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来办。”麴义点头,让着皇甫岑,道:“这两日将军就在末将家中休息一段时间,对外就称我金城麹氏招募的游侠。”
“好!”
皇甫岑点点头。
“对了,大人,你好像一下子就断定阎行会归附我等?”听方才皇甫岑的华中之意,丝毫没有犹豫阎行不会反韩遂,虽然自己也清楚这段过往,也断定承认阎行会心中不满,但到底没有皇甫岑的这份自信。
闻言,皇甫岑笑了笑,走在前头,并未回应阎行,倒是吩咐下去道:“查明一切后,晚上同我夜访一趟阎行的府邸。”
……
“什么,你说韩遂同马腾、王国发生了内讧?”
在韩遂大败后的第二日,董卓和李儒才回到陈仓,刚一下马,便瞧见牛辅同徐荣找急忙慌的跑到自己这里,说着这种事情。
闻此,董卓回身同李儒忽视一眼,然后董卓手一让,低声道:“屋子里详谈!”
凉州巴掌大的地方,势力虽多,却都是一些小毛贼,不过如同韭一般,割而复生,对此,董卓等人早也就听之任之,并没有去围剿这些小势力,只不过却时刻注意着韩遂的动静,但是眼下最大的一股势力,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起在西凉军发生的种种不愉快,董卓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随即疾步入室。
身后的李儒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跟着入内。
牛辅和徐荣见董卓落座后,开口道:“从前线探明的消息表明,这几日叛军内部发生了巨变。”
“快说。”
“先是西凉军发生动乱后,王国和马腾急速向榆中靠近,我想应该是他们认为那股神秘军队是韩遂的人马,唯恐韩遂火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神秘援军退出后,韩遂在榆中城内设鸿门宴,斩杀了王国和马腾,却不想被庞德杀出,庞德带队奋力厮杀,这几日在秃山僵持开来,昨天深夜传来的前线战报,庞德待援,马超突然驰援,大败韩遂!”
“等等。”李儒突然打断牛辅,抬头瞧着牛辅,问道:“你说,那些是谁的兵?”
“马超。”
“哪来的兵?”
董卓似乎也想到了李儒所问,抬头瞧着牛辅问道。
牛辅看着身旁的徐荣,消息是徐荣派出去的探报打听到的,徐荣上前一步,开口道:“就是那股神秘军队。”
“神秘军队?”
董卓、李儒二人一惊,没有想到,这股军队竟然就是马腾收服的军队。
“探报传来,他们尽数是生羌,传闻是三十六生羌!”
“如果真是马腾的部下,那就不稀奇了。”董卓回忆道:“马腾本是羌人,妻子、母亲都为羌帅子嗣,马腾能招抚这些生羌不足为奇。”
“可是很奇怪。”李儒起身,回应道:“马腾出身虽然有半数羌人血脉,可是这么大的一股生羌,如果没有什么把柄似乎很难归顺,而且如果没有猜错,这三十六羌是羌人中的精锐,马腾既然能够收服,为何早没有?”
“不足为奇。”董卓起身,道:“我们事先也曾找过三十六羌,求过羌兵,但是没有通过他们的三关,而落败。这马腾虽然不才,可是他的幼子马超素来威名甚佳,如果是马超亲自出马,也有机会收服三十六羌,更何况听徐将军之见,昨日马超大破韩遂,此子,还是有些能耐!”
“再有能耐,不过一个不及弱冠的幼子,难道还是一个皇甫岑!”
李儒反对的话还未说完,仿佛董卓很厌恶听到皇甫岑这三个字,随即打断问道:“既然他们三家火并,韩遂又被马超大败,大家想想,我们有什么利益可捞?”
“唉!”李儒一叹,道:“不仅无利益可捞,我们倒是要防范狡兔死,走狗烹!”
闻此,众人深吸一口气,李儒这么一说倒是提醒大家,大汉天子刘宏很有可能借助韩遂、王国、马腾三家之死,收回董卓手中的军权,如果那样,好不容建立起来的势力,很有可能会化为一旦。
“西凉军内变,我想定会有人参奏主公。”李儒转回头,继续道:“虽然三将军此去洛阳求助,恐怕十常侍能保住主公官爵,但难保朝廷不会明升暗降,出去将军之权。”
“哦。”董卓目光长远似乎思考着什么,许久才道:“依照文优之见,我们怎么做?”
“不仅不能围剿韩遂,还要拖住西凉军的后退,让两家火拼之后,暗中联合,保持一定的默契,只要西凉一直有些威胁,朝廷定然不敢放松警惕,而现下的西凉军军纪松散,主帅几番战死,战力不可靠,朝廷定然不敢再拿将军的部曲开玩笑。”
“如此,你们说韩遂、马超谁会胜利?”
