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一张小脸血色尽无。
赵衍还沉浸在碎红的柔软和丰盈中,不禁咳了一声,遮掩住脑中心头的思绪,道:“好了,你们小姐就是要你告诉我这个?”
碎红都要哭了,“是。”
赵衍看着碎红耳垂下晃动的耳坠,只觉一阵心头烦乱,一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告诉她,让她稍安勿躁,我会处理好的。苏瑜今日,是怎么回事?”
碎红摇头,“宫宴的事,小姐没有同奴婢说,奴婢也不知道。”
赵衍深吸一口气,“行了,你去吧。”
碎红立刻谢恩,告退之际,小心翼翼抬眸看赵衍,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含情带俏,又泛着浓浓的不安,“方才的事,还求殿下,不要告诉我们小姐。”
“我哪有那功夫!”赵衍摆摆手,“你走吧!”
碎红仓皇离开。
一路嘴角挂着克制不住的笑意,胸口还在砰砰砰的剧烈跳动。
也不知道吉星在她脖颈处给她抹的那药膏是什么,三殿下方才看她的眼光,好炽热,那种炽热,分明是带着男女欢爱的浓稠情愫。
望着碎红几乎是夺路而逃的背影,赵衍长长吁出一口气,松开紧紧握住的拳头,这才惊觉,竟是满头大汗。
这些年,为了在皇上面前留一个好印象,他从不沾染女色。
前些日子,为了能在夺嫡中得到镇宁侯府的支持,与客居镇宁侯府的陆家人合作,这才第一次在陆清灼身上,尝到了何为人事。
难道是因为有了第一次,所以身体就情不自禁的有了迫切的渴望?
方才面对碎红,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松开的拳头又死死的攥了攥,赵衍呼出几口气,匀了呼吸,提脚离开。
赵衍前脚刚走,他身后的巨石假山后面,两个少女探头而出。
“老天爷啊,若不是亲耳听到,我都不敢想象!”
“是啊,三殿下居然和客居在镇宁侯府的陆清灼有染,陆清灼还怀了三殿下的孩子!”
“这下,陆清灼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喽!”
“是不是变凤凰,还未可知呢,她们陆家,早就是破落户,三殿下的皇子身份,王妃怎么可能是一个破落户家的,陆清灼就是进了三殿下的府邸,那也是个妾室!”
“就算是妾室,能生下长子的话,地位也不同寻常!”
“生下长子?但愿她有这个福气,你没瞧见方才三殿下对她那个婢女的样子?”
……
流言蜚语,转眼就四下传开。
苏瑜正陪着皇后说话,皇后身边一个贴身婢女就急急的行过来,在皇后身侧一立,面色微微发青,伏在皇后耳边细细碎碎一阵低语。
苏瑜立在花前,一脸平静的拨弄着眼前的娇花。
皇后现在,还不知道赵衍并非她的亲生儿子,得知赵衍的事,势必伤心愤怒,可……这样的感情,总是要经历的。
让她从现在起,慢慢接受赵衍的卑鄙无耻,总比让她一直以为赵衍敦厚仁德,而在真相被揭开的那一瞬,彻底被真相打击的伤心悲痛来的好。
那宫女在皇后耳边一阵耳语过后,皇后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苏瑜顿时心口一缩,这个时候,皇后若是反应有一点过激,赵衍的事,便会波及皇后。
最好的处理,是大而化小,小而化了,一切不了了之,所以,她才要在谣言四起之前,就早早陪在皇后身边。
捏着手帕,苏瑜正琢磨一会要如何巧妙的提醒皇后,转瞬就见皇后面上阴沉之色尽去,依旧是如方才一样,满面笑容,只略带了一点点薄薄的嗔怒。
“这个孩子,既是喜欢,抬进府里放在身边伺候就是,何必这样偷偷摸摸,又不是年纪小不到纳妾的时候,陛下早就说,让他成亲之前,且先挑个人在跟前伺候着。”
皇后笑着说完,苏瑜一颗心彻底松下。
周围几个妃嫔忙笑着道:“娘娘,怎么了?”
皇后一脸笑意,“还不是衍儿,瞧上了客居在镇宁侯府的陆清灼,瞧上了就大大方方和我说了,把人抬到府里就是,偏他心里顾虑多,不敢说,这下好了,他不说,这流言却是传出来了!我看他怎么着急。”
皇后玩笑间光明磊落将这流言说出,反倒是让人心头的种种猜测淡了几分,就算是再有流言,中伤的也是陆清灼,而绝不会连累到皇后,更不会让皇上对皇后生出不满。
平贵妃那里,显然没想到皇后会是这样精巧的反应,得了宫女的回禀,远远瞪了皇后一眼,平贵妃对赵铎道:“她倒是越来越猴精!”
第十七章 心意()
赵铎一笑,“母妃何必生这个气!皇后再怎么遮掩,赵衍自己搞出这样的事情来,父皇也是对他失望的,最多就是不牵连皇后罢了!”
