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汗,你固伦王叔可还好吧?”突然一个高大身影挡在三人面前。
达达汗抬眸看,“哦,是特罗叔叔呀,固伦叔父受了点伤,看来无大碍,您进去吧。”他侧身稍稍让开了一些。
这位叫特罗的王爷,长得圆脸圆眼睛,一副喜乐样,只见他笑眯眯的看三人,圆眼睛闪了闪,“哦,洛少庄主和小凌子也在,看来你们也挺会关心人嘛。”
“见过特罗王爷,王爷见笑了,方才与达达汗下棋对弈,正逢此事,于是便赶过来,固伦王爷无碍便好。”洛向南施一礼,淡声说道。
“见过特罗王爷。”白非儿也跟着施一礼。
“都是青年俊材呀,好,本王先进去了。”特罗王爷呵呵笑笑便大步向那帐中走去。
白非儿侧头想了想,微微笑,“达达汗,你这些叔父当真一个一种模样,有趣。”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没听说吗?”洛向南淡声道。
达达汗只笑笑不语。
“切。”白非儿白洛向南一眼。
洛向南伸手搭在达达汗肩上,“好了,该看的也看了,咱们仨找个地方喝酒去,我知道有人在这闷了一日,可是心痒痒了。”说完眼眸轻扫白非儿。
“你说谁呢?谁心痒呐。”白非儿睨他一眼,她也当真是服了这两人,白日里还打得你我不让,这会儿又勾肩搭背了。
达达汗轻轻把洛向南的手拉下,笑道:“好啊,到我帐中吧,在我那少了些人打扰。我先去父汗宫帐中,你们先到我那去。”这些年他与父汗虽然不和,但是在这里的自由父汗还是给他的,不太管束他,由于他无心那些朝事,塔木儿和雅赫图两人斗归斗,一般不惹他,所以他在这本部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地位。
洛向南点点头扯上白非儿便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达达汗在大汗宫帐前站立了片刻,父汗没有见他,只得让人通传了一声。
二更,一身酒气的白非儿回到自己帐内,点了烛火后发现榻上静然躺着了一张字条儿,她四下里看看,取了来打开看。
你在勾引男人。
啊,她轻呼,杏眸瞪得如铜铃,一瞬不瞬盯着那纸条儿。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说她,巫惊魂,他来过?
她恨恨的撕那纸条儿,咬牙轻嚷,没有,我才没有勾引男人,死太监,死太监。
四更,离此汗王本部甚远的一个小小蒙古包村落。
这夜天上的星子特别多,亮晶晶闪熠熠,点点生辉,大草原安静得几乎能听到那星光闪耀的声音,偶尔有雄鹰在空中掠过的尖鸣声,在夜空回荡。
一个不起眼的蒙古帐内,烛火如豆,昏暗明灭。
一个高大壮实的中年蒙古男子面色惨白,看着那全身黑衣蒙面的人,眸光沉重、痛楚、懊悔,“你是谁?为何救我?”声音深沉而不失锐利。
黑衣人轻哼了一声,“你暂时无需知道我是谁,目前来说,我自是不会害你,我要是不救你,只怕你已在黄泉路上。”
“说说你想要什么?”中年男子道。
“你还能有什么?你认为你此刻还给得起什么吗?”黑衣人冷冷道。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轻咳几声,“你说吧,让我听听你的目标。”
黑衣人把一粒药丸放至案几上,淡淡的说:“先把这个服下去,暂时压制你身上的毒,明日自会有人来帮你解身上的余毒。”
中年男子看着那药丸稍犹豫,只片刻便取了吞了下去。
“很好,不愧是英雄人物,气概就是不一样。”黑衣人轻笑。
“废话少说,我听着,你说下去。”中年男子舒缓了一口气,眸光锐利,冷道。
“合作。我帮你解围,夺回是你的东西。我要的你也给得起,其一,塔木儿带来的那小凌子,给她封为塔木儿的义弟,无需封地只需给她名号。其二、五年不许进犯中原。”黑衣人不急不徐道出。
中年男子沉默,锐利的眸似乎要洞穿他,三分怀疑三分吃惊三分怒意的轮番转换,手指不停的轻敲面前的案几。
“我如何信你?”良久生冷道。
黑衣人冷笑,“不信也得信,你本已是死了的人,如今也已走投无路。我既然能在那样的情况救得了你,还担心我做不到你想要的?”