李儒起身一笑,回应道:“马超毕竟小儿,哪能当得韩遂老谋深算,这些年我们倾尽全力都不曾拿马韩遂怎么样,主公放心,我们只要现在派人去联系韩遂最好。”
闻此,董卓点头,回身看了一眼,对着徐荣道:“劳烦徐将军西去一趟,把我写的信交给韩遂!”
徐荣起身点头。
……
金城,麴家。
夜幕刚刚落下,麴义便从城内走回自己的府邸,然后谁的屋子里也没有去,直径来往过往游侠居住的西厢房,皇甫岑和狄清、典韦的房间正点着油灯,没有吹灭。
麴义进院,典韦就发现了,随即给皇甫岑一个提示。
皇甫岑点头,然后起身推开房门去迎接麴义,抬头却见麴义一脸兴奋。随即问道:“打听到了什么?”
“大人,屋里讲!”把众人带回屋子后,麴义才开口道:“大人,末将打听到,韩遂带着残兵败将已经入城。”
“回来的好快!”皇甫岑俨然低估了败军退兵的速度,听到麴义介绍后,瞧着麴义问道:“阎行的情况如何?”
“血战一场,阎行最后还是回来了。”
说起阎行,就连麴义都忍不住的低叹几声这个人的能力绝不是一般的强悍,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生还,确实让众人无话可讲!
“他们现在何处?”
麴义回道:“韩遂聚集众将,商议事情,不过阎行好像是回家了!”
“嘿嘿……这下老阎可真是怒了。”
典韦干笑两声,这里就他同阎行有些交情,惺惺相惜。
“是啊,当着众将的面,扫了韩遂的兴致,听我的族兄说,当时韩遂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愤怒,但是转回身便抻断了马缰,模样甚是可怕,我猜,不出多久,两人还会再起争执。”
听麴义讲完,皇甫岑回馈道:“看样子,阎行同韩成的矛盾已经演化到韩遂的身上了。”
“谁说不是,人家毕竟是父子,老阎太没有眼力!”
“叛军内部其他将领、军卒是何反应?”
皇甫岑目光如初,沉声问道。
“没人说什么,但看得出众将是故意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以末将看,此趟之行,韩遂大失军心。”
“有没有机会联系上这些将领?”
“眼下,没有。”
麴义想了想,然后沉声回应道:“我听闻,韩遂已经想到安抚的办法,回城后连休整都没有,就是为了此事。”
“办法?”
皇甫岑不明的望向麴义,这种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说韩遂真的已经察觉到什么消息了?
“还没查明!”
麴义惭愧的低下头,韩遂所为的办法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消息,眼下打听不出,倒真是让皇甫岑等人难做。毕竟不能做到知己知彼,就谈不到百战百胜!
“嗯。”皇甫岑手臂放在麴义肩膀之上轻轻拍了拍,然后回应道:“不论如何,一定要想出办法探明此事。”
闻此,麴义严肃的点头回应。
“大人,既然不知道韩遂干什么,我们是不是夜访韩遂的府邸?”
狄清起身,擦拭着手中的“御刀”,跃跃欲试的问道。
“还不行。”未等皇甫岑回应,麴义已然拦住狄清,道:“韩遂的府邸不好进入,他府内招募的死士很多,虽然没有阎行这般强悍,但也不容小觑,而且此等时刻,定然加紧了戒备。”
“加紧戒备,那你探听消息岂不是也难上加难?”
狄清故意反意一击,似乎并不赞同麴义之言。
闻此,麴义转头看向皇甫岑,似乎再向皇甫岑表明,狄清说得没错,消息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打听到。
“所以,我们的目标要放在阎行的身上!”
皇甫岑起身,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露出几件夜行衣。
瞧此,狄清看着皇甫岑,重复问道:“大人你猜测,韩遂同阎行离心离德,定然会戒备万分,我们去找阎行,怎么能问出消息?”
“不会。”皇甫岑回应道:“阎行身为军中宿将,威名不小,虽然韩遂戒备,但也会多番思量,如果韩遂回城前就已经有了收拾阎行的想法,定然在城内就收拾了阎行,可是他毕竟还是忍住了,这就说明韩遂还是在瞧,我想,他定然会说与阎行,即便不说,凭借阎行这些年保命的手段,定然会有人告知他!更何况,我们此去最重要的是说服阎行谋反!”
闻此,麴义点点头。随即转身,便要换衣服,随同皇甫岑一同前去。
却被皇甫岑拦住,轻声道:“别去,先不能暴露你,一会儿派人在城内接应,如果出现什么变故。”
“好!”
