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说苏誉四人行到城门处,却发现大门紧闭,几十个军士将大门围得严严实实。众军最前面,罗寅身着轻凯,手上长枪往他这个方向一指道:“苏大人,本官待你毕恭毕敬,为何要盗取本县账本?!识相的快些叫出来!”
苏誉心中一凛,没想到这罗寅不仅是满胸的锦绣文章,竟上得了吗,举得了枪!见他开门见山,自知回避不了这个话题,便直说道:“好一个普陀县,利用本官的名义,多征那么多税粮。事关苏某的声誉,我又要找谁喊冤?”
罗寅冷笑两声道:“去找阎王爷喊冤把!弓箭手准备!”话音未落,城墙之上,几十个弓箭手,开弓拉铉,直直的瞄向苏誉等人。
苏誉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张千,却见他神色怡然,不为所动。心道,这老头莫非不会紧张?怎么名在一线间,都不害怕呢。又看了一眼关越和李雁翎,他二人有武艺在身,虽然脸色凝重,却无害怕之意。
“放!”罗寅口中忽然恶狠狠的挤出一个字来。现在的江南,自从苏誉陆天和大战袁州之后,各地官员便大胆了许多,他们便是日日夜夜盼望着大秦分崩离析,说不准自己还能做个一方诸侯。这罗寅也不知道如何想的,但是胆子也是很大,心道,若是把苏誉张千等人在这里除掉,省去很多麻烦,这两个人知道的太多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密室寻宝(二)
罗寅没有想到的是,他话音未落便听的一声巨响。砰的一声,恍若巨雷一般,大地都好像抖了一抖,声音是从城门方向传来。城楼之上的弓箭手怔在当场,旋即便听到有人喊道:“大人,不好了,有人攻门了!”
有人攻门?
苏誉心中一惊,又是在这个时候,莫非是自己的人?回头看了看镇定自若的张千,只见他脸上似笑非笑,两个眼睛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心道,自从出门之后,他便一直形影不离,再说这种危急关头不可能提前预知道危险,难道是他用了分身之术前往营中求救?又看了一眼关越和李雁翎,这二人正和自己一样,一脸的警戒之色。
同样疑惑的还有方才得意洋洋的罗寅罗大人,本以为马山就要得手,哪知道横生枝节。气的大骂一声,交待众人将他四人围住。方才纵马到了城楼之下,翻身下马,往城上行去。还没走到,又是砰的一声巨响。一众城防兵只觉得地动山摇,纷纷交头接耳,顿时嘈杂之声四起。
话说这些城防兵和之前锦江城的那些草包城防兵想比,更是不如,哪里见过大阵仗。听到有人攻城,吓得武器都要握持不住。
“都给我各就各位,安静!”罗寅虽然也是心中惶惶,却明白此刻自己乱不得,大喝一声,快步行上城楼。放眼一看,荆旗蔽空,猎猎作响,中间的大旗上硕大的一个张字。前面几十人用推车推车一根硕大的攻城正狠狠的朝门上撞去。
“来者何人!”罗寅怒喝道,“你们想造反么!!”
听到他的声音,一匹高头栗色大马缓缓的行出队伍。银白色钢盔闪闪映着日光,有些刺眼。大红色的披风下面,甲光粼粼。“苏府张浩!就是你刀疤爷爷!”他丹田之气雄浑,喊出话来,也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句话传来,罗寅心中便一个哆嗦,难道这苏誉有分身之术?怎的人在城中却能调动兵马?
五百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场面?却不像后世的电视剧中演的那边,几千几万人方才那么一小片,那是因为演员不足。实际上五百人便可以算得上黑压压的一片了。加之刀疤随军多年,深知布阵的奥妙之处,加上蔽空的旌旗,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宛若几千人的大军,看的罗寅和城上士兵,头皮发麻。
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城楼禁不住打击,竟摇晃了一下。罗寅这才晃过神来,心一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大喝一声:“弓箭手!放箭!”
张千却跟着喊道:“大秦的将士们,你们吃着大秦的俸禄,绝不是助纣为虐来的。罗寅贪赃枉法,于法难容。众位既然是不知情,便是无罪,谁要是现在还为虎作伥,那便是大秦的罪人,大军入城,定斩不饶!”
城楼之上以及围着他四人的城防兵,本就已经被几声攻城的声音吓得心胆俱疲,被张千一句定斩不饶直接攻破了心防。纷纷放下兵器,跪在地上求饶。对这戏剧性的一幕,苏誉惊的嘴都挣圆了。大军还未入城,几声撞门的声音就怕成这样了?再一想这事情来的蹊跷,普陀县的城墙不高,也不算厚实,方才刀疤的喊声,他在城内也是听的清清楚楚,嘀咕道:这刀疤又是如何得知我们消息,而且来的这么准时?
