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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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狂妃- 第7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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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棱站在她背后,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

    柳蔚豁出去了,点上蜡烛,将软成一片的经纸,又对着蜡烛凑近了烘烤,烧了一会儿,隐形字没出来,却烘出个焦印,差点没燃起来。

    容棱把蜡烛吹熄,拉着柳蔚站得老远,才道:“我去书铺买册新的回来,你别折腾了。”

    柳蔚一脸复杂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思考。

    容棱不放心,怕自己一出大门,柳蔚把房子都烧了,临走前,他把蜡烛也带走了。

    等容棱再回来时,就见柳蔚还坐在之前的地方,眼睛却隔得老远,死盯着满桌的书页。

    他将新买的《金刚经》递给她,柳蔚接过后,随意翻了两页,却突然一顿:“这个……不一样吧。”

    容棱去看,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

    柳蔚走到桌前,拿起一张半干的书页,对照着新书,道:“一版是墨印体,一版是铅印体,外祖父这册,是铅字造的。”

    容棱闻言也比对了一下,新书上的字体颜色较深,为墨黑色,字迹清晰,旧书上的字体,颜色较浅,偏灰,字迹也较模糊,就这么瞧着,两本书的印刷原料,的确不太一样,但这又能说明什么?柳蔚道:“当下书本典籍,多用雕术印刷,也就是先将范本雕出,再于干净的纸张上拓印,最后装订成册,而对于这类雕本,墨印要比铅印更容易上形,也更固色持久,铅印雕版很少,外祖父这册经书,是多年前就有的,也就是说,当时这册书,用的也是铅印版,可既然墨印是各家书行更常用的印液,这本书,又为何要用铅印呢?难道当时墨印比铅印更盛行?可这也不对,云府也有许多典籍藏书,我曾翻

    阅过几本,一些上了年岁的古籍,用的也都是墨印或手抄,也就是说,在几十年前,墨印也是远比铅印更盛行的,那这本册子为何要用铅印,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成本。”

    容棱摇摇头,否决她这个说法:“墨液便宜,铅液贵重。”

    铅是一种矿石,也是一种药材,古人有言,其体重实,其性濡滑,其色黑,内通于肾。

    杏林界常有以铅入药的做法,而铅因作用极大,用处广阔,价格比之随处可见的墨,要高昂不少。

    柳蔚却是一笑:“正常情况下,铅的确比墨成本高,可若生在铅矿附近呢?”

    容棱一愣:“你是说……”

    柳蔚只觉豁然开朗,不禁失笑:“这本书里没有描述地图,它本就是一副地图,现在只需知道仙燕国盛产铅矿的几处重要位置,便能判断出,此书来源之地。”

    容棱起身,这便往外走去。

    国境地图非同小可,普通书行无权售卖,普通人家不敢私绘,但汝降王府内,却一定是有。

    容棱动身汝降王府,柳蔚也没闲着,她仔细的将淋湿的书页细心烘干,又将它们叠成一摞,按顺序摆列,与新书一一对照。

    两版书册字体不同,印色不同,但所述内容却是一模一样的。

    柳蔚无法从文字中探寻差异,只能在纸张与雕版作者上下功夫。

    要制作一个书籍雕版,并非儿戏之事,首先需要足够大的刻印,而刻印作者多会用自己惯常的字体,进行雕述。

    墨版的新书,雕版作者在扉页上有所注明,是时下一位雕版世家的传人,用的是正楷体。

    而铅版旧书,扉页上标注的作者名,却只有一个代号,称青兰居客,他用的是斜楷体。

    青兰是兰花的一种分支,都分布与西北二地,柳蔚大胆的假设,雕版作者或就是西北人?

    除了雕版作者,铅印书的尾页,还刻有红章,章上所书为“心知其意,大乘为上”,这是对金刚经的总结要领,经书上落下总结红章,并无不妥,但这红章用的却是小篆。

    在通篇雕版为斜楷体时,小篆的章印,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柳蔚还在琢磨那印章细节时,容棱已快去快回,带了一卷长轴回来。

    将长轴展开,里面果然是仙燕江山图。

    借图时,容棱就提前问过,此时展开,他直接指着左上方的天石州,道:“安邑县,来城县,二县均为铅矿多产地,还有,亭江州的金东县,也有部分石矿分布。”

    柳蔚指出铅印旧书的扉页雕作名,道:“天石州与亭江州均位于西北,这位青兰居客中的青兰,也来源于西北。”

    容棱拧眉,表情并不好:“天石州占地上千亩,安邑县与来城县各占一半,更遑论亭江州的金东县也占地数百亩,如此去找,依旧是大海捞针。”

    柳蔚又指着尾页的红章:“这个刻章,若能找出雕刻之人,那范围应会缩小不少。”

