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嗓子道：“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她曾经见过齐寒多次，第一次他觉得齐寒面熟，是在前年中秋节……第二次觉得齐寒面熟，是在前年苗疆的时候。曾经有两次，她面对着仇人，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她丝毫不怀疑白衣人说的，因为……她想起来了！“我自然而然就知晓了，而且，你的好姐妹，白小云也知晓齐寒是你的杀母仇人。如果你不信我说的，你可以问问她，面对你，你的姐妹肯定会说的。”白衣人说完，便起身准备走人。“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楼兮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内心满是烦躁，她语气听起来还有几分颤抖。“对啊，我开心。”白衣人说完，便开始向窗子走去，楼兮瑾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窗子，仔细的看着他的背影，但是，他与宇文麟的背影很是不大相同。宇文麟是打仗的，常年习武，身体高大而且宽肩窄腰看起来非常明显，可这个人……衣服也是穿得很紧致，但是很是消瘦。“我想……楼大人是相信我的话了，你自己也想起来了。哦哟，想想若不是我来提醒楼大人，楼大人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呢，还跟自己的仇人结为亲家，你想想你泉下的母亲，真是……死不瞑目呢！”白衣人说到后面的话，语气变得阴狠甚至嘲讽，楼兮瑾顺手抄起一坛酒，狠狠的砸向他：“滚！”他了解自己的母亲么？母亲从不是这样心怀仇恨的人！她死的时候，叫自己原谅下药的人，叫自己好好的活着，不要想着去报仇。她才不是那样的人！白衣人看她眉目上满是戾气，笑出了声音，然后身子一闪，就消失在黑夜里。楼兮瑾坐在房间里，看着手上的灵位，忽然泪如雨下。白小云知道……是啊，她知道。她记得虞舞生辰的时候，她曾经在路上偶遇白小云，她当时欲言又止的提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她想说……但是终究没说出来。为什么都骗她？！哭得撕心裂肺，楼兮瑾紧紧的抱着牌子。她曾经以为自己最真诚的对待自己的姐妹，她们有什么事情，一定会跟自己说的，可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都隐瞒着自己？！楼兮瑾抱着牌子，天亮的时候，一身难闻的从楼上下来，慢慢的走出刚打开店门的酒楼，二月的关州，雨不断的下着。这雨似乎就没停过，刚想下台阶，老板急急忙忙的跑出来，站在楼兮瑾的身边，焦急的问：“姑娘，你要回去吗？”这一身，加上这状态，怎么回得去？楼兮瑾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下了台阶，走进了雨幕里。一边走，她一边哭。撑着伞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拿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到王府的，抱着一个别人看不大清楚的木牌，她失魂落魄的走进府里，丫鬟们都吓得不行，却又不敢靠近。最后还是李叔上前来，满脸关心的道：“王妃娘娘……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楼兮瑾没有说话，像是听不见声音一样的往屋里走，她走了很久，来到自己与宇文烨所住的房间，迟疑了好久，才一脚将门踹开。屋子里还是那样，没有一点人的气息。楼兮瑾抱着灵位，然后来到桌子旁，坐下来，看着门口，沉默不语。李叔看着她，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没办法，他只好去请示余华烟。到底庄妃娘娘是她的婆婆，她肯定会听话的。将她的反常告诉余华烟，本来闭着眼念经的她手也是顿了一下，然后睁开眼，好久才开口道：“王爷呢？”“王爷前些日子有事情出去了，快半个月没回来了……”李叔说到这里，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整个府邸的人都知晓，王妃娘娘跟王爷吵架了，王爷走了，走之前还把书房里关于阿暖的一切都叫人收了起来。包括……他暗地里给阿暖立的灵位，都撤了……这些事情，庄妃娘娘自然不知晓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华烟觉得有些烦躁，为什么楼兮瑾来王府后，就那么多的事情。“好像是因为阿暖姑娘的事情，王妃娘娘吃醋了，听下人说，王爷晚上睡觉喊的是阿暖的名字……王妃娘娘就生气了，王爷把阿暖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包括她的灵位，然后就出府没回来了。”李叔这话刚说完，余华烟就很气愤的站了起来。对楼兮瑾的厌恶更加浓重，她眉目里满是怒气。李叔是一直跟着王爷跟庄妃的，对于楼兮瑾，他只是敬重，但是阿暖的事情，他也知晓，他觉得楼兮瑾这个做法太小气了，故而才会全部告诉余华烟。“走，跟我去看看。”余华烟声音压抑着怒气，随着管家来到楼兮瑾所在的房间，看到她呆滞的坐在桌子旁，怀中还抱着一块木牌。气不打一处来，她快步走进来，然后二话不说，抬手狠狠的甩了楼兮瑾一巴掌。楼兮瑾被她打得脸偏向了一边，脸上火辣辣的痛使得她毫无焦点的眸子，慢慢的有了光芒。