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又简单易懂、记得清楚,感觉比在学堂里跟着韩彦读书,轻松很多、进步很大呢!
家长们都十分惊异,考校几次之后,发现自家孩子确实比之前进步许多,非但不再质疑舒予的教学能力,反而对舒予夸赞有加。
獾子寨出了个女夫子,这事儿就是在秀水河子镇也是难得一见的,说出去倍有面子!
韩霞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穿着用婆家送的布料裁就的石榴裙,找到张家,跟舒予嘟嘴抱怨:“舒予姐若是早些到学堂做女夫子,当初我就不用到韩先生手下受气了!”
舒予只管抿唇笑,并不拆穿。
韩霞当初是可是奔着韩彦这个人去的,就算是她当时到学堂做了女夫子,只怕韩霞也不稀罕做自己的学生。
第145章 不服()
舒予“女夫子”的名声和当初“打虎女英雄”名号一样,很快就响遍了獾子寨,甚至还传到了其他寨子里,就连韩彦月底如约去谭府拜访时,谭老先生竟然也得闻了这个消息,好奇地向他打探。
韩彦自然是故作谦虚、实则不遗余力将舒予从头到脚,甚至是连一根头发丝儿都狠狠地夸赞了一番。
在谭教谕写信和谭老先生打听韩彦的事情时,谭老先生在回信中顺嘴提了这件事情,大意是连随便点拨几天的女学生都能够做夫子了,可见韩彦这个做先生的厉害之处。
谭教谕又把这件事情当作趣闻,顺口和女儿提了提。
谭馨闻言诧异,作为一个享誉康平县的才女,听到这样的事情,不免起了好胜之心。
“爹,什么时候有机会,您请那位女夫子来县中一见吧,我们正好切磋切磋。”谭馨软语央求道。
她跟随父亲进学十几年,仍不敢自称一句“女夫子”,那位张姑娘到底有何德何能,不过认了几个月的字,竟就敢“妄为人师”,关键是居然还获得了学生父母的认可!
谭教谕自己也十分好奇,没想到小小的獾子寨不仅出了韩彦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现在竟然还出了个女夫子,简直是卧虎藏龙啊!
因此听得女儿央求,他想也没有多想,当即爽快地应道:“过几日恰好是重阳佳节,县里照旧要举办赏菊花会。到时候,爹就多写两张帖子,请他们一起过来吧。”
“谢谢爹爹!”谭馨连忙娇语道谢。
自此更是努力求知进学,以期到时和舒予一决高下不提。
对此毫不知情的舒予,此时正在忙着给韩彦布置新家。
床是做的土炕,柜子、桌椅等也是早就做好了的,舒予要做的就是将屋子里打扫干净,铺床叠被、收拾衣服而已。
韩彦则忙着整理这大半年来自己收集的书籍,以及学堂所需杂物。
两人一个在东间,一个在西间,俱是忙个不停。
张李氏在灶房里收拾灶台、碗橱,将新买的锅碗瓢盆都一一洗干净摆好,又将粮油肉菜各自归置。
张猎物在院子里劈柴,一根木柴接着一根木柴的,势要将柴房堆个半满才肯罢休。
就是小望之也没有闲着,收拾好自己的书蓝,又去安置自己的小伙伴们——梅花鹿、野鸡、山兔……
韩宅旁边,新盖起一间大小合适的杉木房,临时充作小班的教室;另有一间与原本的教室一样敞阔、明亮的土坯房,留待以后使用。
九月初六,按照早就挑选好的吉时,在喧天热闹的爆竹声和乡亲们真诚的祝福声中,韩彦和小望之正式搬入新家。
席面是用新锅新灶做的,俗称燎锅底。
大家高声说笑、大口吃肉,好不热闹欢腾。
更兼有学堂的孩子们为了庆贺夫子的乔迁之喜,准备了不少节目,有小班孩子的齐诵《三字经》,有大班孩子的齐武《走桩》,还有其他种种个人文武表演——简直成了韩彦教学成果的检验大会。
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朝气蓬勃、诚意满满的祝贺,韩彦十分感动与欣慰。
这种天然淳朴的感情,等到长大之后,就愈发变得弥足珍贵起来。
大家一直闹到傍晚才各自散去。
临走之前,还贴心地将狼藉一片的院子和灶房都收拾好,顺便也将自家的桌椅板凳、碗碟筷子等物带走,免得过后还得麻烦韩彦去各家送还。
“张大叔、婶子、舒予妹妹,你们先别忙着走。”韩彦笑着挽留道,“不然这晚饭,我们爷俩可就着落了!”