当下也不能多想,只大声道:“军师所言即是,你等都是依命行事,之前的事情错都在罗寅一人。”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随后便是哐哐两声巨响。城门竟被撞开了。向来是年久失修,随便撞了几下便入得城来。
刀疤首当其冲,策马而入,身后几元参将紧随其后。然后便是大队大队的“苏家军”入城。
苏誉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抬头一看,罗寅正目光失神的看着城内涌入的苏军。哈哈大笑两声:“天亡我!天亡我!苏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罢直直的从城楼之上栽了下来。城上城下的官兵纷纷惊呼起来罗大人跳下去了!……
罗寅摔死了……
苏誉长叹一声“哎,刀疤。”
“末将在!”
“找两个人把尸体拖去城外埋了,别在城里污染了普陀县的土地!”
刀疤微一拱手,便下去招呼了。城上城下混乱的局面持续一刻钟方才停下。在刀疤的指挥下,弓箭手纷纷收了弓箭,列队回营。城防兵也各就各位,罗寅摔死的地方只留下一滩血迹。看着那一滩红色的印记,苏誉心中忽的涌起一阵悲凉之意,官大又如何?挣了家财万贯又如何?想想这罗寅的一生也是不易,先前于他把酒言欢,知道他的一些过往,很是不顺。人过中年了方才熬得一个知县的位置,一坐便是八年。换成是谁都难免心生不平,贪墨些银两以度万年,倒也说得过去。可他错就错在拿苏誉的名声来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原谅于他,再说,这罗寅的身份至今还是谜团重重……
想到这里,他才忽然想起万成米铺的事情,还有那个罗平!“军师!还有一个漏网的,快些随我去看看!”
哪想到张千捋着胡子笑道:“苏大人不必惊慌,方才我已经让关越带着人前去封店抓人了,想必不久便有消息。”
苏誉愕然的看着他,心道:这老头还真是有些神奇啊。“军师,在下有一事不明,今日刀疤怎会这么准时赶到?”
“哦,离营的时候,我便专门交待了他。整军随行,不过要悄悄的进行,若是见到普陀县大白天的把城门关上,便看是整队攻城便是了。”张千淡淡解释道。
苏誉敬佩的看了他一眼:“军师,我现在觉得你不像诸葛亮了!”
张千奇道:“大人说我像谁?”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是谁?”
苏誉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答他,良久才道“一个师爷,专门告状的,替百姓伸冤的”
张千哈哈大笑,还欲再言,却见街上一骑飞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关越。行至近前,一个纵身,跳下马来:“回大人,事情不好,万成米铺已经人去楼空。又去罗寅府上搜了一番,当值的差役说,罗平匆匆裹了些银两,骑了一匹快马朝北门去了,照计算现在早就已经出了城。是追还是不追,请大人定夺。”
苏誉脸色凝然,心知此事终不能解决的完美了。叹了口气“不必追了,以我之见,这个罗平,我们早晚还能碰上。当务之急,是解决了普陀县的问题。”
安排了一下兵士,便和张千等人一同向县衙行去。如今满城上下,没有不知道罗寅的死讯,人心惶惶。苏誉到了县衙的时候,几个差役手忙脚乱的前来服侍。他们虽不知罗寅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但是这些年也目睹了他的一些贪墨之事,知道今日苏誉所为,就算闹到皇上那里也是占着理。
“来人!”
刀疤一挥手,几个随行的兵士便齐齐的行了上来:“但凭担任吩咐!”
“搜!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留下!”苏誉一挥手,几个兵士,加上刀疤纷纷从侧门向后堂行去。他现在担心的不是逃走的罗平,而是罗寅和罗平敢这么名目张胆行事,到底背后是谁?是不是杨家?或者另有其人。
过了不久,刀疤从后堂行了过来道:“苏大人,有发现,还是请你到后堂自己来看把。”
苏誉见刀疤话中有话,朝他使眼色。便只和张千二人行了过去,随行的差役被拒在门外。此刻后院之中,一应差役丫鬟早就被清出,剩下的便只有自己人了。进了后厅,刀疤方才小声的道:“大人,在罗寅的床底下,发现一个暗道。”
苏誉心下一惊:怎么坏人家里都会有这么一个东西?
和张千对视了一眼,急匆匆的行上前来,探头看去。就在床板下面,果然有个通道。只是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张千哈哈一笑道:“恭喜苏大人,今年的军饷,你恐怕都不用发愁了。”
“军师这话从何说起?”
