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哦,对了,这个东西是刚刚我在他房间里搜到的,也许,你会感兴趣。”
月含羞接过那道被烧了几个洞的指婚诏书,不由万般感概,回想往事,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独倚楼取来一盏灯,从含羞手上拿回诏书:“这个东西还是化为灰烬的好。”
含羞看着指婚诏书在火光中燃烧,轻轻吐了口气。
“车马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和影六兄弟随时可以回天下城。”
“谢谢。”
第1819章 朋友的陷阱 1()
“但作为朋友,我还是要劝你,暂时不要回天下城。要是你觉得不喜欢独霸门,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
“倚楼,为什么你坚持不让我回天下城?”
独倚楼望着含羞:“既然我们是朋友,不妨直说。在天下城的时候,我就听到一种说法,说你是离歌和少主的女儿。不管这种说法是真是假,但离歌和少主有一段过去,这总是真的。就算你不是少主的亲生女儿,离歌重回少主身边,谁又能保证少主能一点不念旧情?你们三个人在一起,始终尴尬,倒不如你远离一段时间,给他们一点空间。他们之间说明白说清楚了,对你只有好处。他们若旧情复燃也比你们母女同留在少主身边好?若你真是少主的女儿,那就更不用说了。”
含羞低头不语。
“其实,你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吗?不然,你就不会答应跟我来独霸门。也许,你只是需要一个不回去的理由。”
含羞抬头,笑了一笑:“倚楼,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我还是要回去。无争他他现在需要我,我也相信他能解决好一切。我累了,不想把一切都想得那么复杂,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我和他,都是一家人。”
独倚楼沉默一会儿,举起酒杯:“那么,祝你一路顺风,这杯酒,算是践行酒。”
*
朋友的陷阱
月含羞站在马车边,抬头看看越升越高的太阳,郁闷。
这个影六,跑哪里去了?不会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回去一定要找无争告他一状,当属下没个下属的样子,整天跟自己对着干,还耍脾气,连出发都要她等好久。
独倚楼倒是一点也不着急,道:“月儿,你都站半晌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喝杯茶,我再派人去找找影六兄弟。”
含羞窝了一肚子火儿,可也没办法,还得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也许他有什么事耽搁了。”
独倚楼让人在树荫下摆上桌椅,沏上茶,开了个西瓜:“吃个西瓜,慢慢等,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
太阳升到了中天,月含羞喝了一肚子水,依然没见影六的影子。这家伙,不会是打算让自己一个人赶着马车回天下城?
太过分了!
不等了!含羞站起来:“算了,既然他不露面,我自己回天下城。”她走到马车旁,拿起马鞭,就要上车。
独倚楼拦住:“月儿,我再让人找找影六,你多等一会儿。你一个女孩子,怎能一个人独自上路?”
“没关系,我又不是没一个人走过。那个影六,也许又像过去一样,藏在暗中了。”
“影六兄弟既然已经露面,就没理由再躲起来暗中保护你。不管怎么说,你千里迢迢来独霸门帮我,我绝不会让你独自上路,要不,你再多待两天,等我把家里的事安排好了,我送你回天下城。”
含羞笑:“倚楼,你还把我当小女孩啊?
第1820章 朋友的陷阱 2()
放心,天下没几个人敢动护国公主。”
“月儿,我可没敢把你当小女孩儿,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再出点什么事,将来少主管我要人,我交不出来,独霸门恐怕就完了。所以啊,你就不要再跟我争执了,好好住下来,休息几天,容我处理完手头的事,马上就送你回去。”
含羞轻叹一声,点头,表示理解独倚楼:“好,我就再多住几天,等你送我。不过,要是找到影六,我随时就走。”
“好,一言为定。”独倚楼从含羞手上拿下马鞭,扔给下人,伸手请她回内宅。
*
入夜,月含羞洗漱完毕,正准备上床就寝,忽听夜幕中传来一阵阵野兽般的狂啸,弄得她一阵胆寒。侧耳倾听,狂啸声不绝,不由好奇,打开房门,顺着声音来到独霸门的地牢。
那野兽般的啸声,便是从地牢中传出来的。
在这里,含羞已经能分辨出,啸声发自独霸。
*
“公主请留步。”
月含羞被独霸门的弟子拦下,她做出一脸微笑:“小兄弟,我找少门倚楼门主,他在这里吗?”
