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跟我们说,他们不来逛的么,怎么来了?”
这话可把福半袄气了个半死,今日她问福家兄弟的时候,他们是这么说的,可是怎么会来了呢,目光往他们身边的人望去,不由得大怒,又是来福村新来的那两个寡妇,总是和福家兄弟纠缠不清,自己死了男人了,也不让别人找男人。
福半袄气恼的脸都歪了,往常在村里,她还可当做没看见,不曾想这两只狐狸精,专门抢别人的姻缘,仗着有许多人在,她道:“走,我们过去问问。”福半袄一过来,便气呼呼道:“福宽、福广,你们怎么来了。”
“半袄,你也来了,我们有点事,你呢?”
“还问我,我自然要来的,你们不清楚么。”她怒瞪着李幼渔和余宛棠两个,这两个勾人的妖精,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连别人的人都不放过,这福半袄从小就喜欢福家两兄弟,一直指望着要嫁给两人中的一个,谁知道这两个一直不娶,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余宛棠和李幼渔出现之后,世界都不一样了,福家两兄弟一直不动弹的春心,见缝就长,成天的追在余宛棠的后面,她看着心里早烧了一把火。
第77章 谣言()
第七十七章
“还问我,我自然要来的,你们不清楚么。”福半袄道,福家两兄弟可撑不住这样大的火力,而且被福半袄这一叫嚷,感觉自己在余宛棠面前很没面子,脸色很难看,并且难堪。
福广拉过福半袄,“半袄,我和我哥也是临时有事才过来,刚好撞着余姑娘和李姑娘,你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在别人面前说,多丢人。”
“丢人?”这她可不明白了,她做了什么丢人事,她对着余宛棠的方向,故意高声道:“有些人抢别人的人都不叫丢人,我这说句话怎么叫丢人了。”
“半袄,你不要闹了。”
“我闹,我哪里闹了,我为自己说句话难道都不应该,广哥,你这可是不同人不同对待,要是做错了什么,我一人担着就是,不劳你为我说话。”福半袄拨开了福广,直冲着余宛棠过来,站在她面前,仰着下巴问道:“你就是余宛棠?”
“有事吗?”
“就是你一直缠着宽哥、广哥是不是?”
余宛棠笑笑,这是醋坛子找上门来了。“没有。”
“还敢狡辩,还说没有,你要是没有勾他们,他们怎么天天往你门前跑,不往我门前跑。”这话说的粗鄙,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说出这样的话,其余姑娘可都撑不住的为她臊了,可福半袄本就是个有话直说,眼里不藏半粒沙的直肠子,她说的理直气壮,余宛棠嘴角勾起笑,福半袄瞧见了,问道:“你笑啥?我说错了。”
“没错,奴家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老往我们家门前跑,而不往你家跑,要是你能有办法请两位公子常去做客,奴家巴不得呢!”余宛棠看看福家两公子,见他们很怨念的看着福半袄,这个半袄只会乱说话,万一余宛棠下了‘止步令’,以后都不许他们去李家怎么办?
余宛棠无视两只扁起来的鸭子嘴。
福半袄眨着一双无邪的眼睛,问道:“真的?你没有骗我?”福宽、福广深觉得大大的不妙,要上前阻止。
“当然,奴家从不骗人。”
福半袄刚才还怒气冲冲的,立马变成笑眯眯。“你最好说话算数。”
“你最好有本事请他们去。”
福半袄扬着下巴,自信道:“自然。”一群人戳这儿,后面,前面,左边,右边又有人过来,撞了福半袄一下,福半袄站在余宛棠的前面,自己被撞了,重心不稳,直接撞在了余宛棠的身上,余宛棠忙忙的护住肚子,自己却向后跌去,福宽、福广大叫,‘余姑娘!’
李幼渔正看别处的热闹,一听人大呼‘余姑娘’,立马转过脸来,见余宛棠要跌倒,眼睛都睁圆了,伸开双臂去接,好在护她了周全,不然她要恨死自己,福半袄接着跌在余宛棠身上,不巧一颗铁头撞在余宛棠的肚子上。
余宛棠叫了一声,李幼渔急了,对福半袄道:“你怎么回事,好好的,撞我家宛棠干什么,还不快起来。”她连拉带拽,把福半袄拉了起来,那丫头口里还喋喋不休着,李幼渔忙扶余宛棠起来,一连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奴家没事。”
“你确定?”
