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还有点气性呢!”
古子方心头冷哼,目光打量过苏齐、志强身上两套廉价衣衫,嘲弄道:“玩古泉很费钞票,没有个亿万家底,那是一点也铺不开场面。像我们家吧,在这上面投资,也不是很多,也就两三个亿;像致和呢稍差一些,不过也有一亿左右。苏齐你家做什么的,能撑开场面吗。”
一听这货语气,向来有修养的王致和,也忍不住心头暗骂:“你个棒槌,你炫耀就炫耀,踩老子上位干毛。”
棒槌,在收藏界也是形容不学无术、分不出藏新旧、好坏之人。
苏齐淡淡道:“谢古先生关心,古泉这块我只偶尔捡个漏,并没打算在这上面发展。”
“捡漏,你以为漏那么好捡的?”
古行方冷哼一声,突然想起来什么,顿时双眼一亮,大声道:“对了苏齐,刚才我记得你好像在外边,花十万块捡了个大漏,何不拿出来让我爸和致和两人呢帮你掌掌眼,你究竟是捡了大漏还是打了眼。”
镇库大钱铸造极少、存世也极少,一枚出世都极为罕见,何况两枚在一起。
古子方据此判定,那两枚是仿,鼓动苏齐现在拿出来,让两人鉴赏出真假,来落他面子。
本来就打算把两枚镇库大钱卖给王致和,苏齐也不推脱,从志强手中接过包袱打开,笑道:“刚才在古玩市场门口,遇到一个老太太卖铜钱要价十万,我就随手买了下来,王哥你给我掌掌眼,看看是不是吃仙丹了。”
买了便宜、喜欢的藏,等于捡了个大漏,圈子里行话叫‘吃仙丹’。
两枚黄橙橙大铜钱摆开,巴掌大小、钱体厚重,比划干脆利落、无粘无连,地章平整、边圆廓正,通体无砂眼、相精美,恍若两件艺术。
正面各有四个钱文:太平天国、宝源局造,再一翻开背面钱文:圣宝、镇库。
钱文都是楷、遒劲有力、笔起峰回、顿点有力,非名家无此功力。
“镇库大钱!”
王致和顿时双眼直了,呼吸都急促起来。
便是一直托着宋子三孔布鉴赏的古长风,也不自觉停了下来,两只眼睛直勾勾落在上面。
苏齐面带微笑,默然不语。
“是镇库大钱,不过是高仿!”
古子方却一仰头、洋洋得意卖弄道:“镇库大钱罕见无比,近三年市面都没流通一枚,怎么可能两枚一起出现。刚才在地摊去,那老太太拿给我看,我第一眼就知道是假的,只看她可怜给出了三千块,可惜有些人无知,应横插在我前面,要出十万块买下来,还说只要我出十万块,他就把这两块镇库大钱让给我,花十万块买两枚高仿当我啊!”
后面话还没说出,古子方突然觉得脚一痛,低头一看只见父亲踩了他一脚,严厉无比目光瞪了过来。
父子相处三十四年,一见老子这种表情,古子方顿时愣住了,有些傻眼起来。
每次父亲出现这种神情,基本上是在骂他不学无术、还要附庸风雅,不懂装懂。‘
难道这两枚镇库大钱还有一眼!
“苏老弟,好本事啊,这东西有一眼啊!”
王致和呵呵一笑,取出一双白手套带上,小心翼翼要拿起一块镇库大钱。
“小王,且慢!”
本来有些快意的古长风古大师,这时伸出了手阻拦,一脸笑意看向苏齐道:“小苏啊,刚才我听子方说,你们一起买这两枚铜钱时你说过,只要子方出十万块,你就把这两枚铜钱让给他。我看你年龄不大,但人正直、言而有信。”
王致和深知这父子二人习性,意味深长看了苏齐一眼。
涉世未深的志强有些目瞪口呆:“尼玛,这真是人越老越不要脸;刚才还在说苏齐不守信用,这会又夸他言而有信,这真是自己抽自己碧莲,一点也不觉得疼啊!”
“这老家伙,刚才还吃了一肚子****,现在又诞着碧莲恶心人,不就是想买这两枚镇库大钱么。”
苏齐心头雪亮,微微笑道:“古大师有话直说,我年纪小心眼直,有些话听不懂。”
“年轻人快人快语,我非常欣赏!”
