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忘记了,她可以死,小序可以不见人,但这不代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长辈,不会想她的外孙女。
纪家的出现,乱了纪夏秋的阵脚。
纪家族人的联络地图,阴差阳错的落入了柳蔚手中,柳蔚怎能不暗中开始寻找。
纪夏秋当时一度想过出现,想主动告诉那孩子,娘在,一直都在。
但纪夏秋也知道,不能出现。
只要一露面,见了柳蔚,便很可能落入纪家的眼睛,狗皇帝的眼睛,而连带着,第一个受害的,就是小蔚。。。。“”,。
第745章 小蔚选择容棱,这条路走得与你一样()
第745章 小蔚选择容棱,这条路走得与你一样
当年柳桓之死,纪夏秋被困京都,这里头出的最大问题,便是两个字——“内奸”。
纪家內有朝廷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只是时隔多年,却依旧不知,谁是那内奸。
那人,实在隐藏得太深。
作为母亲,多年都没尽过母亲的责任,而一出现,便是要将女儿拉入逃亡的深渊。
如此残忍之事,纪夏秋做不到。
情急之下,纪夏秋联络了容煌。
纪夏秋,柳桓,容煌,多年前便是挚友,当初柳桓身亡,纪夏秋逃离京都,从中出力最多的,便是容煌。
而逃亡多年,纪夏秋从未与任何人泄露过自己的行踪,这次,为了女儿小蔚,到底联系了容煌。
容煌当即动身,直接来古庸府,一等,就是一段时日,终究,是将纪夏秋等了回来。
前尘种种,眼下境况,所有事连成一线,让纪夏秋越发的疲惫。
纪夏秋闭上眼睛,纤细手指,掐着眉心,狠狠的按下。
“又头疼了?”容煌一瞧纪夏秋这模样,便紧张的问道。
纪夏秋摆手:“没事。“
“本王替你按按。”容煌说着,起身就要过去。
纪夏秋放下手,注视着他,表情迅速变得冷淡疏离了一些。
容煌一看她这表情,到底没有坚持,重新坐下,道:“你这样,柳桓怕是死不瞑目。”
纪夏秋滞了一下,想起早亡的夫君,脸上才出现一丝动容,最后道:“明日,叫人来看看。”
容煌嗤了一声:“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柳桓治得了你……”
纪夏秋不说话,沉默着端起茶杯。
容煌道:“本王看你也累了,先休息,有什么,明日再说。”
“你明日还要过来?”
“你不想见到本王?”容煌问。
纪夏秋沉默。
容煌有些气,最后道:“算了,明日不来了,话就今日与你说完。”
纪夏秋洗耳恭听。
容煌也没卖关子了,道:“本王来找你,说的便是你女儿之事,容棱那臭小子,虽然冷淡一些,人狡猾一些,长得比我差一些,但是,算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人既然是小蔚自己选择的,你倒是也无需担心,现在第二个孩子都有了,想来,婚事也是早晚了。”
纪夏秋听到这里,笑了一下。
容煌皱眉:“怎的?你不同意?”
纪夏秋摇摇头,道:“同意,但小蔚不是个普通孩子,或者说,比普通孩子更敏感,不会那么容易依赖一个人,哪怕那人与她,已到缠绵悱恻的地步,她心中,却依然会为自己留有一条后路。”
“什么意思?”容煌更听不明白了。
不能指望男人明白女人的心,这话,果然是对的。
纪夏秋这般想着,便道:“每个聪明女子,都会下意识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就像动物,总是正面对着森林喝水。小蔚是个**的孩子,她的**,因她的实力。这样的人,最忌讳的,便是反其之去倚靠一个人,倚靠,代表放松,代表依赖,代表了很多,而当你习惯了去倚靠一个人,你就会越来越脆弱,仿佛野兽,成了家禽。”
听到这里,容煌听懂了,他看着纪夏秋,斟酌着道:“就像你一样?”
纪夏秋一顿。
容煌道:“刚认识你时,你的武艺应是在我之上,狡黠灵动,肆意狂放,当时本王便想,你这样野,将来谁敢娶。未曾想,柳桓收服了你,把你从一只野鹰,驯成了家雀。而你,甚至甘愿如此,你断绝了与柳桓效忠朝廷成对立面的纪氏家族,跟柳桓回京,你抛弃了所有,把后路截断,哪怕前路是悬崖,你也与柳桓一同跳下。你是想说,小蔚选择容棱,这条路走得与你一样,只是,小蔚没有你那么果敢,你敢将一切都堵在柳桓身上,小蔚,却是不敢?”
