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杆制作成伞把,穿连伞骨的套环得用木质泡松的木材凿制。
伞骨用竹片削制,伞面用棉纸裱糊,再用野柿果实熬制的浆汁粘接。
每个细节看上去都简单轻松,但是那双用力按住依然有微微颤动的手却深深地揪动着所有人的心。
每显现一样新的物件,都会有一行白色的字点出这是什么。
不至于看不懂,却有点弄不明白,这个视频在说什么。
是在讲述如何制作伞吗?
背景没有音乐,只有一阵阵的蝉鸣,像是夏日里坐在爷爷面前,看着他慢慢忙活一般。
正在人们看得有点意思的时候,伞,绷了。
那双手微微顿了一下,却没有停顿太久,很快又再次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一次,两次三次……
人们在默默地数,看着他终于绷好,竟仿佛成功的是自己一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近百道工序,在这道工序后都简化成了一道隐约的流光。
伴随着雨滴声声,一柄油纸伞,缓缓走在弥漫着朦胧烟雨的长巷里。
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留给人们的是无限美好的念想。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张苍老而和善的笑容上。
满足的,带着无限向往的笑意。
那双眼睛里盛载着太多的故事,让人忍不住猜测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画面调过色,泛着旧的色泽,渐渐变暗,变淡,直至消失。
一片古旧的黄纸上,有人挥笔写下四个大字。
《走进手艺》
短短几分钟的视频,没有过多的笔墨去写他们的付出和梦想,甚至感觉画面也略显粗糙。
但是给人最大感动的,却是那一遍遍重复着的工艺。
邹凯之所以选这一片段,也正是因为,这一段是整部片子的精华所在。
他无需卖惨,更不需要去呼吁人们珍惜手艺。
于共鸣之中带给人以启迪,这便已经足够。
【看完回来补评论,我特么真的,服了这剪辑的人。】
【只在片头和片尾的时候才感觉出一点点凯哥的技术,话说这摄影是谁,感觉很外行啊,聚焦什么的都是后期加的吧?不过,这确实拍的挺好的,求问有没有完整版。】
【求完整版!这看的没头没尾的吊在半空好不爽!我想看完整版!】
看着网上的一片呼声,电脑前的张导演已经呆住了。
“陆,陆大师怎么……”他近乎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屋子里傻掉的所有人。
陆子安刚刚才领完那么重要的奖项,谁都知道他现在的声望和名气,但凡与他搭上边的,都瞬间涨了不少人气,更何况是这样明目张胆为他们造势?
能想象吗?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是给了他们这样一个近乎玩笑的草台班子。
“何德何能……我真是……”张导演伸手捂住眼睛,慢慢弯下了腰。
回到北亰,其实他已经近乎绝望了。
在找到温老爷子那里前,他已经感觉不到希望。
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让他决定再去碰一次运气。
却没想到,上天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老张,你以前真不认识这陆大师?”有人呢喃着,犹自不敢相信:“这么大手笔,说他是你亲戚我都信啊。”
“你这话说的,张导以前要认识陆大师,还至于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电视台自推?不过这陆大师可真是够意思啊。”
对,陆大师……
张导演猛然站起身来:“我得请他吃饭,对……”
可是当他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一直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陆大师,究竟去哪儿了呢?
车里的音乐静静流淌,沈曼歌将帽子遮在脸上,闭着眼睛道:“子安哥,第一站去哪儿呀?”
“我准备去拜访一位老人。”陆子安给她把遮阳板打下来,笑了笑:“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他们在车流中丝毫不显眼,没有人知道他们正在四处寻找的陆大师,此时正缓缓驶向北亰市通州区的**村。
一路从车水马龙的市中心出来,随着周围逐渐安静下来的环境,陆子安的速度终于稍微快了一些。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到达**村的时候,也已经中午了。
“醒醒,我们到了。”陆子安把沈曼歌叫了起来。
沈曼歌打了个哈欠,一睁开眼睛就傻眼了:“这是……到哪儿了?”
“到了荒郊野外,准备把你卖掉。”陆子安拉开车门下车,笑着道:“太阳大,我们在这吃完饭再过去找人。”
“哦,行吧。”沈曼歌睡得迷迷糊糊的,想都没想就拉开门准备下车,结果差点没直接摔地上:“哎哟我去,我腿麻掉了。”
完全没有知觉,她刚醒来竟然没察觉!