平贵妃叹了口气,“只要陛下对皇后还有情,你想扳倒赵彻和赵衍,就难!傻孩子,这宫里,自古都是母凭子贵子以母荣的。”
赵铎一笑,“赵彻和赵衍有皇后这个嫡母在,可咱们有外祖家啊。好了,母妃,不要在为这些事情心烦了。”
平贵妃恨恨道:“刚刚宴席上,赵彻和青贵人同时缺席,多好的机会,不管事实如何,只要这谣言传到皇上耳中,赵彻和青贵人,就说不清,偏偏被苏瑜给搅合了,真是气死我了。你有你外祖家支持,可眼下,镇宁侯府明显是偏了皇后一向。”
赵铎拈了一颗葡萄,剥了皮递到平贵妃面前,“母亲吃颗葡萄消消气,苏瑜虽是搅合母亲的好谋算,可镇宁侯府是不是偏了皇后一向,却是不那么好说了。”
接过赵铎递来的葡萄,圆润晶莹的葡萄珠放入口中,平贵妃面露疑惑,“怎么说?”
赵铎道:“只要儿臣娶了苏瑜,这镇宁侯府,不就站在咱们的船上了!”
一脸志满踌躇。
平贵妃立刻嗔了他一眼,“苏瑜今日在宴席上和我剑拔弩张,明显是在替镇宁侯府站队,她能嫁给你?”
赵铎一脸势在必得的笑,“她能不能嫁给我,就要看母妃的了呀。”
平贵妃越发莫名其妙。
赵铎兀自丢了一颗葡萄珠在口中,嘴角噙着一抹笑,“儿臣听说,前朝宫中曾经出现过一种叫做合欢醉的酒。”
平贵妃闻言,顿时面色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
赵铎点头,“只要苏瑜的人是我的了,母妃还怕她不嫁给我!”
平贵妃凝着赵铎的眼睛,眼底泛出亮光,转头就对身后宫女道:“一会宫宴散了,去把苏瑜请到我的寝宫。”
宫女闻言,应诺领命。
赵铎便笑着起身,“儿臣扶母妃回宫。”
平贵妃一向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宫宴不告而退,也是常事,这厢,平贵妃同赵铎离开,那厢,皇后同妃嫔们一番说笑后,亦是扶着宫女的手离开。
一回寝宫,皇后就沉着脸吩咐,“去把那个逆子给本宫叫来!”
宫女领命,立刻执行,不过片刻,赵衍便垂着头进来。
此时流言蜚语,早就传到他的耳朵,一到皇后面前,不及皇后张口,赵衍立刻跪下,“母后,儿臣知错了,母后救儿臣!”
皇后含怒瞪着他,“你若喜欢,抬了回去就是,何必要这样!”
赵衍一脸委屈,“母后,并非儿臣喜欢,实在是……是陆清灼刻意勾引儿臣,儿臣……儿臣一时间没有把持住,才……”
皇后柳眉一立,满目震惊,“她勾引你?”
赵衍立刻点头,“母后知道,儿臣一向无意于这些。”
赵衍一向勤勉于政务,这一点,皇后倒是深知,眼见他一脸委屈不像是装的,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皇后心下便信了。
眼见皇后容色有动,赵衍立刻道:“母后,父皇那里,儿臣只怕赵铎要推波助澜,这件事……”
皇后瞪他一眼,“这个时候知道赵铎要推波助澜了!早做什么去了!不管是陆清灼引诱你也好,还是你真心欢悦她也罢,出了事,怎么不同我讲。”
赵衍一脸痛苦,低低垂头,“儿臣原想着,未娶王妃就纳妾,是对王妃的不尊重,只想着,赶紧将王妃人选定下,然后在……哪成想……”
皇后见他如此,自己的儿子,哪有不心疼的,便叹一口气,道:“起来说话吧!”
赵衍起身,皇后道:“那王妃的人选,你可是选好了?”
赵衍抬眸,“儿臣想要娶镇宁侯府的苏瑜。”
皇后一怔,苏瑜……
这个丫头,她倒是自从第一次见到,就莫缘由的打心眼里觉得亲切,镇宁侯府的门第,也的确是配得上衍儿,再加上今儿在宴席上,苏瑜当众替她出头,也算是为镇宁侯府表了态……
心思转过,皇后看向赵衍,“你是真心喜欢她,还是为了解决陆清灼的事……”
皇后如是问,赵衍低垂的眼睛,浮上一层冷酷的阴霾。
死死捏了捏拳头,低着头道:“儿臣是真心喜欢苏瑜,还求母亲成全。儿臣想要速速娶了苏瑜进门,这样,陆清灼的事,也就能快点解决了,谣言这种东西,最是不定,儿臣只怕,夜长梦多,不定到明儿,这闲话就传成什么样子。”
皇后神色微动,“这件事,还是要问问镇宁侯府的意见,镇宁侯府满门忠烈,苏瑜的婚事,还是要镇宁侯府愿意才是。”
话虽如是说,可皇后心头,隐隐浮动的念想,却是她不愿委屈了苏瑜。
一个是自己的亲儿子,一个不过是个忠臣之女,竟然冒出这样的念头,皇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可这念想,就是浓浓的摆在那里,挥不去。
皇后语落,赵衍阴鸷的眼底,有细碎的毒光闪烁,始终低着头,“儿臣明白,一切,有劳母后了。”。。
皇后点头,“好了,你且先去吧,这件事,我会同你父皇商量的。”
赵衍行礼告退。
从皇后的寝宫出来,一路朝外走,他的拳头都死死的捏着,脸色阴沉如铁,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刚毅的细线,五官有些扭曲。
刚出皇后寝宫,他的贴身小厮便迎上来,“殿下。”
赵衍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那小厮便道:“大皇子倒是去了碧翠阁,可青贵人没有去。大皇子在碧翠阁喝了那盏茶,药效作用,他跟前伺候的小厮眼见他不对劲,立刻就带了他离开。”
赵衍一挑眉,“青贵人为何没去?”