余宛棠点头。李幼渔恨恨的扫了福半袄一眼,做事冒冒失失的丫头,要是让她家孩子怎么着了,她第一个不饶。李幼渔语气不善道:“我们走!”她拉了余宛棠走,余宛棠问她急什么。“还说什么,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福半袄被李幼渔扫的也很委屈,“她那么凶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其余姐姐妹妹早对她的衣服拍了拍。她这衣服拍干净了,才想起来,“刚我撞她肚子上,软软的,鼓起来了,你说那里面藏什么了?”
她本说者无心,其余人笑她,“你说女人肚子里能藏什么?”
“藏什么?”
“孩子。”
福半袄大叫,“她有孩子了,她不是寡妇么,怎么会有孩子?宽哥,广哥,你们的女神有……人呢?”她四处寻着。其余人提醒她,福家两兄弟早走了。“走了?没事,回去还能再见到。”
不光福宽、福广走了,被她闹了这一出,李幼渔和余宛棠也回去了,一路上,李幼渔不说话,显然在生气。余宛棠挪过去,将自己的手肘搁在李幼渔的肩膀上,整个人靠过去,对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了,生气了?奴家不是说没事了,不会有事的。”
“以后你离这些人远一点,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说我怎么办?”
“都说不会了,你别生气了。”她推推李幼渔,“李幼渔开心点,开心点李幼渔。”
“知道了,别再在我耳朵边念了,都被你念出茧子来了。”
“你不耐烦被奴家念,想被谁念,你说?”她这里纤指一伸,又要揪耳朵。
“可别,赶车呢!”两人在星光铺成的倒影里,一路穿行,驴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两人嬉皮的欢闹着。
这两人一夜睡过去,依旧做着该做的营生,却不知这一夜的谣言早传的沸沸扬扬。李幼渔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那些中年的,老年的,更兼有小年轻都用诡异的目光看着她,她到奇了,也不做声,只是今日这些婶子们,婆婆们,小妹妹,看她的目光都特别奇怪,她不去理,可是一会儿这些目光又向她扫过来,她一抬头,这些目光又跟过街老鼠似的,嗖的一下都不见了。
不但河边奇怪,连福润都坐不住,上了她家的门。这时只有余宛棠一人在家,见有人敲门,还道是李幼渔回来了,可她不是刚去洗衣服了,难道是忘了带什么了?她边想边问道:“是忘什么了吗?”门一开,一张褶子脸迎了上来,余宛棠奇怪,道:“村长?您来是……”
“我们屋里说话。”
“好,请进。”
余宛棠看着福润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心事压在心上,一溜的弓着背,手背在身后,向她家院里的树桩走去,坐了,才指着另一个树桩说:“余姑娘也请坐。”
余宛棠见他如此严肃,也不敢怠慢,赶紧坐下来,侧着身子,听听他的来意。福润皱了一会儿眉,才说:“有些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我过来问问,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姑娘海涵。”
“哦,直说无妨。”
福润犹豫再三,咂着嘴儿的开了口。“那我就直接问了,余姑娘村里传你有身孕了,这事是否属实?”
是这事,谁泄露的?
余宛棠不答反问,“不知道村长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村里的人都来问我,我也只得来问你,余姑娘,来福村是小地方,思想落后,比不得京都,他们佩服有品格的人,但憎恶起人来,也别有一番可恶在里面,我是来提醒你,要是真有身孕了,你最好和你那相好的成了亲,免人口舌,不然歪风一刮,你在这里就不好做人了。”
这到奇了,她怀孩子也没碍着别人,咋别人就看不过眼了。
“宛棠行得正,做得直,确有身孕,这事早晚都会被人知道,应该说,从来也没想瞒着谁,奴家不曾做过半点亏待人的事,也并不觉着有罪,孩子的爹是清白人,您要是把奴家往偷汉子那方面想,那就是您的不对,您是帮助奴家,并且对奴家的为人十分清楚的人,要是连您也这样想,宛棠难免难过,其余事别人要是想说,奴家也不好堵别人的嘴去。”
福润道:“我自然相信你,也知道你不说,有你的难处。可是‘人言可畏’,就算余姑娘不在乎,难道李姑娘也不在乎,孩子也不在乎?他总要知道他的爹是谁。”
“他咋能不知道呢,只是孩子爹死了。这是遗腹之子,奴家也是不久前才发觉,怪奴家经验少,不曾早日发觉。”
遗腹子?那敢情好,有个来由,但是——
福润把眼睛往余宛棠的肚子上一扫,随即移开目光。再怎么遗腹子,也不可能才三四个月大,难道中间还休息两三个月,这到是奇了。怕是余宛棠在说谎,他只是叹气,既不相信他,也没法子,这是人家私事。
门外,李幼渔端着木盆回来了,见门大开着,以为发生什么事,健步冲进来,见是福润,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招呼道:“村长,欢迎光临,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福润答话,“正好没事过来串串门。”
“欢迎,欢迎。”
福润对余宛棠说:“姑娘好自为之,我先走了。”又对李幼渔说:“李姑娘自便,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了,有空来我家玩。”
“好啊,村长慢走。”
福润前脚刚走,李幼渔就去关门,返回来时问余宛棠,“村长怎么好好的过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和你说啥了?”
