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巧丫!”林福儿笑呵呵的点头,说道。
一声谢谢,把脚丫听的面色一僵,脸蛋发红,甚至有些羞涩的低下头,紧忙摆手:“不、不谢~”话毕,又似乎觉得哪里不妥,想说点儿什么,却见林福儿已经出了房门。
“小姐,等等我。”巧丫喊着话,匆匆追了出去。
林福儿来到前院,文青他们正在向于承儒汇报事情,听说林福儿来了,于承儒便让文青几人先停下,让人唤林福儿进去。
走进客厅,于承儒端坐在椅子上,看到林福儿时,脸上含着笑,将林福儿打量一番,方才笑着问道:“福儿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还好,不过……”林福儿笑了笑,随即又抿了抿小嘴,那神情,像是当中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事情。
见小丫头如此模样,于承儒的视线轻轻扫过文青几人,随后起身绕过桌子,拉着林福儿坐在旁边客椅上,与小丫头比邻而坐后,缓下语气问道:“福儿遇到了什么事?说给于爷爷听听。”
说话时,见林福儿耷拉着脑袋,他神色微凝,转而问文青、文书几人:“今日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人苛待了福儿?”
果然是聪明人,稍微一想,便找到了问题的核症,最后一句问话落下时,于承儒的脸色变的很不好。
文青闻言神色一冷,对林福儿事后告状的做法十分不屑着恼,不过他也不是不敢当的人,一边想着定要想个法子,让林福儿自动离开,一边上前一步,待要回话。
正在此时,却听林福儿的声音响起:“于爷爷,府里没事,就是、就是我有事儿找您。”
“哦?”于承儒似乎松了一口气,神色也缓和下来:“福儿有什么事啊?”
“于爷爷,我想搬去嘉兰学府住,可以吗?”林福儿起初并不确定,她就读嘉兰学府后的暂居之所是在嘉兰学府还是在这座小院。
无意中从巧丫的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仔细一想,还真是,她是个女孩,嘉兰学府里的学子全是男子,就连里头的教书先生,也都是男子,那样一处地方,她一个女孩,在里学习已是异数,住里头怕真是不大可能。
来找于承儒说这件事,林福儿完全是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尽力而已。
因为这些原因,林福儿都有些怀疑,于承儒在嘉兰县单独购置这么一处三进的小院,其实是为了安置她?!
林福儿心中暗暗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妄意猜测。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从哪方面看,并没有带家眷的于承儒,住在嘉兰学府,比住在市井间的小院,更符合他文贤居士的名头,更符合读书人的喜好,也更加方便吧!
毕竟嘉兰学府可不是仅仅只有几间教舍的小学堂,嘉兰学府的原址占地极为宽阔,于承儒接手后,又往嘉兰河扩建了些许,如今的嘉兰学府占地,都快赶上三分之一嘉兰县城的占地了。
“哦?福儿为何想搬去嘉兰学府?”于承儒微微挑眉,眸色间并无恼意,反而带着几分赞同。
他将林福儿的要求,当成了小丫头的求学心。
作为他的重点培养对象,对学业如此喜爱,于承儒自然欢喜。
“那里有很多学子,还有很多书,很多先生……我喜欢那里。”林福儿直言不讳,果真是个孩子,可就是这半点严谨意思没有的话,却清晰的表明了她的意思。
于承儒捋着胡须点着头,笑着说道:“好,福儿有向学之心,于爷爷非常高兴,就依福儿的,咱们搬去学府住!”
