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把他丢下去了吧?”于晴笑眯眯地看着她哥,于连晨生生打了个哆嗦!
手脚麻利的提起秦飞就要往护城河里丢,秦飞被揍了两巴掌也清醒不少,他疑惑地转头看着于连晨:“表哥?你,你要做什么?”
于连晨轻叹:“表弟对不住了!”手一松,秦飞尖叫着跌进了护城河。
“咕噜,咕噜噜……”一连喝了好几口水,秦飞才费力地浮上来,“于晴,你个蛮妞,我跟你没完!”
“你说什么?”于晴站在岸边伸伸腿又将刚刚探出头的秦飞一脚踩进水里。
“咕噜噜,咕噜……”
于连晨微微别开眼,太惨绝人寰了!嗷——
“呜呜呜……于姑娘,我错了!”秦飞可怜兮兮地冲于晴求饶。
“醒了?”
“醒了!”
“嗯!你的小媳妇是谁?”于晴不经意地伸了伸腿。
秦飞抿抿嘴:“我,我喝醉了,胡扯的!”
于晴满意地点点头,才让于连晨把他拽上来。
三人骑着马飞奔回将军府,秦飞披着于连晨的外套,一路上冷的直哆嗦。
好不容易到家,他也顾不得什么姿态,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笑笑今天做的有些过分了!”于连晨拉住于晴,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于晴不服:“谁让他当众害我出丑,我这还算客气了!”
“客气?”于连晨不可思议,“你这样对一个喝醉酒的人,还算客气?”
于晴的表情耷拉下来,欠身向于连晨行了一礼:“笑笑累了,笑笑告退!”
“笑笑……”他拉住于晴却被一下甩开,于晴也不看他的表情,健步如飞,很快就消失在将军府的屋宇间。
于连晨张张嘴,原来小妹妹长大了,也知道生气和发脾气了……
将军府走了个于文远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日子看似不紧不慢地过着,但一闭眼再一睁眼,分别的时候就到了……
40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元和三十九年四月初八
秦氏小腹微显,大夫对她做了最后一次确诊,胎相很稳妥,胎儿一切正常。
将军府众人松口气之余又延伸出无限悲伤,分别的时候终是到了……
就要走了,于晴这才清楚地认识到,收拾行李绝逼是一项体力活加技术活。
几人的行李比来时只多不少,光光秦氏一个人的东西就占了五驾马车,还不算上路上伺候她的丫鬟姑姑们。而且,她是孕妇,路上必须带着大夫和医女,一些可以急救的药材也得带足!
于晴的东西就更多了,春夏秋冬的衣裳鞋袜一车,新裁的还没上过身的衣物一车,多年来收到的各色生辰礼物两车,笔墨纸砚典籍书册一车,还有三车是外公给的,于晴现在不能拆开看,据说是嫁妆?!
当然,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于晴想把那张睡了多年的卧榻也打包带走,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恋物癖作祟!
很明显,秦氏是不可能满足她这种无理要求的,所以于晴现在表现的非常不愉快,将军大人不知道前因后果,以为她是不想回京所致,还心疼了好久。╮(╯▽╰)╭
与阿娘、妹妹相比,于连晨的那点家当就不够看了,他的所有物拾收拢起来也就五车不足,四车有余的样子。
二十多驾车的队伍真是庞大又显眼,将军大人一瞧,要是这样走出玄城不被山贼打劫那就真是上辈子烧高香,这辈子祖坟冒青烟!
遂,大手一挥,一支百余名军队精英组成的护送小分队随时待命!
四月初十,大家不约而同地起了个大早。
秦氏携于晴,于连晨在正堂恭恭敬敬地给将军大人磕头,一旁的郑氏红着眼别开了脸,大舅舅秦磊张张嘴,也只喊了一句“妹妹……”剩下的话,其实已经不用多说,秦氏自然是心知肚明。
“是女儿不孝,不能常常侍奉父亲左右,此次一别,亦不知待何年何月再相见,还望父亲保重自身,勿使劳累,女儿远在他乡才能略安心些……”话到尾处,秦氏伏地哽咽不止,哀而不能自已,于晴和于连晨亦是伏地叩拜不起。
将军抬头望着梁柱,双眼微眯,一语不发。
郑氏走过来扶起秦氏,替她拭了泪,细细安慰几句,嘱咐她多考虑腹中的孩子,不可过分劳心,顺手将她搀到边上的椅子坐下歇着。
秦磊也上前扶起了于晴和于连晨,又牵着于晴走到将军外公跟前。将军扭过头,瞧都不瞧她一眼。
于晴扯住将军的袖子泪如雨下,“外公,笑笑不想走……笑笑喜欢玄城,喜欢外公……笑笑不走……好不好?好不好?外公……”
回应她的是将军一贯的沉默寡言,于晴用力抹了泪,恨恨地道:“笑笑不走,笑笑这就去把衣服搬回房里,笑笑马上就去……”于晴转身要跑,却被将军外公一把拉住。
将军大人红了眼眸瞪她,看着她哭红的鼻头心里忍不住又软下来:“傻姑娘,就知道胡闹,你一个小孩子家家,哪里做的了主?!”
