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卷轴之龙返- 第51部分

　　　　那是红卫人秘传的棕油，一旦被涂抹了这种油料的剑刃命中，伤口便会迅速开裂且无法愈合。用于应付巨魔这种生命力强悍的怪物效果再好不过！

　　　　仅仅只用了半个呼吸不到，白发的暗精灵少女便像是一辆失控的四轮马车一般将挡在面前的雪巨魔狠狠撞开！而身后的红卫人也迅速地补上两剑，在巨魔的胸腹间划出了两道可怖的巨大创口。

　　　　‘咕啊——’受创的巨魔踉跄地向后退开，而就在这时，一支破空而来，贯穿了牠的左眼！

　　　　拜蒙，干得好！

　　　　贾米拉在心底暗自赞叹一声，脚下却丝毫不慢，她向前一冲，便是一记沉重到足以彻底打破巨魔平衡的盾击，然后红卫武士猛地上前，刷刷两剑，便将巨魔在巨魔脸上开了一个能够能够塞一个南瓜进去的大洞。

　　　　一共八只雪巨魔，有四只已经完蛋。那么，除掉那只小的不算，还有三只。

　　　　倘若这剩余的三只巨魔不搭理贾米拉和红卫，而是径直朝着后方的巫师与弓手扑去的话，那么大概会有不小的死伤吧。

　　　　但是贾米拉丝毫不担心这一点。因为她还有一位强大的同伴。

　　　　“爱丽丝！”

　　　　纤细的身影随即一闪而过。

　　　　淡金色的短发在微光映照下流转出绮丽的光彩，而她手中的长剑则更加璀璨。

　　　　仅仅只是第一击，便有两头巨魔的身上同时被拉出血线。还没等怪物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迎接着牠们的便是回身一斩！

　　　　她的剑术迅捷而又轻快。每一下都能够在巨魔的身上带起一大蓬血花。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奇妙的韵律和美感，而这看上去纤巧细腻的剑术也和它的使用者一般，有着与外表毫不相称的巨大杀伤力。

　　　　不远处的贾米拉脑中突然转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西罗帝尔的宫廷剑术……我还以为这种剑术只能够用来观赏呢。

　　　　雪巨魔连连怒吼着，然而牠们那粗笨的动作却完全无法跟得上金发少女的脚步——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极其轻便的皮甲，与她的剑术恰好相称。

　　　　这样的战斗，简直与戏弄无异。

　　　　肩，胯，腰，臂，腋。

　　　　颈，颌，膝，肘，腹。

　　　　仅仅两个呼吸不到，两头雪巨魔身上便没有了一处完好的地方。金发的少女根本就是一个人在压着牠们打，而牠们的死亡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而最后剩下的那一只自然用不着她去操心。

　　　　十数个呼吸后。

　　　　当仅剩的那一头想要逃跑的未成年雪巨魔也被射手拜蒙一箭放倒的时候，这场突袭战也就此告一段落。

　　　　“真是可惜呢，如果再小一点话，就可以拿到幼兽市场上面去卖了。”贾米拉望着那头未成年雪巨魔的尸体，眼中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她用一种很确定的语气说道：“至少也值一百个赛普丁。”

　　　　“死掉的东西就不用去理会了。”红卫人淡淡地说道。他收起双剑，打量着眼前的巨魔巢穴。“这地方不错，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整一下。”

　　　　“呿，务实过头的老家伙。”贾米拉偏过头，看向自己的另一同伴——西罗帝尔的金发少女，爱丽丝——她刚刚甩掉剑上的血渍。

　　　　似乎是意识到了暗精灵少女的视线，爱丽丝微微抬起头，嘴角挂起一抹微笑。她那淡蓝色的双瞳闪动着，流露出询问的光彩。

　　　　这家伙的剑术挺强的，不过我的瑞多然守护盾术也不输给她。嗯……试着和她多说一些话吧。

　　　　她刚要开口。眼中的友善却在转瞬间被不可置信所替代。

　　　　那头原本躺在爱丽丝背后一动不动的雪巨魔，那头一开始就被冰枪贯穿心脏的雪巨魔，居然还没死！

　　　　牠突兀地爬起来，高高扬起的巨掌爪尖闪烁着锋锐的光！

　　　　而帝国少女似乎毫无察觉。

　　　　“后——！”

　　　　少女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的双唇轻轻地翕动着，吐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节。

　　　　“炎……”

　　　　精钢长剑上突兀地燃起了炽红色的火焰。

　　　　她头也不回，向后便是反手一斩。

　　　　两截燃烧着的残躯随即落到了地上。

　　　　直到这时，贾米拉才说完那个词。

　　　　“——面。”

　　　　暗精灵少女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

　　　　好吧，现在是真的结束了。

　　　　………………………………………………………………

　　　　十分钟后。

　　　　巨魔的巢穴中升起了篝火。

　　　　“哎呀哎呀，辛苦各位了。我奎因活了四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干掉一群雪巨魔的战士。能够和各位同行真是我的荣幸。”一个衣着普通，但身上的戒指和项链却都价值不菲的胖子满脸堆笑。一个个地恭维着绕着篝火坐了一圈的旅者们。

