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凌南天又失踪了,还传来了死讯。
刘叶英伤心欲绝,精神几近崩溃。但是,她更感觉此事很可疑,很蹊跷,只是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是“田飞燕”所为。
于是,刘叶英便与犬养野生加强了联系。
当时,犬养野生为了劝说韩复榘明珠暗投,与韩复榘亲密来往。
刘叶英在凌南天“死讯”传开后,便装出一副取悦犬养野生、靠近犬养野生的样子,获得了犬养野生的好感。
而且,刘叶英又因为不时向犬养野生提供一些关于韩复榘的垃圾情报,最终得到了犬养野生的信任。
于是,犬养野生收刘叶英为义女,并帮她加入倭国国籍,指示她继续为倭国“效力”。
刘叶英也佯装明珠暗投,卖力为犬养野生出力,不停地报送一些关于韩复榘日常生活和没有什么意义的军机情报给犬养野生,让犬养野生对她疼爱有加。
时值犬养野生刚刚失去犬养智子这个爱女,刘叶英大献殷勤,无疑是填补了犬养野生心灵的空白。
鬼子也有感情的。
缘于韩复榘为保存实力,不想在抗战过程中牺牲太大的原因,泉城失守。
刘叶英在随韩复榘部队撤退的过程中,暗自逃离,又潜回泉城,会见犬养野生,并自称在撤退过程中与韩复榘的指挥机关工作人员失散,请求暂时先到皇军中为伤员效力。
犬养野生闻言,喜形于色,勉励刘叶英为皇军效力,并给刘叶英取了个日本人的姓名:犬养明子。
于是,刘叶英便凭借犬养野生给她的户籍本,换上倭国的和服,混入日军之中,帮助救护伤员。
因为日军在泉城无恶不作,为防止金锤遇难,刘叶英便联系金锤,同往腾州,靠向莲青山冯云的部队。
昨夜日军士兵抬回凌南天之时,虽然凌南天满脸络胡,但是,扮成护士的刘叶英,还是认出了凌南天。
尽管事隔多年没见,但是,凌南天在刘叶英的心里,已打上深深的烙印。
她还是认出了凌南天。
所以,才有了今天她相助凌南天外出送情报的一幕。
此时,刘叶英在凌南天的怀中,浑身发颤,激动无比,热泪盈眶,珠泪不时滴落在凌南天的肩膀上。
尽管她嘴里说她不是刘叶英,还用枪逼迫凌南天,但是,她内心深处早已想与凌南天相认了。
“什么?你……还单身?你……这又何苦呢?”凌南天闻言,心头大震,松开刘叶英,眼望她梨花带雨,幽怨动人,眼角却真有鱼尾纹了,不由心头一苦,惊骇地颤声反问。
刘叶英幽怨含情的话,对于凌南天这个情场浪子来说,如何听不出来?但是,以往,凌南天只是当刘叶英是好朋友,从未对她有非分之想,一直都没体察到刘叶英对自己的那份深情。
今天,他明白了,却也震惊无比,感动无比。
他眼帘瞬间被激动的泪水涌开,脸上流淌着两条泪河。
“呜呜呜!你这个花心人,你现在才知道吗?我这么多年的苦白受了!呜呜呜!不错,你无论到哪里,都有美人相伴,你如何会想起我这个可怜的女子?”刘叶英闻言,泣不成声地反问质问凌南天。她掩脸而泣,又狠擂了凌南天的胸口两拳,悲泪滑流,悲愤至极。
第728章左右为难
“叶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其实,我已不再是以前的我。我长大了。以前,我错了很多!”凌南天感慨万千,感动无比,热泪哗哗而下,复又将刘叶英揽入怀中,颤声道歉。
时过经年,他不敢再妄谈感情,更不敢奢望三妻四妾。
他更不敢去想和其他女子有什么瓜葛。
他真的长大了,时年二十八岁了。
他学会了换位思考,常常想到冯云活守寡的孤苦。
此时,他体会到了内心深处,原来最爱的仍是冯云。那是一份青梅竹马的感情,那是一份由小到大埋藏了二十年的感情,是弥足珍贵的,是值得一辈子相守的。
若是再与其他女子纠缠不清,便是凌辱了他与冯云二十年的感情。
他被刘叶英感动,但是,他不愿凌辱自己与冯云的那份纯洁的感情。
“你道歉?道歉有用吗?我八年的青春与心血的付出,你想想道歉一声就抹去吗?”刘叶英声泪俱下,幽怨反问。
“叶英,做特工很苦,尤其是心理方面很苦。以前,我体会不到,我总以为花些钱,或是利用些美色,就很容易获取情报。现在,我深有体会了,情报的来源,非仅仅利用金钱美色那么简单的。身处虎穴,随时都有性命危险,且很有可能掉入敌人的圈套里,或是连累同僚、战友,这种心理压力,非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你潜藏韩复榘身边那么久,孤身奋战,是何等的不易!今天,你又往狼口里钻,更是不容易。日军之残暴,与禽兽无异。”凌南天感觉到了刘叶英娇体的颤动,知道她如自己一般激动,知道她心里的苦楚,便动情地抚慰她,轻拍她的背,轻抚她的秀发。