古长风微笑点头道:“小苏你刚才和子方说过,只要他肯出十万块,你就将这两枚铜钱让给他。恰巧这两枚镇库大钱仿,我这个老头子想入手研究研究。子方你拿十二万给小苏,把那两枚高仿钱拿回来,也让年轻人少点损失、赚上一些。”
这高高在上、冠冕堂皇、又好似施舍的一番话说话,场中几人有些目瞪口呆。
志强满脸怒气,却也没有说话,在看发小脸色。
苏齐唇角微挑,眸子深处有一抹嘲弄,让人不知他心底在想什么。
生怕苏齐上当,王致和立刻暗中提醒道:“十万块买两枚仿,古老你也亏了,还是在看看吧。”
古长风听的脸色一变,眸子沉了下来:“小王,两枚仿,你也要和我老头子抢么。”
王致和一时脸色讪讪,看了苏齐一眼,不再说话。
华夏五千年,从战国时代开始前后两三千年,古钱币种类多不胜数;想要研究透彻,往往要下数年、数十年苦功,也不一定能够全部参透。
虽然父子二人人不齿,但一些摸不透的古泉,王致和依旧要请教二人。
古子方立刻掏出皮包、拿出一张卡递过去,一手去抓两枚镇库大钱,还傲然道:“致和,去拿ps机过来,给小苏刷过去十二万。小苏啊,你看你买这两没铜钱,当时看也没看,就是奔着做好事去的,不过你年纪轻轻、肯定积蓄也有限,这个好事就让我父亲来做吧,你十万块买的、我给你十二万、还让你赚了两万块,还不谢谢我父亲!”
第二十八章 章:狂虐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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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
苏齐一把抓过镇库大钱,重新揣入兜里,笑呵呵道:“古先生真是菩萨心肠,现在来想着做善事了;不过我年纪虽小,也不差这点小钱钱,只能谢绝古老好意了。 ”
“你”
听出其中冷嘲热讽,古子方脸色一变,转头看向父亲。
古长风微微蹙眉,仍然面带笑意道:“小苏啊,你要这两块****做什么,你该不会以为这镇库大钱是真的吧!要是这样,恐怕你要失望喽!这镇库大钱啊,全球一共才出世十九枚,近三年市面上就现世过一枚,所以这两枚根本不可能是真的,是仿做旧而成,不信你可以问问小王。”
一听苏齐刚买到这两枚镇库大钱,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内,古长风断定他还未找人鉴别真假。
况且就算鉴别,镇库大钱参照物极少,能鉴别此物的大家,整个古玩市场只有他和王致和有这能力。
而他刚打过眼色,相信王致和知晓怎么做。
收藏界,也有合伙做局之说,事后大家再分好处。
“咳咳!”
十分明白古长风意思,王致和微微犹豫,却立刻下定决心道:“古老,这两枚镇国大钱是真是假,还需细细鉴别后才能确定;不过苏老弟对钱币研究,本身就不下于我,我想是真是假,他心里已经有底了,对吧苏老弟。”
“哼!”
一见‘小王’如此不配合,古长风立刻眸子一沉,不自觉摆起了脸色。
“呵呵,王哥你抬举我了!”
苏齐一打哈哈,手里颠着两枚镇库大钱,笑道:“既然是仿,那十万块让古老买了,那不是让你亏了。我虽然身家一般,但这十万块还是亏得起的,这就不劳古老你操心了。”
古老白眉微蹙,不悦道:“小苏你这是什么意思,又打算毁约!”
“毁约!”
苏齐听的莫名其妙,忍不住道:“古老这是什么意思,我年纪小心眼直,听的不是太明白。”
古老义正言辞道:“先前你和子方说过,只要他拿出十万块,你就把这两枚仿让给他,如今又不同意了,这不是毁约是什么?须知君子一诺千金,你如此出尔反尔,以后在古玩界,谁还敢与你打交道。”
苏齐剑眉微蹙,冷声道:“古老这样断章取义,有些不合适吧。我当时是说过这话,不过令公子当时就拒绝了,否则这两枚镇国大钱也不会在我手中。”
古老神情微变,一脸严肃看向儿子:“子方,你有拒绝吗?”
“没、没有!”
古子方一见,愈发肯定这两枚镇国大钱真假,理直气壮道:“我没拒绝、只是想考虑考虑,现在我考虑清楚了,准备出十万块买下这两枚仿,古风你让出来吧。”
古风眸子一沉,脸色冷了下来:“你们这样颠倒黑白,我也无话可说!这两枚镇库大钱,要是我不让呢!”
手指敲着桌面,古长风循循善诱道:“小苏你还年轻,既然决定在古玩圈子里立足,就要知道名声的重要性。若是名声坏了,以后也别想在这个圈子里立足。我古长风能在这个圈子立足四十年,靠的就是一言九鼎,只要我随便说上一句,我敢保**这圈子里以后没人敢和你打交道。”
两人之间剑拔**张、火冒三丈,一时之间连整个会客室的气氛都凝重起来。
苏齐剑眉蹙到一起,眸光变得冷厉:“你这是在威胁我!”
