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颈部射出,溅到石门上,头颅在地上滚动,转了几个圈后停下。
这突发的事件把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树后的月含羞和辛玲珑。
秀儿看着倒下的尸体,怒:“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死了,谁来开锁?”
胖厨娘俯身在第一锁衣服上擦干刀上的血迹,道:“开锁的人开不了锁,一个没用的人,留着他干嘛?”
“那现在谁来开锁?”
胖厨娘踏过尸身,来到门锁前,抄起一把榔头就敲。“铛”的一声金属撞击声,火花四溅,那榔头被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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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厨娘的虎口隐隐疼痛,再看那把锁,纹丝未动,甚至连个痕迹都没留下,倒是榔头留下一块微陷的白印。胖厨娘不服气,又“铛铛”来了两下,这会儿,索性榔头的木柄断掉,铁疙瘩“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假店主赶紧上前拦住:“别这样,不是说,不能用蛮劲儿开锁吗?会毁掉整座宝藏的!”
“一把锁还能毁了整个宝藏?那是骗人的吧?”
“小心无大错”
不等假店主说完,胖厨娘又抡起自己的玄铁菜刀,照着门锁砍下去。她这把刀可是切金断玉的宝刃,可是,门锁纹丝未动,却传出一声极细的暗器破空声,胖厨娘举着刀,第二刀还没落下,人就已经倒下死亡,眉心一根菱形针,蓝幽幽泛着光,胖厨娘大瞪着双眼,七窍流出几滴黑血。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趴倒在地,防备还有暗器射出。好一会儿,确认没有动静了,才一个个试探着抬起头,爬起来。
假店主慢慢来到胖厨娘尸体边,俯身看看:“死了?有剧毒!”
秀儿也小心地走过来,看看尸体,又看看石门,缓缓凑近,仔细观察,方才发现门锁上方的魔兽口中有一小孔,菱形针就是从那里射出,要了胖厨娘的命,想必是她用蛮力破锁,触发了机关。
门锁丝毫未损,王母教却连伤两条人命,可谓出师不利。
假店主问秀儿:“秀副使,现在怎么办?这锁还开不开?如何开?”
秀儿也是一头火儿:“我哪里知道,都是这个肥婆,好端端的,干嘛要砍了第一锁的头?天熊圣使怎么还不来?你不是说,他答应了吗?”
“是啊,圣使已经应允今晚回来参加行动,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哼!你们这些男人,说话没一个靠谱的!”
“秀副使不是说,天狼圣使也会来吗?”
“情况有点变化,圣使让我们按照原定计划先行动,他随后就到。”
“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这破门炸掉吧?”
秀儿摇头:“不行,现在炸门,动静太大,会惊动天下城的人,一旦东宫无争赶到,我们全都得完蛋。”
“可我们如果取不到宝藏,完不成使命,回教一定也都是死。”
王母教的人在那边干着急,月含羞在这边小声道:“辛姐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城报告这里发生的事情吧,留在这儿,我们两个也无能为力阻止他们”
后腰一凉,一把匕首抵住她,含羞回头,惊讶地看着辛玲珑:“辛姐姐,你这是”
“别乱动,乖乖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
月含羞被这突然的变故闹晕了,这又是什么节奏?辛玲珑怎么会突然拿刀指着自己?
“现在,你自己走出去,告诉王母教那些人,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让他们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杀无赦!”
“我?一个人”含羞吐血,这不是找死吗?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看到自己撞破他们的机密行动,还不把自己杀了灭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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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去!”
含羞尽量微笑:“辛姐姐,这么走出去,是要死人的”
辛玲珑一脸冰霜:“他们如果够聪明,绝不会杀掉你这个活宝。”
“但不是每个人都像辛姐姐这么聪明啊?”
“如果他们真的愚蠢到了家,你也只好自认倒霉。”
这算什么理论月含羞郁闷啊,可人家手上有刀子,虽然自己身上也藏着刀子,但没拿出来,而且,就算拿出来,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反制辛玲珑,听说辛玲珑小时候跟着家里的武师学过几天拳脚,跟南锦相处的时候还学过几招南家的招式,虽然算不上什么侠女,称不上懂功夫,但自保和对付自己这种无害的小女孩,应该是绰绰有余。该死的无争,他那么高的武功,怎么死活就是不肯教自己个一招半式,用来保命呢?反正她想做的事他几乎有反对
好吧,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只好
月含羞深吸一口气,迈出一步,然后又回头:“我出去可能就回不来了,临死之前,辛姐姐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你在为谁做事?也是为了宝藏吗?”
