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川看着她,心如刀绞头疼欲裂。“我……”
他的脑海中有无数片段闪过:天极宫里闪烁的阵法,絮絮叨叨似乎永不停歇的咒文,还有如同根植在自己脑海中的一句话……“你当以守护仙界为己任。”
他说不出‘我属于你’,因为他属于仙界;他也说不出‘我爱你’,因为他已经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
观川仰天长啸,如同疯了一样用拳头敲打自己的额头,晶石划破了他的手,也划破了他的额头,鲜血淋漓。
而这时候,花临已经被突然发疯的观川吓呆了。
那疯狂而痛苦的模样,是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观川。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观川已经委顿的坐在地上,额头上的晶石布满裂纹,似乎随时会迸裂。
下一刻,在花临震惊的目光中,迸裂的碎片随着鲜红的血珠从他额头上的伤口中落下,在观川身前撒下一地亮晶晶的闪光。
而观川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许久都没有动弹。
“观川?”花临轻轻唤了一声,没有反应。她想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担心的蹲下身,查看观川的状况。
许久,观川气若游丝的说了句,“我没事。”
不待花临反应,下一刻他已经口吐鲜血的倒向一旁。
花临眼疾手快的接住观川,犹豫许久才把他揽进怀里,而后又在庆忌震惊的目光中一把将他抱起,熟门熟路的冲着他的住处去了。
月华从头到尾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中,才转过头,盯着月辉,“你刚才说了什么?”
月辉也还是愣愣的,特别震惊于一个女人居然敢当着仙界众人的面,不仅重伤观川神君,还直接把人抱走了一一这是什么样的来历,什么样的魄力才能做出来的事?
“哦,我之前刚到仙界,差点被妖魔傻了,就是她和另一个男修救了我……我肯定不会认错的。”月辉点头,“还是她告诉我姐姐和观川神君成亲的消息呢。”
月华抿嘴,不禁扭头看向四周,除了安静,还是安静。所有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惊讶的表情,而匆匆赶来的天道老祖们,更是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真好笑,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她不满的想着,却也清楚的知道,无论从哪个方面,自己都比不过那个‘花临’。
至少,就算给她一把剑,她也伤不了师父分毫……他与生具来的元初真火足以燃尽一切近身的飞剑。
另一头,花临把观川放在床上,低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好一会儿,观川才用几乎让人听不清的声音说道:“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的。”
说话时,观川始终闭着眼睛。
花临手指一抖,差点没拿剑再给他捅一个窟窿出来,“看来是死不了了。”
说着,她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被观川有气无力的拉住了。他没用什么力气,花临却觉得自己无法挣脱。
“别走……”
“……”
“你不是恨我吗?你走了,怎么报仇?”观川露出一个让人心碎的笑容,“你可以每天捅我一剑,也可以像那样……抽我的筋……只要别拔我的毛,怎么样都可以。”
花临茫然的重复了一遍,“毛?”
观川失落的摸了摸胸口,低声道:“没有毛的话,你大约就不会再喜欢我了吧?”
第211章()
“说得好像我有多喜欢你一样。”花临重重在观川胸口上按了一下,在他呼痛的时候挣开手,倚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杯碟碰撞的声音过后,屋子里就这样诡异的变安静了,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观川也不想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看着花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花临翻身坐到桌子上,支着下巴看他,一时间竟然也无话可说。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整晚,隐约的竟然还有就这样坚持到地老天荒的意思……直到观川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其实……一直以来,我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我只是没脸见你。”
这时候,外面天空由亮转暗,又一次泛起了鱼肚白。
“那天,你突然出现又消失的时候,我就隐约想起了一些。我不知道你有多恨我……也不敢问,更没脸去找你。”观川扭头看着花临,神情执着而认真,语气中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和疏远,“本来,那天在无尽之海上,我就想要和你说,但是你没给我机会。”
“说什么呢?说你对不起我?然后你要向我道歉?”花临笑了笑,“这没什么意思,也不是我想听的话。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你的道歉,你知道的。”
观川叹了口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捂着自己的额头,“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花临看着他,没有吭声。
这时候,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的,她的执念只是见到观川,质问他,向他报复,但在这一切都能轻易做到的时候,她又觉得无趣了。
这世上有这么多人,我偏偏遇着了你,我以前以为这是我们的缘,现在却怀疑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们的劫?