见皇甫岑如此小心谨慎,麴义亦是点点头。
狄清和典韦卸下兵刃,换上夜行服,在皇甫岑带领下,三人翻身跳墙,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33章 抱罕宋建
抱罕。
抱罕在凉州境内,金城之西,陇西之北,地方虽然不大,但山路阻隔,大军很难靠近,当地军民羌、氐、汉相互杂居,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大汉朝廷对这里也一向疏于管制。汉灵帝中平元年(184年),枹罕宋建割据自立,建元置百官,自号“河首平汉王”。后史载汉献帝建安十九年(214年),曹操遣夏侯渊讨伐,屠枹罕,将城池夷为平地,宋建不知所终。
宋建本为羌胡,因仰慕汉学,进而自己给自己起了个汉人的名字。
此时宋建势小,相比韩遂、王国、马腾等,对大汉还造不成太大的威胁,正因为如此,朝廷的大军,没有对他们进行穷追猛打的围剿,相反,更多的重心放在了韩遂羌乱之地。
对此,也从没有人把大汉朝廷的军队放在心上,不过最近却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事,因为不仅大汉四万西凉军连番发生变故,就连韩遂、王国、马腾这股联盟势力都已经发生了可以影响整个抱罕政权的变故。
因为抱罕最坚实的靠山便是金城郡的韩遂,如果韩遂等人被灭,那么整个凉州剩下的叛军也只有自己一支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为此,贪图享受的宋佳也坐立不住,聚集部下商议此事,并频频派出探子前去打探。说是前去,也不过是去往金城郡打探消息。
宋建部下,倒是有几个汉人,不过谈起行军打仗,他们这些人倒是用不上了,寻常时候给宋建出出主意还是有能力的。
其中尤属关紧为重。
宋建名字起的虽然文雅,但样貌长相却是典型的羌氐人,也是常见的混血儿。坐在虎皮高脚椅巡视眼前站着的文武百官,最后还是落在关紧的身上,咳嗽几声,缓缓往常的大嗓门,道:“关相,你猜测马超是如何请动三十六生羌的?”
宋建设百官,自称河首平汉王,使关紧为相。
闻此,关紧轻捻胡须,沉吟一刻,然后道:“大王,马家世代与羌人联姻,能请动三十六生羌也不难!”关紧知道宋建的野心很大,要不然当时谋反自立之时,也不会自称河首、平汉,俨然没有把河西大大小小的势力放在眼里,甚至图谋大汉的意图,这宋建也未尝没有。但是宋建实力究竟有多大,关紧还是十分清楚。
时下,羌人中,威名最甚的就属这三十六生羌。
宋建如此重视也未尝没有道理,毕竟他的部下能征善战的将士也大多是羌氐,凭借三十六生羌的威名,这些将士究竟还会不会拼命死战犹未可知!
这不仅是宋建最担忧的,也是关紧最担忧的。
“哎呀,真是闹不懂,你们汉人怎么那么多事?”宋建一脸抱怨,时不时的提醒着什么,然后不满的回应道:“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大家都是反抗大汉的,就应该抱成团,一起抗汉!”
宋建纵然在狂妄,也知道大汉不好惹,更何况,眼下大汉四万西凉军更换主帅,皇甫嵩重新披挂上阵,来势汹汹自是不提,就连挡在自己面前的几股叛军也陷入内讧之中,危机自然就靠近了。
听此,关紧不解释的摇摇头。
内斗永远都是汉人的天性,自己又何尝不是。
“关相,听探马来报,韩遂虽然斩了王国、马腾,却跑了庞德,庞德困守秃山,待马超携三十六羌前来救援,大败韩遂军,韩遂军虽然有十万之众,却已经退回金城县,以关相之见,韩遂、马超谁胜谁负?我们……是否有利可图?”
关紧心中暗叹,这个时候宋建还会想着反咬一口韩遂、马腾,真是不自量力,随即回道:“大王,此时反咬韩遂是为不智!”
“哦,可是唇亡齿寒?”
宋建仰慕汉学,多少也会动些脑子,随即回应道。
“此为其一。”
“还有?”
宋建不明的问道。
“当然。”关紧上前,脚下不停踱步,在羌氐胡虏之中没有中原那么多礼节,关紧也没有那么拘谨,解释道:“其二是韩遂虽然大败,可是佣兵十万,当得河西劲敌。”
“三十六生羌也不是好相与的!”
宋建一撇嘴,回道。
“那大王是有信心对付十万大军了?”
宋建没有回答,却是在冥想,估计着自己有几分的把握。
“还是大王能够说服三十六生羌相助?”
关紧一提三十六生羌,宋建反倒是凝眉想了想,摇头承认道:“休提我去劝服三十六生羌,恐怕,这三十六生羌的首领七月来到,我的部下都会投靠。”说话间,宋建想起羌人之中的誓言。
巫术在汉很流行,尤其是羌氐、西南夷等地之中。
所以,迷信一般的誓言,对他们也很有威慑力。
为此,三十六生羌大豪帅七月对他们的羌氐威慑力很大。很多时候,宋建的部下都会争相投靠。这句话说,在战场上,明明是敌人,很有可能瞬息万变之间,便成为战友。
关紧抬头瞧着宋建,猜测着宋建的心思,在宋建的心目中究竟是如何定位与三十六生羌的关系,是敌还是友?某种方面来说,决定着关紧所想的某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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