张千解释道:“地道这种东西,一般就是用来存放不为人知的财富来用。如果是少量的一个箱子便可以了,既然挖了个地道,恐怕我们是恰好碰上一个土财主了。”
苏誉心中一喜,既然张千如此说,想来便没有错“来人,点上火把,前面引路。”
为了保证安全,随行的军士,只留下几人和关越一起把住洞口,其他人都一起进了通道。
借着火光,通道就变的亮堂起来,先是一路陡峭的阶梯,两侧的石壁摸上去光滑无物,看上去是多年之前就已经挖掘完毕。行了不久,终于到了一片平坦的地下室中。石壁上有几个火盆,用火把引燃了这些照明设施,顿时整个地下室明晃晃的如白昼一般。仔细看去,这地下室竟装修的如此豪华,就如一个小书房一般,墙边堆了几口拱形箱子,用大锁锁住。苏誉看的心花怒放,果然如军师所言。“来人,将锁砸开!”
第一百五十八章心结(一)
那锁倒是做得颇为结实,几个军士忙活了半天,方才撬开,打开箱盖,顿时眼前一亮,只见箱中,翡翠玛瑙,玉石珍珠,泛着夺目的光泽。苏誉看的竟有些呆滞了。张千见他双目无神,从一旁拉了拉他的胳膊,这才晃过神来,不敢再看。
苏誉叹道:“这东西太吸引人了,想那罗寅肯定也是无法抵御这种吸引力把。把那几个箱子也打开看看。”
待军士一一打开了,整个屋子比刚才又亮了几分。一箱子珠玉玛瑙玉器翡翠,两厢金条金砖,还有几箱子里面便都是银元宝了。苏誉看的目瞪口呆,旋即怒道“一个小小的普陀县,竟能刮出这么多民脂民膏来!这个罗寅真是罪有应得,死的活该!”他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声音在地下室内回荡了几次。声音刚落,便隐约听到有哭声传来。
苏誉惊愕的看了一眼张千,见他也是眉头紧锁,四下张望,便知道这不是错觉。“军师,也听到了哭声?”
众军士也纷纷点头表示道:“大人,我们也听到了,好像是女子的哭声。”
张千一指放在嘴边,示意大家安静。侧耳倾听一番,声音好像又消失了。正当众人疑惑,苏誉猛的一惊,不对,如果地下室是密封的话,这里便不会又火盆这种东西,看那火盆里面的火虽不旺盛,却依然熊熊燃烧着,这说明室内必有氧气来源。从身上取出一个火折子来。燃起一个微弱的火苗,沿着墙壁行了一圈,行到书柜旁边的时候,忽然发现火苗像书柜一方迅速的倾斜。脸上顿露喜色:“来人,将书柜移开。”
哪想到一个军士单手一推,那书柜好像下面设有轨道一般,向一侧滑去。顿时一股通透之感迎面而来。书柜后面竟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上方一排的通风口,想必是县衙后面的小院。光线透过通气口洒了进来。接着两光,赫然发现,这条回廊里面竟是一处牢房。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仿佛是因为他们打开了通道,而不敢做声一般。
苏誉举着火把行了进去,仔细一看。一个大大的铁笼子里面,几个小姑娘蜷缩成一团,挤在一起,身上的衣物已经裸露不堪,几片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现在季节尚属初春,外面的温度本就不高,这地下室里,更是凉的透骨。几个小姑娘,一个个挤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浑身哆嗦着,想必是互相偎依取暖。见苏誉举着火把进来,几人对视了几眼,忙扑上来磕头,哭着道:“这位大人……行行好……快救我们出去!求你了,我们什么都答应……”靠近了点,方才看出,几个人早已经冻得脸色发青,嘴唇泛紫,身上的衣服,被人撕扯的捉襟见肘。
苏誉鼻子一酸,眼前几个小姑娘,看上也都不过十四五岁,竟遭这般罪,看这情形,他心中便明白了一些,心中将那罗寅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刚才自己还对他有些同情,此刻只觉得他死的太容易了,凌迟处死都不能解心头之恨。“来人!将你们的外衣都脱下来,给他们穿!”
张千进来一看眼前这种情形,便伸手将随行的军士都挡在了门外。被这么一群男人看着便又是一种尊严上的伤害了。只让众人将外衣脱下,自己也把外套取了下来,一并递上去,然后转了出来。
良久方才听见苏誉叫道:“都进来吧,想办法将这铁门砸开。”
众人进来一看,苏誉自己早就脱得只剩一件白色的贴身衣物,冻得脸色有些发青。大铁笼子中几个女孩,身上穿着众人刚刚递进来的衣服,跪伏于地,哭的一塌糊涂。
此次跟随前来的军士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见这场面也是无不动容,个个面色凝重,紧握拳头,眉目之间仿佛要透出火来。整个回廊里顿时气氛压抑,只有几个女子的哭泣之声来回飘荡。张千叹了口气道:“动手吧,这里寒气入骨,久则易病。别在这里耗着了。”
几个士兵方才动手开始撬锁,这锁相比于之前锁箱子那个就要简易许多,很快便被撬开。牢门打开的那一刻,几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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