　　　　他拿出银质的酒壶，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倒上了一杯。

　　　　“来来来，喝一杯暖暖胃。”他乐呵呵地说道。

　　　　贾米拉端起酒杯，仔细地打量着里面的液体。

　　　　这种酒似乎是麦酒和蜜酒的混合物。我记得好像如果配比是六比一的话，喝多了容易肚子痛的样子……要喝吗？

　　　　她正犹豫着，坐在她对面的诺德弓箭手却已经一饮而尽。

　　　　“啊~够味。”弓箭手拜蒙咂了咂嘴。说道：“可惜就是太少了点。”

　　　　他看向胖子，问道：“嘿，奎因。这些雪巨魔可不是计划中的东西。你是不是应该多拿点钱，意思一下？”他斜着眼睛说着：“你可是从头到尾都缩倒后面，一点力气都没有出呢。”

　　　　奎因的脸立马就苦了下来。

　　　　“哎哟，您就饶了我吧。这兵荒马乱的，我这种小商人都没有活路了呀。如果不是正好碰上几位打算穿过冷岩通道，我就得活活饿死。”他试探着说道：“要不，等到了莫萨尔我们再商量商量？”

　　　　“啧。”拜蒙看了看他的戒指和项链。随后低声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胖子奎因也随即微微松了口气。

　　　　这并不是一个正规的佣兵小队，而他付的钱也不够聘请这些人。

　　　　半个月前，雪漫的军队在龙裔的帮助下打赢了围困主城的风暴斗篷军团，并宣布正式加入帝国的阵营。而从那天起，独孤城统率下的所有领地便都进入了战时警戒的状态。

　　　　也就是说，任何没有凭证的人都不能够在诸多领地之间自由行动。

　　　　这可简直是要了奎因这些小商人的老命。他们可不像是那些大商会，能够轻易搞到通行证。而没有通行证也就没有办法将货物运出去。而将雪漫的货物在雪漫领里面贩卖……是赚不了多少钱的。

　　　　就在奎因要绝望的时候，他却突然从某个渠道里面获得了一个消息。

　　　　有一群实力强大的旅者打算穿过冷岩通道，绕过守卫，从圣血峰底下直达莫萨尔。

　　　　这很危险。冷岩通道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人走过了。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即使是最勇敢的佣兵团，也不愿意接这种路途遥远，而又充满着未知的单子。

　　　　而那些旅者们则更不安全。他们或许比一般的雇佣兵更加强大，但是他们却是一个临时组成的队伍。每一个人之间都是陌生的，没有多少信任，也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的品性。

　　　　但是……这对于他来说是仅有的机会。

　　　　而至今为止的数场战斗也已经证明了他的正确——至少目前还是正确的。

　　　　就在这时，一个冷淡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爱丽丝，你为什么要用火魔法杀死巨魔？”说话的人是一个面色阴暗的青年。他是尤加，一名中级巫师。此刻他正拿着提取器具蹲在雪巨魔尸体的身边，语气中饱含不满。

　　　　“你应该知道雪巨魔脂肪能够提炼出贵重巨魔精炼油。我之所以要用冰矛就是为了把牠的尸体保留下来。而你居然把牠毁了！”

　　　　“抱歉，顺手就杀掉了。”金发的少女地盘膝坐在远处，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她的剑被横放在她的腿上，而她的手指轻轻地在剑刃上拂过，似乎正在对它做些什么。

　　　　她的吐字很清晰，但是声音很细，还有些沙哑。这大概是因为她的喉咙上的那一道剑痕的缘故——她的脖子都几乎要被那剑痕切断了。

　　　　“作为补偿，你杀死的那两头巨魔就归我了。”

　　　　“你喜欢，就拿去好了。”少女轻声说道。

　　　　尤加的眼珠转了一转，他看了一眼少女那俏丽的面容。立刻补充了一句。“不，这还不够。你必须……”

　　　　“尤加！”红卫人大声说道。“够了。”

　　　　青年巫师捏紧了手指。

　　　　“哼。”他偏过头去。“查马克，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好了。”

　　　　气氛一阵尴尬。

　　　　贾米拉慢慢走到少女身边，坐下。

　　　　“很过分的人呢。”她轻声说道。完全不顾忌尤加就在离她只有三十尺远的地方。“对雪巨魔使用冰系魔法本就是他的错。你就应该收拾他一顿。”

　　　　远处的巫师随即向她投来了阴冷的眼神。

　　　　“看什么看！”贾米拉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要打一场？”

