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下令,飞鸽传书,要辽州十一万大军,立即挥军松州,务必将听那军首领生擒。
辽州离松洲中间相隔丰州,淳州。丰
州本就是叛军侵占之地,从丰州借道,十一万大军抵达松州,不足十日便可,到时候,不管松洲是否已经被听那军攻破,她的十一万大军,都能将其再拿回来。
当然,期间城中百姓可能会死伤一些,不过这些中原人的命她本就不在乎,只要城池在,就能交任务,百姓是死是活,她不关心。呼
尔托忍的传信是早上发出的,结果到晚上,她收到回信,辽州十一万大军,无法执行命令,因为,权王的军队,将他们包围了。呼
尔托忍愣了一下,捏着密信问副将:“不是说权王一直安分守已,没有与我们的军队有过交锋吗?”
一位副将满头大汗,道:“的确一直没有交道,我们的人遵照将军的嘱咐,暗中监视包围辽州,权王一点反抗都没有,可不知为何,前日听那族抵达松州后,昨日权王就反客为主,用当地驻军,将我们的十一万大军,反向围困了,我们若是硬逃,三分之一应能走掉,但不足四万的兵马,去到松洲,应也无济于事。”
呼尔托忍沉着脸,半晌,缓缓道:“看来容棱还是与权王合作了,算了,能走多少走多少,先去松州,青州军马,我再拆十万,立刻返程松州救援。”
副将应了声,立即去照办。副
将离开后,呼尔托忍独自沉默下来,她现在的意思很明确,容棱既然敢用听那军去占松州,那他就应该料到,自己会打回去,可一旦她的人与听那军交手,松州必将成为战场,到时候第一个遭殃的,一定是城中百姓。容
棱会舍得吗?按
照她对容棱的了解,他应该是位爱戴百姓的王储,那现在,他怎么会主动,将松州变成炼狱?
呼尔托忍想不通这个问题,便把自己困在房间,直到两个时辰后,她才想到一种可能。她
立刻出了房间,招来副将,询问松州驻兵军的情况。副
将闻言笑了声,不在乎的道:“松州驻兵军叫李恐,这人是个莽夫,自打兵权被缴收后,便一直安于现状,将军您也知道,无权出兵,不受皇令所授,这就是谋逆造反的大罪,那个李恐就算自己不要命,他祖宗十八代也不要命了?他足下的几万子弟兵的家眷老小也不要命了?”这
么一说,呼尔托忍便松了口气,一枚兵符看似无足轻重,但没有兵符,你带的兵,就不叫朝廷兵,那叫叛兵。先
朝便发生过这种事,一支驻地军不满国家苛捐杂税,民不聊生,便自毁兵符,自起义军,这算什么,这算落草为寇,占山为王,你没有兵符,你就不是朝廷的官员,你的大批兵马,效忠的就不是国家,不效忠朝廷的大批兵马,这又叫什么,叫叛军,有谋反忤逆之嫌,这罪,严重的,株连九族,轻的,也得是人头落地。
现在又不是国之危难的时刻,现在只是京里在争皇位,太子党与七王党你死我活,并且把江南州府当做筹码,在各自谋算,又不是外族入侵,也不是天崩地裂,哪家驻地军会这么想不开,自愿背负全家性命,去当这个无权出兵的谋反军?副
将的一番话有理有据,呼尔托忍也相信了,江南四州能这么容易钳制住,就因为皇后夺了驻地军的兵权,你没有兵权也想发兵,那你就是师出无名,你就是叛军,你就得被戳脊梁骨,你全家老少也会因此丧命。
别小看那一枚兵符,它就是这么重要。没
有兵符,松洲军就什么也做不了,事情还是会按照自己的预想进行。
呼尔托忍长长的吐了口气,尽管还是想不通容棱的打算,但已经隔绝了松州军这个可能性,她心里便有底了。
只要松州军不会突然反叛,与听那军合作,那她的人,总会将松洲再拿回来,这是必然的。就
在呼尔托忍因为松洲之事重新调配人马时,柳蔚这边,拿到了李恐的回信,也收到了辽州的消息。
辽州那边,容棱柳蔚可说是一次都没联系过权王,利用他当诱饵,把呼尔托忍的人骗过去了,他们就没当回事了,也没想过要跟权王说明他们的计划,他们觉得,权王只要啥也不干,保持现状,乖乖的呆在辽州当个吉祥物就行。但
现在,权王却突然出兵,帮他们钳制呼尔托忍的十一万大军了。按
照容棱所想,就算十一万大军去了松洲,那也得是小半个月以后,但李恐和听那军合作,就是这两天就能把松州拿下,这十一万军赶过去,也是扑个空,还可能会被他们关起门来打,所以他们压根没动过阻拦这十一万军的想法。可
权王阻拦了,他为什么要阻拦,关他什么事?容
棱一头雾水,柳蔚也觉得权王有点多事,本来就没想带他玩的。不
过人家既然友情帮助了,意思意思,柳蔚还是写信联系了权王一下,说了两句感谢,同时隐晦的表达了一下,他有点没事找事。
然后权王的回信也很快来了,信中他把容棱和柳蔚大骂了一顿,说明明是他们求他,他才出手相助了,怎么事办成了,又成了他多事了?过河拆桥也没你们这么快的吧!柳
蔚懵了,没求过你啊,啥时候求你的?
