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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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列侯-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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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数天下各郡,边郡里就没有一家超过30万人口,雁门郡与陇西郡为代表的大郡约有25万人口左右,云中郡与上谷郡之流20万人口都比较勉强,边郡的农业环境远不如内郡是部分理由,面对匈奴入侵的威胁朝不保夕无心耕作是另一部分理由。

至于朝廷强行迁徙百姓,导致边郡百姓普遍缺乏耕作**,混日子得过且过等等理由是不便多谈的。没有人敢在公开场合讨论类似话题,自己找不自在不说。还会被县尉踢到边郡当罪民,既然你那么同情去边郡的百姓。不如就去那里深切体验下边郡的苦寒生活。

“关中人要迁徙?”

南庄村民坐在墩子上发呆:“咱们过的挺好的,祖祖辈辈住在关中,凭什么要迁徙?”

“凭什么?凭的就是咱们是关中人!”

关中迁徙令张贴在闾里的门口,并不是南庄独一份享受特别待遇,关中七十五个县都张贴着相同的朝廷诏令,内容是号召关中百姓自发的充满责任感的迁徙到朔方郡居住,朝廷将给予迁徙者极大的关爱和照顾。

“五年内全家免税,每户户主按照爵位给予不同提升,低于大夫爵提升至大夫爵。高于等于大夫爵则擢升一级,最高不得超过公乘爵,公乘爵给予全家免徭役三年的补偿照顾,并补偿乡里官吏一人,五大夫爵以上可以选择担当郡县官僚作为补偿。”

这道政令比最初的版本有大幅度修改,可以当做变相卖官鬻爵的行为,但是关中百姓并不认为朝廷的诏令有不对之处,迁徙到边郡可不是闹着玩,尤其是从关中迁徙到阴山以南的河套平原。差不多相当于一线大城市搬到偏远地区居住,交通不便的不毛之地到是小事,毗邻国境线对面就是凶残的匈奴人才更要命。

老实巴交的农民没几个人想去边关受苦受难,匈奴人逞凶北疆边境六七十年积威深重。纵然汉军一而再再而三的击败匈奴人,可普通百姓也很难沾得上几分光彩,万一来年匈奴人突然杀入边境报仇雪恨。死的不是汉军的黑甲羽林骑,而是他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

怕死并不可耻。体内的基因告诉我们有时候必须要学会忍,遗传不怕死基因的人不是都死在野兽的口中。就死在竞争对手的屠刀之下,活下来的大部分选择明哲保身,所以活着的人类都是明智者的后代,怕死并不代表他们是懦夫,只是不愿意无谓的死亡罢了。

想让关中百姓去关东都没那么容易,只能挑那些闾左浮浪人口下手,连哄带吓的把他们赶到关东,另一边从关东强行迁徙四十万豪强地主到长安陵邑就闹出大岔子,少府曹时被关东豪强掳到南越差点没能逃出来,就因为这事朝廷差点把陵邑迁徙制度给废掉。

幸好曹时福大命大逃回来,并在朝廷里发表演说坚定的支持汉家祖制,并列举陵邑制度对调节贫富差距降低社会矛盾的重要作用,才保住大汉帝国制度里为数不多的社会润滑剂。

南庄村民不高兴。

自家小日子过的挺好,突然号召关中百姓去草原大漠边缘的苦寒之地居住,哪怕给出优厚的条件也不乐意,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毕竟是少的,宁愿做大都市的小市民也不当穷乡僻壤的土豪劣绅的人终归是最多的。

袁种来了。

他知道朝廷的政令必然引起反弹,肩负着重大使命而来:“乡亲们稍安勿躁,我是来为大家答疑解惑的,这道政令其实出自君侯之手。”

“袁先生不要说笑,咱们有点意见可不是冲着君侯。”

“不不,我说的是真话,天子就设立朔方郡的方略问策于君侯,于是才有朔方郡迁徙令的一说,君侯的本意是巩固国防安全,边郡居住戍守三十万人才能保证绝对安全,边郡安全才有能力保护内郡不受威胁,然而愿意迁入边郡的人终归是非常少的,于是君侯提议以重奖之策发遍天下,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重赏与迁徙。

南庄的乡民游移不定,难以作出抉择。

仔细想来那么优厚的待遇的确很像平阳侯的手笔,按照朝廷的惯例又怎会心平气和的提出丰厚补偿换取百姓自愿北上戍边,通常是一纸诏令让某某县举县北迁,过程肯定是大军押送前簇后拥浩浩荡荡,被押送的百姓泪流满面与家乡挥手告别。

政令思想的差距,决定处理方式的不同,朝廷更愿意用自愿的形式换取百姓的支持,安抚性补偿有效弥补基层与朝廷的潜在矛盾,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利益可言又怎么能谈的上百姓的拥戴。

“君侯的动议是迁徙百姓入住朔方郡戍边边塞,给予每家每户五年免税外加提爵的优厚待遇,不用打仗全体提升爵位的机会可不多,按部就班给普通人三十年时间也别想超过5级大夫爵,军功爵之所以难就在于杀敌立功的难,这次不用杀敌立功也能提拔民爵,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郑老心急道:“是不是让咱们迁到朔方郡?”