“当初我告诉过你，若是你不了解小烨跟阿暖的事情，就不要嫁给他，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阿暖的地位，你是取代不了的！跟个扫把星一样，要不是你，小烨跟我之间，不会像现在这样！”余华烟语气很是恶毒，楼兮瑾偏着头，沉默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看她不说话，余华烟生气的抬手，然后再抽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子里响亮无比，楼兮瑾忽然抬头，眼神凶戾的看着她，她这个眼神吓得余华烟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李叔赶紧上前来，扶住了她。“你们王府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你放心，阿暖的地位怎么样，我不在乎！等他回来，我就跟他和离，不会再打扰你们一家人相亲相爱！”楼兮瑾声音冷峻的说着，抬手，她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两边脸颊都在痛，宇文烨，余华烟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她会牢牢记住，她是扫把星！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说了这话，她别后悔。听到和离，余华烟愣了一下。她刚才只是气愤，因为阿暖而生气，但是此刻听到楼兮瑾这么说，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本书来源ml
第四百四十五章 心痛难以言喻（）
紧紧盯着楼兮瑾的脸，她看着她，好一会儿，她看到她怀中的灵位，眼神一凛，随即便上前来，伸手就要抓她怀中的灵位。楼兮瑾见此，一把推开了她，余华烟猝不及防，后退两步，踩到自己的裙子，她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痛得吸了一口气，她眸子里满是暴怒。连李叔都惊了，立即对着门外喊道：“来人！把这个泼妇手里的灵位给我抢过来！！”门外的侍卫赶紧进来，楼兮瑾紧紧抱着灵位，后退了两步，她心中虽然对余华烟有些抱歉，然而听到他们抢自己的灵位，心中却觉得绝望的难受。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自己夫君家里的人，居然要抢她的东西？！两个侍卫上前来，其中一个逮住楼兮瑾的手臂，另一个就来抢她的灵位。楼兮瑾狠狠的推着他们，但是到底她因为这些天喝酒，身子虚的不行不说，而且四肢乏力，根本就不是对手。“你们放开我！”余华烟从地上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楼兮瑾道：“把她给我抓着，我自己来！”臭丫头居然敢动阿暖的灵位，她以为自己是谁？！两个侍卫毫不留情，一个将楼兮瑾的膝盖窝狠狠的踹了一脚，楼兮瑾吃痛跪在地上，手中挣扎之余，灵位滚落在地上。余华烟心中一惊，生怕摔破了一样，赶紧蹲身去捡，可看到上面的字，她的手顿住了。楼兮瑾跪在地上不能挣扎，看着灵位躺在地上，忽然就哭了起来。“这是谁？”余华烟没有捡，反而站起来，看着楼兮瑾，居高临下的问。楼兮瑾没有回答，只是挣扎着。余华烟摆了摆手，两个侍卫松开，她赶紧上前，将玉婉君的灵位捡起来，抱在怀中，坐在地上哭着。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没有人帮自己，一个人孤身一人在外地，想诉苦没有人，连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人，都不在。“楼兮瑾……在帝都的时候，你有皇帝撑腰，有很多人撑腰，但是在这里，小烨不在，这府里便是我说了算！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和离的事情，你也莫要再提。执意要成亲的是你们，小烨爱不爱你，你自己心中明白，别给我再丢人了！”说完，她就准备离开。楼兮瑾闻言，忽然看向她，好半响，她才开口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笑得近乎撕心裂肺，楼兮瑾眼眶通红，里面的泪水不断的汹涌而出。余华烟看她这样，有些不忍心。笑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抱着灵位走到一边，将它放好了，她才看向了余华烟。眼神里满是凶戾，她瞪着余华烟很久，然后才道：“我知道你对我一直很有意见，放心好了，我说会和离就和离的。丢人，我楼兮瑾怕什么丢人？！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你以为你没有错吗？！宇文烨……我再也不稀罕了，他爱不爱我，与我有什么关系？”余华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眉目一瞬间变得阴戾了起来：“小烨从前一直听我的话，你可知道原因？你想鱼死网破，想害他，我会让你连这个房都走不出去，若不是小烨的原因，我早就把你杀了！”楼兮瑾凶戾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暴戾，死死的瞪着余华烟，她一字一句的道：“宇文烨怎么样，从此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对他半点兴趣都没有！