小厮便道:“青贵人原本是要去的,只是出门的时候,忽然腹痛难耐,就没去成。”
赵衍阴狠一笑,“竟是这样巧合?”
小厮便道:“奴才查了,没有人做手脚,的确是巧合。”
赵衍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提脚朝宫外而去,沉默片刻,又道:“流言的事,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
小厮摇头,“这个,根本没法查,今日御花园里,人多眼杂,不过奴才确认了,的确不是陆姑娘自己散播出来的。”
赵衍阴沉的面上,露出一个冷笑。
不管是谁散播出的这个谣言,他都要将它变为他迎娶苏瑜的踏板!
有人想要靠个谣言毁了他?
做梦!
第十八章 结盟()
碧翠阁外的凉亭中。
阳光透过丛绿密叶,斑驳洒下,微风浮动,倾洒了一地的亮斑便若舞动的精灵。
花枝暗影中,苏瑜端坐在赵彻对面。
石桌旁,赵彻的心腹在低声回禀,“……今日一早,有人看到三殿下跟前的人来过碧翠阁,青贵人那里,有人送信过去,信里说了什么奴才不知,不过,听青贵人跟前的宫女说,若非突然腹痛难耐,青贵人出门便要径直先来这碧翠阁的。”
此时药效已经散去,赵彻脑中一片清明。
他从小生长在宫中,什么样的魑魅伎俩没有见过,这些话意味着什么,他若还不明白,便是个傻子。
面色苍白,剑眉微蹙,置于桌上的手捏成拳,手背青筋毕现,微微抖动,“除了赵衍的人来过,就没有旁人?”
赵衍可是他的亲弟弟,他怎么能相信,是赵衍要害他!
在碧翠阁,他喝下的那盏茶,药性有多霸道,他可是刻骨铭心,倘若青贵人当真那个时候来了碧翠阁,只怕现在,他早就被乱棍打死了!
赵衍的小厮闻言,立刻道:“碧翠阁地处略偏,今日又是皇后娘娘设宴的日子,这里的行人来往,着实不多。”
言下之意,除了赵衍的人,并无其他人来过。
赵彻紧捏的拳头,顿时在石桌上重重一砸。
竟真的是赵衍要害他!
这个弟弟,自幼同他便不大亲近,可再不亲近,也是血浓于水的同胞兄弟,就算皇位面前无亲情,可眼下赵铎还在那摆着,他不去害赵铎,反倒来害自己!
苏瑜眼见赵彻痛苦中带着迷惘,便道:“只要有殿下一日,皇后娘娘要扶持的人,便只会是殿下,三殿下就永远只是殿下您夺嫡的帮手而已。”
赵彻闻言,豁然抬眸,朝苏瑜看去,泛红的眼中,布着浓郁的难以置信,接踵而至的,是极不情愿的恍然大悟。
嘴角噙起一抹苦笑,只觉满心酸涩,五脏生疼,浑身犹如置于冰窟雪海,冷的他牙齿打颤。
这就是皇室里的血脉亲情了!
沉默片刻,才情绪微敛,朝苏瑜道:“今日的事,多亏苏小姐相助,苏小姐大恩,赵彻铭记于心,若非苏小姐让人拦住青贵人,赵彻此时便是万劫不复了!”
青贵人出门之际,苏瑜让吉星在青贵人宫前放出消息,大皇子赵彻此时正在碧翠阁。
不论青贵人究竟是为何事要去碧翠阁,大皇子既是在了,她怎么会再去!
苏瑜原以为她会转而赴宴,却没想到,她竟是佯做腹痛。
面容淡淡,受了赵彻这一谢,苏瑜道:“举手之劳,殿下勿要太过放于心上,再说,几个皇子夺嫡,镇宁侯府,本就心向大皇子,苏瑜此举,也算是为公为私。”
宴席上苏瑜为皇后出头一事,赵彻已经有所耳闻,面上感激,越发浓盛,“苏小姐为了母后,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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