于晴睁着大眼睛一脸笃定,“阿爹说过,只要我高兴,做什么都可以!”
“简直胡闹!”将军板着脸训她,“你这样任意妄为的小姑娘本将军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趁早打发走才好!”
于晴不敢置信地打量将军外公严肃的模样,默默低下小脑袋。
一滴……
两滴……
三滴……
透明的泪水接二连三地掉下来砸在将军的干瘦手背上,摔的四分五裂……
“不许哭!”将军皱眉,“我是怎么教你的?”
“好,好姑娘,就是,就是要,流血,不,嗝,不流泪……”于晴歪头想了想才抽抽搭搭地回答。
“是,你能做到吗?”
于晴一愣,放声大哭:“不能!”
将军大人:…_…#
“再说一遍!”
“我就说不能,不能!”于晴拿袖子粗鲁地把小脸擦干净,冲着将军嚎了两嗓子,“说什么说,再让我说一百遍都是,不,能!”〒_〒
“……”众人默…_…||
“很好!”将军微微弯腰轻轻环住于晴的小身板。
“这才是我秦向毅的乖孙女!”将军大人在于晴耳边叹道。
“外公……”
“嗯?”
“长命百岁可好?”
“好!”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
即使有再多的不舍,也依旧留不住流水一样的光阴。
于晴跟随在秦氏的车驾一侧,倒坐在外公赠的小红马上,看着五玄关外遥遥相送的众人慢慢变小,变淡……
五玄城,生活了七年的绿土地,再见!
外公,最爱肃着脸教训人的黑老头,再见!
还有,始终不曾出现在送行队伍中的……秦飞,再见!
起风了,风沙迷了眼睛,就在于晴的眼泪将落未落时,五玄关的石壁上慢慢飘起一面赤色大旗,赤色大旗上以正楷书一个“于”字。
“笑笑快看,于字旗!!”
“于字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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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云亭里
“笑笑,我来考考你!”
“好!”于晴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将军外公,考什么?
“瞧瞧这是什么字?”
于晴笑眯眯地凑过去,“秦!”
“知道这个字的份量吗?”将军笑的十分得意。
于晴拿起纸颠了颠,扁嘴道:“不足一钱!”
“错了!”将军摸摸胡子,“是重逾千金!”
在于晴不解的目光中,将军补充:“当他飘扬沙场的时候!”
于晴点头:“笑笑明白了!”
将军觉得好笑:“明白什么了?”
“笑笑也会努力让于字旗飘扬沙场!”
“哈哈哈……”将军笑的前仰后合,“你不行!”
“那谁行?”于晴马上反问。
将军语塞,“呃……你的父兄!”
于晴稍顿非常认真地告诉他:“我也姓于!”
“……那你好好努力!”
于晴点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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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字旗飘在空中烈烈作响,车队越行越远,可旗帜不仅没有越来越小,反而离于家车队逾发近了,一直到垂直地飘扬在于家车队正上方,随着车队徐徐前进。
于晴翻身坐好立即调转马头往车队的后方奔去,跟在她身边的于连晨见情况不对,也赶紧掉头跟去。
“笑笑,你做什么?”
“哥,你看……”
于晴指着车队的最后一驾车,于连晨举目望去,“这……”
于晴再次调了马头,待最后一驾车过去后,她才重新跟上,与最后一驾车并驾齐驱。
伸手拽拽绑在马车车辕上的粗麻绳,空中的于字大旗随着于晴的动作上下浮动。
她笑弯了眼,“外公还在望着我们呢!”
于连晨以手为盖回望五玄关的方向,点头赞同:“嗯!”
…………
…………
车马走走停停行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恰好赶到一座山城,名曰凤溪。
打头的精英小分队队长王浩天收到前方勘察地形的队员回报后,便告知众人,今晚在凤溪城整修。
知道可以休息,众人的神情都有所松动,似乎连马儿的蹄声都踏得又轻又快。
待进城后,但见屋宇错落,炊烟袅袅,平整的石路上,百姓寥寥,沿街叫卖的商贩们已经收好了摊子,准备在夕阳中归家。
也有几乎沿街的人家,支着木窗,细细打量于家的车队。
有一位老汉拄着锄站在路边朝王浩天喊道:“小伙子,你们可是归客?”