“不,君侯准备让你们等一等,朔方郡至多需要六万五千户30多万人口,关中一百三十万户近640万人口,最近两年新生婴儿潮带来六十万新生人口,再加上非常驻的两百万流动人口长期在京师附近活动,以目前的城市基础关中早已人满为患。”

“近几年连续丰收,我们种田的庄稼汉都知道粮食产量大增,难道长安城养活不起几百万人吃饭吗?”

“养的起,但是基础建设跟不上,投资建设新县城绝非简单的一句话,仿照长安城降几个档次的微缩城市也得花费至少一亿钱,长安城75个县城至少75亿,重修驰道整修水利设施还得花费50亿钱,朝廷虽然非常有钱每年收入也非常高,但是我们还有北方的强敌挡着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要和匈奴人打仗,花钱的地方太多实在没办法挤出多余的钱修关中。”

袁种简单提及今年的外战,从年初田汀毂О芤岳矗盒倭骄松逼甙烁鲈虏磐O吕矗倥乃鹗部蝗ス埽壕魈跽较哒剿郎贤蚴勘苌说氖孔涑蛉耍⑼度氲牧革骶狄揭┩度耄肆ι笤耸涑杀炯悠鹄闯�100亿钱,这可不是以前更轻贱的三铢钱,四铢钱,而是市值更高的五铢钱,一场战争就把大农令府当年的财政收入打空。

幸而从匈奴掳掠牛羊、占据领地、征服部落、解救同胞带来巨大隐性利益,但是两次大规模犒赏三军尤其是羽林骑的大功臣,一来二去又把得来的隐性利益消耗的七七八八。

打仗很烧钱,打南越好歹有金银珠宝,珍贵物产把损失补回来,打匈奴除了光秃秃的草原,满地跑的牛羊牲畜几乎无利可图,朝廷里百官公卿死活算计几个月也没捞回多少成本,匈奴牛是肉牛不能耕地,不能耕作的牛卖不上价,卖牛肉价格根本不值3000钱,让任何一个商人算笔账,一千万只牛羊也卖不了十亿钱。

只靠牛羊来发家,至少要从每头牛身上挖出牛黄,但事实上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一千头牛能有一头有牛黄就很不容易的,匈奴马到是一大收入来源,但是有河湟谷地的青海骢打底,匈奴马的价值远不如以前高,这场战争怎么算都是亏本买卖。

“老朽大概明白了,朝廷的意思是关中人满为患,不如派遣三十万人去朔方郡戍边,那么我们能做点什么?”

“这一批朔方郡用不着你们,下几批设郡大概会有机会动一动身,你们应尽快操练马术箭术,从现在开始立刻去做,适龄青年尽快结婚,每家每户都多生孩子多养人,朝廷还会有更大规模的战争需要动员力,还有一件事拜托郑老去做,联络您在关中的老兄弟,让他们也多做准备。”

郑老点点头:“袁先生放心吧!老朽一定不负朝廷厚恩,不负君侯的重托!”(未完待续。。)

第274章 信鸽传书

帕提亚又名安息,继承阿契美尼德波斯帝国的基本盘,立国一百多年完成从游牧部落文明到农耕文明的进化。

十月的泰西封下起了小雨,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与里海的冷空气在两河流域碰撞,每年的秋冬季节都会进入雨水繁茂的季节。

泰西封,雨水洗刷的鹅卵石主干道更加湿滑,十几年土豪国王米特里达梯一世征服塞琉西亚,第一眼看到这座古城就被它的魅力所折服,不惜花费巨资修出四条奢华无比的鹅卵石主干道。

虽然这条所谓的主干道是那样的寒酸,城内多条街巷依然是污水横流的泥巴路,修条毫无意义的鹅卵石路除了彰显财力惊人一无是处。

“帕提亚的暴发户!”

米迪安用力拉下帷帽,让身体尽量蜷缩在轻薄的披风里,踩着肮脏泥泞的曲折小径里,时而看的见衣衫破烂的无家可归者躲在屋檐下避雨,他们面带菜色神情疲倦两眼无神的望着天空发呆,这场战争持续近一百七十年,无穷无尽无休无止,几代人没有享受过和平的生活,以至于生长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早已忘记和平的滋味。

两个月前,他也是那群无家可归者中的普通成员,望着夏季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雨水充满绝望痛苦,直到有一天老祭司给他们带来可口的面包,清晰污垢与伤口的热水,治病的药品以及活下去的希望。

七拐八拐来到破旧的小教堂。

“塔斯帕拉米亚!药品我带回来了。”米迪安兴奋的声音穿过门扉,推开门却愕然发现小教堂里人人神情严肃。

老祭司轻轻合上逝去者充满不甘的双眼:“米迪安,你来晚了。他已经走了。”

“抱歉,我已经尽快往回赶路。但是路上巡逻的帕提亚骑兵太多,我必须避开他们的视线挑拣小路走。每条小路都非常危险,我会尽量借着靠近主干道附近的小路穿行,浪费了点时间……”

