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句话,他张伟就是看上了那家店铺了。
送给张姐的“惊喜”,怎么能寒酸呢?
张伟如今两三天就能拉出一颗金蛋来,按理说应该不差钱了,为什么还要算计得这么深呢?
穷怕了呗!
从小衣食无忧的“小王子”和“小公主”们,还有那些身体已经成年,但生活依旧在啃老的“大头巨婴”们,是永远也不可能体会到,张伟这样的穷小子的人生坎坷的。
还是那句话,他就是一个俗人,爱钱,还抠门儿。
………………
张伟非常“热情”地将那对老夫妻送回了家,二老很感激地要留他吃饭,但张伟拒绝了。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张伟说道,“我晚上还有事,约了几个朋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哪儿有好点的店面,我姐想开个店,找了好多家都不合适,您二老也知道,咱深蓝市的房价,那叫一个高啊!”
张伟的脸皮就是这么厚。
老夫妻对视了一眼,他们当然不会怀疑张伟早就算计着他们,对他们来说,张伟就是路过的“见义勇为”的跑步青年,之前也不可能认识他们。
“小伙子。”老太太抓住了张伟的手,“别的事不敢说,要说租店铺的事情,我们两个老家伙倒是能帮上一点忙,来,坐下来,最起码先喝杯茶再说嘛!”
“是啊是啊。”老头子非常耿直地爽朗一笑,“我们两个倒是有一间空店面,地段嘛,不是吹,就算不是青州路最好的,但也能排进前三!不知道你姐姐要多大面积的房子啊?”
“呃……真的?真么巧啊。”张伟蹬鼻子上脸,顺着人家老太太,被拉到沙发上坐下:“面积嘛,能有个50平就够了。”
他上午跟吴峰去看过房,吴峰说得很清楚,店铺面积56。5平米。
“中!中啊!”老头子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腿,激动得连豫州省的口音都出来了,看来老人家应该是从豫州迁来这边的人。
“我家的那间门面房,正好五十几平。”老人家很高兴,“正想着该如何报答你,这不巧了吗这不是?哈哈哈!”
“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儿女都在国外安家立业了,而我们自己呢,也是生活富足,养老金都很高,本来那间门面房我们是不打算租出去的,我们想留着给我们的女儿,想着她要是能回来开个店,也能常来看看我俩,可我们应该是上辈子作孽了,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没一个愿意回来的。所以啊,现在我们想明白了,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给你好了,起码在我们两个危难的时候,救我们的不是那些不肖子,而是你。现在像你这样勇敢善良的年轻人,真的不多咯!”老头子唏嘘地说道。
张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年纪这么大,还和吴峰那样的混黑的团伙对着干,不肯签那封委托租赁协议,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子女。
老太太给张伟泡好了一杯茶,看着张伟笑得很慈祥:“我们的大孙子差不多也有你这么大了,可我们作为爷爷奶奶,一共也只见过他三次,他现在还在美国上大学呢!唉,人家都是儿孙绕膝,而我们俩,当初拼了老命把儿女送出国留洋,可一个回国的都没有,前段时间,居然还让我们也搬去美国,呵呵,我们俩就是死,也要烂咱们华国故土,真是作孽……”
老太太显然比老头儿还要唠叨,可能是寂寞久了,总想找人聊聊天吧。
张伟很乐得做个倾听者,不是他有“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而是看人家对他的这态度,便宜租给他店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但也正是因为人家对他和善的态度,让他也感到了一点温暖——他小时候,因为家里穷,爷爷奶奶看不起他的父母,连带着对他这个孙子也不待见,而是偏爱他那个有点钱的二叔和二叔的儿子,所以,他可从来没有享受过什么“爷孙亲情”。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们的谢意,房租嘛,你就别担心了,听你的口气,你和你姐在经济上都不太宽裕,所以才会找不到合适的店铺,不是别的不合适,而是价钱不合适,对吧?”果然,老头子说到了正题,“这样吧,我们就免掉你们5年房租吧,如果5年以后我们两个老家伙还没死,再象征地收点房租好了,只要你有空呢,能来看看我们两个老东西,就够了。”
饶是张伟预料到老人家会给他优惠,但也没想到对方会一开口就免5年租金,毕竟说起来他的确是救了人家,但是这两个老人并不知道内幕啊,在他们看来,张伟只是跑步的时候顺道提醒了他们一下,这算不得多么大的恩情吧?
为了这么一个“小忙”,就要免租5年?