“我打断了你的婚礼,真是不好意思啊。”花临牵强的笑着,跳下桌子,扬声道:“算了……随便你想怎么样吧。”
观川一愣,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动了。
柔软的身体,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尖,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而变得更加勾人……心脏紧紧的贴在一起,每一次跳动都越趋重合,直到两个心跳步入一个频率,‘扑通’、‘扑通’。
这一瞬间,观川知道,自己可以放下的东西很多,永远放不下的只有一个她。
“不要走。”他环着花临的腰,不顾她的挣扎,一点也没有放开的意思,“只要你想的,我都为你做到。”
“真的?”花临挑眉一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手指在已经愈合成一条血缝的伤口上来回抚摸,“如果……我代表魔族,而你代表仙界,又当如何?”
观川愣在那里,深沉的目光中带着掩饰不了的为难。
“如果,我要与天道为敌,你又当如何?”花临的手指穿过他乌黑柔顺的长发,发丝在指尖缠绕,冰凉从指尖一直传递到心里。“当年,你是不是为我杀了琼华?”
观川猛地抓住花临的肩膀,脸上露出震惊和思索的表情。
“你看,你做不到的。”花临叹一口气,“我不知道你想起来多少,但不论如何,你都不是那个愿意纵容我一切的观川。”
对于花临的话,观川很想反驳,可是,他知道自己是没有错的,也知道确如花临所说,他做不到没有底线的纵容……这么多年过去,他变了,花临也变了,纵容的后果,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承受得起。
但责怪花临?那更是不可能的……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放手吧。”看着观川沉默的模样,花临的神情也越加冷漠而疏离,“没可能了。”
观川的模样有些错愕,有些失落。他看着花临,缓缓把下巴抵在花临肩膀上。明明人就在跟前,肌肤相贴,呼吸交融,却和之前不得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心还是空虚的,叫嚣着不满足,但观川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到时候,你可以杀了我。”他低声说道,没有心存侥幸,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你和仙界的安宁,我都想要。”
花临嗤笑一声,侧头轻蔑的看着观川,“但我只想,也只愿意让你选一样,我,或者仙界。”
观川沉默,无言以对。
记着他,记挂他,这么多年从未放弃过他,便是连恨,也从未刻骨入髓,克制不了恨意的时候,花临就会想过去那些美好,快乐,幸福的时光,想到忘记了恨……但是,居然也不过是自己想当然罢了。
自己心软,他的心却是硬的。
花临越想越生气,猛地推开观川,癫狂的笑了起来,“在你心中,仙界竟然比我重要了吗?一千年过去,你已经不再是你,那我为什么还要坚持当初的我?”
她取出飞剑……那是一把蓝色的剑,没有刀刃,却锋利无比。它用深念身上最坚硬的鳞片磨制而成,而深念,是神。
“花临!”观川焦急的想要上前,却被花临以剑隔开。
“我不想听你多说什么。”她说着,指尖翻飞,繁复的阵法在她手中逐渐成型,在观川没有防备的时候困住了他。
“这世上,有三千世,一花,一叶,一沙,一水,皆有世界。”花临伸手接住因为中了阵法而失神的观川,眉宇间是深切的无奈与烦扰。
这是她自创的阵法,以幻阵为基础,融入她在血石中得到的感悟,她可以让被幻阵控制的人忘记一切,在虚无的,由她创造的世界中生活,存在。
“你在我的世界中,却不知道我们的世界又是由谁操控。”
嘲讽的笑了笑,花临打横抱起观川,又觉得他这一身红衣实在碍眼,便挥手脱去,又换上一袭白衣,觉得这样果真顺眼许多,花临脸上露出飘渺的笑容,在观川的额头轻轻一吻,“是你不让我放手的,那也……只能如此了。”
院子外面已经围了许多人,或者为了看热闹,或者为了防范,但无声无息的包围了这座桃花林却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当花临再一次抱着观川出现,所有人都没了反应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也怎么都想不到的。
