉及到大亮子马上就换了副嘴脸。严召焕过来推了大亮子一把，低声吼道，早晚打服你信不信？大亮子被推了一下之后嗓门也上来了，几乎在喊，你再推我一下试试？然后严召焕没有推，因为敖杰已经冲过来给了大亮子一拳，徐旭也紧接着来了一脚，三个人又打到了一起。

　　　　政教处门前的走廊不比车棚，十分狭窄，于是严召焕想推也推不着，只好跟着敖杰和徐旭后面拍大亮子，转眼大亮子又被打趴在地上，这时李未也开始艰难的迈着他那条受伤的腿往这里赶，这完全就是刚才的重现。因为有了之前的第一次，所以这一次我经验丰富，直接转身打开政教处的办公室，大声喊道，老师，他们又打起来了。

　　　　后来的事情就相对没有了心意，小石头大喊了一声我草，很快把架拦开，然后也是很有经验的直接扭头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一指徐旭，实事求是的说道，他刚才用脚拌我，还要打我，还说往后要一直打我，张达亮同学上来拦架，才又被他们打了。

　　　　我相信这次汇报完毕之后严召焕对我是很服的，他还没有打服大亮子，就先被我的表达能力整卑服的了。

　　　　石头主任拉扯着徐旭的衣服，喊道，好啊你个小小的年纪，还学会打击报复同学了，我已经通知了你的家长，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石头的这句话对付徐旭的这样的学生显然效果明显，因为越是调皮的学生，就越害怕叫家长，就越怕自己伤害了父母的心。徐旭显然被这句话震慑住了，虽然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对他的震慑显然是一个负值，因为他挣脱了小石头的手，然后攥起了自己的手，冲着正站在小石头旁边的我就是一拳，我用力躲闪，这一拳打空，准备继续后退的时候大亮子再次出现，这个家伙在后来的二十年一直都是这样，有些阴魂不散的味道，每当我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总能及时出现，即便是我根本不不需要他的出现的时候，比如我和我媳妇吵架吵的不可开交然后我媳妇要挠我的时候，他也能出现。

　　　　大亮子挡住了徐旭针对我的第二拳而后大喝了一声我草，绝地反击一拳击到徐旭的鼻子上，徐旭喊也没喊，一个小时前刚止住的鼻血又流了下来。大亮子准备上第二拳的时候，把大亮子当做兴奋剂的严召焕背后抱住了大亮子的腰，连带着两条胳膊，敖杰上前，左右开弓两个耳光，于是大亮子一个小时前刚刚止住的鼻血也流了下来。

　　　　这次轮到石头喊了声我草，本来他是抓着徐旭，但形势突变没办法只好松开徐旭去抓严召焕，然后徐旭获得了自由又攥着拳头开始揍我，这时我的理念仍旧是打死不还手，于是我就跑，并且跑的很有目的，因为我妈老是教育我，在外面有困难找警察，在学校有困难找老师，于是我奔着旁观的郭老师就跑了过去，我跑了两步到郭老师的身后，刚晃神的功夫突然发现我又到了郭老师的身前，并且已经看到了徐旭的拳头，我已经来不及纳闷，只好继续扭头跑，扭头的时候才发现，郭老师在我的前面，或许她身体不好，或许她没见过这种场面，或许她没见过这种学生，或许就没有什么或许，郭老师就这么跑了，还跑在我前面。

　　　　于是a市第一试验中学，这所自建校以来就吹嘘着拥有无数优秀教师培养着无数优秀学生载誉无数无数的优秀中学出现了最为混乱的一幕，政教处主任在严召焕和大亮子之间拉拉扯扯，敖杰和李未在大亮子身后拉偏架，徐旭追着我和郭老师满楼道跑。因为彼此的叫喊声都很大，所以整个初中班级里的学生都跟着混乱了起来，有的扒着窗户看，胆大的走出教室看，和郭老师有些不合的老师偷偷捂着嘴看，和郭老师一样身体不好外加胆小的老师悄悄捂着眼睛看，这个混乱的局面足足发生了五分钟，直到学校的保安队和教师部的男老师们赶到才被控制，即便这样，已经红了眼的大亮子和严召焕还在互相骂着。而我这边更惨，徐旭被一个两个体育老师抱住的时候，我累的摊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吐着舌头像条狗一样，这一点我就比较佩服我的郭老师，我累的像条狗一样的时候，郭老师还在跑。

　　　　这一天我还发现我的班主任体力惊人，因为就在她发现危险已经解除然后停下她撤退的脚步之后，她仍旧能够扬着高昂的头颅从我身边走过，并且直接把我忽视，他走到石主任面前，大气也没有喘，并且底气十足，并且气十分大的对石头主任说道，现在的学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她说这句话时，完全就是石头主任的媳妇，后来我知道，其实石头主任并不听她媳妇的，因为他只听一个人的，那就是我们的班主任，郭老师。

