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弘居然笑得还是那么和煦:“皇贵妃,还是宁城?朕劝郡主咽贵妃,养尊处优,无限风光,不必担心生死,除了朕,也没人敢欺负你。”
月含羞往后退了一步:“还有别的选择吗?”
“机会只有一次。”
“陛下打算给我配多少大内高手?多少御林军?”
“医官若干,宫女内侍按制配给若干。”
“就这些?”
“多了有用吗?即使朕给你一千名御林,到宁王的地盘上不也是送死吗?”
“知道是送死,还让我去?!”
“朕没有非要郡主去啊,朕说过,羞儿最好是做朕的皇贵妃。怎么样?不想去完全没问题,朕不强迫,朕只想今夜跟羞儿彻夜寻欢。”
就知道皇帝对她这么好绝对没好事,设好了圈套在这里等她往里跳。明知道她是死也不肯做妃子,所以就拿这个做要挟,逼她就范,出使宁国。
去就去,她就不信皇帝还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宁王刀下!就算无争不救她,皇帝不救她,还有魏王呢_!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不做皇帝大叔的妃子,总会有出路。
“好吧,我去宁城。可是我去宁城到底干什么?”
景弘一笑,目的达到,他亲热地搂着含羞,就像两个老朋友一样:“宁国忽然怪册行,染上的人先是迅速衰老羸弱,然后死去,宁王遍招天下名医,也不能控制怪病,甚至去应征的名医也染上此病,迅速衰老死亡。宁王向朕请援,朕斟酌了很久,觉得郡主去最合适。”
“陛下干嘛不一刀杀了含羞”月含羞这个郁闷啊,暴君真是用心险恶,怨恨她离开无争不直接说,拐着弯让她去宁王那里,本来因为盗宝的事就跟宁王有隙,现在宁国又流行怪病,染上者必死无疑,皇帝居然派她过去,这不摆明了借刀杀人吗?不被宁王杀,就被怪拨死。
“朕怎么舍得杀了羞儿呢?朕还想让羞儿做朕的皇贵妃呢。”
“做皇后说不定我还会考虑一下。”月含羞负气随口嘟囔了一句。
“羞儿野心不小,居然想做皇后?这也不是没可能,如果羞儿此次出使宁国,能圆满完成使命归来,朕完全可以考虑郡主的要求,有了这么个大功劳,朝堂上朕也好说服那些老臣。”
噗!吐血
“别,千万别麻烦那些老臣了,含羞绝无取代皇后之意!”
暴君的惩罚11()
月含羞看着皇帝一口喝下那一大杯酒,天,酒能乱性哦,要么喝醉成一滩烂泥,要么别喝。
景弘又斟了一杯酒,拿着,慢慢踱到含羞跟前,围着她转了一圈。
月含羞让自己镇定下来,淡淡道:“陛下放心,不用看了,含羞没带兵器,不能刺王杀驾,也没带毒药,不能在您酒中下毒。”
景弘大笑:“月含羞啊月含羞,朕就是喜欢你与众不同,难怪你能把无争迷惑得七荤八素,连脾气都变了。”
月含羞蹙眉。
“不过,”景弘伸出一只手,把她那件本就几乎透明的外衫扯下,扔在一边:“这身衣服真的不适合你,也就只有羞儿你能把这么暧昧的衣衫,穿得如此清纯飘逸,让人一点色心都起不来。羞儿身上有仙气。”
月含羞保持着笑容:“既然陛下都说这身衣服不合适我,那么容含羞换身衣服如何?”
景弘微微笑着:“羞儿不必刻意为朕打扮,在朕眼里,羞儿无论穿与不穿,穿什么样的衣衫都很美。”
月含羞嘴角弯的更可爱:“陛下说笑了,我是觉得这身衣服太薄,有点冷。”
景弘闻言,直接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搭在含羞肩上,顺势揽住她的腰肢:“是朕疏忽了,羞儿体弱,自然畏冷,虽说是三月艳阳,可到了晚上还是难免夜凉,先穿着朕的衣服吧。既然羞儿有点冷,那就陪朕喝杯酒,暖暖身子。”
喝酒?不是吧
月含羞很郁闷地走到酒桌跟前,心里想着怎么拆招。
“羞儿在想什么呢?神不守舍。”
“啊?陛下羞儿只是在猜,陛下到底是什么用意,可羞儿实在太笨,到现在都没猜出来。”
“用意?朕能有什么用意?朕只是想立羞儿为妃。”
“陛下怎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
“朕一直就有这个想法,从羞儿第一次进宫,朕就想纳羞儿为妃了,只是因为无争,朕才断了这个念头。现在好了,既然你们已经决裂,朕娶羞儿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陛下没说实话”
“你敢怀疑朕?”景弘眼中闪过一道凌厉。
“羞儿不敢!请陛下赎罪!”月含羞赶紧低头跪下。在皇宫久了,她也学会那一套了,有罪没罪先请罪。
景弘蹙眉:“朕不喜欢现在的羞儿,怎么也学会她们那一套了?”
