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变奏曲- 第15部分

　　　　“行，我在大厅等你。”郑卫兵说。

　　　　当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路过那个包厢门，里面传来窃窃私语。我本没有要听他们说话的意思，但隐约听到了我的名字，便趴在门口偷听。

　　　　“顾总，南云还觉得，他配不上您女儿呢。”说这话的，是顾置成的司机，顾辉的声音。

　　　　顾辉的话，让我呆住了，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条件，足够有资格和汪雨薇在一起？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继续听着。

　　　　“我女儿也配得上他好吗，你说说，你见过比我女儿更漂亮，更懂事，更单纯的女孩子吗？”

　　　　“的确没有……嘘……”

　　　　听到顾辉的嘘声，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指了一下门外，意思是隔墙有耳。

　　　　只是说一些平常的话，用得着这么警觉吗？

　　　　“小云，干嘛呢？咱们走吧！”郑卫兵见我站在门口，对我说道。

　　　　郑卫兵开的车是一辆宝马7系，想想他的车，想想大海哥的房子，我倒是动容了，做到他们这个地位，豪宅豪车，根本就不在话下。如果老老实实上大学，找工作，我得等到多少岁才能有这样优渥的条件？

　　　　不过此时此刻，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顾置成说，我是配得上汪雨薇的？还有他之前的那些话，我总感觉，他了解我，甚至了解我的家庭，了解我的一切。

　　　　我忍不住想发条信息过去，可是又不敢，他们那么警觉，就说明我的这些事情，是一个绝对机密。

　　　　“小云啊。”郑卫兵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车后座有个电棍，是我从国外弄过来的，你拿着。既然要混了，那就把自己给武装好，万一哪天被偷袭，它可以救你一命。”

　　　　我去，我还没答应要混呢啊，可是我不能说，如果顾置成对我失望了，他竭力反对我和汪雨薇在一起，那怎么办？

　　　　所以，我还是默默地收下了它。只不过没想到，它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第二天，我浑浑噩噩地听了一天课后，感觉挺累的，便张罗着小胖几个人准备去校外吃饭。高个把林若晴也叫上了，我们五个人往校外走去。

　　　　而就在我到了门口的时候，见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他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嘴里叼着烟，胯下还有那种能放低音炮的电动摩托。

　　　　不对啊，在我们学校门口很少出现这种人，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

　　　　我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难道是周坤派来打我的？可是周坤几人的打扮，也没有这群混混那么夸张啊，跟个杀马特似的。而且要打我，周坤应该会亲自来。

　　　　那几个杀马特贵族边看手机边看从学校里走出来的人，好像是在认人一样。有几个学生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们，却遭到他们鄙视的眼神。

　　　　那意思仿佛是，学习好的家伙就是胆小怕事，又没打你们，看到混混就害怕了？

　　　　一个杀马特向了我们这里，推了推旁边的同伙，指着我们。旁边的人点了点头，几个人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

　　　　卧槽！不会真的是抓我的吧？周坤手底下还有这种杀马特？

　　　　点头的那个杀马特是领头的头目，走过来，拿出一个截了图的微信头像，问高个：“大个子，这人是你吧？”

　　　　“是我，怎么了？”高个见来者不善，示意林若晴站在他的身后。

　　　　“草，那就对了，敢动我们明哥的老婆，揍他！”头目一声令下，一群混混像我们扑了过来。

　　　　林若晴吓得尖叫，往后面教学楼跑去，准备去叫保安。我也挺害怕的，这种场面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了，很生疏，生疏之余也就定然有了陌生的恐惧感。

　　　　小胖和黑子站在我的左右，我看到小胖的脸色也有点差劲，他上高中了也没打过架。

　　　　而让我惊奇的是，黑子的表情，却是特别的坚毅，这让我感到吃惊。他的个头比林若晴还矮一点，身子骨也弱不禁风的，竟然有这么凶狠的眼神。

　　　　高个已经被那几个人围住了。兄弟遇到危难，我们再害怕，也得上去帮忙，这是作为兄弟最基本的道理。

　　　　我把书包扔在地上，抄起电棍就冲了上去。黑子也毅然决然地上了，和那些混混打在一起。

　　　　想不到，黑子的身手一点都不差，力气也挺大的，有个人从侧面偷袭他，他回身一肘子打得那人痛得嗷嗷叫。四个混混围着他，硬是近不了他的身。

　　　　“小胖，上啊！”我见小胖还站在那里，有点不高兴，这愣了吧唧的样子，可不是当年我见到那个气血方刚的小胖。接着我就发觉我误会他了，小胖竟然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小胖，我果然没看错你。