当初打算接林福儿来嘉兰学府就学时,于承儒在嘉兰县购置了这所小院,就是想将丫头安置在这里,与学府内的先生、学子隔开些距离,既有避讳男女之防的意思,也有避免林福儿受到排挤的意思。
要是没有两年之约,于承儒也不会同意林福儿的期望,可是两年后林福儿可能要被迫离开嘉兰学府,在那之前,她必须付出远超于旁人的努力,才能把握住机会。
与其来回折腾、浪费时间,倒不如将她留在学府,无论是什么事都存着两面性,学府其他人对她的排挤,虽然会让小丫头委屈,却也能成为鞭策她不断前进的推动力。
林福儿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得到许诺后,又陪着于成儒吃了晚饭。
于承儒是个守诺之人,次日一早,用过早饭后,便带着林福儿,上了前往嘉兰学府的马车。
第134章:入梦()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草叶上,变成晶莹剔透的雨珠,顺着草叶滑落地面,快速的汇入草根旁的积雨中,轻轻流淌。
雨,不知下了多久。
阴雨蒙蒙的天,就像人的心情,充满了背上。
西海市郊区的墓地内,一座新起的墓前,站着很多身着黑衣的人,当先一对年近五旬的夫妇,相携而立,泪眼朦胧的看着墓碑上、那张照片上的年轻的脸。
“琳琳,我的琳琳,呜呜,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好……”妇人哭的声泪俱下,哽咽中悔恨的话、每一句都像刀子,剜在妇人身旁男子的心里。
男人紧抿的唇微微哆嗦着,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一双眼紧紧看着墓碑上的脸,心中同样悲痛。
“舅舅、舅妈,表姐已经去了,你们要保重身体啊!”姚丽也是一身黑衣,乌黑的发间还簪着一朵白色的小花,她娇美的容颜显的有些苍白憔悴。
妇人一听这话,不仅没有收敛心伤,反而哽咽的越发剧烈。
男人将妇人拢入臂弯,压下心头的悲伤,看着年轻女子,缓缓道:“丽丽,你跟大家先回吧!让舅舅和你舅妈再陪陪你表姐,再陪陪……”
姚丽闻言看上去更担忧了,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男人打断:“唉!丽丽,舅舅知道你向来孝顺,可是琳琳毕竟是我们的女儿,她再如何与我们生分,如今阴阳两隔,我们也想多陪陪她,你、先回吧!~”
看着眼前的场景与互动中的几人,林福儿神色惊愣。
这、是爸爸妈妈,是姚丽,他们在、她的葬礼上……
“琳琳,琳琳……”剧烈的哭声灌入耳中,林福儿看到了不顾满地雨水跪在墓碑前、哭成泪人的人,竟然是那个、和姚丽一起害死她的渣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福儿心中剧震,她快速低头,看到自己小巧的身段、以及没有撑伞依然衣衫干爽,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这是她的梦境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重生后,有了新的家人,本以为前世种种皆已放下。
可是,真的放下了吗?
林福儿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渣男,和一副我见犹怜、到此刻依然装乖巧的姚丽,心中十分恼怒。
她死了,为什么姚丽和渣男好端端的,没有受到法律制裁?
“文海哥,你也回去吧!表姐要是知道你这么伤心,会心疼的。”姚丽离开前,竟还上前搀扶跪在地上、浑身湿透的渣男。
被唤文海的渣男,在姚丽的手臂挽上她时,突然将其甩开,怒喝:“滚开,你这个、这个……”说话时,眼底的滔天怒火,像是要将姚丽直接焚烧。
林福儿皱起了眉头,神色变的有些古怪,许文海这是什么意思?他脸上的悲痛竟然不像装的?
哼,不管是真情流露,还是假意造作,渣男就是渣男!
有关的是她死了,害死她的仇人却逍遥的活着,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福儿明知道这只是个梦,却无法视若无睹。
“爸爸妈妈,我是琳琳,你们听到我说话吗?是姚丽亲手杀了我,是姚丽杀了我啊……”林福儿跑到相依的父母身前,昂头说道。
可惜明明近的触手可及,她的声音却根本传不到他们的耳中。
怎么办?要是这不只是梦呢?要是这就是前世现实的印象呢?
难道让仇人留在爸妈身边?
林福儿心中不甘,也为爸妈感到悲哀,这些年,他们全心全意养出来个什么东西啊?杀了他们的女儿,还要继续鸠占鹊巢,承继他们的爱与积蓄。
“叔叔阿姨!~”突然,有个声音闯了进来,林福儿赶忙扭头去看,看到了她最好的朋友郭婷婷,数日不见,郭婷婷瘦了一圈,满脸憔悴。
“叔叔阿姨,许文海和姚丽早就有奸情,琳琳那日就是去找她们,才一去未归,一定是他们害死了琳琳,你们要给琳琳报仇啊!”郭婷婷的声音有些沙哑、悲愤的神情中有些许无奈。
听到这话,林福儿心中一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总算有人为她伸张正义。
“婷婷,叔叔看在你是真心为琳琳伤心,才不跟你计较,你要再如此纠缠不清,我要报警了。”男子搂着妇人的手臂微微收力,冷冷的回头看着郭婷婷。
这一幕,把林福儿刚刚升起的期望击成了碎渣,掉落一地。
“是啊婷婷,丽丽那么懂事那么乖巧,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琳琳已经去了,我们就只有丽丽了,看在琳琳的面子上,你、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吗?……”妇人始终垂着眼帘,手中握着帕子,抵在鼻唇之间,说话时声音沙哑,眼泪横流。
“你、你们……”郭婷婷浑身哆嗦,指着在场余下的几人,说不出话来。
不知何时,跪在墓碑前的许文海停止了哭泣,就哪怕跪爬在地上,脑袋深深磕在地上,他的身体也在颤抖着。
郭婷婷心中憋闷,视线扫到许文海时,也不知哪来的怒气,匆匆几步走过去,抬起一脚踹向跪爬在地的许文海。
许文海没有丝毫反抗,被踹翻在地。
姚丽见此惊呼一声,赶忙跑去扶。
看到这一幕,郭婷婷冷哼一声说道:“许文海,你要是有点良心,就站出来说出实情,你这样子做给谁看?哼,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许文海张口,正要说话,却听姚丽喝道:“郭婷婷,你胡说八道。”
郭婷婷眯着的眼睛从许文海垂着的脑袋上扫过,落到姚丽身上时,冷哼一声,道:“姚丽,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我信!因果循环,自己做下的孽,终归是要还的,你就等着吧!”