然后权王又回信,这回信里还附带了一根黑色的鸟羽,他说那只黑色的乌星鸟,不是你们派来的吗!不求我,老在我头上飞什么!我认得,这就是你们的鸟!我见过!
柳蔚后来才想起来,珍珠和咕咕自打回了青云国,就自己去野了,好像去了丰州,丰州说来,离辽州也挺近的。而
以前在古庸府和青州,珍珠的确是见过权王的。
这下咋说?柳蔚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说就是她派珍珠是求权王的,不然怎么办,说珍珠可能只是路过辽州,见到认识的人,表示友好在你头上飞两圈,顺便看看能不能蹭点投喂?
这么说权王多没面子,人家还是长辈,回头丢了脸,又得骂他们。
第1705章 小妞,我是什么来着?()
小黎他们的船抵达安州码头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从
安州到岭州,过陆路比水路快,因此他们就决定上了安州,雇马车再往岭州走。
但没想到,刚刚上岸,就被官兵拦下了。江
南四州被叛军占领的事,原本是个机密,毕竟叛军过境,对每个州府都进行了消息封锁,确保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传播出去。但
最近一个月,柳蔚容棱抵达青州,有他们从中作梗,皇后叛反,谴兵侵占江南之事,便被传的沸沸扬扬。
没有受害的州府,一听这小道消息,赶紧向京城求证,但京城一点回音都没有,他们便不敢托大,一方面派人悄悄去据说沦陷的四州打听消息,一边自发的加强巡卫,严控外来船只车马。小
黎他们作为外地人,现在就被控制住了。安
州都管码头来往的,是府尹衙门的师爷,这位师爷现在看谁都像看贼似的,他领着一队巡卫,盯着船上下来的一帮老弱妇孺,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奇怪。“
你说你们是去往岭州探亲?怎么证明。”
小黎无奈的从包里拿出路引,递了上去。哪
知那师爷一看,立刻命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小
黎蹙了蹙眉。师
爷道:“重州来的?重州仄河府人?呵,仄河府是后来改的州志,换的名字,原名是则河府,所有户籍文书上,盖印命名的都是则河府,你这仄字,写错了,你这路引是假的。”这
封路引的确是假的,是出发前,小黎请一位手艺出众的海东军做的假证,那位海东军显然并非重州人,因此也没注意到其中细节,就连小黎一路用这路引了这么多州府,也没人发现过不妥。
但现在,阴沟里翻船,被看出来了。
小黎吐了口气,面对师爷那一脸“你们果然都是奸细”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坦白道:“好吧,我们的确不是重州人,是松州人。”
师爷摊手:“户籍呢?”
小黎摇头:“没有户籍。”柳
蔚在京都出生,所以户籍是在京都,但小黎在松州曲江府出生,因此户籍,的的确确是在松州的,可这两年颠沛流离,还去了仙燕国,户籍这种东西,就一张纸,早就在水里被泡烂了。现
在回到青云国,松州却已经被叛军所占,小黎总不能巴巴的跑过去让叛军给他补办吧,因此现在,他就是个拿不出户籍的黑户。
师爷特别利落,直接挥手,让侍卫们将这些人都带走,带去衙门问审。小
黎不动声色,让大家不要反抗,跟着去衙门先看看,他要先确定,这些拦住他们的官兵,是真的安州官兵,还是安州已经被叛军攻陷了,这些都是叛军的人。如
果是前者,他自有办法解释,如果是后者,他们现在反抗,打斗中,老人和小孩都会受伤,所以不能冲动。到
了安州府尹衙门,他们被带到后堂,那位师爷去请了府尹出来,府尹见了他们,劈头盖脸就问:“松州人?”小
黎点头:“是。”
“松州哪里人?”小
黎道:“曲江府人。”“
没有户籍,如何证明。”小
黎反问道:“大人是哪里人?”安
州府尹愣了下,正眼看向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少年,半晌,命令衙役:“把他们带到牢里去。”小
黎蹙了蹙眉。安
州府尹冷笑着道:“如今江南局势险峻,一帮老弱妇孺,在两江恣意行走?这本就古怪。面对本官的问询,你区区少年,镇定自若,一般人家的孩童,有这样的定力吗?两处疑点,皆证明你们来历不明,本官宁枉勿纵,只能委屈你们,先在牢里呆上几日,待局势稳下,再行释放。”
眼看衙役们都围了上来,小黎赶紧道:“大人说江南局势险峻,不知这是何意,一路下来,我们并未发现有何险峻。”安
州府尹哼笑:“你这话,本官不知该信不该信,但有一点可以证明,两江最近有大批兵马流动,你说你是良家百姓,那两江而来,你们便没见到过大批官船出没?”小
黎耸肩:“见过又如何,我们只是普通人,见到官船自是绕道而行,莫非还要凑上去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为何这么多人都往同一个方向走?”
