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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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狂妃- 第5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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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来。

    两个馒头,是他和养蛇人今日一整日的食物,他把自己那个吃了,随后,又把目光定到养蛇人那个馒头上。

    人既然都要活不下去了,还留吃的做什么?还不如成全他这个尚有一线生机的人。

    偷偷窜过去,把另一个馒头也抓起来,迅速躲到墙角,付鸿达正要张口咬,地上,那晕了一天的异域男人,竟动了下。

    这一动,首先惊醒的就是正在吃肉的红眼老鼠,老鼠毕竟是老鼠,丁点动静就怯怯缩缩。

    红眼鼠跑回了酱缸后面的老鼠洞,而养蛇人,也在感受到浑身疼痛时,从地上半坐起来。

    一抬眼,目光就盯向付鸿达,比起他的狼狈,付鸿达现在,简直算是毫发无伤。

    明明是盟友,凭什么吃罪的只是他一个?

    养蛇人深吸口气,眼内的恨意慢慢凝聚,肮脏的脸庞上,布满狰狞,付鸿达被他这么有压迫性的盯着,颤了颤,将手里的馒头往前丢去。

    养蛇人看着那个滚到自己脚边的馒头,似是嘲笑般的咧了咧嘴角,这个完全不能被称之为笑的笑,看得付鸿达更加浑身发抖,他咽了咽唾沫,尽力维持声音的平稳,道:“你的伤太重,先吃些东西,也能多撑一撑。”

    养蛇人没做声,也没拿那个馒头,只是继续盯着他。

    付鸿达很怕这人突然发狂,将死之人,无欲无求,唯一的恶意,也就是带个人,一起下阴曹地府。

    付鸿达不想死,他这么鬼祟的活了大半辈子,刚刚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他绝对不能现在死,他得活,至少得活着离开这该死的驻地军营,回到他的妻子女儿身边,再看她们一眼!

    地牢里很安静,付鸿达心被悬在喉咙口,他眼睛紧紧注视着养蛇人的一举一动,心里在想,如果这人真的冲上来,自己要往哪边跑,怎么跑胜算大一点?

    但他等了很久,养蛇人都没有冲上来,或许是体力太差,根本站不起身,或许是不想浪费精神对付他这个无用之人,养蛇人抓起那个又黑又脏的馒头,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养蛇人吃光了馒头,胃里仍旧感觉空,他的眼睛又看向付鸿达,尖锐的视线,比起地牢里盘踞成窝的红眼鼠,有过之而无不及。

    付鸿达脑中突然蹦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这人,不会因为没吃饱,打算吃他?

    巫族,这个诡谲可怖的民族,或许真的还残存着茹毛饮血,生吃活人的饮食习惯?

    付鸿达一时不敢吭声,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幸亏,养蛇人最终并没有打他的主意,而是趴在地上慢慢挪,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酱缸旁边。

    酱缸后面的老鼠洞里,住着六只老鼠,像是一家子,这几日下来,付鸿达是把六只都认齐了,每只都有猫脑袋那么大,且浑身漆黑,倒长獠牙,看起来阴森又凶悍。

    抓起一只恶鼠,养蛇人几乎看都没看,直接就往嘴里塞。

    付鸿达顿时差点吐出来,却见养蛇人咬断了老鼠的脖子后,竟将它的头,生生嚼烂,咽了下去!

    “呕。”付鸿达终于受不住,趴在墙根,吐了。

    养蛇人却很开心似的,咧嘴呲笑一声,他这一笑,满牙都是血,口舌间,隐隐还能见到老鼠的头颅碎渣,那只红的眼睛,正死不瞑目的睁着,眼球更是鼓胀得随时都要爆裂一般。

    吃了三只老鼠,养蛇人才像饱了一般,餍足的靠在酱缸旁,眼睛,时不时的往付鸿达身上看。

    付鸿达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这个人太危险了,为了生命安全,他一定要把这人安抚住。

    但他还没想到好的话头起口,养蛇人却突然出声:“它吃我肉,我吃它肉,怎么,你觉得不公平?”

    付鸿达哪敢答应,立马摇头:“怎会不公平,先生天生神勇,能人所不能,付某只有敬仰的份儿,不敢质疑。”

    养蛇人笑了声,或许是因为吃了红眼鼠,付鸿达竟觉得他的眼睛也在逐渐变红。

    “你想吃吗?”养蛇人狞笑的问。

    付鸿达再次拼命摇头:“不敢同先生争食,先生慢用,先生慢用。”

    “你怕?”

    付鸿达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他怕,他怕得要命,和一个生吃活鼠的人共处一室,他怕自己稍一分神,骨头都要被人咬断,吸出骨髓。

    “有什么怕的,我能不能活过今晚都不知晓,你怕我什么?”