寨中清贫,因此大家格外节俭,哪怕是设宴也是吃完一碟上一碟的,决不许剩下饭菜浪费。
张家三口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宴会准备的米粮肉菜都还有剩余,并不需要再重新准备,所以张李氏和舒予也就没有忙着进灶房做晚饭。
烧了锅开水,泡了壶茶,又摆上些果脯、咸肉干、坚果之类的作为茶点,几个人便围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话起家常来。
正说着九月中下旬寨子里要举办秋狩大比的事情呢,突然听得韩勇在院外高声喊道:“贤侄,贤侄,在家吗?有人找!”
几人顺声望去,越过篱墙,就见韩勇正领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站在门口等候。
韩彦赶紧去看门,其他人也站起来笑迎了过去。
“韩大叔,这位是?”韩彦看着面生的少年,不解地问道。
没等韩勇介绍,那小厮就恭敬地拱手自报家门:“小人奉教谕大人之命,特地来给韩公子和张姑娘送重阳节赏菊花会的邀请帖的。”
韩彦一怔,看着那小厮自怀中取出两张请帖,恭敬地上,顿了顿,才伸手去接过来。
一旁的韩勇见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谭教谕邀请韩彦去赏菊花会他能理解,毕竟韩彦作为上次文会大比的魁首,不受邀请才不奇怪呢。
不过,谭教谕为什么还要特地给舒予下一张请帖?一个乡野村姑,有何德何能竟然受到教谕大人的青睐?难不成,上回在康平县,舒予有了什么神奇的际遇?
韩勇又是惊讶不解,又是羡慕不已。
张家也不知道是烧了什么高香,居然能生出这么本事厉害的女儿来!
别说是姑娘了,就是整个獾子寨的小子,也没有一个及得上她的……
韩勇在一旁震惊又羡慕的同时,韩彦确实不解又担忧,试探问道:“敢问这位小哥,教谕大人有没有别的话要交代?”
譬如,有没有说为何要请舒予一同去县中参加赏菊花会?
“这个小人并不清楚。”那小厮歉然道,“教谕大人只交代小人将帖子送过来,别的话并没有多说。”
韩彦见那小厮不像是撒谎,点点头,笑着道了声“辛苦了”,又客气地请人进屋喝茶歇脚。
那小厮自然是恭敬地婉拒了,躬身告辞。
第148章 强抱()
; 舒予觉得,她肯定是被方才的那两杯酒熏得,或者是被韩彦的磊落坦荡给蛊惑了,竟然点点头,答应了!
韩彦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推门侧身请道:“请进。”
舒予迈步而入,单从那稍显严肃的如常面容上,并看不出什么端倪。
实则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有些像好奇的孩童,明知道那蜂巢里不仅有甜甜的蜜汁,也可能有野蜂随时准备蜇人,可还是忍不住探出手去……
两人前后脚进屋,关门同桌相对而坐。
舒予颇有些正襟危坐地端肃着,极力镇定地问道:“韩大哥你说吧,明日赏菊花会都要注意些什么?”
眼神却有些飘忽,并不敢像往常一样,坦然大方地跟韩彦直视。
韩彦朗然笑道:“这个不急。”
长夜漫漫,他们有的是时间。
人生的第一次表白,面对的又是将来要共度一生的人,怎么能不慎之又慎,力求完美!
将来等两人老了,再回头翻阅这些旧事时,也会觉得甜蜜美好,回味无穷。
说罢,韩彦给舒予和自己都斟了杯茶。
舒予皱眉,迟疑道:“晚上饮茶不太好吧,提神醒脑的,容易影响睡眠……嗯,再耽误了明天的赏菊花会就不好了。”
本来她这会儿就已经被韩彦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惊得心绪翻腾,一时难以平静入眠了,这要是再灌一肚子茶,晚上也不用睡了。等明儿个顶着俩黑眼圈去参加赏菊花会,可就闹笑话了。
韩彦微微一笑,眉宇间是一如既往的深情你刚和体贴,温声低语道:“这个我知道。所以刚才特地跟小二的交代过了,只放些安神助眠的花茶,茶叶只添了少许增味,不碍事的。”
舒予轻轻地皱鼻闻了闻,果然有一股子香甜清淡的花香味渐渐地弥散开去,遂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捧起茶盏轻啜一口。
一杯热茶下肚,驱散了内心的浊气纷乱,舒予只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的都舒坦不少,双臂随意地搭在桌子上,紧绷的身体也慢慢地放松下来。
韩彦见状微笑,暗赞一声。
掌柜的果然是“真心报恩”,这茶里的添料必然都是极好的。
“我先前的话都是真心的。”毫无预兆的,韩彦突然倾身捉住舒予的双手,认真地看进她的双眸,郑重而深情地说道。
舒予一惊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先前的什么话?”