　　　　初中时，小胖的外号并不是什么胖子，而是拼命三郎。因为小胖当时的年龄最小，我们几个只有他未满十四周岁，杀人都不判刑的。所以打架的时候别人都是棍子砖头，他就是一把刀，见人就敢捅，毫不畏惧放血。

　　　　再加上小胖周五那天晚上，面对好几个汉子，竟然敢夺刀反劫持，我对小胖就更加佩服了。

　　　　既然他们都这么拼命，那我也不能做缩头乌龟。

　　　　我不怕出事，因为我们在学校大门口遇到外校挑衅，出了事情学校会给我们扛着的。

　　　　我一棍子甩在一个人的脑袋上，受到电流的刺激，他立刻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脑袋吃痛地叫唤着。我紧接着给了他一脚，让他面朝大地，脑子花开。

　　　　黑子的拳脚虽然没有什么章法，但是力气真的好大，比高他三十厘米的高个还似乎略胜一筹。

　　　　黑子说过，他从小就帮着家里干农活，一直到初中都是，所以挺有力气的。那些城里的小混混养尊处优的，就算他们细皮嫩肉的拳头砸在黑子身上，反倒是他们自己疼得不行。

　　　　高个被人围着，却占着个子高腿长的优势，让他们无法近身。有人飞起一脚踢高个，却被他的大长胳膊抓住了腿，顺势一推，那人反倒打了个趔趄。

　　　　小胖是真的拼命三郎，尽管他现在十六周岁了，杀人判死刑了，可他的猛劲还是一点没减。是上次劫持那件事，又一次点燃了他青春的怒火。

　　　　那些杀马特只是想教训一下高个，手里就拿着棍棒，根本不敢近小胖的身。他们十几个人，愣是占不到我们四个人的便宜。

　　　　好像我们四个里，就我最废柴了，要不是电棍，我就成了他们打群架的突破点。

　　　　我暗下决心，以后每天早上都要跟汪雨薇一起去跑步，必须得强身健体了。她叫过我，但我因为打游戏到很晚，总是起不来。

　　　　那十几个人哪能想到我们一群乖学生，竟然这么厉害。所以，他们是不会这样就罢休了的，他们举好了棍子，一起冲了上来……

　　　　“住手！”一个浑厚的男声从身后响起，是教导主任的声音。

　　　　那些混混见老师来了，就赶忙跑出校门，骑上电动车扬长而去。

Chapter21　去大海哥家（）　
教导主任是个看起来挺和蔼的中年男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和蔼与否，因为在财大附中，基本就没出现过什么大规模的打架事件，他自然也没有发火的必要。

　　　　他走到我们身边，关切地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谢谢老师了。”我和小胖把武器偷偷放在身后，恭敬地对教导主任说。

　　　　“没事就好，你们怎么招惹上他们的？”

　　　　“走个路都能惹上，那些混混就喜欢没事找事。”高个思考了一下，解释道。

　　　　“那好吧，你们注意安全，下次再有事记得来找我。”教导主任看了看我的电棍，“以后别让我看到这家伙，万一用不好，电死人了怎么办？”

　　　　他不了解我啊，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要是不用这家伙，那我才成了死人。

　　　　我们长舒一口气，其实面对刚才那么多的人，除了黑子，我们都有点害怕。黑子这家伙，遇到这些事情，倒是出奇的冷静。

　　　　不过有一个问题却一直在我心中，无法消散，明哥的老婆，难道是和高个一起玩英雄联盟的玲玲？

　　　　刚去找教导主任的林若晴，也有点疑惑了：“言言，什么明哥啊？我不认识什么名字里带明的人，怎么回事？”

　　　　高个的神情很不自然，让我觉得他真的跟玲玲有一腿。

　　　　看他一时语塞，我马上打圆场道：“小晴，你别多想，是我跟汪雨薇认识之前，搞的一个同城网友。嘿嘿，你也知道我丑，我就把你男人的照片放上去了……”

　　　　这个牵强的理由，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相信，但事已至此，如果高个继续保持沉默，那就是一场爆发的开始。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的，你怎么这么闷骚呢，亏他们还都叫你石男。”林若晴心疼地看着高个被打伤的地方，说道，“这要是万一我家言言有什么好歹，我可饶不了你！”

　　　　我去，她居然真的信了！那好吧，就让我来做这个滥情的背锅侠。

　　　　今天的事情过后，我再也按捺不住了，心想一定要抽空找大海哥聊聊。高个惹了职专的人，我和小胖还得罪了五一路的周坤，已经是四面树敌了。

　　　　在北城，我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大海哥。

　　　　还没等我做好找大海哥谈这些事的准备，他就打电话过来了。

　　　　“小云啊，晚上你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去我家吃吧，我让你嫂子给你做点好吃的，顺便跟你聊聊。”

