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你伸手抬起来,作势撩头纱的动作。”
他大声的喊,江瑟依言而动,“露出微笑,漫不经心的样子,神态慵懒一点,头稍低垂头一点,再低一点,OK。”
助手与他合作多年,他一个眼神,便已经移动柔光架与打光板,‘咔嚓’一声按下快门,Basile的相机里捕捉到了这完美的一幕。
另外一套礼服则以纯黑为主,相比较白色的圣洁与珠缎的奢华,黑色的礼裙就要显得低调了许多。
裁缝仍以刺绣缎面为主,袖子七分长,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
裙子领口与白色雪纺仍能若隐若现的微露不同,黑色的礼裙反倒将江瑟包裹得严严实实,那线条并不夸张的胯衬出腰肢的细,修长的大腿被包裹在紧身的缎面蕾丝里,仅以婀娜的曲线,却令性感从骨子里透出。
这一次拍摄就很顺利了,两天时间将两套首饰拍完,港华的人还要留下来等着取成片,江瑟与Basile及Chloé等人相互交换了联络方式,也准备离开巴黎了。
她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原本与裴奕约了八月初在波尔多碰头。
但不知为何,本来说好八月初就能回帝都的裴奕,却迟迟没开,她这边工作被耽搁了几天,这会儿一空闲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
莫安琪想在巴黎好好逛一逛,最近忙于拍摄的事儿,在巴黎呆了这么久时间,却还没机会看看。
反正裴奕那边暂时还没消息,估计是被什么事儿缠住了,一时间也脱不开身,江瑟干脆决定在巴黎留两天。
这边事情一了,夏超群准备再次飞意大利,最近陶岑已经一连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了,但这一趟江瑟拍摄广告一事太过,所以夏超群一直亲自盯着,现在拍摄一完,她的助手定好了机票,临行前交待江瑟:
“你先休息几天,稍后工作的详情,我会透过邮件交待莫安琪,后期港华可能会召开发布会,需要你配合。”
江瑟点了点头,送走了夏超群,直到八月十,裴奕终于打电话过来了。
“瑟瑟。”
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江瑟刚洗好澡,躺在床上都准备睡了。
巴黎这会儿的时间已经九点五十了,国内应该都已经凌晨了,他还打电话过来,估计是刚从外地赶回。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他的声音好温柔,透过电话,如涓涓细流,缓缓淌入江瑟耳中。
他没有说想她,可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里都透着思念。
行李他都顾不上拿,回到帝都下了飞机那一刻,第一时间就先开机打电话过来了。
她与他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驻京部队中的停机坪外,已经有车子等着接他了,他握着不肯撒手,前来接他的裴晋扬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裴奕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步履:
“我现在定机票飞巴黎,你在那里等我。”
他脚步越走越快,声音都有些飞扬了:
“等你醒来之后,说不定我已经快到了。”他说完这话,也不管跟在身后的裴晋扬,大声的问:
“想不想我?”
不知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什么,裴晋扬看裴奕一下眼睛都亮起来了,笑得肆意张扬。
他还在跟电话另一端的人说话,目光柔和,裴晋扬摇了摇头,他总是这样,以前的时候是冯南,如今换了一个江瑟,那种热情却从来都没变过。
机场里裴奕问起江瑟最近做的事儿,听她谈起工作,谈起逛街及看秀,听她提起酒店里的美食与走过的巴黎街道,他突然觉得有些遗憾没有陪她一起去走。
裴奕的飞机下午才到巴黎,上午江瑟与莫安琪一块儿去凯旋门走了走,这里另一端连接着香榭丽舍大道,莫安琪提起前段时间法国国庆阅兵的盛况,那会儿从电视上看到了,但因为工作关系,哪怕离得很近,两人也没有过来,一时间觉得有些遗憾。
上午半天时间逛了会儿,莫安琪没忍住,买了一大堆东西,江瑟也跟着买了一点,两人算着时间,准备回去放了东西之后,中午用完餐再前往机场接裴奕。
哪知才刚回饭店,酒店大堂前就看到裴奕了。
他穿了一件灰色V领套头针织衫,下身配浅蓝牛仔裤,在酒店里像是等了很久,看到她的时候,张开了手:
“瑟瑟。”
他瘦了一些,一头染成金色的顺直头发都被理成了平头,长出了黑色的发茬,才看到他的时候,江瑟险些没将他认出来。
江瑟东西往莫安琪手里一扔,先是朝他小步的走,最后加快了脚步,一下扑进了他怀中,既惊喜,又意外:
“怎么这么快?”