话刚落音,不待韩彦回答,便已明白过来,两颊顿时腾地升起红霞,双眸里瞬间泛起一层薄雾,水光潋滟、柔媚多情。
韩彦见了,心口欢喜到闷闷地发紧发疼,恨不能将眼前的人儿紧紧地搂在怀里才能勉强纾解一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韩彦低哑而温柔地吟诵道,“舒予,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很久?
舒予怔然抬头,难不成韩彦早就对自己起了心思?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
韩彦见状,遂低声款款笑道:“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许是你我前世在月老跟前早就定下的缘分,所以当初我才会不远千里奔波到獾子寨,且恰恰好又投宿到你家……”
韩彦的深情告白很让舒予心动。
姑娘家嘛,大多都喜欢听浪漫的情话,尤其是这种前世今生的缘分,最是让人神往着迷。
可是韩彦万万不该提“当初”二字。
此“二字”一入耳,意乱情迷的舒予,如陡然间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瞬间都清醒过来。
挺直身姿,用力抽回双手,舒予脸上的热意渐退,杏眸中潋滟的水光慢慢消散,一双眸子清亮且坦然地看向韩彦,丝毫都不躲避,更谈不上羞怯欢喜了。
面对舒予突然的变化,韩彦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觉得不好。
果然,对坐的舒予凉凉一笑,轻声吟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呵~韩大哥还真是深情……只是不知这诗里的‘君’,到底是指的是谁?”
韩彦一时愣住。
还能有谁?
当然是近在眼前的她了!
韩彦相信舒予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冷静到冷漠起来,更不会无端这么发问,可是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舒予这清冷的话里,到底有何深意。
舒予看着韩彦一副呆愣愣的想不出缘由的模样,清冷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韩彦对于亡妻的深情,她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因为他从来都不曾遮掩,就那么大方坦然地宣告,亡妻在他心目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可是现在韩彦对她表白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说什么“前世今生,唯有她一人而已”!
那小望之不幸早亡的母亲又算是什么?
韩彦这到底是在欺骗他自己,还是糊弄她“少不更事”的好哄骗呢!
韩彦看着对面陡然间怒气四溢的舒予,莫名其妙,一脸无辜。
他好好地诉着衷肠,眼见着两人就要坦诚相见、相知相爱相守了,舒予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脸?
毫无预兆,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舒予见韩彦一脸迷茫,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失望又生气,起身拂袖告辞:“我累了,要先回屋歇息了……告辞!”
说罢,就要抬脚离去。
韩彦腾地站起来,快一步拉住舒予的手,二话不说,一个用力将人拽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不放。
虽然他不知道舒予为何突然生气,甚至要愤而离席,但是潜意识里却很警醒,决不能就这么放舒予离去,否则将来他定然会后悔不跌的!
舒予没有想到韩彦软的不行就来硬了,竟然会直接以怀抱禁锢了她的自由,顿时又惊又怒,拳打脚踢地挣扎怒斥道:“你放开我!”
韩彦当然不可能放开她。
不但不放开,甚至随着舒予的扭动挣扎而加大了力度,将人紧紧地箍在自己怀里,只留她一张嘴还能气愤恼怒地跟他徒劳叫嚣:“无耻!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第149章 爱谁()
; 韩彦紧搂着人不放。
做登徒子,也总比就此失去渴望共度一生的人好。
红润饱满的樱唇张张合合,很是可恶又可爱地冒出接连不断的斥责,韩彦很想低头封住那喋喋不休的充满诱惑的双唇,却也很清楚地知道,他要是正这么做了,舒予说不准会跟他拼命。
好不容易等到舒予说累了,或者是眼见着挣扎不脱,无奈而气愤地暂时鸣金收兵,韩彦这才逮到机会,无奈地哄劝道:“你就算是不愿意,也总得告诉我不愿意的理由不是?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人拒绝,甚至是厌弃,我这辈子只怕都不好过……”
韩彦可怜兮兮地说道。
奇怪,明明以前大师兄在牛二丫跟前装可怜博同情的时候,他对此等行径是很不屑且不齿的,可为何怀里的人换成了舒予,那些服软讨好的话儿,就跟泉水似的不断涌出?
果然如大师兄所说,坠入爱河的人,谁还会去管面子不面子的事儿!
舒予被韩彦嘞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自知挣扎不脱,倒也不再白费体力,此时听韩彦这么温柔小意地相问,犟脾顿时气上来,一扭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