“门主正在处理门中重要事务,任何人不得打搅。”
“我是你们门主的好朋友,麻烦小兄弟通禀一声,就说我找他有事。”
那独霸门的弟子犹豫一下,似乎知道月含羞的身份,又苦于门主的命令,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独倚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接着人已出现在含羞面前:“月儿,是你啊。你们这些人怎么不长眼色?公主来了为什么不赶紧通知我?”
含羞赶紧道:“倚楼,我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睡不着,随便走走,就走到这里的。”
独倚楼一笑:“既然月儿睡不着,那我就陪你到花园里走走。”
月含羞跟着他走了几步,又听到地牢深处传来独霸困兽般的怒吼,便问:“你刚才是在跟他说话吗?”
独倚楼保持着微笑:“我跟他讲了很多,可伯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醒来看到一切都变了,一时难以接受,这也是情理之中。”
“你打算一直这样关着他吗?”
“不管他曾经如何对待我的父母和我,可他毕竟是我大伯,我想给他一个洗心革面,改过自新的机会。月儿不会对我这个决定感到失望?”
含羞赶紧道:“不,这是你独家的事,他杀了你的父母,那么对你,你能不计前嫌,给他改过的机会,这份肚量真是无人能及。只不过他会领你这个情吗?”
“我不在乎他是否领我这个情,我只希望天下能少一个恶人,多一个善人。”
“如果他始终不肯悔改呢?”
“那我只好一直关着他。”
“他武功那么好,万一逃出去,对你可是大大不利。”
独倚楼放慢脚步:“记得你说过,当年在泰山,曾经抓住了天熊圣使谷金满,可后来还是放了他,但作为惩罚,
第1821章 朋友的陷阱 3()
废去了他的武功。我也担心他逃出去后会兴风作浪,继续危害江湖,所以就效法月儿,废了他的武功。”
含羞闻言,垂下头,缓缓向前行,良久,方道:“我离开天下城时,他和无争都在昏迷中,白羊说他有可能醒来,也有可能一辈子醒不来,就那么睡着。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月儿,”独倚楼跟上去,把手轻轻放在含羞肩上:“别担心,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含羞表示友好地微笑一下。
独倚楼道:“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太好,这样,明天我们这里附近有个庙会,我陪你去逛一逛,散散心。”
含羞稍微犹豫一下:“算了,你刚刚接手独霸门,这么忙,就别为我分心了。我还想早点回天下城呢。”
“月儿,我知道你归心似箭,可你总这么闷闷不乐,早晚也会闷出病。这些天我脑子里那根弦也是绷得紧紧的,就当你陪我休息半天。”
含羞不好拒绝,客随主便,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
庙会很热闹,各种杂耍,各种小摊,琳琅满目。
若是换了过去,月含羞一定像个欢快的小鹿一样,跑过来跑过去,买一大堆零食,一大堆好玩的小东西。可如今,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心境。现在,她的心里除了牵挂还是牵挂,除了郁闷还是郁闷。
那个解不开的心结,已经把她困得死死的。
街对面的棉花糖吸引了她的目光。天下城也有一个卖棉花糖的小贩,那时,她总是买下所有的棉花糖,送给街上玩耍的孩子,看着他们开心的笑。
独倚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即道:“月儿喜欢棉花糖?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一队媳妇、汉子,扭着秧歌敲着腰鼓从街上走过,欢快热闹的鼓点和舞蹈,与含羞此时的心情格格不入。她转过身,走到旁边稍微僻静的地方,无聊地把目光落在土墙的告示上。
秧歌队终于过去了,独倚楼举着好大一团棉花糖回到含羞身后:“月儿!”
月含羞却没有反应,盯着告示发呆。
“月儿!”独倚楼又唤了一声,“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月含羞读出告示上的一段话:“认尸,男,年纪约三十上下,眉目清秀,锦蓝外氅太像影六了”
独倚楼认真地看了一遍:“也许只是巧合相像。”
“告示上说,死亡时间在前晚,正是他跟我赌气消失的时间。”
“那我去衙门看看。这棉花糖”
含羞一把抢过棉花糖,转身送给旁边一个小女孩儿,朝衙门方向快步走去。
*
从停尸房出来,月含羞感觉很糟糕,迷茫,困惑,愤怒,后悔
她后悔,如果那晚没有跟影六发生争执,影六就不会从自己面前消失,如果他不玩消失,也就不会死。
她困惑、愤怒,究竟是谁杀了影六?影子武士都是无争一手训练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谁能杀了影子武士?