　　　　巫师握住了他的魔杖。

　　　　贾米拉也按住了腰间的剑。

　　　　拜蒙吹了一个无声口哨，脚步微不可查地移动了一下。

　　　　奎因早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爱丽丝依旧在擦她的剑。

　　　　就在这时，查马克轻咳了一声，偏移了一下位置，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呿。”贾米拉偏过头，不满地说道：“这个老家伙。”

　　　　“我现在不想杀人。”爱丽丝轻声说道。

　　　　“唔……你说什么？”贾米拉疑惑地问道。“抱歉，我没有听清。”

　　　　“……………………”

　　　　“……………………”

　　　　呃……这抗拒的态度有些重啊。

　　　　暗精灵少女微微叹了口气。她随即将视线转移到爱丽丝横放在腿上的长剑。

　　　　她的眼睛瞪大了。

　　　　那柄剑……正在蠕动？

　　　　不，不是蠕动，而是像烧开的凝胶一般翻滚！构成剑身的每一处钢铁都在做着细微的形变，而这柄原本有些粗糙的钢剑也正在迅速地变得平滑，锋利。

　　　　“你这是……”

　　　　“一点操控金属的小把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爱丽丝说道：“这柄剑太过脆弱，没有办法在魔力火焰中长久保存。必须得保养一番才行。”

　　　　“呃……这可不是什么小把戏。铁匠们会哭死的。”

　　　　贾米拉摇了摇头。她有点搞不清楚这个西罗帝尔少女了。剑术高超，还会使用魔法，但脾气似乎又好过头了一些。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够培养出这样的人的？

　　　　似乎……在雪漫击败了风暴斗篷的龙裔也叫爱丽丝？难道在西罗帝尔很流行爱丽丝这个名字吗？

　　　　她再一次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少女。着重地在她脖颈上的剑痕停留了一下。

　　　　绝对不是！

冷岩通道；第二节（）　
一直到贾米拉离开，爱丽丝才修复好膝盖上的那柄剑。

　　　　啊，果然是变得衰弱了呢。

　　　　倘若是在以前，即使是战斗中也能够在一瞬间将这柄剑扭曲成我想要的样子。然而现在却用了这么久。

　　　　她轻轻地在剑脊上弹了一下，钢铁的造物立刻便发出一声清脆的颤音。

　　　　音质不错，发出的声音也还算流畅。对于一柄从路边的佣兵死尸上捡来的普通钢剑而言，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相当不错——总不能够指望随手捡来的东西就是秘银精金吧。

　　　　她垂下眼帘，光滑如镜的剑面上随即映出了少女俏丽的面孔。

　　　　据说，龙裔爱丽丝于半个月之前在雪漫城下大展神威，一举击溃了风暴斗篷的军队。

　　　　但是半个月前她才刚刚从古塔尔平原的北端苏醒。

　　　　那么。

　　　　我是被取代了吗？

　　　　神灵厌倦了我，所以便剥夺了我的力量，让更加合适的人来替代我——是这个样子的吗？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那即将触及到死亡的最后一刻。在那时，她分明感到自己身体中的某一部分被剥离了出来，飞向了远方。

　　　　不，或许她自己才是被剥离掉的那一部分才对。

　　　　爱丽丝的指尖在脖颈上的伤痕处掠过，这是她在苏醒后身上留下的唯一一处伤痕。无法祛除，也无法治愈。虽然这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行动上的不适，但却极大地削弱了她的发声能力。

　　　　就算我还记得那些龙语吐目，却也没有办法使用出来了。

　　　　爱丽丝眯上眼睛。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地叹息。

　　　　也罢，龙裔之名对我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

　　　　那么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

　　　　在那之后，一行人又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这才收拾好各类家当。继续踏上了旅程。

　　　　他们一共有六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六个人加上一辆马车。最有经验的查马克和感觉敏锐的弓箭手拜蒙在最前面探路。剑术最强的爱丽丝和暗精灵贾米拉则负责掩护后方。商人奎因则牵着驽马的缰绳小心翼翼地举着火把跟在前哨们的背后。而他的马车上则堆放着旅者们的必备品，要贩卖的货物，以及巫师尤加。

　　　　即使是在魔法不受重视的天际省。一个巫师也是总是会受到优待的。

　　　　“我觉得他迟早会撞上头。”贾米拉看着老神在在地坐在马车上的尤加，满怀不满地说道。她的眼神总是在通道顶端的尖锐石乳上扫来扫去，恨不得用自己的眼神在某人路过的时候切一根下来——让他好好‘清醒’一番。

　　　　“………………”身旁的西罗帝尔少女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般。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的后面，漫不经心地查看着四处的地形。

　　　　贾米拉的嘴唇瘪了一下。但这点挫折还不足以让她放弃。

　　　　“你的剑术很不错，是西罗帝尔的宫廷剑术吗？看上去似乎是某种变种？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吗？”

　　　　“………………”

　　　　“据说宫廷剑术中有一招叫做‘岚’的剑式，最优秀的舞剑师能够在一个呼吸里面踏出一个十九步的圆，并且每一步都斩出九下。你应该也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