古长风微微一笑,淡淡道冷:“现在是法制社会,即便是口头协定,也有法律效力,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
古风冷然道:“你错了。口头协定虽然又法律效力,不过却要有**据;我有我发小做**据,当时你儿子拒绝了,还能找到那位当事人老奶奶,让他充当**人。你要硬是死缠烂打,我们把那老奶奶招来说一下,看看当时情形如何。”
“死缠烂打!”
古长风听的心头一怒,更加不悦道:“小苏,我只是打算买你这两枚仿研究研究,就这点小事你就不给我面子。”
“仿、给你面子!”
苏齐呵呵一笑,正待开口反驳,突然一声巨响,惊呆了会客室所有人。
啪!
志强一掌拍在茶台上,震得整个实木茶台乱晃悠,他脸色发黑,颇有些怒发冲冠喝道:“仿,又是仿,你还要不要一点碧莲!上次宋子三孔布你说仿,这次镇库大钱又特么说仿,仿你还花十二万买,是你煞笔啊还是以为别人煞笔啊?实话告诉你,这两枚镇库大钱,苏齐早已看出来是真的了,没说出来只是为了给你留点面子,你还死不要脸,一直在这忽悠来忽悠去,丢不丢人啊!送你一句话:人可以不要脸,但不可以这么不要脸,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本不想打你脸、怎奈你太不要脸,你这种人就是出价一千万,这两枚镇库大钱也不可能卖给你,你走吧!”
这番一阵喝骂,如雷霆暴雨瞬间而落,一时将场中几人砸蒙了,心头各是千滋百味。
“痛快!”
看着古长风青紫老脸,王致和心头只有两个字。
基本上设局捡漏,在古玩界人之常情;但如古长风这样每遇一件东西,都想设局捡漏、空手套白狼、连一些圈子人都下手的,却是只此一家、绝无分号。
“这家伙骂人的本事,什么时间超过我了!”
苏齐摸了摸鼻子,心头一口闷气也吐了出来,暗自对发小竖起了大拇指。
他心头早已不耐烦了,也很想骂一顿这父子二人,不过为了个王致和一些面子,才忍着没说。
见父亲被骂,古子方心头一怒,本想开口呵斥,但一见那黑脸小子须发皆张、择人而噬、一副猛张飞模样,顿时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开口。
“你、你呼呼呼!”
古长风古大师脸色铁青,一手捂着胸口、嘴里喘着粗气、双手颤抖,有些说不出话来。
因为渊博知识、多年经验,他被誉为圈子里泰山北斗,多年以来渐渐养成一种怪异性子,基本上同行之人哪个不给他几分面子,即便他要设局捡漏,别人也只有配合。
哪像这两个小子,油盐不进不说,一个出尔反尔、不讲信誉;另一个还指着他脸破口大骂,污言秽语、粗鄙不堪,一点教养也没有。
不要碧莲、煞笔、老不要脸这一句句话,就像一根针一样,刺痛了古大师多年养成的高矮,刺在了他那颗脆弱的心脏上,让他一时气喘吁吁、呼吸急促起来。
古子方一见,顿时大叫起来:“爹、爹,你怎么了!”
古长风指着口袋,颤颤道:“药、药!”
古子方这才醒悟过来,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平,给古大师喂下两粒,同时大叫道:“你们两个,我父亲要是气出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付全责。”
苏齐、志强、王致和看的面面相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就这点小事,古大师至于气成这样么,明明是你不对在先,这心胸也真够大的!
幸好两粒急救药一下,古大师呼吸平稳下来,王致和一朝苏齐打手势,朝父子二人走过去,说道:“子方,走我们先扶你们父亲去休息,他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别再受刺激了。”
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古子方也道:“爸,我扶你回去休息吧,这种人咱别跟他一般见识。”
“走开!”
一推两人,古长风古大师看着苏齐,微微喘气道:“小苏啊,你这两枚铜钱,咋一看确实是仿,不过你既然敢绝是真,那我和小王两人,肯定会好好研究一番,帮你鉴定出个真假来。如果真是真,那就让给我,不知你意下如何。”
让在古玩圈子里是****的意思。
为了镇灾驱邪,祈求吉祥富贵、永镇财富,古代铸币时多在库房中设神堂,以供奉财神诸多神位。
神堂香案上方,大都悬挂一枚特制大型钱币,其上披红绸,下挂流苏,称为镇库大钱。
镇库大钱是非流通,因铸造量极少、工艺精湛,加上其镇灾驱邪、永镇财富喻义,所有收藏名家都酷爱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藏。
是以即便被狠狠打脸,但作为一名骨灰级收藏家,古长风古大师依旧厚着脸皮,坚持留了下来。
“我不需要你鉴定,因为它就是真!”
苏齐冷哼一声,将两枚镇库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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