    付鸿达心口直跳,急忙道:“先生洪福齐天,必有百神庇佑,长命百岁,再说,您刚食过神鼠,必是精气得丰,延年益寿,付某还仰仗先生带付某脱身,先生怎可说些不吉利之话。”

    “哈哈哈。”养蛇人大笑起来,仰着头。

    笑完之后,也没说什么,有些疲倦的靠着酱缸,没一会儿就眯了眼睛。

    付鸿达却不敢大意,依旧浑身紧绷,一刻也不敢松懈。

    如此过了三刻钟,只听“哐当”一声响,地牢铁质的闸门,突然又被打开。

    这回进来的不是身着兵服的军官,而是三个蒙面人,三人人高马大,虎背熊腰,领头的那个环视了一圈儿地牢环境,又看向唯二的两个活人,重声道:“有人要救你们,跟上。”

    付鸿达眼前一亮,半眯着的养蛇人,也瞬间睁开了眼。

    三个神秘的黑衣人,将两个受尽迫害的阶下囚带出了地牢,一出去,付鸿达才看到,地牢外两排镇守的军官,竟一个不漏的趴在地上,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带着两个行动不便的人,三名黑衣人走得很慢,直到七拐八拐的出了大营,付鸿达才松了口气,他正要同黑衣人道谢,顺道问清是谁救了他们,却见其中一个黑衣人手持利刃,一刀向他捅过来。

    “噗呲。”肚子那儿传来一声响,付鸿达低头一看,便看到自己灰黑内衫中央,一块深,正慢慢晕染散开。

    “你……你们……”付鸿达指着三个黑衣人,视线变得,愈发模糊。

    昏过去前,他听到打斗声,还有养蛇人咬牙切齿,阴鸷冷戾的声音:“娘娘如此过河拆桥,就不怕与我整个巫族为敌?”。。。“”,。

第1125章 这具尸体,柳蔚显然是验不了的() 
第1125章 这具尸体,柳蔚显然是验不了的

    付鸿达再醒来时,只听到“噼里啪啦”,树枝被烧断的声音。

    他勉强睁开眼,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已感觉腹部一阵绞痛。

    脑中恍然回忆起什么,他颤着手,下意识的往肚子处摸,入手的,果真是一片黏腻的湿滑。

    他心口一跳,盯着自己腹部那湿哒哒的猩红一片,眼睛像是被那暗红熏烫了。

    “醒了?”怪异的男声,自耳边响起。

    付鸿达忙抬头去看,就见离他五步远的火堆边,正坐着个身着异服的中年男子,男子满脸胡须,不修边幅,样子看起来有些邋遢,但背上,却背了把比他人还高的长刀。

    长刀的边角,不知是材质的问题,还是其他原因,正泛着点点红光,像欲吸食人肉的妖魔血口。

    付鸿达结巴的问:“你……你是……”

    男子从地上站起来,两步走到付鸿达面前,阴着声音问道:“我弟弟是你杀的?”

    付鸿达错愕的看着他,拧着眉,满头大汗的摇头:“不,不,我不识得你弟弟……”

    男子猛地弯腰,一把揪起付鸿达的头发,将他整个头颅往后扯,嘴角咧出讥讽:“不识得?此人你不识得?”

    说着,他把付鸿达的头扯向另一边,付鸿达这才看到,离自己躺着的地方不远处,竟真的有具尸体。

    再一看那尸体的容貌,付鸿达面大惊:“先,先生,他,他怎么……”

    中年男子观察了片刻付鸿达的表情,看付鸿达的惊讶不似作伪,才丢开他的头,沉声道:“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不得有半句隐瞒!”

    付鸿达哪敢违抗,咽着唾沫,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又想到自己被捅的那一刀,登时捂着肚子,尤其小心的对男子道谢:“贵人若是先生兄长,那必也是圣族中人,今次功亏一篑,皆因容棱等人多管闲事,在下身处险境,还劳贵人搭救,实在忏愧得很,在下发誓,余下生涯,必为圣族孝犬马之劳,以报贵人救命之恩!”

    “呵。”男人嗤笑一声,看蝼蚁一般看着付鸿达,视线又从他的脸,转到他的腹部,啧了一声:“搭救?一刀穿肠,捅破肚皮,你说谁能救你?”

    付鸿达一愣,呆呆的垂头又看着自己的肚子。

    男子冰凉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恶意:“我那弟弟死的不明不白,你又正巧躺在他旁边,不将你唤醒,如何知晓他的情况,我巫族中人,要唤醒一个人,何易之事,只是醒了就代表活了?呵,不尽然。”

    随着他话音落下,不知是不是错觉,付鸿达竟觉得肚子痒痒的,那麻痹的疼痛,伴随着奇怪的蠕痒感,让他登时头皮发麻。

    他掀开自己已经被血液湿透的衣裳,露出衣裳底下血肉模糊的腹部,就看到,他那被捅出一个洞的伤口边,竟然趴着几条手指粗细的蜈蚣,那蜈蚣还在活动,半个身子在他肚子里,半个身子在肚子外面,攀爬时,还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