“不喜欢就对了。”月含羞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啊?羞儿是问,学会哪一套了?”
景弘抬手,月含羞吓得脖子一缩,闭眼。景弘的手却轻轻落在她下颚,挑起:“朕觉得羞儿变了,变得口是心非。你既然不愿意侍寝,干嘛不直说?偏偏在这里跟朕绕圈子,想等什么机会吗?”
“羞儿有机会吗?”
景弘笑,微微用力托住她的下巴,让她站起来,拉近:“机会,朕通常都会给,抓不抓得住,靠自己。”
“羞儿的机会是什么?”
“但,今天朕不想给你机会。”
暴君的惩罚12()
“不用说对不起,你没对不起任何人,你爱上他不是你的错,谁让他太迷人?他喜欢你也不是你的错,谁能主宰他的意愿呢?我根本不在乎那个所谓的外室,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总之长久不了,少则两三个月,最多一年,必见分晓,我从未见过他对女人有过长情,即使是离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才半年。”
“那么夫人不打算管外室这件事了?”
武美凤轻轻摇头:“不是我不管,是我管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管。无争从不会因为旁人而改变他自己。”
“但是老太君”
“唉郡主不觉得那些话不是说给我,而是说给你听的?”武美凤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夜,越来越凌乱,月含羞看不透无争,看不透天下城,看不透老太君,现在同样连武美凤也看不透了,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眼前的她跟初见时那个羸弱、胆怯、简单的女居士显然差别好大
月含羞醉了。
她就坐在清歌馆的大堂里。她要酒,只要酒。
清歌馆的人不敢不给。大家都知道无争少主对月含羞的禁酒令,但大家也都知道,无争少主把她们老板娘金屋藏娇,养在城中某处幽静豪华的宅院里。这个关口,谁又敢招惹月含羞呢?
他终于出现,揽着南幽兰杨柳一样飘曳的腰。
他的目光只简单地从她身上掠过。
她挡住他。
他冷冷站住。
“我有话跟你说。”
“我现在没时间,你先回去。”
“只有两句。”
“已经两句了。”
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呼吸中全是他的气息,今天这味道,却刺得她心好痛。
“你因为什么要我做你的女人?”她问他的背影。
“因为,你酷似离歌。”他头也不回。
又是一阵痛。
“我要离开天下城!”
他站住,回头:“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还是担心没我的令符他们不让你出城?”
她的自尊受到极大地冲击,忍痛道:“我是靖国郡主,有免死金牌,硬闯,你们又能奈我何!”
他一笑:“哼,那就不必问了,郡主请便。”
那一刻,她彻底绝望。
第六卷皇城的栀子花香
动用了朝廷的军队,月含羞出走天下城,彻底与妖孽少主闹僵;
在暴君的御书房,她跪了整整一天,终于昏倒;
天下城二秀花过雨竟然成了暴君的新宠――雨妃;
她居然在暴君的寝宫闻到了久违的栀子花香
第九十三章暴君的惩罚
月含羞向皇帝行过大礼后,等了很久,也没听到那句“平身”。
皇帝不说平身,她就只能跪着。
朝阳从东殿飞檐升起,懒洋洋移过东半天,外面三月艳阳天,春光无限好。
皇帝用过午膳,小憩了一会儿,又坐回龙案后继续批阅奏折,对龙案下那位一身朝服的靖国郡主看都没看一眼,仿佛根本不存在这个人。
月含羞当然知道,这不是皇帝一时疏忽把她忘了,人家是故意的。好在,不是她一个人跪着,御书房外台阶下,还跪着一个魏常胜。
怪病1()
景弘帝大笑数声:“君无戏言,只要郡主愿意,朕绝不食言。”
月含羞赶紧岔开话题:“那个,那个,我的使命就是带领医官到宁国,然后为当地的百姓治病,控制病情,安抚民生,对吗?”
“聪明,大致就是这些了,具体细节,朕会派一名经验丰富的副使,随时为郡主提供咨询。”
“好,一言为定。那么,现在陛下可以去找别的妃子寻欢作乐了,我要休息了。”
“羞儿这么早就休息?”
“我是病人嘛,要多休息。”
“陪朕浅酌一杯?”
“不!酒能乱性!”
“羞儿害怕了?”