“等你活着回来,也许我会告诉你,快去!”辛玲珑的语气更加冰冷。
月含羞只好硬着头皮从大树后走出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循规蹈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世悲惨,处处受气的辛玲珑,竟然完全换了个人,该不是她也是被人假扮的?宋嫣儿被假冒了,扣碗店店主也是影六乔装的,辛玲珑也极有可能是被人假扮,说不定真的辛玲珑此刻被人拘禁在什么地方,或者已经遭遇不测了呢幸好,假店主是影六,是无争的人,关键时刻,应该会保护自己的。
想到还有自己人,月含羞镇定了许多,鼓足勇气,大声喊:“喂!你们这些人,竟然敢在天下城的地盘偷盗宝藏t乖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当真把秀儿那帮人吓了一跳,全都紧张兮兮举起各种兵器严阵以待,等看清只有一个忻娘时,才放松了神经。
秀儿却不敢小觑,月含羞是何许人啊,她怎么可能孤身一人跑到这荒山野岭?那位无争少主会放心吗?她低声吩咐手下到周围查看一番,而后做出一脸清纯:“这不是郡主吗?您刚才说什么?偷盗宝藏?什么宝藏啊?”
月含羞郁闷,天下还真有这么无耻的人,站在宝藏跟前,愣装傻反问什么宝藏c吧,你会装糊涂,我也会:“呀!这不是秀儿姑娘吗?你换了这身打扮,刚才还真没认出来。你不是说要在家养胎吗?深更半夜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了?可别伤了肚子里的宝宝哦,那可是小五的骨肉。”
秀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强笑:“郡主怎么也半夜三更独自跑这荒郊野外来?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到荒郊野外来做?是怕被少主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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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含羞笑:“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
“呦,我说错了,郡主肯定不会一个人来,这多没情趣啊,肯定是两个人啦,别躲着藏着了,让您的情人出来吧。”
“你真想知道我带来了多少人吗?”
“郡主跟人私会,还要带大队人马来啊,果然不同凡响。不知小女子有没有这个荣幸,见见郡主的情郎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郡主背弃无争少主?”
秀儿不断试探,含羞面不改色。
其实这会儿含羞豁出去了,倒不害怕了。有些人是平常怪厉害怪有主意,可是遇到屁大的事儿就惊慌失措乱了分寸;有些人是平常乱七八糟总惹麻烦,但越是遇到危险反而越冷静脑子转得越快。月含羞属于后者。
她想明白了,首先,辛玲珑虽然逼自己暴露出来,但辛玲珑明白自己的价值,不会轻易让自己遇险,谁都知道她月含羞要是有意外,无争绝不会让那个人好过。其次,虽然现在她不好说辛玲珑骗自己来追东宫无声是真是假,但东宫无声那么着急要龙匙,绝不会跟宝藏无关,她有一种直觉,关键时刻,东宫无声会保她,因为无声已经把她当做是东宫家的女人,不管当她是无争的女人也好,当她是对付无争的工具也好,东宫家的男人是不会坐视东宫家的女人遇险而不出手相救。
最让她安心的是,王母教今夜盗宝是在无争的掌握中,那么无争应该早有安排,有无争在,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王母教也好,辛玲珑也好,都不是菜!于是,她一脸灿烂:“秀儿姑娘对跟我一起来的人就那么感兴趣吗?”
“是啊,当然很好奇,天下还有哪个男人比无争少主更迷人?居然能让郡主动心。”
月含羞看到假店主冲她挤了一下眼,可她跟影子武士没有过多接触,即没有默契,也不懂他们的暗示,实在搞不懂影六的意思,管不了了,懵一把吧,对错死活都已经没退路了!
“好啊,那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她提高声音大声道:“出来吧!秀儿姑娘想见见你!”
