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赶紧解释:“不是那个意思,这儿没人要囚禁你,少主他也好好的。我是想,城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人生地不熟的,怕你有个闪失,大家都没办法跟少主交待。
满城风语 7()
这样,您要是真觉得闷,我陪你在附近转一转,如何?”
离歌转忧为喜:“公主肯相伴,当然最好不过了。这里的人,除了无争,我一个都不认识,就只觉得跟公主投缘。”
月含羞郁闷,眼前的离歌,哪里像自己的娘?其心智怎么看怎么就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好像还没自己成熟,感觉倒像自己是她的娘,而非她是自己的娘
*
为了以防万一,月含羞点了几名武功高强的护卫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陪着离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居民们似乎对暗藏的危机毫无发觉,一如既往过着他们的日子,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流熙熙攘攘,那一边为当红的头牌姑娘一掷千金,这一边为了一文钱的青菜讨价还价
离歌走了几条街后,感慨:“这就是天下城吗?想不到这里这么繁华,都赶上皇城了。”
含羞笑笑:“皇城比这里要大多了,比这里更繁华更壮观。”
“是吗?可我记得,我在京城的时候,街道就跟这里差不多宽,不少店铺还没这里的看上去高大亮堂。”
“你说的那是二十年前了,听说那个时候,内忧外患,战乱不断,百废待兴,百姓们哪有现在过得好啊。现如今,人们安居乐业,友邦不断来朝,皇城很大很大,从南走到北,一天都走不完呢。”
“哦,看来,世道真的变了很多。公主,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夫人的事?就是无争现在的妻子,他们是怎么认识,怎么走到一起的?”
“啊?”月含羞愣了一下,离歌怎么向自己打听武美凤的事?她该怎么说?
离歌轻轻叹口气:“我知道,二十年的时间,一定变了很多,我不该奢求无争还像当初那样一成不变,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得试着接受现实。他妻子的事,他早晚会告诉我,我不想等到他告诉我的时候,自己很伤心很难过,不如提前做个准备。公主放心,我打听夫人的事,不是想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如果他们伉俪情深,我我会成全他们,安静地走开。”
月含羞更纠结了,离歌大概以为无争和武美凤是因为相爱而结合的,如果告诉她,是因为她的背叛,害无争失去了一切,被囚塔楼,武美凤为了救他为了让他重出江湖,才嫁给无争的,离歌会怎么想?是内疚自己毁了无争?还是庆幸无争和夫人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从而心存侥幸,旧情复燃?
一番思想斗争后,含羞撒了个谎,也许是女人的本能,她只想保护自己同无争之间的感情,她知道这样做不太道德,可爱情是自私的,她月含羞还没大度到心甘情愿把自己所爱让给别人,哪怕那个女人是自己的生母。
“少主和夫人,其实早在你认识少主之前,他们就相识了。听说,他们是因为夫人抓一个江洋大盗时发生了误会,才认识的,两个人就结了梁子,
满城风语 8()
只要有机会,少主就捉弄夫人,后来夫人被一群马贼围困,受了重伤,差点没命,是少主从天而降救了她。可是他们两个因为一些误会,总是错过。后来,少主就遇到了你,和你一起远离江湖,抛弃了天下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多久,少主又突然回到天下城,在风雪中跪了七天七夜,求老太君和城主原谅,差点死在城下。之后,少主便锁在塔楼中,谁也不见。是夫人救了少主,日夜相劝,终于让少主振作起来,重新做回自己。再后来,他们就成亲了,夫人为少主,为天下城,做了很多很多事,如果当年没有夫人相助,天下城可能早就毁在七王之乱中了。”
这段话,含羞讲述得基本都是真话,只是最后,她把婚姻的交易,变成了武美凤对无争的救赎,成了一段感天动地爱情佳话,她只想对离歌表达一个信息,无争和夫人感情很深,夫人对无争对天下城有恩,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没人可以动摇的。
看到离歌的神情变得痛楚和揪心,月含羞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得如此卑鄙,居然跟自己的生母玩心机。
“你你没事?”看到离歌目光空洞地往前走,含羞赶紧追上去。
离歌轻轻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步履显得很沉重。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其实其实其实这些事情应该等少主告诉你的,他说他会亲自跟你解释,他很在乎你”
离歌站住,苦笑:“公主不用安慰我,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懂,这不怪他,也不怪夫人,是我没福气,到手的爱情都守不住,连怎么弄丢的都不知道。我失去的这二十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
“咦?这不是护国公主吗?公主挺悠闲的嘛,居然还有心思逛街。”
独霸的突然出现,让月含羞非常反感:“干你什么事?”