青州路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比张姐原本花店所在的地段好得太多了,天价的租金,每平米每天的租金能达到60元,张伟看上的那间店铺五十几平米,也就是说,那店铺的房租每天就要三千多华夏币!
一天三千多,五年是多少钱?
五六百万!
对现在的张伟来说,五六百万也就是多拉几颗金蛋的事情,但是他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他知道赚钱的苦楚,知道五六百万不是个小数字。
张伟这人,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自己救了人,人家感激他,他就收下了,但是如果别人给的报答太过丰厚,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人犯我一尺,我刨他祖坟。
对于张姐,是当年的“一饭之恩”,他要“金山为偿”,加上这么些年来的姐弟感情,所以他才对张姐这么好;
现在这对老夫妻这么仗义,要付出额外非常多的报偿,张伟就敬重他们,所以说什么他也不会接受二老这么大的好意——他做人的原则摆在那里,绝对不会违背。
如果他接受了人家额外的好意,那么就相当于施恩于他,他以后还是要百倍奉还的。
而如果人家只是收取他市面上的最低价的租金,甚至更低一点的话,他倒是心安理得。
丁是丁,卯是卯。一报还一报,一码归一码,绝对不含糊。
…………
张伟很认真地拒绝了老夫妻的好意,对方自然不依,然后双方互相劝说,互相争论了很久,最终才谈妥——以市面上价钱的四折来算租金。
二老不和张伟签合同,还开玩笑说张伟随时都可以反悔,不给房租,他们绝对不会去要账。
除此之外,老夫妻二人不要一分钱的押金,房租也是一年结一次,这些是他们的底限,要是张伟连这个都要拒绝的话,他们就不租给他了。
用老头子的话来说,张伟就是头“倔驴”,有便宜都不会占。
但也因此,他们看张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连连感叹今天遇到的这个小伙子真是品格高尚、真诚善良……吧啦吧啦地把张伟一顿夸。
又聊了一会儿,张伟起身告辞,二老很舍不得张伟的告辞,告诉他今后只要有空,随时都可以来看他们,老头子说自己当年是开餐馆的,一手好菜做得,让天下饕客都拜服,张伟下次来,他亲自下厨,请张伟吃饭。
………………
临走之前,老爷子把店铺的钥匙给了张伟,还给了他一罐酒糟的醉蟹,说让他尝尝鲜。
就这样,张伟从一场原本的算计中,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温暖。
“唉,好人啊,就是子女不孝。”张伟一边走一边叹息,“这样的老人活该长命百岁,死后上天堂啊。”
“我有【地狱】了,什么时候有【天堂】呢?”
第六十五章 寄刀片?不存在的()
天黑了。
吴峰的公寓门口,停了六辆警车。
警戒隔离带被拉起来了,除了周围的居民,还有一些不知从哪里跑来的“路人”也在围观,探头探脑地往公寓里面瞅。
这些“路人”自然不是偶然路过,而是洪爷的手下,是前来打探“情报”的。
洪爷收到一个消息,他儿子的一个属下死在了自己的公寓,而且那个家伙自己的马仔也死得差不多了。
河东的四叔刚刚“全军覆没”,在还没摸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洪爷也暂时不敢这么快就把“爪子”伸到河东去。
现在,他的地盘也出事了,虽然不是出在他或者他的家人身上,但也引起了他足够的警惕,所以派人来这里打探情况。
可惜,警察们将房子的大门关起来了,在隔离带外面是不可能看到里面的情况的。
…………
“第二起了,这个月第二起恶性杀人案了!”长发的女警官黑着脸,站在吴峰的尸体前,从尸体上的伤痕来判断,他死前应该受到过很夸张的虐待。
根据报案人自首时的供述,这个受虐而死的男人就是这间公寓的主人,名叫吴峰,就是他聚众吸毒。
因为吸食毒品后,所有人都产生了集体幻觉,从而将这个名叫吴峰的男性凌虐致死,剩余的人也因为吸食过量,中毒而亡。
从现场来看,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在每个死者身上都发现了毒品粉末,而等过会儿将这些尸体运回警局,做了尸检报告,就能知道他们是不是这个死因了。
但是洞察力一向很敏锐的柳警官发现,这个死得最惨的吴峰身上,许多伤痕看上去应该是某种器物造成的,还有很多鞭痕,最奇特的是在伤口上还滴了蜡,而在这整个大厅里,并没有找到任何施暴的工具。