他伸手将江瑟抱了起来,低头埋在她发间深呼了一口气,又接连亲了好几下:
“临时有票,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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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两小()
至于临时哪里来的票,裴奕就没有再说了,他的目光落到了江瑟耳边,她耳朵上戴了一对钻石耳钉,令他嘴唇都抿了起来。
七月他离开帝都的时候,江瑟还没有扎过耳洞,这会儿却已经戴上了耳钉。
他伸手去碰了碰,皱着眉,江瑟没想到他一来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不由挽了他的手:
“这一次拍广告时穿的耳洞。”
这也是工作需要,再加上将来出席活动或是拍电影时难免会有需要戴耳环的时候,她干脆也就拿了耳钉戴了起来。
“痛不痛?”他有些不开心,一连看了好几眼,想碰又不敢去碰,怕将她摸痛。
江瑟摇了下头,其实除了刚穿耳洞那几天,戴首饰拍广告时需要动作小心之外,这两天已经好多了。
她问了裴奕这次训练的情况,他只提到去了北面,多余的就没有再谈。
倒是他那一头金发被剃干净了,新长出来的头发还很短。
江瑟记得,他以前死活都不肯将头发染回黑色,更别提将头发剪短。
用餐的时候,她问起了裴奕的头发,他喝汤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了她一眼。
以前的他在江瑟面前,小心的掩饰着内心的情感,怕暴露的太多,惹她反感,怕追得太快,令她厌烦。
那时年少而不知所措的他,只有用自己笨拙的方法来想方设法想吸引她的目光。
其实他染成金发,并不是他有意装酷耍帅,也不是他想用独立特行的方式来表达叛逆,那会儿的他,更多的是希望冯南能看到他的改变,希望冯南可以看出不一样的他来。
那时他好多次都曾想过冯南也像裴老爷子一般对他说一声:“越大越不听话。”,来证明他的成长,而不是永远在她心中只是一个比她小了五岁的男孩儿,像弟弟一般。
他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汤,云淡风轻的道:
“留着也是麻烦,就剪了。”
他已经追到了江瑟,那些幼稚的想要吸引她注意力的手段,自然就不用再提起来。
不说这些过往,并不是因为他有意隐瞒,只是他曾对她的喜欢,积攒在一点一滴两人成长的岁月,如今她明白自己的心意,过去的这种小事他就不想再说出来,那些他年少时深埋的情感,应该是令她感到愉悦而欢快,不应该成为那时还懵懂不知他心意的她的负担。
他说了这话,又撒娇似的伸手过来:
“那瑟瑟喜欢我什么样子?要喜欢以前的头发,回头就蓄起来。”
他说话的时候很认真,江瑟就道:
“什么样子都喜欢。”她看裴奕因为自己一句话,笑得有些得意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
“怎么样都很帅。”
这话令他有些飘飘然,被她一夸奖,觉得既甜蜜,又有些羞涩,他说不出话来,只得一手紧握着她,一面低头吃东西,好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目光不敢看她:
“我也是!”
江瑟就笑了起来。
下午去逛了一会儿,又去塞纳河坐了游船。
莫安琪识趣的没有跟着,留给了两人独处的空间。
其实巴黎江瑟以前已经来过许多次了,但与裴奕十指紧扣逛街的感觉又不相同,这里来来往往的游客很多,住了一天,江瑟放了莫安琪的假,裴奕就订了前往波尔多的机票。
早在来他嘴中所说的葡萄酒庄之前,江瑟其实心里就已经有准备了,她曾在网上看到过许多这里的照片。
可是当她真正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受到了震撼。
蓝天白云下,一望无际的绿荫顺着视线铺陈开来,城堡被包围在一片翠绿间。
大片大片的葡萄种植得井然有序,转头的另一侧,能看到不远处平整的绿茵地,连接着后面绵延不绝的绿树与湛蓝的天。
阳光有些浓烈,江瑟抬手挡住了眼,能看到城堡城墙外爬满的植物,窗半开着,她甚至能看到里面挂着的纯白的窗帘。
微风徐来的时候,空气中送来葡萄的香气,正如裴奕所说,呼吸都似是带着葡萄的芬芳与甘甜。
一串串葡萄挂在架上,前来迎接两人的管家笑着介绍:
“今年天气很好,可能葡萄会提前采摘。”
裴奕雇佣的管家是个上了年纪的法国男人,头发优雅的往后梳,梳着格子衬衣,一路开车接了两人回来。
“喜欢吗?”