    人海茫茫,天大地大,要在两州之内,找到一位刻章匠人,绝非易事。柳蔚也知道并不好找,她继续排除:“金刚经为佛家著名典籍,这类书籍,通常都是由大书行发行,而大书行所用的刻章,肯定不会是找小摊小贩雕刻的,找出近五十年来,两州最有名的雕刻行家排名,应该能有更多线索。”

    

第1532章 柳蔚平日绝非这么没有眼色() 
涉及人口搜找,无疑又是得动用汝降王府的力量。

    夫妻俩依着两本《金刚经》的内容,在屋里足足研究了一天。

    直到傍晚时,才一同去往王府。

    可他们抵达时,先见到的,不是千孟尧,却是领着一队卫兵,正要出门的岳单笙。

    见到他们,岳单笙停下脚步,与他们打了招呼。

    柳蔚顺势问:“天都要黑了,这是去哪儿?”

    岳单笙挥手,让身后的兵先行,才对柳蔚道:“有些事白日不好办,晚上动静轻些。”

    柳蔚似懂非懂,但隐约也猜到,应是与很早之前,就在监视千孟尧的几股势力有关。

    京城是一切阴谋的源头,不管千孟尧因为什么原因回京,但既然他回来了,自然就要与那些人碰头。

    在青云国时,见多了朝廷争斗,利益当先,柳蔚不想来了仙燕国还关注这些,她含糊的敷衍两句,让岳单笙路上小心。

    岳单笙离开前,又想起什么,回头问容棱:“祝老先生要离京,你可知晓?”

    容棱神色一顿,目光登时森冷起来,问:“他告诉你的?”

    岳单笙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白日他来找我,问我要盘缠,当时没带银子……”说着,将银票递给容棱:“你替我给他。”

    容棱没接,沉着脸道:“不用。”

    岳单笙不解,迟疑了一下,又将银票拿回去,对他们拱了拱手,告辞离开。

    柳蔚在旁咳了一声,道:“师父也真是的,有事不瞒着小舅,不瞒着岳单笙,独独瞒着我们,太过分了。”

    容棱没做声,与柳蔚先进了汝降王府。

    千孟尧听说他们要找西南二地近几十年来最著名的雕章匠人,有些错愕:“你们要刻章?”

    柳蔚不好说狼族后人之事,只道:“有些旧事要查。”

    千孟尧也没想打听,爽快的应诺下来,又问他们用过膳没有,要不要一起用。

    两人忙了一天,是有些饿了,便在这儿蹭了一顿。

    用膳的时候,千孟尧挺热情的,给容棱夹了不少菜。

    柳蔚一开始没觉得什么,后来心里就有些打鼓了,吃到一半,她突然起身,对容棱道:“我们换个位置。”

    容棱不解,狐疑的看着她。

    柳蔚没解释,推他,把他推到另外一边。

    千孟尧又夹了一片木耳鸡,要递给容棱时,发现他离得远了,正要起身,柳蔚冷不丁的一筷子,将那鸡片接过,放进自己碗里,说:“谢谢。”

    千孟尧:“???”

    容棱:“……”

    “喜欢吃吗?”千孟尧轻声一笑,直接让下仆将菜盘换个位置,把木耳鸡放到柳蔚跟前。

    柳蔚没发表意见,但之后却没怎么夹这道菜。

    一餐饭用得极快,用完后,千孟尧似想到什么,对容棱道:“张大人的信送来了,在书房,容兄要否看看?”

    千孟尧处境不佳,容棱算是他的军师,因此听闻是与正事有关,容棱也没多想,起身要去书房。

    千孟尧便与他一起去。

    可两人刚并肩走了一步,后面柳蔚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千孟尧面有微楞,看向容棱。

    虽说也不是什么机密要事,但终归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柳蔚平日绝非这么没有眼色,但今日,从晚膳开始,她的态度就不怎么对。

    容棱也是不解,但她并不会觉得柳蔚这是胡搅蛮缠,毕竟柳蔚睿智聪慧,料事如神,她只以为,她是想告诉他什么,但当着外人又不好开口,故此才做出这番不合时宜的举动,想暗示自己。

    心里转了一圈儿,容棱便对千孟尧道:“你先去。”

    千孟尧“嗯”了一声,先行离开。

    待厅堂里没了外人,容棱才压低声音,问柳蔚:“怎么?”

    柳蔚盯着他的脸看了看,突然问:“汝降王很富吗?”