    “这,这这,这……”付鸿达全身都软了,蜈蚣在他身体里游走,让他觉得头皮都要炸了。

    “这可是好东西。”男人的声音,自头顶传下:“续命蜈,蛊蜈的一种,只要尚还有一口气,便能用这小东西,让人暂时苏醒,当然,作为回报,这小东西也会将寄生的事主当做养分,逐渐吞食干净。”

    男人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付鸿达却险些疯了,他抖着手,不顾恶心的去抓肚子上的蜈蚣,将那些半截的长虫狠狠拽了出来,可不管他怎么拽,似乎都拽不完,他越发的觉得疼痛,不是伤口的疼,而是骨肉被啃噬的疼,那种让人绝望,濒近死亡的疼!

    “救,救我,救救我……”付鸿达终于崩溃了,他趴在地上,去抱中年男子的裤管,脸上涕泪横流,那是对死亡的恐惧:“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还有娘子,还有女儿……”

    中年男子像看什么有趣玩物一般,就这么看着他,冰凉的视线充分证明了他无情的本性,片刻,似是看腻了般,他一脚将这碍眼的东西踢开,悠然的转身,背起自己那已经没了呼吸的弟弟尸体。

    尸体不轻,但他背的很自如。

    付鸿达还在原地挣扎,嘴里求救的话一刻也没断过,但中年男子却根本不在意,背着弟弟后,一步一步的朝远处走。

    火堆逐渐照不到他的背影,付鸿达知道他真的不会救自己,一时趴在地上,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抠进粗糙的泥地深处,直到手指破出血,肚子的疼痛感越发强烈,终于,在不知哭了多久后,他闭上了眼睛。

    每个人都有死的一天,只是早晚。

    付鸿达想过自己会死,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浑浑噩噩了几十年,用一些小打小闹的方式,努力维持自己在那个家的尊严,他很辛苦,开始反抗时,他已年过不惑,若不是妻子与女儿的出现,他根本不会对庞大的付家,有丝毫僭越的心思。

    但他不为自己,也要为妻女,他想她们过得好些,想她们能挺起背脊,想妻子回娘家时,没有三姑六婆在她耳边嗤笑讥讽,说她千选万选,选了个不顶用的庶子,门不当户不对,还是个鳏夫。

    人都有骨气,他的骨气出现得很晚,但至少还有。

    他有谋略,有智慧,他会步步为营,会蹈光隐晦,他能凭一己之力,将这个昔日神圣不可侵犯的大家轻易摧毁,他能杀老大,杀老二,甚至老爷子,他变得不一样,再不是曾经那个苟延残喘的宵小。

    可是,他还没体会到胜利的成果,还没让娘子过上尊贵的生活,也没给女儿找个皇亲贵胄的夫君,他要做的,一件都没做成,除了那名不副实的付家家主,他什么都没得到。

    他要死了,死亡的感觉那么清晰,他知道只要自己一闭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可是,他舍不得,不甘心!

    他直觉自己不该这么平庸,不该这么轻易的消亡,他还可以做很多事,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一点机会,他必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

    谁能给他这个机会,谁能给他这个机会……

    意识越发模糊,内腹被啃噬的感觉越发明显,脑中晃过妻子温婉的浅笑,晃过女儿闪烁清明的黑眸。

    能不能再看她们一眼,能不能再让他见她们一面……

    他的妻子,他的女儿……

    ……

    “豁。”床铺翻动的声音,吵醒了软榻内侧的小女孩。

    付子茹揉揉眼睛,从被子里钻出来,细声细气的问:“母亲?”

    陆氏满头大汗,深喘着气,努力让自己没有因为噩梦的惊惧,慌了心神。

    她听到女儿的声音,苍白的脸慢慢转过去,看到女儿还有些没睡醒的小脸,摸摸她的头:“吵醒你了?”

    付子茹摇摇头,自从父亲失踪,母亲已有几日没睡好了,这五日家里看似平静,却又极为诡异,付子茹还小,尚感觉不到太多,却又能明显的分辨出,周遭许多人,看她们的目光,都带着恶意。

    将母亲轻轻抱住,付子茹问:“母亲又梦到父亲了?”

    陆氏也将女儿回抱住,只觉得头疼欲裂。

    付子茹连忙道:“母亲不要想了,父亲一定会回来的,母亲不要担心。”

    小孩的安慰,并未让被折磨得日渐憔悴的陆氏舒服一点,她只是圈着女儿的身子,感受到炙热的体温,轻轻的说:“子茹,若有一天母亲也不在了,你就去找你外祖母,记住,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到你外祖家,虽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寄人篱下,但好歹,好歹……”

    “母亲……”付子茹打断,不解的仰起头:“母亲怎会不在?母亲要去哪里?”

    陆氏只觉得喉头哽咽,她摇摇头,稳了稳音,才说:“母亲哪里也不去,只是说如果,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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