裴奕转头看了江瑟一眼,她看着窗外,风吹了进来将她一头长发吹乱,他伸手替她将发丝挽到耳后,看她点了下头:
“喜欢。”
因为她这一句话,裴奕眼神柔和,伸手揽她肩。
房子里的每件摆设与装修,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
两人下了车,管家招呼着城堡里的人帮着来搬行李,裴奕拥着江瑟进屋,将每一个地方指给她看。
“这里上一任主人急于脱手,我就买了下来。”他带着江瑟上楼,这里除了卧室之外,还有专门的书房,窗户开着,阳光洒了进来,白色的窗帘随风轻轻晃动,她看到上摆着的一排排侯西岭的书,还有许许多多令她眼熟的,自己曾看过的著作,有些名字,可能连她自己都不一定想得起来,兴许只是随手翻过,便放到了一旁,却没想到裴奕都记了下来。
在她一直拿他当成弟弟看待的时候,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布置着房间,并殷切的希望她能来看看。
江瑟眼睛有些酸涩,裴奕安静的站在她身后,目光总落在她身上。
以往并不觉得如何,但这会儿江瑟被他一看,却莫名觉得有些甜又有些不安。
房间被打扫得十分干净,屋子充满了阳光的味道,裴奕向她招手:
“瑟瑟你来。”
他走到窗边,江瑟放了书也跟过去,他探出上半身,外面爬满了叶片泛红的爬山虎,他手肘撑在窗台上,侧头看着她笑:
“你以前说,喜欢共济中学背后那一间图书馆,种了很多爬山虎。”
他嘴里所说的‘共济’中学,是江瑟重生之前,初中到高中一直在念的学校,那里原本是传教士当初所修建的教堂,后面被改成了一间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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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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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超群语气沉稳,在众人都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极大的安抚了人心:
“如今徐先生既然做出改革,对于此次代言必定也是十分慎重,已经拍到了现在,我想徐先生也不会希望半途而废,徐家从珠宝行业一路走到现在,凭的不是瞻前顾后的态度,而是一往无前的勇气。”
她的话极大的鼓舞了Maki,她眼里露出崇拜之色,点了点头。
事情定下之后,Basile先与他曾提到的裁缝联络,江瑟这几天则空闲了下来,也有时间在巴黎逛一逛了。
这会儿香港的徐家中,徐州季怒火冲天的摔碎了自己一只平日最把玩之物:
“荒唐!”他几乎要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郑士容战战兢兢的低头站在他面前,额头冷汗密布,却不敢伸手去擦拭一下。
他手里带着这一次Maki从远在巴黎传回来的计划书,里面是关于拍摄广告此次全新的计划与新的拨款要求。
郑士容也不敢瞒着徐州季,收到了消息之后,匆匆就来了。
这次广告怎么来的,郑士容心里也清楚,这会儿低垂着头,被徐州季骂得狗血喷头,先让他发泄了一通火!
“怎么搞的?负责此事的是谁?立即让他回来他收拾东西走!”
徐州季在书房里转来转去,疾走了两步,还余怒未消,忍不住又指着郑士容:“我对你信任有加,才将事情交给你来办,士容,你太令我失望了!”
“此次巴黎负责的是Maki,她这次是犯了很大错误。”
郑士容伸手掏了叠得齐整的手帕,伸手压了压眼角、额头,将Maki传来的情况与徐州季说了,又提到了夏超群,还看了脸色阴沉的徐州季一眼:
“超群姐说,她是请示过您的。”
“胡说!”
徐州季拍了一下桌子,立刻吩咐:
“给我打通夏超群的电话,她这是胳膊往外拐,变着方儿的捧她的人。”
“是,是,是。”
电话放在书房一侧,郑士容拨了夏超群的码,一会儿之后便传来电话接通的声音,他双手将电话递给了徐州季,徐州季还没出声,夏超群冷静的声音就传来了:
“舅舅。”
她仿佛知道徐州季会给她打电话来,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不慌不乱的。
这语气听得徐州季又是一阵恼怒,他冷哼了一声:
“哼,超群,这一次巴黎拍摄广告,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这也值得您大费周章打给我?”
她反问了一声,语气梗得徐州季难受:
“原定拍摄计划是早就定下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太任性了?”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我记得外祖父曾说过,规矩就是用来打破。”夏超群胸有成竹,似早就猜到了徐州季会有的怒火:
“港华此次请到的摄影师,曾有几幅作品,就以黑白作品闻名的,您若是有空,不妨将心思从烟、酒上挪出来,看看他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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