他不敢再谈感情这个话题,机灵地转移了话题。
刘叶英闻言一怔,或许因为凌南天的转移话题,让她迷醉的心稍稍清醒。
仿佛,她也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奋力推开凌南天。
“不!你……你是有妇之夫,你……不能抱我……”刘叶英呢喃地道了一声,俏脸泛起了红晕,别过了头去。
她悄然拭泪,又戴上口罩。
此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怦平直跳,那心跳声,似乎那颗心要蹦出来似的。
凌南天一怔,没想到忽然间刘叶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病房里刹那间一片寂静。
凌南天听到了她的心跳声,也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也是满脸赤红,脸热若烫。
就在凌南天一怔之间,刘叶英便低头掠过,拉开房门,出去了。
“唉……”
凌南天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内心颇为复杂,便脱去护士装束,塞在床铺下。
然后,他换上病人穿的衣服,复躺于床,随手拿起一份报纸来看。
但是,他却无心看报,心里晃动着母亲、冯云率部在山林里与倭寇血战的场景,脑际间亦不时掠过刘叶英刚才幽怨的神情,还有她楚楚动人的话语。
他心神不宁,坐卧难安,泪光闪闪,难过异常。
“怎么办?我是此时狼窝?抑或是收集到重要情报再走?又或是刺杀几名重要军官再逃?由美竹子对我疼爱有加,我公然逃走,连累了她,她岂不是伤心透了?唉!儿子还在她手中!唉!”凌南天不时下床踱步,时而唉声叹气,时而泪流满面,感觉左右为难。
“不!留下刘叶英作为情报员,我得回大山里,回到母亲身边,回到云儿身边,我再也不能做对不起云儿的事情。但是,我怎么离开狼窝,才不伤到公主的声誉呢?我走了,她伤心是难免的。但是,两国交锋,我不能仅仅顾及她一人的感受。亡国灭种面前,我得守护我的国土,我得为民族存亡而奋战。嗯!就这么定了。今夜,我就走!但是,我怎么走?有什么良策令到由美竹子声誉不受到损害呢?若然世人皆知她嫁的人便是凌南天,她今后怎么做人?她可没害过中国人,也没害过我?唉!若是狗屁天皇一怒之下,将由美竹子母子杀了,我怎么对得起我与由美竹子的儿子呢?”凌南天烦闷之极,苦恼之极,在病房里走来踱去,焦躁不安。
他与由美竹子三年夫妻,虽然起初的目的,是出于保全自己,好让自己有机会回国、回大陆、回到自己的部队中。但是,几年的朝夕相处,且又有了结晶,不能说他对由美竹子没有一点感情。
“不!叶英为我受了很多苦,很多年的苦。我怎么能忍心再让她独自身处狼口?我已经辜负了她的感情,我不能再让她冒险了。否则,我就真的不是男人了!”凌南天心思如潮,既想顾全由美竹子的声誉,又想尽快回到自己的部队中去指挥战斗,可又舍不得让刘叶英就此孤身患险。
他当真是左右为难,一时想不出完美之策。
时间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在凌南天的焦虑之中,时间到了正午十二点,吃午饭的时间了。
“咚咚咚……”
刘叶英又戴着口罩,推门进来,端着饭菜。
她进来之后,看到凌南天满脸的泪痕,看到了他满脸的苦恼,张口欲言,却又忍住。
她怕凌南天又抱着她纠缠起来。
现在,凌南天不仅是有妇之夫,且是多妇之夫:山里有冯云,城里有由美竹子。
而且,凌南天的多段绯闻,还没处置好。
一旦凌南天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那些曾经与凌南天有过风月的女子,会放过凌南天吗?
或许男人可以割舍得下,但是,女人呢?
女人这辈子不就是为了那份感情而活着吗?
霎时间,刘叶英的脑际间,一一掠过一些情报。
据情报显示:小风仙没嫁,仍在经营她的风情饭馆,仍在为凌南天的部队搜集情报。
南京的郭妙妙,也是至今未嫁,听说在唐生智率部撤退之时,郭妙妙也下落不明了。
东海那边的田中樱子也是没嫁。
只有可怜的黎小红,在其兄黎建的胁迫下,改嫁与岛城“花花世界”夜总会的老板何文广作妾。
第729章缠住他
还有,参加红军后的韩丹呢?
经历了第四、五次的围剿后,她是不是还活着?
她是不是也经历了二万五千里长征?
她嫁人了吗?
她真的从离开崂山之后,就永远与凌南天诀别吗?
唉,若我是韩丹就好!