王浩天下马向老汉施了一礼,“过客罢了!”
“哦……前面左拐就有家客栈!”老汉抬手对着前路指了指。
王浩天微笑回礼:“多谢老阿爹指引!”
老汉笑着摆摆手,“不谢,不谢!”复扛锄远去。
王浩天待老汉走远后才重新上马,车队继续前进,左拐……
一个蓬头垢面的孩子突然从拐角处奔出来,王浩天急急勒马,往边上一闪,那孩子在车队间一路跌跌撞撞,正当他终于找到突破口打算跑出车队阵型时……不幸被一块凸起的石板绊倒在一匹枣红色的母马前。
红马受了惊,一扬前蹄,接着从马上滚下一个身着黑衣的的俊少年……
于晴骑马一天早就累垮了,正软绵绵地趴再马脖子上装死,没想到马儿会突然来个颠簸,这下摔坏了吧?!
于晴揉着小腰抬起头来,唇边不经意擦过一片细软的皮肤??
“啊…………”足以刺痛耳膜的尖叫,来自与于晴面对面趴着的一个用手紧紧捂住左脸颊的黑乎乎少年,“非礼啊~~~”
于晴眉峰高耸,睁大眼直直盯着眼前一寸远的少年看,就差没看出对眼来。非礼?…_…||
“二,少爷,您没事吧?”两个跟随的小厮跑过来,不用怀疑了,于晴小朋友果断又是男装出行。
一个小厮弯腰扶起于晴,另一个则动手把喊非礼的少年给架到一边。
“没事,就是手蹭了点皮,扶我到马车上去。”于晴甩甩手掌上冒出来的血珠子,抬手拍了拍红马的脖子,“我发现你跟你家黑老头一样不靠谱!!!”
小红马转头对着于晴恶狠狠地打了个响鼻,于晴冷静地抹抹脸,次奥!你还说不得了是吧?!
小厮沉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好笑地伸出手:“是……”
“这位少爷,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那个被架住的少年忽然挣脱束缚跑过来抱住于晴的小腿,哭天抢地的嚷嚷起来。
于晴没注意,身体一个前倾……尼玛,今天是注定要跟黄土地来几个亲昵的拥抱吗?
还好一旁的小厮反应不错,及时伸手挽救了于晴一把。
“放手!”小厮低头朝少年喝道。
那少年就是不松手,一个劲地摇晃于晴的小身板。
“这位少爷,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于晴低头看去,只见那少年薄唇微嘟,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对着她不断地眨巴眨巴,放电??
她这么一瞧倒有了些兴致,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做出一副聆听状。
“说来听听!”于晴边说边看了看扒在她小腿上的一双手。
那少年也极有眼色,忙不跌地松开于晴的小腿,还顺手替她整了整有皱痕裤脚:“其实,我并不是凤溪人,三个月前,我弟弟重病,我爹为了给他看病就跟赌坊里的头头借了点钱,没想到我爹才刚拿到钱,我弟弟就死了,我娘急火攻心没几天也撒手人寰,我爹没什么本事,就是好赌,我娘和弟弟走后,他不是灌酒就是成日成日地蹲在赌桌旁看人耍钱,再后来……呜呜呜……他没钱还高利贷,就,就把我抵了,买我的老头要我给他暖。床,我觉着恶心就偷偷跑出来了,现在,他已经派了人在后头要抓我回去,我不要回去,不要,求少爷救命!”
“……你……说完了?”于晴又等了片刻,才小心地问。
少年迟疑地点了点头,“……嗯……”
于晴点头应了声:“哦……”然后……然后拍拍裤子转身走人?!
“少爷~~”少年凄楚的喊叫伴着跌宕起伏的尾音直击于晴的耳膜,“你亲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你带我走吧!我……我会洗衣洒扫,铺床叠被……求你可怜可怜我……”
“卡嚓……”围上来看戏的众人下巴掉地的声音,少爷……你,你亲了他?!
“扑通……”某人落马的声响。
于晴回头瞄了一眼滚在地上的于连晨,眼神哀怨无比…_…||
于连晨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到后头取一样东西,再回来居然能听到这么劲爆的表白(?)直接吓得倒地不起了!
“笑笑,你,你亲了他?”于连晨扶着马儿艰难地站起来,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的口味……真特别……”
“不不不……”脏兮兮的少年连连摆手,“这位公子,您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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