    容棱愣了一下,不知她这个疑问从何而来,但还是道:“有些家底。”

    “岳单笙一声不吭,拿出那么多银票,你不觉得太多了吗?”她说的是进门之前,虽说是借师父盘缠,但眉头也不皱的拿出那么一摞银票,柳蔚自问,她可做不到这么豪爽,而岳单笙是与他们一起到仙燕国的,人生地不熟,大家都是一穷二白,可跟着汝降王后,他

    一夜暴富,这富裕程度,大大超乎她的想象。

    容棱没闹懂她的意思,更为不解:“所以?”柳蔚将话说开了:“咱们都知道岳单笙心里是在意钟自羽的,我也一直认为,他们的关系,复杂得有些过头,在之前,岳单笙明明一心排斥千孟尧,后来突如其来的,却又答应了替他办事了?鞍前马后,尽

    心尽责不说,现在冷不丁的,又能拿出这么多银子,你就不觉得,有些怪怪的吗?”

    容棱听懂了柳蔚的暗示,断袖之癖,古来有之,但这毕竟是别人的事,他不觉得与自己有何干系。

    柳蔚看他还一脸无辜,忍不住伸手拍下他手背:“给你夹菜你就吃?你就这么饿?”

    容棱这回才明白了,却哭笑不得:“胡思乱想什么?”

    柳蔚抿着嘴,半晌才说:“甭管是不是乱想,谨慎些总没错,咱们不了解这个小王爷,现在万事又得仰仗他,得罪是得罪不起的,只能回避着些,别节外生枝。”

    容棱将柳蔚的手攥住,与她一起走出厅堂,他道:“岳单笙是心疼他了。”

    柳蔚一愣。

    容棱讲得较粗,但意思很明确。

    柳蔚没与千孟尧接触过,她对这位小王爷的看法还浮于表面,但容棱不是,他是真真正正的接触了千孟尧,他与岳单笙在一起帮他。

    这位小王爷年纪轻,做事不周密,聪明是有些小聪明,但关键时刻,却欠缺稳妥。

    容棱相助这位小王爷的意图很明显,为了银子,也为了权势,虽说不是永久的,但他需要一个高大一些的身份,来护荫他的家人。

    而岳单笙,他其实是没有家人的,但他为何能被小王爷说动?

    归来归去,只有两个字,孤独。

    容棱简短的说完,柳蔚的模样有些楞:“你是说,岳单笙,对千孟尧产生了同情,甚至怜惜?”

    容棱点头:“现在的千孟尧,像极了当年的钟自羽,无助,弱小,每天活在忐忑和六神无主中。”

    柳蔚微微张着嘴,过了一会儿,又皱起眉:“你说,他这是图什么?在一个人身上,找另一人的影子……”

    容棱却有些明白:“岳单笙,其实一直将钟自羽当做弟弟,所以对他狠不下心,但中间横隔一个岳重茗的死,他也很挣扎,故此,才为自己另找了一个弟弟。”

    一个,也需要他保护的人。而千孟尧,显然也依赖上了这位好心的兄长,所以才会那么排斥钟自羽的介入。

    

第1533章 你不是岳单笙() 
三人的关系说来复杂,但也不是那么难理解。

    柳蔚听着,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回过神,又推推容棱:“你先去吧。”

    这是不排斥容棱同那小王爷单独相处了。

    容棱离开时,让她就在前厅等,他走后,柳蔚却坐不住,在王府走动起来。

    有两个下仆跟着她,走到禁忌的地方,便提醒她不可前行。

    柳蔚有些诧异:“你们府里,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下仆不做声,却是牢牢挡住她的去路,要她原路返回。

    柳蔚皱了皱眉,瞧了瞧前方。

    前面是条小径,再里头一些是座桥,桥上放了灯笼架,但此时天黑大半,那灯笼却没被点着,整个小径漆漆黑黑,周边还有树影摇曳,就这么看起来,仿佛食人的黑洞。

    毕竟是别人的地方,柳蔚不好硬闯,又着重瞧了两眼,才转身离开。

    刚出来不久,正好就碰见风尘仆仆的岳单笙回来。

    岳单笙也瞧见了她,愣了一下,走过来,问:“要走?”

    柳蔚摇头,道:“等容棱,闲着无趣便逛逛。”

    岳单笙抬手,挥退了两个下仆,亲自陪在柳蔚身边:“这里有何可逛,既是等容棱,索性去书房?”

    柳蔚笑了一下:“他们有私事要说,我不好听。”

    岳单笙浑不在意:“我带你去。”

    柳蔚扭头,认真的打量岳单笙,不管之前容棱的说辞对不对,他对这三人的关系理解是否正确,但现在的岳单笙,在汝降王府,的确是太有话语权了。

    柳蔚沉默一会儿,突然指着来时的方向,道:“我想去那边看看。”

    岳单笙点头,陪着她走。

    待走到之前的小径路口时,柳蔚问:“可以进去吗?”

    岳单笙迟疑一下,眼睛看着黑洞洞的道路。

    柳蔚又主动解围:“算了,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说着,转身要走。

    岳单笙拦住她,道:“进去吧。”

    柳蔚错愕:“真的?”

    岳单笙已率先走在前头,柳蔚停顿片刻,跟了上去。

    岳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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