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经过全场仔细的搜索之后,终于被警察们找到了那间地下室。
地下室里已经被住了水,水深及腰,当时对吴峰施刑的皮鞭、蜡烛等小物件都被收拾打包,由那些女人们带走了。
为了抹除痕迹,张伟让她们搬出吴峰的尸体后,给地下室注了水。
从她们离开到警察们找到这间隐蔽的地下室,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地下室不仅已经注了很多水,而且很多东西都已经被泡发了,包括很多重要的信息,比如,吴峰当时身上流下的血迹,比如女人们被关押在笼子里时,留下的包括指纹在内的生活痕迹。
上一个河东别墅地下室重大杀人案还没有破掉,现在又有新的悬案产生了。
是的,柳警官有种直觉,这件案子貌似和上次一样,估计是找不到什么更有指向性的关键证据了。
地下室的水必要要抽掉,可是直接抽掉,又可能会对水中漂浮的线索造成二次损坏,所以必须先打捞,再用水泵抽水。
可如果等专业人员来打捞证据,又会浪费很多时间,这段时间水会溶解更多的可能存在的线索,所以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恶性循环。
………………
张伟知道吴峰的尸体上留下了一些疑点和破绽,警察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得到,警察想不到的,他还是想得到。
总之,所有和他张伟有关系的一切线索,都全部被抹去了,至于警察接下来怎么办,会不会认命地接受紫毛杀马特的自首证词,从而结案,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查吧,用把地球凿穿的狠劲儿去查,也查不到他张伟头上,至于别人?那不关他的事。
这次的事件里,死去的人,都被他拖进了地狱;活着的人,就算受酷刑,就算肝脑涂地,也不可能把他供出来。
…………
此刻,张伟已经回到了张姐家。
“姐,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张伟献宝般地将那一大罐醉蟹放在了客厅的桌上。
“哇,你从哪儿弄的?”张姐系着围裙,正准备做晚餐,惊讶地看着一大罐的醉蟹:“这可是好东西啊,这么一大罐,好多钱呢!”
“朋友送的。”张伟扯谎道,“朋友的父亲是个老厨师,好久不见了,就送了我一罐。”
“在深蓝市,你还有这么好的朋友?”张姐问道,不过也没有深究,抱着罐子就往厨房走去,张伟知道她最爱吃的东西就是螃蟹了,“姐去拆几只蟹,再炒两个菜,啧啧,这些梭子蟹好大的个儿啊!”。
“哇,好香啊!你朋友没吹牛,他爸爸真的是大厨哎。”厨房里,张姐打开罐子口,立马就被扑鼻的异香征服了,“就这香味,就足够做招牌菜了。”
张伟窝心地看着他姐的笑脸,正是这样的笑容,在几年前的那个雨夜拯救了他。
张姐做菜也很有一手,动作很麻利,没过一会儿就拆了好几只醉蟹,然后装盘,并用最短的时间做了两道时鲜小炒。
晚饭很简单,稀饭、小炒、醉蟹。
张伟小口小口地吃着,你还别说,这醉蟹的滋味真的是回味无穷,好吃到张伟想连蟹壳都一起吃下去。
“对了。”
“对了。”
姐弟俩吃完蟹,突然一起开口了,而且异口同声。
“我有件事和你说。”
“有件事忘和你说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
“姐,你先说吧。”张伟说道。
“嗯,我忘了和你说了,吃着梭子蟹的时候才想起来了,我有个闺蜜的亲戚家是做海产生意的,自家在城南渔港那边也有自己的渔船,我总闲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她就说想把我介绍到她亲戚那里帮忙,我寻思着挺好的。”张姐说道。
“呃……”张伟差点被嘴里的粥噎着,他跑了半天,给他姐找到店铺了,她却要跑过去给人打工?
还是做什么海产品?这可是个苦行当啊。
“我说完了,轮到你了。”张姐说道。
“我要说的是,我曾经承诺过,要给你一个惊喜的,现在我把惊喜带过来了。”张伟掏出了店铺的钥匙,放在了张姐的面前。
“这是什么?”张伟有些茫然地问道。
“店铺啊,我给您重新租了一家店面,在青州路,有五十几平,也就是说,姐你的花店可以重新开张啦!”张伟笑着答道。
“臭小子,就知道哄我开心。”张姐翻了个白眼:“青州路的门面房,你能租得起?把我们姐弟两个绑在一起卖掉,也租不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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