纪夏秋垂下眸来,道:“我多想,当年也像小蔚这般慎重,如此,便不会是这个结局,夫君,也不会死……”
房间里一时很是安静。
在过了许久后,容煌才道:“柳桓有你,不枉此生。”
纪夏秋却有些凄凄。
容煌皱眉,还想再说什么,纪夏秋却不想提,陈年旧事,还有何好说的,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容煌也看出纪夏秋心情不快,这便转了话题:“说起来,这些倒是小事,容棱自己的媳妇儿,他自个儿操心去,倒是钟自羽之事……”
说到这个……
纪夏秋厉下眸子:“他必须死。”
容煌瞧着纪夏秋这决绝的模样,不免,又想到了当年初见此女时,此女便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容煌道:“本王记得,钟自羽的命,是你三番五次相救。”
纪夏秋沉眸,无奈道:“你错了……”
容煌不明白。
纪夏秋道:“是小序。”
“小序?”容煌错愕。
纪夏秋道:“小序从不知自己还有个姐姐,我也未曾告知,只怕他稍不注意,节外生枝。小序与单笙重茗青梅竹马,那钟自羽又是单笙提过要护之人,小序不知所谓,救了那人数次,我原也无所谓,但没想到,那钟自羽动了小蔚……”
容煌明白了:“好,小序你管着,那钟自羽的头,过些时日便给你送来。”
纪夏秋又问:“那钟自羽是否与付家联系上了?”
“无碍。”容煌知道纪夏秋问的是什么,钟自羽去了青州,搭上了付家的船,但这艘船,迟早会沉。
容煌笑道:“付氏家族即将改朝换代,付子辰也要回去了,一个钟自羽,又能成什么气候?”
纪夏秋没做声,眉头却蹙紧了,只要一想到小序竟无意中险些害了自己的亲姐姐,做母亲的,便面有怒。
到底,是太宠着了。
失去了女儿,便将对两个孩子的爱,都灌输给了一个,到头来,险些酿成大祸。
看来,她是得好好管管那孩子了。
“说来,小序去哪儿了?”容煌想到上次见柳序,还是柳序五岁时候的事,或许因为先天不足,那孩子当时便病怏怏的,说不了两句话,就得咳嗽一阵。
当时容煌还一度认为,那孩子怕是长不大,却不想,如今,都二十了。
“在南水。”纪夏秋道。
容煌眼眸动了动,问:“这些年,你便是一直定州,丰州,两头跑?”
小序身子先天不好,北方天气极端,他不适应,便多居住于江南,纪夏秋大部分时间也在南水府陪儿子,很少的时间会在古庸府。。。。“”,。
第746章 容棱家过时的儿子pk即将诞生的小宝贝()
第746章 容棱家过时的儿子pk即将诞生的小宝贝
容煌看着纪夏秋道:“丰州与辽州比邻,两地只有十日不到的路程,你却这么多年,都不肯来见本王一次?”
纪夏秋语气不冷不热:“见不见又如何?”
容煌皱眉。
纪夏秋只道:“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一人,亦能过好。”
容煌听着纪夏秋这话,起身道:“本王该走了。”
纪夏秋起身,相送:“王爷慢走。”
容煌看着纪夏秋这清淡的表情,停顿一下,再次叮嘱:“记得看大夫。”
纪夏秋回以一笑,温和点头。
容煌走后,红姐儿走了进来,满面不悦的遣小丫鬟进来,将屋内收拾一番,待周围没了旁人,才道:“坊主,那位王爷,明日不会还来?”
纪夏秋一边脱下白的外袍,一边笑着道:“不会了。”
红姐儿点点头,终于安心下来。
纪夏秋倒是有些好奇:“你好似对他,尤其不喜?”