褐眸女子摇摇头道:“勇敢的米迪安,我们没有责怪你,两刻钟前祭司告诉我们,恐怕有药物也无法救活他。”

“我……”

“死者会侍奉伟大的阿胡拉玛兹达,我们不必为他太过忧伤。”

张骞坐在教堂的角落,双手抱膀闭目养神,所在角落里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披着黑衣腰藏强弓利刃,像黑暗中寻觅食物的饿狼,双目微闭似乎陷入沉睡,但是没有人会靠近那个阴暗的角落附近,慷慨的东方人也是凶恶的东方人,他们给与教堂每个无家可归者衣服和食物,但是他们拒绝保护教堂里的难民。

老祭司询问过,但张骞并没有给出满意的答复,东方人并不是阿胡拉玛兹达的信众。他们崇拜的是个叫泰一的太阳神,其神祇很类似阿胡拉玛兹达的光明神祇,信仰不同造成双方沟通显得异常困难,不过他们的存在依然震慑周围的宵小鼠辈。最近小教堂附近的治安明显转好,有时会再深夜中听到凄厉的惨叫声。

“帕提亚的雨季真的很麻烦,我们被困在泰西封有多久了?两个月还是五个月?久得我都快忘记了。”

吕横舒展筋骨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雨水包围的泰西封无处可去,两河流域严阵以待的帕提亚骑兵也不允许商队离开。战时根据规定所有商队都必须服从调遣,张骞显然不愿意服从帕提亚人的派遣。所以只好藏身于泰西封古旧的老街区里,这个地方是帕提亚骑兵不太乐意涉足这个地区,年久失修到处弥漫着木头朽烂的陈腐气味,还有一些尸臭。

每天夜晚都会有凶杀与仇杀发生,为了争夺食物,干净的水源,良好的栖息地或者某个大人物的垂青,这些无家可归者像一群饿昏头的豺狼,在黑夜里展开一场又一场殊死搏杀,泰西封古旧的老城区便是主要战场之一,小教堂只是老城区几十条街道中的一条,位置也并不显眼。

乱世中想活下去就必须有豺狼的狠毒心肠,狐狸的狡诈智谋,以及雄狮般的强壮身体,这是逃难者们口口相传的一句俗谚。

泰西封是座死亡之城,连年人口出生率下降,近十五年一直走跌从没有好转,城市人口却逆势往上不断攀升,不断的有躲避战乱的难民与无家可归者涌入泰西封,相比于真正的死地而言,泰西封仍然充满着求生的希望。

“他们战斗力不行,胆子却非常大,黑夜中拼搏厮杀,活下来的人有资格得到更好的待遇,帕提亚人是把这些难民当做士兵训练。”

“战斗力不行也只是相对而言,摆在我们面前不值一提,但放在普通游牧骑兵身上可丝毫不差,给他们一套武器和铠甲想杀几个骑兵都可以做到。”

每天太阳落下进入厮杀环节,天蒙蒙亮时打扫战场各自收队舔伤口,连绵不断的雨水会把血腥味冲刷的一干二净,连请清洁工都完全省略,极少数时候拼个两败俱伤同时逃走丢下同伴的尸体,这个时候就必须派人去危险的老城区清理尸体。

赵顺疑惑道:“帕提亚人为什么要和塞琉古人打那么久的时间,放掉他们的皇帝达成和平应该不太难。”

“大概是行暴秦拘役楚王的故事罢了,一个权臣可以陷害有功之臣毁坏江山社稷,帕提亚人正在复制暴秦走过的道路。”司马谈侃侃而谈起他的历史观,满腹经纶善于思考的司马谈是商队里的万事通,他的语言天赋仅次于张骞位列第二,博闻强记善于把商队里各族的文化历史乃至神话故事整理编纂,还有一手出色的绘图速记本领,沿途的风土人情,地形地貌都是在他的主持下完成的。

张骞皱眉不语。想到几条通往罗马的道路被截断,他的心思就沉到深不见底的湖泊中。帕提亚帝国与塞琉古帝国的恩仇记上演近百年,作为继承塞琉古帝国百分之七十力量的帕提亚人。同时也集成塞琉古帝国与托勒密帝国之间的仇怨,只不过因为此时有塞琉古帝国这个敌人存在,帕提亚人主动放下身段向高傲的托勒密帝国请求联盟。

此时托勒密帝国进入空前强大时期,前145年第七次叙利亚战争以托勒密帝国取胜作为终结,托勒密六世击杀塞琉古的篡位者亚历山大一世并成功登顶塞琉古皇帝之位,很不幸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死在登基后第三天的早晨,原因是受到的刀伤感染导致并发症而死。

自从亚历山大大帝暴毙,环地中海地区被继业者战争搅合的乱成一锅粥,其中不乏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施展才华。正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阴谋篡位的,暗杀陷害的,吃里扒外卖国的等等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张骞忽然抬起头:“我亲爱的塔斯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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