陆子安哭笑不得地上前半拖半抱,总算把人弄进小饭馆了。
“老板吃点什么?菜单上的都有。”正在玩手机的服务员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走了过来。
随便点了三菜一汤,陆子安扶着沈曼歌继续在店里慢慢走:“好些没?”
“好多了好多了。”沈曼歌满脸的汗,一半是难受的一半是热的,这饭店空调效果感觉还没他们车子好。
“让你睡后面你不肯。”陆子安看了看洗手间:“要不你去洗把脸?”
“也行。”
等沈曼歌清理完出来,菜也已经上来了一道。
她盛了两碗饭,放到一直在看手机的陆子安面前:“子安哥,你是去找谁来着?”
“你听说过空竹吗?”陆子安依然在翻着手机,随口道:“北亰制作空竹的如今越来越少了,而‘空竹张’是最有名的一个。”
故名思义,姓张的制作空竹的老师傅。
“哦……这样啊。”沈曼歌想着还挺感兴趣的:“我倒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有玩的厉害的可以把空竹抛到天上再接住,挺有趣的!”
“哎,你们是去找空竹张?”却是送菜上来的服务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笑着插了句话:“那你们可来晚啦!”
陆子安惊讶地抬起头,疑惑地道:“怎么了?”
“他已经不住这边儿啦!**村全拆了,你不知道?”服务员把菜往他面前一递,轻轻放下:“以前这边可热闹了,如今全凉啦!”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陆子安连忙追问道,他在网上还真没查到这些。
服务员打量了他们两眼:“出来玩儿的?那空竹有啥看头,还不如去市里头看看别的,你们非要找他的话,就再朝前走,过了这一片儿呀,前头有个风景区,如今空竹张就住那一片儿。”
于是,两人吃过饭后再次上路,辗转好几个地,一路问过去,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才总算是找到了张老先生的住处。
这是一间独栋的农家小院子,石头堆垒的墙,上头盖着三层瓦片,房子也是石头砌的,门没锁,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墙角放着不少老竹子,堆得整整齐齐。
“请问有人在家吗?”沈曼歌站在门口,扬声道:“张老先生在家吗?”
话音未落,屋子里一声一声的响声突然停止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谁呀。”
几秒钟后,一道身形佝偻而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眯着眼睛逆着光向他们看来。
陆子安面带笑容走过去,寒喧道:“想必您就是张老先生吧?您好,久仰大名,我姓陆,这是我女朋友,我们对空竹很感兴趣,是专门来拜访您的。”
“哦,是来看空竹的啊。”张老先生咳了一声,半弯着腰转过身:“这全都是,随便看吧。”
抬眼望去,屋子里到处都是空竹。
而一侧的墙上,一幅疾书劲草的书画吸引了陆子安的注意力。
好字!
“一声低来一声高,嘹亮声音透碧宵,空有许多雄气力,无人提挈漫徒劳。”陆子安低声吟出来,倒是颇为赞赏。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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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推感言()
不大擅长写感言,但是封推我还是很高兴滴!
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与厚爱,栗子一直非常感激!
当然也要谢谢我的编辑,可乐大大一直非常照顾我,虽然我总是默默码字都很少找他聊天qaq
谢谢可乐大大没有忘记我嘤嘤嘤!
这本书倾注了我太多心神,有时候其实甚为疲惫。
大量的资料要查,将很多工艺结合起来,融汇贯通,处理细节,这些构思占据了我生活中大半的时间。
不想水,更不想放任自己,咬着牙每天这样坚持下来。
卡文最痛苦的时候,我咬牙坐在电脑前十来个小时,也只能憋出四千字。
有可爱的读者劝我,说别太累了,偶尔断更一下可以理解的。
但是我知道,我的精神就像一张弓,绷紧了,一直坚持,它不会断。
如果有朝一日我懈怠了,放松了,我不敢保证,它还能再绷起来。
所以就坚持吧,卡文了我就捋大纲,一遍一遍看札记,有灵感了就继续写。
前期写得偏女频,很多朋友提出过意见,我也知道,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再修改了。
我虽然写过两本女频小说,但确实长篇经验不够,在此表示抱歉了,虽然我挖的坑都有填好,但肯定还是有不足的地方。
怎么说呢,写文其实和做木雕差不多。
先构思,再动手。
每一步都再三权衡,手一抖就全毁了,要不是有大纲,我怕是早崩了。
也有人说这本书有点皮,或许也和我本身的乐观有关系吧。
有时现实遇到一些挫折,我都是目不斜视趟过去。
心里想着:我心里有一整个世界呢!这点小挫折算什么!