秀儿神情一下紧张起来,不由自主握住绣刀刀柄,她也是在赌,赌月含羞是自己跑出来闲逛,身边根本没带人,因为这位郡主独自出行惹下的种种传说实在太多了,兴许,月含羞就是在虚张声势吓唬自己。
月含羞说完这句话,心里就开始祈求上天保佑,无争真的会出现,虽然她不知道无争现在什么地方,但他一定在关注这里的情况。
可,四周一片寂静,连只飞虫都没出来,更别说人了。
停了一会儿,秀儿的神色开始放松,月含羞却开始冒冷汗,难道自己赌错了?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假店主眼神中流露出惋惜,突然明白影六刚才那个动作的意思,其实,是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通常,大家会把挤眼的动作当做是一切准备就绪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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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影四曾经跟她提过,他们影子的暗号自成一套体系,与众不同,有的跟常规做法截然相反,这些都是防备他们之间发暗号的时候被对手看穿用意。
天啊,那就是说,无争根本不在?也没有在周围埋下伏兵!因为无争一早就知道他们打不开宝藏大门,所以不担心。就像东宫无声曾经说过的,宝藏有极厉害的暗器机关,那些机关就足矣要了这帮人的命!无争只用等这些人死在机关上,然后出来轻松的收拾残局。
天啊!天啊!天啊
月含羞这个悔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倒霉这下全都败露了完了完了她看见秀儿笑嘻嘻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
但,秀儿的笑容突然僵住,然后开始往后退,一直退到人群中。
含羞眼睛一亮,有救了!是无争来了吗?兴许是他发现自己不见了,所以追来了!她回身,灿烂笑容也瞬间僵硬
居然是东宫无声!郁闷啊!乌鸦飞过
无声居然笑得那么邪恶:“羞儿不用这么急着把我们的关系公诸于众吧?我可是有妻室的人,而且,我那个弟弟脾气也坏得很。要是让我夫人和你的无争知道我们在这里私会,怕是要死人的。”
含羞真的恨不得上去掐死这个人,不过现在,保命要紧
“城主千万可别这么说,天下城这个地方地邪得很,说不定,辛姐姐就藏在周围某个地方盯着咱俩‘私会’呢!”
“呵呵,其实,我倒不是太担心玲珑知道,她那个人,脾气好得很,又贤惠又大度,看见了也会装没看见,我担心的是你的无争,会不会又想上次那样,弄得你‘遍体鳞伤’。”
月含羞使劲瞪眼,无声笑得更加邪恶。说话间,他已来到含羞跟前,附在她耳畔低声细语:“你又欠我一次,这次要加倍偿还。”
月含羞尽量保持微笑:“能活着回去再说!你带了多少人?”
无声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最可怕的敌人不在眼前,你这个笨女人!”
“还有谁?”月含羞一头冷汗,她完全懵了,王母教,辛玲珑,东宫无声,还有更可怕的敌人
无声不再理睬含羞,一边亲亲热热搂着她,一边对秀儿笑:“秀副使,你不是要见本城主吗?现在见到了,满意了吗?”
现在轮到秀儿冒冷汗,居然是东宫无声!那位含羞郡主真的有情郎?而且居然是无争少主的大哥?这似乎好像可能也许有点太太太不可思议,这是个什么状况?
月含羞居然还一脸天真地撒娇:“城主,这些人太坏了,刚刚看我一个人好欺负,压根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可要为我出气哦,好好教训他们一下。”腰间一紧,差点闪了腰
无声居然一脸溺爱:“谁敢欺负我们羞儿,就是不把我们东宫家的男人当回事,小看东宫家的男人,是一定要接受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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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暗中较劲,表面却一团和气。
假店主凑近秀儿:“秀副使,天狼圣使该到了吧?您看眼下这”
无争阴翳地笑笑:“你们在等天狼啊?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一时片刻还来不了,搞不好永远也不会来了”
“什么意思?”秀儿开始沉不住气了。
“哼,王母教怎么派了你们这些废物来做这么重要的大事?你们教主和大祭司呢?他们怎么不亲自来?”
秀儿还想再做挣扎:“东宫城主,我看,不如我们合作吧?”
“合作?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合作?”
“东宫城主,恕小女子直言,这天下城原本应该是城主您说了算的,您是嫡传长子,东宫无争只不过是庶出的私生子,可他却夺了您的权,整个天下城现在只听他一人的,根本不把您这个城主放在眼里,您就不想夺回这本该属于您的权力和荣耀吗?我们合作,一起打开这宝藏,您肯定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足可敌国,何况小小的天下城?届时,我们王母教可助您夺回城主之尊!”
无声冷笑:“跟我合作?你有没有搞错?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跟我堂堂昆仑侯平起平坐谈合作?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够不够!我就算找人合作,也不会选你们这帮上不了台面的邪教妖徒。知道无争是谁吗?他是我骨肉相连的兄弟,除了我,没人可以动他一根汗毛,没人可以对他不敬!”
秀儿脸色一阵发青。
世人只知东宫兄弟不睦,却不知这对兄弟之间的情愫,不是简单一个怨恨就能涵盖。这也就是月含羞的过人之处,至今都不肯在这对兄弟面前说另外一人不好的话,不管受了多大委屈,打死都不能说。要不然东宫老太君怎么会对她的态度有那么大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