安州府尹被他这话堵住了,但还是觉得不可信,尤其是这少年越显稳重,他就越觉得可疑。他
道:“那就当本官冤枉你们吧。”说着,挥手,命令衙役动手。小
黎抬手,阻止了衙役,又看向安州府尹:“下牢无所谓,但小子还是想知道,大人您是哪里人?”安
州府尹沉默了片刻,大概觉得他们插翅难飞了,便坦言道:“祖籍京都,如何?”
小黎猜的果然没错,这个安州府尹,的确是京都人,他说的话虽然是安州方言,但京都口音非常重,小黎在京都呆过,很容易听出来。小
黎又问:“您说两江有兵马流动,又说江南局势不稳,那小子想问,江南这是有兵变吗?”安
州府尹嗤笑一声:“是否有兵变,你们不是最清楚吗?”
“我们不清楚。”小黎一脸正直:“不过来时,的确发现松州,青州,丰州,南州等地巡卫加强了,官兵也都成了生面孔。”
安州府尹突然看了师爷一眼,他坐直了一些,眯着眼睛问:“南州和丰州也加强了巡卫?”小
黎打量着这府尹的表情,判定他现在的心态,沉稳的道:“对,我们不是从松州出发的,我们是从东海过来的,原本是想回松州,但松州码头实在古怪,那些官兵看着不像中原人,倒是像蛮族人更多,便并未上岸,想先去岭州,探望家祖。”
一旁的师爷突然握紧拳头,激动的道:“果真是蛮族人,流言没错,江南四州当真沦陷了。”
安州府尹咳了一声,瞪向师爷。
师爷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看向小黎众人,板着脸道:“就算这么说,也不能证明你们不是奸细,自古以来,老弱妇孺,都是最容易深入敌后的细作。”
小黎到这里已经完全确定安州并未被叛军攻陷了,眼前的府尹与师爷,都是原装的,因此他也不绕圈子了,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递上。
安州府尹看着那枚令牌,眼睛瞪大了起来。
“镇格门?”小
黎看向身边的小妞:“小妞,我是什么来着?”小
妞特别机灵,脆生生的道:“镇格门的少东家。”说完,自己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第1706章 容棱,亲爹,不是继父。()
这枚令牌不光是真的,还是镇格门都尉专用的,“镇”字的下面有个小小的“容”字,这是前镇格门都尉,容棱所有。
但容都尉已经死了。这
个消息在京都早就传遍了。
安州府尹握着令牌,冷声问:“这是你从哪儿偷来的?”
小妞不高兴的回嘴:“这是我家王爷的,小黎少爷是王爷的儿子,哪里是偷的。”安
州府尹皱起眉:“三王爷生前从未成亲,怎会冒出这么大的儿子,连镇格门之物都敢偷,你们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从未成亲?”安州府尹正想疾言厉色的抨击这几个无耻小贼一顿,却不防旁边那位一直未说过话的白发老人突然开口,表情非常阴沉的问:“容棱,从未成亲?”纪
夏秋看父亲那表情,知道要遭,忙安抚道:“不是这样的,爹,容棱那孩子与柳蔚是在青州成的亲,丑丑是他们成亲之后才生下的,所以……”
“那小黎呢?”纪南峥黑着脸反问:“没成亲就生了小黎?”
小黎顿了一下,想解释说他不是爹生的,他亲爹另有其人,容叔叔是继父。
但外祖母先开口了:“这不怪容棱,这孩子也不容易,柳蔚她吧,一开始不太信任容棱……”
纪南峥都气得快冒烟,他一指头指着那安州府尹,吼道:“人家京都人,都没听过容棱成亲,这说明京都里就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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