嗯,中二的不行。
这本书陪伴了我很久,我也不确定还能写多久,我只能说,我会尽我的全力,把它写好,写完整。
强迫症已经到了晚期,像上一本书一样,就算成绩再差,我也会咬着牙写完整。
不疯魔,不成活,不写完整不罢休!
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完结,该完结的时候,它就会完结了。
随便写了这么多,最后说一句,一路有你们的陪伴,很开心。
谢谢,深深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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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酒香也怕巷子深()
大概是喜欢书法的人的通病,看到好字就走不动道,忍不住一遍遍揣摩着,想着自己能不能写出来。
这字胜在气势,尤其泛黄的纸页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观之让人感受到它厚重的历史感。
“陆先生对字画也有研究?”却是张老先生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两杯茶:“坐。”
谢过之后,陆子安双手捧着茶落座,笑道:“略懂一二。”
“你们是来游玩的?还是路过?”张老先生捧着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们:“不会是专程奔空竹来的吧?”
陆子安轻啜了一口茶,茶水微烫,他只用嘴唇沾了一下便放下了茶盏:“都有,我们是准备四处旅游,想跟老先生您买点空竹。”
“哦,这样。”这说法倒也不稀奇,以前更奇怪的理由他都见过,张老先生也不以为意:“那行,等喝完茶你们自己挑吧。”
“好的。”陆子安微微一笑:“其实我想问,不知道张老什么时候做空竹?我对它的制作过程挺感兴趣的。”
做空竹?
张老先生难掩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笑了:“刚才就在做,看你们来了就先招呼着……你想看?跟我来。”
他脚步略微蹒跚地朝里间走,陆子安连忙跟上。
一路走进去,墙上贴着很多照片,各种场景玩空竹的画面映入眼帘,让人眼花缭乱。
“这些啊,都是前些年我四处表演的时候拍的,哈,还是有意思的,这是国家刚开始扶持民间手工艺的时候,我带着空竹去了人民大会堂,参加新春联欢会,表演挺成功的,还卖了很多空竹呢。”张老先生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
“那还挺难得的。”陆子安仔细观赏片刻,点点头,指着旁边那边:“这是……在悉尼吧?”
“对。”张老先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疑惑他怎么知道,不过还是耐心地解释道:“这是前年,咱北亰旅游局组织了20多个表演团体和5项手工技艺到悉尼展示北亰风情,也邀请了我。这跟上次可大不一样,我当时抖着空竹啊,从市政厅走到唐人街,一路上人山人海,全都在看我们,哎呀……国家政策就是好!”
那场景,如今想来真是怀念得很。
“那也是张老的空竹做得好的缘故。”
张老先生笑眯眯地看着他:“哎,我就喜欢你这种尽说实话的小伙子!”
他哈哈一笑,摸着胡子点点头:“他们最喜欢我把空竹抛高再接住,看得目瞪口呆的,哎,当时还卖了老多,一些黑人还跟我学呢!”
沈曼歌颇为惊讶:“您教吗?”
“教啊。”张老先生继续朝前走,声音坦荡而潇洒:“谁跟我学,我都教,跟我学过手艺的啊,不说的三四百,也有两三百了,不过现在只有六个了。”
这个比例,确实有点令人伤感。
陆子安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沉默。
不过这位张老先生倒是个妙人,他笑笑:“我还是很想得开的,这行嘛,玩玩还行,真要搞这行啊,太累了。”
这时他已经走到了工作台前,随手拿起一个空竹掂了掂,笑了:“学个一两招,年轻人嘛,拿去哄哄女朋友啊什么的还是挺有用的,但是真要做这行就不行,又脏又累,所以很多人都是学一段时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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