“嗯,怕,男人都是危险动物,比如――狼。”这次,月含羞倒很直接,反正皇帝既然要她出使宁国,自然就不会再碰她,那她嚣张一点点也无所谓。
不过嚣张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话音刚落,后脖颈就被一只大手抓住,暴君一个强吻下来
被他胡子扎得好痛,可是,暴君身上那股稳如泰山的成熟气息却让她一阵迷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无争后缺乏安全感的因素,她竟然有点迷恋这种充满霸气和掌控的味道。
景弘以为她一定会奋力推开他,原本只想戏弄她,看她被气得炸毛的样子,可是,她居然没动
这难得的温顺,让暴君也有些迷乱了,她的唇瓣那么柔软娇嫩,那么甘醇甜美,让人欲罢不能。只是,他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痛楚与纠结。他相信,在他吻她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全是无争的影子。
景弘不想在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再给她添一刀,她已经足够坚强了,到现在,没看见她掉一滴泪,他知道,离开无争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做到。她不是不爱无争,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无法容忍爱情里有一点瑕疵。
景弘就像一个体贴的父兄,把她送到床上,盖好被子,离开。
第九十四章怪病
月含羞一行人紧赶慢赶,七天的路程,用了半个月才算赶到宁城。不是她不想走快,不想早点医治宁国的百姓,实在是那些医官们带了太多太多太多啥啥的,跟搬家似的,除了各种药材,各种制药的工具也给带上了,石磨石臼砂锅箅子她要崩溃了,难道宁城没有这些东西吗?宁王穷得连砂锅都置办不起吗?
但医官们振振有词,宁国上下怪册行,他们的东西不能用,一定要自带自备,治病先防病,尤其是对付这种凶险的,可以大范围传染的病。
月含羞对宁城的第一印象就是,城外大片的新坟,随处可见正在下葬的棺椁,哭声此起彼伏,遍野的纸钱随风飞舞
未进宁城,她已写下第一道奏疏,上面只有一句话――四月的风筝已被漫天纸钱取代。
城门设了隔离栏,进出盘查严密,每个人都如临大敌,与他人尽量保持距离。
月含羞的车队被守城府兵挡住,副使在马上喝道:
怪病2()
“靖国郡主的车驾你们也敢拦?宁王呢,为什么不出来迎接钦差!”
守城副将听闻郡主车队到了,赶紧出来行礼:“末将参见郡主千岁千千岁!”
含羞掀开车帘:“免礼。怎么没见宁王殿下?”
“回郡主,王爷已经接到郡主驾临的快报了,只是没想到郡主到的这么快,以为路上还得多行几日。”
“那现在赶紧通知王爷出城迎接圣旨。”副使微露不快。
“是,末将已经派人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宁王的长公子前日刚逛过世,今日一早,二公子又没了,王爷忙于操办丧事,只怕”
含羞心中一震,道:“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知道了,非常时期,一切从简,虚礼就免了吧,我们直接进城。”
副使迟疑:“郡主,这恐怕不合礼仪吧?身为臣子,怎么不出城迎接皇上的钦差和圣旨呢?”
“你看看这城中的百姓,都成什么样子了?还管这些?宁王连丧两子,正在悲痛中,我们就不要太认真了,办好差事才是要点。”
守城的副将指派了一名府兵带路,领着月含羞一行人来到驿馆,还好,驿丞几日前接到通知,已经把房间什么的都收拾好了,就等着郡主驾到。
医官和内侍、宫女们忙着卸行礼,收拾行装物品,驿丞就带着含羞四下看看。宁城的驿馆规模还算不小,环境也幽静,房前屋后种满青竹。如果不是一路上所见,月含羞还真想先好好在这里休息几天。不过现在她可待不住,还没安顿下来,就让驿丞带她去宁王府。
宁王府是月含羞见过的最朴实无华的王府,普通的青石台阶,已经磨得没有了棱角,一对儿青石狮子还不到一人高,远不如别的王府高大威猛,跟魏王门口那对儿就更没得比了。朱漆大门早已陈旧脱色,门钉还算齐全,打扫的还算干净,要不是门匾上金光闪闪“宁王府”三个字,还真以为走错了地方,到了那个没落过气的老皇族家里。
宁王府的纱灯都换了白灯,家丁们都缠着白布带着孝,显然正在办丧事。
含羞感慨:“宁王可真后节俭清廉,他的王府多久没有修葺过了?”
副使小声道:“郡主应知,大奸若忠,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收买人心,你看他王府的台阶都磨得没有棱角了,那得多少人出入?他不修葺这里的王府,也许是想搬到更大更好的地方。”
含羞看了那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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