让自己的心,永远地离开花心的男人,那是一种勇气!
可我,为什么就不没有这份勇气?
这么多年来,韩复榘的部属,也有不少优秀的军官啊!我咋就看不上他们呢?
我为何要拒绝他们投来的爱慕的目光呢?
唉!苦的是我自己啊!
瞬息之间,刘叶英心思如潮,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很远。
她心里唉声叹气,却又无法舍弃深埋内心已久的这份感情。她的心很乱,很乱!
“叶英,我想今夜回山里。”终于,还是凌南天打破尴尬的气氛,提出他思考已久的问题。
“不行!”刘叶英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凌南天骇然惊问。
“因为我听到倭贼的军官在议论,龟田孙子即将率海军陆战队,在空军的配合下,登陆入侵青岛。你得陪我一起,将这份情报弄到手,还有他们的兵力部署。现在,原先驻守青岛的东北军第五十一军被调往徐州,青岛兵力部署很是单薄。若你能联络上你的特战队或是其他部队,可命他们前往青岛支援。须知,青岛是重要的商城,一旦失守,便会沦为倭寇的经济区,所有的钱税都将落入倭寇的口袋里,反而成了支援他们入侵战争的经济支柱。青岛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多年前,韩复榘为了胁迫南京方面将青岛划回给他管理,他竟然以辞去山东主席作为要胁。现在,山东大部分城池陷落,若是青岛再失陷,整个山东便落入倭寇手中了。而青岛的钱税,则成为倭贼屠杀我民众的帮凶。”刘叶英心里对工作却有分寸,也舍不得让凌南天离开自己,即便是凌南天不答理她,但有凌南天在身边,她心里便能获得安慰,于是,她说出一大堆理由。
凌南天闻言,心头又是一阵沉重,低声问:“那,我如何脱身去青岛?”
刘叶英闻言,想到了一个可以和凌南天在一起的绝妙计策,既可以让自己和凌南天在一起,又可以让凌南天为国军做点实在事。
这姑娘家一旦想和男人在一起,往往就能想出绝妙的办法来。
刘叶英但见凌南天如此一问,不由精神一振。
她走近凌南天,说道:“我与你一起去。你的借口,是想到海边散散心,需要护士护理。反正军方不敢让你上战场。你提出这样的理由,完全无人敢阻拦。如若你同意,我呆会就秘密发电给金锤,并让金锤转告你的特战队或是其他部队悄然潜往青岛。”
“但是,我山里的部队,现在与倭寇浴血奋战,伤亡惨重,我此时抛离部队,前往青岛,于心何忍?再说,山里有我的母亲,有我的妻子,有我凌家军的班底,若是连老本都拼光了,我将来如何安身立命?”凌南天闻言,摇了摇头,不同意远离腾州,总想着为自己的部队办点实事。
“凌南天,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抗战,是你一支部队的事情吗?你能以你一支部队来抵御异族的入侵吗?得联合广大民众,得联手全国的军队一起浴血奋战。现在,大片国土沦丧,抗战不是一支部队的事情,而是涉及到全中国的民众和所有的军队。敌强我弱,唯有联合所有的国民和所有的军队,才能取得抗战的胜利。”刘叶英闻言,甚是愤怒,当即严厉斥责凌南天自私自利,毫无全局观念。
她听得凌南天提起冯云,不由心头大疼,霎时间便眼泪汪汪的。她是想不争风吃醋,但是,一听到情敌之名,便会不由自主地吃醋。
有时,深夜独处,她也会想:我这是何苦呢?我不是一般的姑娘家,我是巾帼英雄,我不能如小女子一般见识,我不能争风吃醋。
但是,一旦面临这种事情时,她的心又会不受控制,很自然地就会疼,就会吃醋。
尽管刘叶英避提“冯云”二字,但是,凌南天仍然“唉”地叹了口气。
他手扶刘叶英双肩,脸色凝重地说道:“叶英,你说的话,我都懂。但是,你总得让我为我的部队做件实事。否则,我就此前往青岛,将来,我如何归队?有何颜面再去指挥我的部队与倭寇作战?”
刘叶英当然知道凌南天所言有理。
但是,她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与凌南天在一起,岂能就此放弃机会。
她生怕凌南天动摇前往青岛之举,便步步进逼,说道:“那行!你说,你要为你的部队做些什么?现在,我国任何一支军队与倭寇作战,伤亡在所难免。伤亡惨重的问题,不是你一支部队的问题,缘于倭寇科技飞速发展,其机械化装备程度高,空中和海军都很有优势,武器弹药充足,装备精良,我国各军,凡御敌之军,皆是伤亡惨重。你就算此时回到山里去,也于你的部队无济于事。何况,冯云指挥部队打游击战多年,经验不比你少。你现在回山,情形也是一样的。再者,你现在回山,还不一定能入山,山外都是鬼子兵在包围。就算你能入山,你一时间又如何能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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