独霸阴森森道:“天下城的待客之道,实在不敢恭维,公主就是这么对待你未来的驸马吗?”
含羞一头火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嘿嘿,那道圣旨到底写的是什么,公主心知肚明,别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逃过。怎么样,借一步说话?”
月含羞虎着脸:“本公主跟你没话说!”
“公主要是不听,可别后悔。”
“后悔就后悔,我就是不想听。”
“我看,公主这是害怕?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你敢!这可是在天下城!”
“对啊,这是在天下城,在外面,公主尚且不怕独某,怎么到天下城了,反而害怕了?”
月含羞忍了一口气:“好,我就听听你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公主请。”
*
月含羞把离歌安排在旁边一间茶肆里,把几名守卫留下保护她,这才随独霸登上对面一家酒楼,进了雅间。
“说,你到底有什么话?”
“公主别急嘛,先坐下,酒菜还没有上来呢。”
满城风语 9()
“我不是来喝酒吃菜的,那些就免了,有话快说,不说的话,我就走了。”月含羞一脸寒霜。
“我独霸有个毛病,无酒不欢。江湖人,过得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没有酒,干什么都觉得没意思,连说话也好像少了根筋似的。”
月含羞瞪了独霸一眼,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她到看看这个龌龊的男人到底能说出点什么花样来。
酒菜很快摆上,大概是因为月含羞的缘故,伙计格外殷勤,掌柜还特意送了一道这儿的特色菜。
独霸打发走所有的人,让随从在门外守着,这才亲自为含羞斟满一杯酒,端起酒杯:“哎呀,独某这次能夺得武林霸主之位,多亏公主照应,一直还没来得及感激公主,这一杯,独某先干为敬,谢公主成全之恩。”
月含羞只看独霸喝酒,自己连酒杯都没碰:“独门主有话就直说,别来这些虚的。你怎么当选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当然清楚,公主也很清楚,但有件事,独某一直不明白,想请教公主。”
“什么事?”
“独某这个霸主,说白了,是十文钱一根竹签换来的,公主明明知道独某贿选,为什么没有当场拆穿?而是让独某顺利当选?”
含羞冷笑一声:“你真想知道?”
“愿闻其详。”
“因为有人告诉我,如果你想让谁早点死,最好就让他做武林霸主。做了霸主的人,往往都不长命。”
独霸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公主倒是直爽得很,原来公主是想让独某早点死啊。请问独某怎么得罪公主了,居然引得公主如此大费周章,要用霸主之位做饵,弄死独某?”
月含羞瞪他:“这还用问吗?你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了!”
“公主不会是还在记恨独霸门发生的那件事?独某不是已经向公主道过歉了嘛,当时,委实不知道公主的身份,以为是混进来的奸细。要知道江湖险恶,稍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
月含羞闻言,嘴角一弯,做出一张笑脸:“好啊,想让我原谅你,可以啊,现在你就马上收拾行李,滚出天下城,发誓从今往后再不与我天下城作对,我就既往不咎。”
独霸又哈哈大笑:“公主真是小孩子脾气,我独霸门几时跟天下城作对了?行走江湖,有时候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可我独霸一心只想结交天下城,从没想过要跟无争少主作对啊。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天下城向公主求婚了,这联姻之举,可以让天下城与独霸门结为连理,从今往后,江湖就是我们两家的江湖,谁也无法撼动我们的地位。”
月含羞闻言这个郁闷啊,天底下的男人是不是都一样长着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满口谎言还能说得大义凛然,好像处处都在为你着想似的。
“独门主说完了?告辞!”含羞站起来就走。
独霸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她:
满城风语 10()
“公主怎么说走就走?这酒还没喝呢。”
“独门主,如果你今天约我出来谈话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嫁给你,那就别枉费口舌了。”
“公主稍安勿躁。这件事,既然公主不愿意听,那我们就说点别的事。”
含羞瞪了独霸一会儿,重新回到桌边坐下,反正抱定一个主意,不管他说什么,都不理会他。
“我们聊聊雍王,不知道公主对雍王知道多少?”独霸狡黠地望着含羞。
月含羞警惕地瞪着他:“独门主想说什么就说,问我干嘛?我以前没见过雍王,对他一无所知。”
“那公主总该知道雍王是少主夫人的表弟?”