没有人上前制止,甚至于,人们无声的退让开,空出一条可容三人经过的路,由着她穿过。
“都说仙界的人识相,这点果然不假。”花临笑叹一句,又冲庆忌扬了扬眉。“走吧。”
“这世上,有三千世,一花,一叶,一沙,一水,皆有世界。”花临伸手接住因为中了阵法而失神的观川,眉宇间是深切的无奈与烦扰。
这是她自创的阵法,以幻阵为基础,融入她在血石中得到的感悟,她可以让被幻阵控制的人忘记一切,在虚无的,由她创造的世界中生活,存在。
“你在我的世界中,却不知道我们的世界又是由谁操控。”
嘲讽的笑了笑,花临打横抱起观川,又觉得他这一身红衣实在碍眼,便挥手脱去,又换上一袭白衣,觉得这样果真顺眼许多,花临脸上露出飘渺的笑容,在观川的额头轻轻一吻,“是你不让我放手的,那也……只能如此了。”
院子外面已经围了许多人,或者为了看热闹,或者为了防范,但无声无息的包围了这座桃花林却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当花临再一次抱着观川出现,所有人都没了反应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也怎么都想不到的。
没有人上前制止,甚至于,人们无声的退让开,空出一条可容三人经过的路,由着她穿过。
“都说仙界的人识相,这点果然不假。”花临笑叹一句,又冲庆忌扬了扬眉。“走吧。”
自己心软,他的心却是硬的。
花临越想越生气,猛地推开观川,癫狂的笑了起来,“在你心中,仙界竟然比我重要了吗?一千年过去,你已经不再是你,那我为什么还要坚持当初的我?”
她取出飞剑……那是一把蓝色的剑,没有刀刃,却锋利无比。它用深念身上最坚硬的鳞片磨制而成,而深念,是神。
“花临!”观川焦急的想要上前,却被花临以剑隔开。
“我不想听你多说什么。”她说着,指尖翻飞,繁复的阵法在她手中逐渐成型,在观川没有防备的时候困住了他。
“这世上,有三千世,一花,一叶,一沙,一水,皆有世界。”花临伸手接住因为中了阵法而失神的观川,眉宇间是深切的无奈与烦扰。
这是她自创的阵法,以幻阵为基础,融入她在血石中得到的感悟,她可以让被幻阵控制的人忘记一切,在虚无的,由她创造的世界中生活,存在。
“你在我的世界中,却不知道我们的世界又是由谁操控。”
嘲讽的笑了笑,花临打横抱起观川,又觉得他这一身红衣实在碍眼,便挥手脱去,又换上一袭白衣,觉得这样果真顺眼许多,花临脸上露出飘渺的笑容,在观川的额头轻轻一吻,“是你不让我放手的,那也……只能如此了。”
第212章()
晋·江·独·家·发·表·请·勿·转·载·请·勿·盗·文
这是血红大陆的冬天。
已经由深红色褪成淡紫色的海水拍打在浅灰色的礁石上,水花扬起在半空中,又在瞬间冻结成细碎的冰粒,在一瞬间折射出绚丽的反光,最终在海风的席卷之中扑簌簌落下。
与此相映衬的,是岛上如同粉雕玉琢般的风景。形态各异的植物被寒风挂上了精致的冰花,重重叠叠,如同天公造物,美好得不似凡间,素净得如同仙境……
虽然,这其实是被修士们唾弃的魔族的地盘。
花临轻飘飘的落在雪地上,曳地的后摆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眼紧跟在身后的景明和坤亦,淡淡说道:“请吧。”
不知为何,景明被她这一眼看得毛骨悚然,连这本该是极平常的话,听到耳里都越觉得一阵阵的发寒。
“这天,有点冷呢。哈哈。”景明干笑着,振了振衣袖,以此掩饰自己被她那一眼吓到的事实。
什么又呆又单纯,傻得可爱,善良到让人发指……除了脸长得确实好看,其余的没一样对得上,也没一样能看出来!这和观川以前描述的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灵均岛是魔族集整个大陆的物资来供养的地方,即便魔族不比桫椤大陆和仙界那样富饶,但也已经改善许多。再加上经过了这么多年魔族众人的精心打理,灵均岛上的建筑和风景,即便比起仙界的亭台楼阁,琼楼玉宇,也是不逞多让的。
首先便是一座造型优美的三孔桥从溪流上横跨而过,桥的尽头是浑然一体的台阶,同样用大小一致,比乌金更坚硬的上好青砖砌成,只这一座桥,就有上千魔族人花了整整五十年才造好。
台阶的尽头是一座刷成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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