“你不担心事成之后我出尔反尔?”中年男子眸子一敛,道。
黑衣人淡声道:“我从来不会看错人,你如果是那种人,也不配叫草原之鹰。”
哈哈哈,中年男子仰头大笑,声音苍凉悲切,“没想到知我者竟是个陌生人。”说完他解下手上的一枚玉扳指,“这是已故大王妃也就是塔木儿母妃家族留下之物,凭此,大王妃之弟博尔塔会领兵前来助你。”
“看来你还是不信我。”黑衣人没有动。
“非也,我只为确保成功而已,博尔塔的勇猛全草原无人不知,有他来,你事半功倍,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可以确认你不是草原人。”中年男子嘲讽的笑笑。
黑衣人瞬的一闪从他身边而过,取了那玉扳指,人已至帐外。
三日后。
热闹了一天的汗王王庭,时至黄昏,暮阳早早沉入西山,锦旗彩带飘飘,烛火明亮,篝火映得半边天如彩霞般炫丽,露天宴席已摆上,各人也早早入座,蒙古大汗红光满脸,笑眼逐开,接受草原各族各部落的代表恭贺寿辰。
“土尔赫特部贺大汗寿辰,奉上牛羊各一百头。”
“准格尔丹部贺大汗寿辰,奉上绸缎各五十匹,马一百头。”
“察哈尔部贺大汗寿辰,奉上牛羊各一百头,绸缎各五十匹。”
“卫拉特部贺大汗寿辰,奉上牛羊各一百头。”
“图瓦部贺大汗寿辰,奉上牛羊各一百五十头。”
“鞑靼部贺大汗寿辰,奉上牛羊各二百头。”
“洛宁山庄贺大汗寿辰,奉上黄金万两。”众人皆哗然。
白非儿与洛向南坐在离大汗甚远的位置,并排而坐,大汗的四个妃子,三个儿子,三个女儿,那些部落王和勇士及贵胄坐在大汗下首两侧,这些草原人生性热情奔放,欢歌纵舞,甚是开怀。
白非儿向来对参加这种宴席感到不自在,一堆人满场说的就是奉承的马屁话,听着都冒疙瘩,虽然她平日也经常在巫惊魂面前说马屁话,实际上心里打冷颤冷死了。
她不经意的扫一眼雅赫图,大汗寿辰就暂时解了禁,让他也出席。
再环顾其他人,四个妃子甚是美丽,其中一名婉约的江南女子面容,娇柔恬静,与其他三位火辣辣的草原妃子明显不一样,想来是达达汗的母妃,她该唤作什么表表姨母的。
三个儿子,自是不用说了,英武,优雅,各有各的帅气。
三个女儿,典型的蒙古女子容貌,浓眉大眼,性格热情奔放,一入座就不停的笑闹。
再看大汗,眉眼俱笑,幽深的碧眸少了往日的锐利,多了一些笑意和深沉。
各式的表演告一段落,众人酒渐酣,这时大汗缓缓开口,“雅赫图陷害兄长塔木儿一事,今查明,当中有些误会,本汗王今就赦免雅赫图之罪,解除禁足,即恢复其王庭兵权。”
众人一听哗然,反对赞成的响了一遍。
雅赫图那长脸荡起一笑,喜出望外,起身施礼,“谢父汗。”
塔木儿和达达汗都愣住,两人对望一眼,深深不解,都也不敢再言语。
白非儿亦是愕然不已,深拢了眉心,这怎么变得那么快?什么查明当中有误会,这可是真真实实的弟要杀兄,那岂能有假?那么快就恢复王庭兵权,这大汗想的什么呢?
她深究的看向大汗,那大汗唇角紧抿,一脸的严肃,并无嘻笑之意。
一旁的洛向南只淡淡的喝酒,眸光寂然。
那圆脸的特罗王爷收起那尼勒佛似的笑,轻轻皱了一下眉,“王兄,这不太好吧?解除禁足即可,但何必那么快马上恢复兵权,我看达达汗才能不在雅赫图之下,何不让达达汗担此任?”
这话一出即有两个人冷冷的看特罗王爷,一人是雅赫图,一人是雅赫图的母妃。
塔木儿笑着点头。
达达汗的母妃蹙眉。
达达汗当即推辞,“父汗,儿子我性情闲散,不是带兵的料,还是由二哥担此重任吧。”
第140章 把那刺客拿下()
这话一出,又有许多人松了一口气,特别是雅赫图和他母妃。
“好啦,就如此定吧,不要再多说了。”大汗不耐烦的一挥手,便和几位王爷喝酒。
众人都面面相觑。
白非儿拧眉。
洛向南此时轻轻把杯盏放下,抬眸炯然望向大汗的方向,淡定沉静的开口,“大汗,向南有一事请教。”
大汗转脸正视他,浅淡一笑,“少侄不妨说来。”
“一个人如果假冒另一个人,坐了不该坐的位置,这该当何罪呢?”洛向南眸子不动,光华万千的脸露出一丝渺远的微笑。
众人都疑惑的看洛向南,十分不解他为何问这样的话。
白非儿也一怔。
大汗似乎也一震,那方正的脸上肌肉轻抖动,碧眸一敛,不自然的笑笑,“该当杀。”
他身后的两名彪形护卫身形似乎动了动,生冷的扫一眼洛向南。
洛向南嘴角轻弯,似乎嘲讽的笑笑,淡声道:“要是这假冒之人位高权重呢?当如何?”