“那又怎么样?”
“雍王一向低调,安居自己的封地,二十年间,除了奉旨进京,从不离开自己的王国,这次突然来到天下城,公主就不好奇吗?”
“你们这些人,除了对龙脉宝藏感兴趣,还能为什么?”
“对啊,什么样的人才会对龙脉宝藏感兴趣?普通的小蟊贼,谁有那么大胆量跑来天下城盗宝?传闻,龙脉宝藏里的东西,足可以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武装一支百万雄师。所以,敢来盗宝的人,心也不会小啊。”独霸拐弯抹角地说。
月含羞最受不了跟男人说话,就是因为这些人说话总是藏着掖着,有什么不直接挑明,老是让你猜,猜对了还没奖,猜错了,他们就欺负你笨。独霸不就是想说雍王想谋反呗,可人家都是不直说。哼,当我是傻瓜?谋反这么大的罪过,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乱说的。如果自己傻乎乎顺着独霸的话来一句雍王谋反,到时候,雍王若是没反,就会告自己诬陷皇亲,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如果雍王真的反了,也会说是被人冤枉,逼得不得不反,反正是一定是自己的过失。于是,她假装没听懂,一脸天真问:“独门主说的有道理,是不是你知道了些什么?”
独霸眼珠转动:“呵呵,我一介草莽,能知道什么啊?公主在朝廷待过一段时间,最了解这天下事,请公主帮忙分析分析,雍王来天下城到底所为何事?”
“我又不认识雍王,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唉?他不是跟独门主一起进城的吗?难道你们两个不是一起的?”
独霸干笑了几声,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了月含羞,这丫头片子,人小鬼大,也难怪皇帝会对她委以重任,之前还以为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迷惑了圣聪。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对付:“独某在进天下城之前,发现距离此地三百里之外的山坳里,有大批军队驻扎的痕迹,并且天下城四周也有王母教频繁活动的迹象。这些可都不是好兆头啊。”
含羞微微蹙眉:“独门主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呵呵,公主不必总把独某当做敌人,其实,天下城最大的敌人,不是独霸门。”
“独门主,我只是一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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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这些,我完全听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要不然,等少主回来了,你跟他说去。跟我谈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哦。”月含羞继续装傻。
独霸阴笑:“公主真的不知道独某在说什么吗?”
月含羞翻白眼:“本公主生性愚钝,对于那些高深莫测的话,一向听不懂。独门主要是真想跟本公主讲点什么的话,不如简单明了地说出来。”
独霸干笑了几声:“既然公主这么说,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雍王这次是带着大军来的,那个山坳里,至少藏有十万大军。”
月含羞也笑:“独门主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所为何故?”
“独某这是在帮无争少主啊。现如今,天下城已经在雍王大军,王母教教徒的包围中,形势岌岌可危。如果少主和公主信得过独某,只要二位一声令下,我独霸门所率武林各大门派的高手马上就挥戈而起,助天下城平定这场危机。”
含羞闻言,笑了:“但不知独门主召集了多少武林豪杰江湖高手来此?”
独霸笑得格外狡诈:“不瞒公主,江湖上大大小小统共有五百多门教帮派山头的兄弟们,接到我的英雄令,正赶来天下城,人数不少于五万余众,他们聚集在天下城四周,就等我的号令。”
含羞侧目瞅着独霸:“独门主,我终于明白你的意思,你这是在要挟本公主啊。是不是我若答应跟你成亲,你就号召天下的英雄豪杰帮天下城对付雍王;我若不答应跟你成亲,你就带着那些人跟雍王一起对付天下城?”
“公主真是冰雪聪明。”
月含羞“呸”了一声,站起来:“独霸,别在这里危言耸听,做白日梦了!你所说的五万之众,去掉个零,五千都未必凑得够。你糊涂,但不代表全天下的人都跟着你糊涂,除非他们都活腻了!有本事,你现在就下令让他们来攻打天下城!哦,我忘了,无争已经下令封城,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你们也可以试试飞鸽传书之类的法子,本公主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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