撂下一句话,不顾姚丽变的煞白的脸色,和浑身剧烈颤抖的许文海,郭婷婷转身离开,经过诸葛琳相依的父母身边时,看着闺蜜的父母,鄙夷的冷哼一声,沉声道:“你们不配做琳琳的爸妈,不配!~”
一句话,将诸葛琳的父母说的面色苍白,林福儿的眼泪也扑簌簌溢出了眼眶。
第136章:孤立被欺()
“哎,算了算了,不过是个巴掌大的小丫头,你还能揍她一顿不成?”另一个肩背宽厚的少年,收回视线,对发狠话的少年说道。
“对啊!她可是府院长亲自带进来的,真惹毛了,跑去告状,到时候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呵!”话虽如此说,语气声调却没有半点忌惮,反而很是不屑。
“哼,府院长将她留下,转过天就离开了,一去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何时回来?没准将她带进来只是一时的恻隐之心罢了,月许来一直躲着,就是想让那臭丫头知难而退,自个儿退出的吧?啧啧,你们没发现,整个学府,也就她身边的丫鬟与她说话,旁人根本没人与她说话。”
“你们说,府院长迟迟不归,会不会就是想等那丫头自己识趣、早早离开呢?”
“难说!”
“女子进学,进的是女学,读的是女戒,学的是相夫教子,从古至今,还从未听说过,哪个女子进府学,学孔孟之道的?这、这简直匪夷所思。”
“也不知道府院长当初怎么想的?”
……
“哎呦!~”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惊呼,打断了亭内几个少年的交谈,众人闻言,看看声音传来的方向,顿时眼眸微闪,不约而同的起了身。
“玄墨,一起去看看?”众人离开时,有人回头冲始终没有发表意见的小少年发出邀请,此言一出,几个着急去瞧惊奇的少年,都停了下来。
少年们以为,玄墨恐怕又会扫兴独自离开的时候,却见他站起来走了过来。
“走吧!”经过众人时,玄墨轻声说道。
十二岁的少年,走路时腰杆挺直、目不斜视,抬手投足间,都透着几分超然之态,恍惚间,给人一种他正处于镜花水月之中的不真实感。
玄墨自然不是超脱了现实的存在,只是在这嘉兰学府当中,他的存在与表现确实超乎寻常。
嘉兰学府开学至今,短短两个月时间,玄墨的课业突飞猛进。旁人背课文,需要一遍遍的朗读熟记,玄墨看一遍、读一遍,或者听一遍,便会记下内容。
他过目不忘,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
偏偏玄墨不仅文采出众,就连骑射课上,他也表现优异,完全是文韬武略双向人才。
这等才学,自然也赢得了众位先生的赏识喜爱。
先生们喜欢,同在一个课堂上的学子们,就有些看着碍眼,自从玄墨初露才学开始,同届的学子们,瞧他时,不时充满挑衅的斗志,就是带着不屑的鄙夷。
今儿少年们相约来这里,是来瞧林福儿,却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玄墨。
要是往常,玄墨在见到他们时,多半会起身离开。
今儿倒是稀奇,玄墨不仅没有提前离开,还在他们的客套话下,当真跟了出来。
众人心头直犯嘀咕,看热闹凑趣儿的心情大受影响,以至于寻到声音来由,看着扒在水塘边,口吐白雾、冻的直打哆嗦的同窗,一时间竟然都没反应过来。
落水的少年名唤冯书宝,是嘉兰学府冯东学冯先生的孙子,仗着自家祖父是学府先生,各种捣乱、欺负其他弱小学子。
眼前这境况,恐怕是这位冯家小祖宗想作弄林福儿,反而把自己坑里头了吧?!
“救、救、救命……”求生的本能,迫使冯书宝终于发出了声响,他的声音沙哑含糊,不过总算惊扰了来人。
临近腊月,虽然今冬天干尚未落雪,温度却非常低、很冷,这时节落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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