“王子犯王,庶民同罪。”大汗定眼看他,眸中锐利生寒,似乎要把他看穿。
众多的人都默然的看二人,达达汗也轩眉紧拧的看洛向南,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洛向南嗤笑,凤眸灼灼,眼底瞬时由温和春日换成寒冬腊月,冷道:“那么,大汗请看好了。”
瞬间空中飞来三人,如天外来客般稳稳落地。
“啊。”“啊。”“大汗?”
稀里哗啦,尖叫声,杯盏落地声,案几翻落声。
白非儿惊愕得脑袋一片空白,口瞪目呆的不动。
三人,中间一人容貌与高座上的大汗一模一样,高大英武,眸光冷锐,只是气色有些差,像是中过毒元气大伤。他身侧两人,脸色淡冷,正是冷雨和白霜,未穿飞鱼服,只青衣长衫,冷雨闪亮的眸瞬地扫过白非儿,给她一个沉稳的浅笑。
他们来了,那,那千年妖狐也自然来了是么?闹哪样啊?还弄了“大汗”出现,到底是咋回事?怎么永远都看不明白那只妖狐啊?
达达汗自是认得冷雨白霜,不由的蹭的站起来,扫了一眼洛向南紧接着把眸光落在他们带来的“大汗”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塔木儿也错愕的立起身,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雅赫图大喊抓刺客。
“抓刺客。”大汗脸一沉,眸光阴寒,大喝,他身后的护卫立即拔刀。
一众王爷不知所措的在两位“大汗”之间打量。
“报!大汗,外面众多明军骑兵已围住王庭,此骑兵身穿蓝色锦衣”
啊,“锦衣卫?”众人当中有人叫出声。
“报!大汗,博尔塔王,已到,领兵足有一万围了王庭”
士兵话音才落,众人未来得及喘气,随着一阵硬朗的笑声一个彪形大汉步步生风的走到场中,向立在场中三人中间的“大汗”行了一礼,“大汗,小弟救驾来迟,还望大汗恕罪。”
“大汗”胸前有些起伏,眸光闪动着亮光,“好,博尔塔,不愧是海兰的好兄弟。”
“舅王。”塔木儿大步向博尔塔走来,颤声喊道,“母妃的事您不再生气了是吗?”
博尔塔大手一拍他的肩膀,朗声道:“一家人,有何可怪。”
“博尔塔,你看清楚,谁才是你的姐夫。”高座上的大汗大手拍案而起,怒道。“来人,把那刺客拿下。”
“等等。”特罗王爷收起以往的笑脸,大声制止,走到“大汗”面前一瞬不瞬的看,又转身看高座上的大汗。
博尔塔大声笑笑,朗声道:“特罗,不用看了,这才是你王兄,那上面的只不过是你那狼子野心的五哥,固伦。”
啊,众人齐声惊讶的喊。
“博尔塔,你胡言乱语,本汗定不饶你,雅赫图,把博尔塔给绑了。”高座上的大汗博然大怒,只差没有亲自拔刀了。
雅赫图脸色发绿,那已有些发抖的双腿哪听使唤,一听说王庭被包围了,正想找地方溜呢,哪还敢绑人?
“塔木儿,绑人。”大汗见雅赫图不成气的样子,被气得脸发黑,转而向塔木儿大喊。
塔木儿愣然不知所措,两个父汗,这如何是好?
众人也皆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这都长得一模一样的大汗,谁敢动?弄错了就都是死罪。何况王庭被包围,就算有所想动都不敢呐。
博尔塔笑笑,走向洛向南,作揖道:“洛少庄主,这还得有劳你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洛向南。
直到这个时候,白非儿才算是稍稍反应了过来,收了收心神,疑惑重重的侧脸看洛向南。
那风华万千的洛向南施施然起身,轻轻弹落衣袖上的水渍,缓步走到“大汗”身侧,凤眸淡淡再扫向高座上的大汗,修长的手指着,“他正是固伦王爷,而这位才是你们的大汗。三日前,正是本少庄主到王庭那一夜,固伦王爷遇刺,当夜离开王庭,这事大家应该知道,本少庄主与达达汗,小凌子及特罗王爷当时在到帐中探望。其实那一夜真正遇刺的是大汗,固伦王爷与雅赫图合谋串通了这一出戏,毒害大汗,李代桃僵,固伦王爷冒充大汗,雅赫图重掌王庭兵权,他们二人的目标再下步就是塔木儿。大汗中了毒,差点死去,是本少庄主的人救了大汗,而固伦王爷手臂上的伤自是真的,如今这伤该未痊愈,是绣春刀的伤,绣春刀天下无二,一看便知。”
众人顿时一阵喧哗。
“你胡说,你一个汉人,一个外人,有何权力在此胡编乱造?”高座上的“大汗”(固伦王爷)双拳紧握,重重的一砸那案几,酒壶酒杯什么的“哐啷”掉了一地。
“何权?就凭在外面的五千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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