“说孩子。”
“啊?说孩子干什么。”
“村里人知道奴家怀了孩子,以为奴家偷人。”
“哼。”李幼渔发一冷笑,“他们也不动脑子想想,以你的条件需要这样做么,无知妇孺,不必理会。平时也不见他们出现,这会儿有点风吹草动的,就以为自己是上帝,要来主持什么人间正义了,这种人,随便!”她用力挤水,将衣服晾在竹竿上,拉了拉。弯腰,接下一件。
第78章 兴风作浪()
第七十八章
余宛棠亦不以为然,只怕李幼渔为此烦恼,哪知道她更加豁达,甚至有些瞧不起这些搬弄是非之人,也罢。李幼渔晾好衣服,端着木盆出去,将盆里剩余的残水泼了,一开门,门口站了一群人,李幼渔与他们对了眼睛,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无数个粪球飞来,李幼渔用木盆挡来挡去,一边怒问,“什么意思?好好打人,还有王法没有。”
“这家人都不要脸了,为什么不打?”
“请你们把话说清楚,君子动口不动手。”
“嘿嘿,谁跟你是君子。”其中有几个扔的非常起劲。李幼渔怒了,见这些村民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将木盆里的水泼了出去,有几个身上被泼湿了,也愤怒,扔起粪球来没完没了。
外面的动静太大,把余宛棠给引了出来。她一出来,就见众人像疯子似的,对着李幼渔狂扔粪球,扔的她家门口都是。众人见余宛棠终于出来了,又把愤怒对准了余宛棠,一个个粪球向她招呼过来,李幼渔见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余宛棠。
一个个粪球啪啪啪的扔在李幼渔身上,余宛棠让李幼渔放手,李幼渔偏不放她,余宛棠恼了,在心里骂李幼渔是笨蛋,目光一亮,向众人一扫,大家都停手了,不是停手,是全身都无法动弹,只得两只眼珠子,滚来滚去。
余宛棠让李幼渔松开手,“姐姐,没事了。”
“没事了?”一松手,李幼渔就去敲她的腰、背,“这些混蛋,到底扔的是什么东西,真臭,真当我的腰不是肉做的,扔啊扔的,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啊哟。”她叫着,转过身时发现大家都跟化石似的不动了,李幼渔奇怪,指着那些人问余宛棠,“咋了?”
“老天爷来惩罚了,罪有应得。”
余宛棠一甩袖子,那些人又能动了,不过这回却热闹,一对一互扇嘴巴,打个不停,而且打在对方的脸上,啪啪的声音,能扇出风来。众人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往别人的脸上招呼,打的自己的手也疼,一个个都在求饶。
呼呼啦啦,求饶嗡嗡成声。
求她,刚才不是很起劲么,扔粪球扔的很厉害,这会儿求饶什么。
福宽、福广听得有人说,村里人来找李幼渔和余宛棠的麻烦,很是担心,就跑过来瞧瞧,这一瞧,吓傻了,看着这些大哥弟弟嫂子伯伯的在扇嘴巴,一边喊疼,一边求对方的手轻点。
“怎么回事?”
“福宽、福广救我们。”
“怎么救,啊呀,怎么回事。”两人穿过人群,就见李家的家门口到处扔的都是粪球,不由得皱了眉头,这些村民,欺负两个弱小女子,可是眼下又是怎么回事,太奇怪了,余宛棠双手抱着胸,冷冷的瞧着,李幼渔在拍身上的污迹。
“余姑娘,李姑娘,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疯了。”
“怎么好好的会疯。”
“上天看不过他们欺负我姐妹两个,所以降下惩罚来。”
福宽、福广哪里肯信,只道这事和余宛棠脱不了关系,求了她好些遍,“余姑娘一向宽宏大量,这事是他们做错了,他们已经认错了,少不得还求姑娘行行好,放过他们吧。”
余宛棠冷笑着:“福宽你为他们求情是么?你凭什么。”
“我……”福宽无语。
“不要随便出头做英雄,尤其是你还不配的时候。管好你自己。”
“余姑娘,我知道是他们做错在先,可是你也惩罚够了,这事我福宽一人做主,要是他们再来罗唣你们,一切都包在福宽身上,管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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