你问这个是谁，这是我的母亲！她曾经救了一个人，却被那个人反过头来下毒毒死……那个人……我不说你也知道是谁！”余华烟不会那么蠢的，宇文烨另一个身份有几个兄弟，她明白，也查过他们的底细，齐寒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她也知晓，只是时间久远，她几乎都忘记了。看着楼兮瑾眼里的暴戾与恨意，她好一会儿才平静的道：“我知道你也努力过，但是你知道……小烨不可能会离开你的。”她就是太明白宇文烨，才会选择再次去常伴青灯。余华烟忽然觉得楼兮瑾很可怜，所以她不想再跟她说难听的话，故而语气也平和了很多。“他离不离得开我，管我什么事情？！你们都给我出去！最好，早点把他给我叫回来！”楼兮瑾眉目里满是怒气，语气格外的冷厉。李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余华烟没有离开，沉默良久，她才开口道：“楼兮瑾，你该明白，这事情与小烨无关，你最好再好好想想，你们两个成亲不易，难道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选择和离？”说着，她示意李叔带着人出去，李叔也知道这种事情不适合他们下人听，便带着人离开，虽然心中有所担心，可到底他还是出去了。楼兮瑾真的要把这笔账算清楚，那么宇文烨是逃脱不了干系的。不管她与楼兮瑾有什么样的过节，小烨是无辜的，她可以为了小烨跟楼兮瑾道歉，可是……小烨不可能会选择和离的。如果小烨知道自己在府里这样对待她，还打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余华烟心中不是不怕的。府邸里那么多人，总有那么一两个为了讨好小烨将此事告诉他。她太了解宇文烨，他肯定会因为自己打楼兮瑾而与自己决裂的，就上次她说了楼兮瑾两句，他都发火了，知道自己还打了她，让下人踢她的膝盖窝，他肯定会跟自己决裂的！“我跟他不用过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还有什么好谈的？滚吧，我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事情。”楼兮瑾的话冷到了极致，余华烟听到她叫自己滚，顿时就气笑了。“你要知道你跟谁说话！”语气里满是怒气，她看着楼兮瑾道。“天王老子来，我今天也就这态度，你打我两巴掌，还让人踹我膝盖窝，抢我的东西，我没还回来，已经给你面子了！我跟他已经决裂了，你不再是我婆婆，我凭什么对你客气？！我告诉你，生平没有人打我，我没还回来的，看你曾经是我婆婆的份上，我今天不跟你计较，滚！！”最后一个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余华烟身子猛地一颤，看着眼神里满是杀气的楼兮瑾，她后退了两步。她的眼眶通红，里面嗜血，可怖，跟个要杀人一样。某种意义上，楼兮瑾跟宇文烨太像。她早就知道楼兮瑾与一般女子不同，但是今日却是明白个彻底了！余华烟退出去，只是刚刚转身，就听见房里传来巨大的声响，转身看向屋里，楼兮瑾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推翻了，花瓶什么的全部砸了。一脚踹中一张椅子，她抬手，狠狠的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再眉目凶狠的把梳妆镜狠狠的摔在地上，所有的首饰都砸到地上，她见到什么就砸什么。砸完之后，她坐在地上，对着玉婉君的灵位开始撕心裂肺的哭着。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嫁给了仇人的大哥，怎么也没想到，宇文烨居然把这事情隐瞒那么深，怎么也没想到，白小云知道居然却能选择不告诉她。这就是她爱的男人，这就是她认为的姐妹……真是痛，心脏痛得都要炸开了。让她如何对得起自己的母亲？让母亲泉下如何安心？即使她不在意，可是自己在意啊！齐寒狼心狗肺，母亲救了他，他居然还反过头来在水缸里下毒害得母亲死于非命！余华烟听着屋里的哭声，微微叹息了一声，抬头看向外面的雨幕，她心中满是忧虑。李叔在一边，也不敢说话。沉默了很久，余华烟便对着李叔道：“不要再去为难她了，她想摔多少东西，都让她摔。”到底是小烨对不起她，余华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让着她，因为他心中也有内疚。有时候爱情真是个令人揪心的东西，明明知道楼兮瑾知道此事会对他恨之入骨，他居然还隐瞒着她，娶她……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还不知道怎么处理，难道真的要和离？余华烟回去亲自写了一封信，让亲信的人送给宇文烨。他要再不回来，恐怕楼兮瑾要把整个王府都给掀了。这边的宇文烨刚跟眼线把事情谈完，正与自己的几个兄弟一起商量对策。算算时间，自己已经离开府邸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阿瑾想通了没有。穆和也在，薛繁，齐寒都来了。“关于这些眼线，薛繁你就多留意一些，让他们行事小心一些。至于齐寒，也没有什么事情，你过两天就启辰回去吧，据说小云也怀孕了，婚事什么时候准备办了？”因为事情的顺利，现在以姬无夜身份出现的宇文烨心情也好了很多，说话语气更是轻快了几分，没有先前刚来的时候那么冷漠。“嗯，我还准备说呢，大哥给我选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