壹拾肆：早晚帮你打回来。（）　
这一天上午我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三节课，之前说过，这是一节本来该测验的数学课，临时改成了自习。我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就感觉里面好像澡堂子般，乱哄哄的，还带着些发酵的兴奋，因为这天上午所发生的事显然比数学测验要有意思的多。我甚至想到了孟子强小眼睛发光两腮微红津津乐道的样子，他应该又在带领着大家讨论，讨论严召焕的英勇，即便当时事发时他并不再现场。

　　　　然后我推开门，刚迈出第一步，班里瞬间就安静了，这种安静让我不寒而栗，虽然我是班长，但我也清楚我这个班长并没有让大家瞬间安静下来的能力，我甚至还扭头看了看是不是郭老师站在我的身后，但站在门口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于是只好继续迈出了第二步，班里更加安静，我甚至听到了第一排第三位女同学急促还略带呻吟的呼吸声，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于是抬头看大家，发现大家都在抬头看我，这让我非常疑惑，难道此处该有掌声？

　　　　可惜掌声未曾响起，大家就这么看着我，我只能假装没有看到他们正在看我，径直往座位走去，这时后排有几个男生发出了略带夸张的咳嗽声，声音很大，有得肺病的嫌疑，他们咳嗽完之后班里的一些角落又发出碎碎的笑声，这些笑声也很诡异，没有发自于内心，而是出自喉咙，笑的很干涩，有咽炎的嫌疑，这咽炎里似乎还略带嘲讽，而这讽刺里，就有小眼睛孟子强的。

　　　　我的脸开始微微烫，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烫，但环境就是能够如此轻易的改变一个人，我甚至低下了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往下坐的时候发现座位下面是空的，发现座位下面是空的时候我又发现自己已经来不及站起来，于是一阵挣扎，但没有效果，直接坐到了地上，往地上坐的时候我还下意识的哎呦了一声，于是动静很大，还碰倒了后面的桌子。

　　　　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我，所以我的每个细节都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于是班里瞬间炸了锅，教室里满满的都是发自内心的哄笑，大家笑的是那么的无忧无虑，那么的天真烂漫，这里面就包括小眼睛孟子强和我身边的西贝。西贝也在笑，但并不夸张，表情里带着些说不上来的意义。

　　　　我努力站起来，身上很疼，一只手捂着腰，低头看了下四周，发现我的凳子在身后一个男生的座位里，这个男生叫周强，是个很普通的男生，学习成绩没有我好，平时也不喜欢说话，我除了收作业和他之间也没有过任何沟通，但这个时候他就自信满满的瞪着我，用眼神告诉我就是我把你凳子拿走的你能怎么样？

　　　　我还真不能怎么样，一句话没说，默默的把凳子抽回来，坐下，坐下的时候我还听到周强牙缝里骂了一句，马汉奸。我知道他是在骂我，但我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骂我，因为我从未觉得告老师这件事是错的，因为我只知道严召焕和大亮子打架这件事是不对的。我扭头看西贝，把她当做我的倾诉对象，带着些委屈的问道，我怎么了？

　　　　西贝低头看书，我知道她一定没在用心看书，但她就这样不用心的看着书，根本就没有理睬我，这时我的委屈终于开始爆发，还没做好准备，眼泪就掉了下来，而且还很大颗，滴到了我的作业本上，我用手擦去，很快又有一滴眼泪掉下来。这时西贝终于开了口，言简意赅的说了三个字，没出息。

　　　　西贝的这三个字再次影响了我，这是她第二次影响我，她说完没出息这三个字之后，我的眼泪马上就干了，其实我并不想哭，这一年夏天被大亮子抢劫的时候我就没有哭，刚才被徐旭欺负的时候我也没有哭，或许现在我是想哭给西贝看吧，但既然她不喜欢看，那就不哭了。

　　　　严召焕和张达亮的矛盾通过这次车棚之战彻底公开，严召焕和大亮子也继敖杰和徐旭之后成为初一年级第三个和第四个出名的，因为这天下午一中召开了新学期以来的第三次全体师生大会，给予张达亮校内警告，给予严召焕严重警告处分，因为严召焕一口咬定事情因他而起，再加上严召焕开着大奔的爸爸在百忙之中派司机给学校送来了两台空调，所以敖杰和徐旭侥幸没有被开除，分别记留校察看一次。而李未虽然全程参与，但因为腿脚不利索参与的不够彻底，只得了个口头批评，对此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