　　　　呵呵，顺便的事情，才是大头吧。我想了想，还没去过大海哥他家呢，我也确实好奇那个一百七八十平的房子有多好。于是我答应了。

　　　　放学了，校门口停着一辆保时捷卡宴，想都不用想，那车就是大海哥的。

　　　　尼玛，这段时间，豪车我是坐了个够。顾置成的路虎揽胜，郑卫兵的宝马7系，现在还有大海哥的保时捷。

　　　　只可惜，自己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吊丝。

　　　　“羡慕吧？”大海哥指着他的车子，说道。

　　　　“当然。”每个男人，都有一台自己梦想中的汽车，只不过从梦想到现实，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沟壑。

　　　　坐在副驾，我发现周围都是各式各样的女士用品，比如唇膏，擦脸油什么的，想必就是杨怡的东西了。

　　　　我幻想着，有一天，我也能够开上自己梦寐以求的车，拉着心爱的女孩，驰骋在宽阔的马路上。

　　　　我真的没法拒绝顾置成和郑卫兵的提议，对于我而言，能够实现梦想的唯一途径，就是走他们的路。

　　　　车子开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城南的一处高档小区。

　　　　那小区绿化挺好的，还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假山，让人感觉到了一座气派的园林之中。不像我住的小区，到处都是人，楼和楼之间也都挨得特别紧密，到了冬天，后面的低层甚至都看不见阳光。

　　　　里面有几栋公寓楼，其中的一间，就是大海哥的家了。

　　　　大海哥说，那都是复式楼，最小的也有一百五十多平。后面还有几栋独栋别墅，本来他想买那里的，但是因为独栋太招摇，所以没买。毕竟他们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就算洗白了也得悠着点。

　　　　大海哥的家是地中海式的装修风格，特别清新，给人一种来到南欧的西西里岛，享受着日光浴的感觉。客厅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可以脱了鞋子在上面走。

　　　　真的好舒服啊，比我那个简陋的出租屋好太多了！

　　　　“你嫂子已经去买菜了，咱先看会电视吧。”大海哥指着那个五十多寸的大彩电，对我说。

　　　　“嗯好。”我打开电视，继续和大海哥聊天。

　　　　“小云啊。”大海哥一口语重心长的口气叫我。

　　　　“嗯？”

　　　　大海哥给我削了个苹果，接着说道：“哥看着你长大的，了解你。你这个人，骨子里就有不服输的劲儿，而且很有责任感，对不对？”

　　　　我大概猜出他要说什么，点了点头道：“哥，我今天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些。”

　　　　大海哥点了根烟，又递给我一根，说道：“小云，北城是一个很腐败很黑暗的城市，等你进入到社会上你就会明白，就算你是生意人，如果你在道上没两把刷子，那有的是人欺负你。所以我才会劝你，成为道上的人，你才能更好地保护你身边的人。你先说，你敢不敢说自己很了解北城的社会是什么情况？”

　　　　“我确实对北城不了解。”我点头说。

　　　　“你和别的年轻人不一样，甚至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厉害。为什么呢，因为你下手狠，谋略多，人缘也好，情商高。你是一个很适合做领导，为别人做统筹规划的人，为什么偏偏要考个大学，去给那些老板打工，受他们的气呢？”

　　　　“我考大学，并不是为了给老板打工，我上大学也一样可以创业。”我斩钉截铁地说。我的性格太过于桀骜不驯，的确不适合给别人打工，所以只有创业这一条路可以走。

　　　　大海哥疼爱地拍了拍我，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小云，创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比你混都要难很多很多。现在咱们国家经济形势不好，GDP增速也在放缓，各行各业都被电商抢占了那么多份额，大家买什么都是某宝，某东，实体店很多都做不下去了，你创什么业？开饭店？开超市？”

　　　　我挠挠头，确实还没想好以后具体做什么，仅仅是单纯的有一种信念。

　　　　如那天在西门夜市遇到的大学生摊贩所说，只有自己创业当老板，才能不让心爱的女人受到欺负。老板想潜规则，你作为她的男朋友，没权没势，你能怎么办？

　　　　“而且，我知道你跟上次那个女生的事情了，你啊，要是没点能耐，怎么保护她？能镇得住她的追求者吗？”大海哥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知道的，就只有她们班上那个飞机头。除了飞机头以外，还有太多太多的人。

　　　　汪雨薇跟我说，每到各种节日，她们宿舍就会塞满了各种吃的，然后她把东西分给全楼层七八十个女生吃，自己一口都不吃，哪怕再高档，再喜欢的东西，都不为之动容。

　　　　当时我还问她，如果我送了怎么办？她说如果是我送的，那就直接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