红姐儿也不否认,直接道:“缠着坊主的狂蜂浪蝶也是不少,却只有这一位,奴婢最为不看好。”
“哦?”纪夏秋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红姐儿道:“他太烦了。”
纪夏秋一笑。
这个理由,倒是的确无法反驳……
容煌究竟有多烦,她与柳桓,深有体会。
当年柳桓远赴边境,平乱抗敌,她乔装入营,原只是为嬉闹玩笑,却不想,因此迷上了那驰骋万钧,雷霆若风之人,最后,甚至为他不顾一切,至今也毫不后悔。
而那个时候,容煌与他们年纪一般,只小一些,但却仍是个孩子心性。
容煌辽州封王,柳家军在辽州安营,容煌作为封主,自然是要过问一番。
柳家军奉了皇命前来打仗,容煌就是再不喜京都里来的人,也不得不憋着那口气。
容煌不敢在大事上为难柳桓,却总爱悄悄的找柳桓麻烦,做了许多幼稚,且可笑之事。
其中最为严重的一次,是容煌偷换了柳垣的护心盔甲,害其险些在战场上战死。
当奄奄一息的柳桓被军医抬回来时,整个军营都了。
容煌也是在那时,才恍然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吓得脸苍白,活生生大病一场。
病愈后,又恰逢辽州政变。
当时眼看着这位少年权王,便要身首异处,退位让贤,关键时刻,却是柳垣光着膀子,裹着绷带,一脸煞气的带着手下兵团,前去镇压。
一场变乱就此遏止,纪夏秋现在还记得容煌当时的表情——羞愤,羞愤到了极致。
而不顾容煌那张涨红的俊脸,柳桓大手一挥,一掌拍到比他矮半个头的少年脑袋上,轻笑着说:“吓傻了吗?啧,文文弱弱的,真没见过世面。”
容煌当时一愣,随即,脸颊更是通红。
容煌知道,柳垣这个动作,就是告诉他,他不怪他顽皮,也不打算秋收算账,让他,可以放心。
也就是那次之后,两人关系逐渐转好,而纪夏秋,还是个女扮男装,藏在柳垣营帐内,老是想偷看他沐浴的大头兵。
回忆起当年那些荒唐事,纪夏秋心口开始闷痛。
红姐儿看坊主的表情越来越差,连忙道:“奴婢不说了,奴婢该死!不该说坊主朋友的坏话,求坊主责罚!”
纪夏秋这才回神,摆了摆手,道:“无事,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
红姐儿应是,临走前又回头:“坊主,纪枫鸢回到岭州后,寄了封信回来,您可否要看看?”
纪夏秋垂了垂眸,道:“烧了。”
红姐儿点头应了,心中却想,坊主果真是硬下了心肠。
其实,对待纪家,坊主已是格外宽宏。
那些人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是得寸进尺。
哪来那么大脸?纪家当年放弃了坊主,放弃了公子与流落在外的小姐,这早已说明,那些人的秉性就是这般无情,对待无情之人,如今又何必客气?
红姐儿离开后,看着外面悬挂在天上的圆月,今日不是十五,月亮却这么圆,这是否意味着,有些事,有些人,也该有个圆满的结局了?
……
“阿湫。”
清晨的京都,格外的凉。
柳小黎坐在床上,揉了揉发红的鼻尖,他眼睛迷糊的看着眼前占了大半边床的娘亲,撅了撅小嘴,推了娘亲一下:“爹。”
柳蔚睡着,没醒。
小黎又推了一下:“爹。”
柳蔚还是没醒。
小黎委屈的垮下脸,连续推了娘亲好几把,嘴里接连的喊:“爹爹爹爹爹……”
“咚。”一记粉拳,落到小黎脑袋上。
柳蔚睁开眼睛,眼底的戾气尽显,看着皮痒的儿子,冷着脸问:“作何?”
小黎捂着小脑袋,眼眶里湿漉漉的,可怜的道:“爹你怎么在我床上。”
柳蔚看了看外面天,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一边穿着衣裳,一边道:“我不能睡这儿?”
“阿湫。”小黎又打了个喷嚏,搓搓鼻头,说:“可以。”又问:“爹,你昨晚是不是抢我被子了?”
柳蔚僵了一下,立刻道:“没有。”
小黎说:“可是,我半夜觉得好冷,而且我好像发烧了。”
柳蔚回头,看了儿子一眼,见儿子状态果然有些不对。
柳蔚紧张的伸手探探儿子的额头,真的滚烫。
“是你自己踢被子……”
柳蔚说。
小黎点点头,显然也相信了的确是自己的错,但他还是委屈:“爹,我该怎么办。”
柳蔚道:“吃药,躺着养病。”
小黎乖乖躺下,缩回被子里,巴巴的望着娘亲。
柳蔚走到柜子前,将小黎平时鼓捣的那些药瓶,找出来几瓶,又拿了几样药材,挨个放到桌上,道:“一会儿我让人给你煎药,你好好养病,莫要出去乱跑,听到没有。”
小黎老实的点头:“爹,你不陪我吗?”
生病的小孩,总是格外脆弱。
柳蔚停顿了一下,走到床边,为儿子掖了掖被角,说:“我今日有重要之事去办。”
小黎抿着唇瓣,问:“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
小黎眼神黯然,随即还是点头:“那……爹你早点回来。”
柳蔚轻笑,摸了摸他的头:“不过,你容叔叔会陪着你。”
小黎讶然的睁眸:“容叔叔不是也很忙?”
“对,但他今日会陪着你。”
小黎弯了弯眸子,点点头,显然,容叔叔陪着,他也满足。
柳蔚也笑了,容棱不是要学着宠孩子,那就好好学……
早晨起床,正在穿戴衣衫的容棱,突然打了个喷嚏。
好看的眉宇皱起来,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