第1822章 朋友的陷阱 4()
为什么要杀他?
她迷茫,这突发的噩耗,显然让她不知所措,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独倚楼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肩上:“月儿,影六兄弟的后事,我会安排好,别太难过了。等他的后事办完,我亲自送你回天下城。”
“不!没有找到杀害影六的凶手,我是不会回天下城的。”
“凶手?衙门里的仵作验尸,不是说他是醉酒后失足落入水中溺毙的吗?”
“不可能!影子武士从来不会醉酒误事,失足溺毙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就算他是溺毙,掉在水里,最起码身上也该有河泥、水草之类的东西,可他的尸体和衣服都非常干净。所以,我不信他是意外死亡,一定是有人害了他。”
“这么一说,的确疑点很大。可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杀得了影子武士?”
月含羞眉头渐渐蹙起:“你还记得在京城那个名伶菊仙吗?”
“记得,你怎么想起她了?”
“她坠楼身亡后没多久,那个给她跑腿的小跟班也突然意外身亡,验尸的结果也是饮酒溺毙。这跟影六的死,太相似了,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独倚楼陷入沉思。
“倚楼,你能不能帮我哥忙,把影六的尸体保存下来,在帮我送一封信到天下城给白羊先生,我需要他来验尸,查出影六的真正死因。”
独倚楼点头:“好,我马上让人去办。”
*
独倚楼看看桌子上原封未动的饭菜,摆摆手,让丫鬟退下,自己来到含羞身边:“月儿,你这样不思饮食,身子会垮掉的。”
含羞的目光没有离开手上的书籍:“我不饿。”
“你在看什么书?”
“一些医书,我想看看对找到影六的真正死因有没有帮助。”
“那也要先吃饭,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看书。”
“查不出影六的真实死因,找不到害他的人,我寝食难安。”
独倚楼声音更加温柔:“月儿,我知道你很想为影六兄弟做些什么,我已经派出独霸门所有的人,去搜集影六兄弟出事的证据,查找那天出现在附近的可疑人,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至于影六的死因,这个不是你所擅长,靠临时翻阅医书,是查不出什么来的,还是等白羊先生来了再说。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吃饭,身体垮了,怎么去追查影六兄弟的死?”
含羞觉得独倚楼说的有道理,那晦涩的医书,确实不是她所擅长,便合上书本,淡淡一笑:“看样子,我要是不吃饭,你会不停地在我耳朵边絮叨。好,就给你一个面子。”
她在饭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忽然又想起什么:“派去给白羊先生送信的人,走了有十五天了?按道理,白羊该到这里了?”
“天下城出了那么多事,也许白羊先生有事走不开。”
“对啊,他要照顾无争,这么长时间了,无争有没有好起来?他肯定是要把无争放在第一位。
第1823章 朋友的陷阱 5()
可就算他来不了,送信的人也该回来了啊。”
“别急,有消息我会第一个通知你。先吃饭。”
月含羞刚扒了一口饭,就听有人禀报:“启禀门主,派去天下城送信的人回来了。”
*
“启禀门主,公主的信已经送到,但白羊先生说他暂时还不能来。”
“为什么?是无争的伤势有变化了吗?”月含羞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儿。
送信的人迟疑了一下,才道:“小人没见到少主,不过小人听说,少主的伤好像恢复得不错。还听说少主要成亲了,东宫府到处在张灯结彩,筹备婚礼。白羊先生请公主将影六的尸体运回天下城,他自会检验。”
月含羞的头部如同被人重击了一下,“轰”的一下晕了,眼前,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
“月儿,月儿月儿!”
她终于从呼唤声中醒悟过来,扶着独倚楼的手臂坐下,伸手捂着胸口,那里一阵阵剧痛袭来,痛得令她无法呼吸。
他要成亲了?跟谁?她不敢问。
其实也不用问。除了离歌,还能有谁?他总不能再娶一次武美凤。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离歌。
这能怪谁?她与他有缘无份。
或许是他苏醒后,听说自己嫁给独霸,一怒之下的决定?
不,不,无争不是那样草率的人,他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他认为这样的决定才是对他、她和她,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