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乡野农户,又怎敢在如此危急关头,还侃侃而谈,丝毫不惧。
手指在空中发了一道指令,顿时,四面八方涌出数十暗卫,齐齐将他们三人包围。
魏俦就知道有埋伏,所以被容棱踢了一石头,也不敢走!
眼下看着人果然出来了,顿时气得咬牙,恨不得吃了钟自羽,但魏俦还在垂死挣扎,抱着他家野鸡,瑟瑟缩缩的惊叫一声,连忙倒坐在地上,连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圣明,小人当真冤枉,当真冤枉啊……”
钟自羽也猜到有埋伏,想来也是,容棱既然找到他了,又怎可能单枪匹马的过来。
他将人诱出院子,让魏俦将柳蔚带走,如此保守退却的法子,就是为了能最大程度的脱难。
可魏俦犯傻,此刻,他们却已经彻底失了胜算。
数十暗卫齐齐涌上,全部对准魏俦。
而钟自羽这边,容棱还是以一相敌。
容棱剑势陡然转变,变化多端,钟自羽心中有火,本就焦躁,回击招式,虽说狠辣,但到底不敌容棱。
如此不过一会儿,钟自羽身上又多出十几道口子,最深的一道在肩膀,已经深可见骨。
脸微微发白,钟自羽也算看出来了,冷声道:“容都尉好雅兴,柳蔚生死不明,下落不知,此等关头,你还能与我游戏往来,怎的,猫捉老鼠的把戏好玩吗?你逗弄与我,便是当真不怕这蹉跎光阴,某人,已经身首异处?”
容棱再是一剑,直射钟自羽眉心。
钟自羽眼神一眯,反倒停下了动作,直直的站在那里,不偏不倚,就让他刺。
锐利的剑尖越来越近,眼看着已要刺中钟自羽,钟自羽却依旧不动,容棱心中恨不得将人杀了,但到底理智胜于仇恨,容棱手腕一转,长剑也一转,错开死**,袭向钟自羽耳朵。
不能杀了,割掉一只耳朵,在所难免。
但岂料钟自羽早就等着容棱收手那刻,他顿时回身一击,手中一拳,砸向容棱手臂。
容棱略一缩手躲开,不料钟自羽并非志在回击,而是身子一退,眨眼间已经退出十步,身子一起,顿时消失原地。
容棱眯紧眼睛,眸中戾气大涨。
那头被团团围住的魏俦终于发火了,大叫一声:“钟自羽你个王八蛋!老子就知道你他妈会连累老子!”
魏俦说着,也不装无辜了,钟自羽跑了,自己落在容棱手中,镇格门刑罚是什么花样,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会傻傻自投罗网,于是魏俦袖子一抖,袖中落出一颗豆子,那豆子砸在地上,看似无谓,一众暗卫也没发现什么,容棱却大喝一声:“后退!”
暗卫们训练有素,虽说不明就里,但也齐齐后退,而就在此时,那粒豆子顿时暴起,随即,轰隆一声,平地一声雷暴,火光四起,周围暗卫被这汹涌波流,震得面容扭曲,向后弹飞。
等到众人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四周,还哪里有魏俦下落。
匪火弹,当初,血洗京都大牢后,炸开百尺精铁大门的,就是这东西。
容棱面上一片寒霜,而此时,魏俦的屋子房顶上,珍珠仰着脖子喊着:“桀桀桀!”
容棱忙看过去,珍珠已一跃身子,往屋子里钻。
容棱追进去,就看珍珠立在屋中桌子底下,而它踩着的,是一片虎皮地毯。
将那虎皮一掀,下面,果然有扇地门。
拉开地门,里头,一股霏霏香气,直入鼻息。
容棱蹙了蹙眉,珍珠当即尖叫一声:“桀!”
此香有异。
容棱心神一晃,胸口一荡,喉中涌出腥甜,他咬紧牙关,可血丝,依旧从嘴角漫出。
后面跟来的暗卫大叫:“都尉大人!”
容棱抬手,制止他们靠近,只抿了抿唇,将嘴角上的血迹擦干。
催魂散。
果然,藏人的地方,哪能如此大摇大摆。
钟自羽好心思,魏俦好手艺,能有如此药效的催魂散,怕是也只有丹邪老祖,方能制出。
这世间里,毒药何其多,但能瞬间便要人性命的药,却不过屈指可数。
容棱提起内力,压住体内毒气,身子一跃,竟是迎着那催魂散的香气,不怕死的直接进了地窖。
容棱相信珍珠的判断,柳蔚,一定在此。
而容棱一入地窖,看着眼前的此番情景,当即,眼瞳赤红。。。。“”,。
第601章 来不及了()
第601章 来不及了
潮湿的地窖,狭窄的环境,空气中杂乱难说的气息。
容棱勉强镇定下来,往前走了半步,看着角落里,那紧闭双目,满脸痛苦,死死缩卷成一团的狼狈身影,瞧着她黏腻单薄的后背,容棱常年淡冷凉漠的脸上,彻底失了控。
他快步上前,将那瑟缩身影掰过来,瞧着这人满是创伤,伤痕累累的脸,指甲狠狠陷入掌心。
“滚……”虚弱的声音,从柳蔚残破的喉咙发出。
柳蔚万万没想到,自己都撞晕过去了,却不过半晌,又重新醒了过来。
那药效独特,竟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晕都不让晕。
而硬抗了这般久,柳蔚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身上冷的钻心,体内却热得焚烧,现在不管是谁,只要一碰她,她就会有反应,这种让她厌恶的反应,使她本能的抗拒,却又无法控制自己!
有人扶住了自己,柳蔚虚朦的闭着眼睛,根本没力气睁眼看来人是谁。
整整三日,柳蔚滴水未进,受尽折磨,不是没期待过有人搭救,但当生命或许在下一秒就截止时,柳蔚已没有空余的心思去祈求上天,只盼望着,自己能多忍一刻是一刻,多保持清醒一分,是一分。
贴着柳蔚肩膀的大手,微微颤抖,柳蔚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凭着本能,奄奄一息的抗拒:“滚开……”
不管是谁,滚!滚得越远越好,离她越远越好!
容棱竭力控制,才没让自己失手,将柳蔚的肩骨捏碎,满腔的盛怒,令他无法思考,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暴戾的不似自己。
“是我……”容棱艰难掀动薄唇呢喃了半晌,才说出这么两个字,说完,立即手忙脚乱的将自己衣服褪下来,为柳蔚裹上。
已经因为发烧着凉,堵住了鼻塞,失去了嗅觉的柳蔚,并没有嗅到熟悉的气息,但那声音,柳蔚却不会听错。
柳蔚咬紧牙关,艰难的撑着眼皮,视线里一片白雾。
柳蔚耐心的等到那白雾散去,终究看清了眼前之人,眼底,终于闪过一丝光亮。
柳蔚没说话,只是狠狠的闭上眼睛,紧绷的身子,越发的僵硬。
容棱感觉到柳蔚的不妥,手掌一紧,往日没有的慌张,此刻暴露无遗,他死死的将柳蔚抱住,将她锁在怀里,霍然起身。
“停……”柳蔚闭着眼睛开口。
容棱抿紧唇瓣,抱着柳蔚往门外走。
“我让你……停……”说这句话时,柳蔚还掐住容棱的手臂,那轻飘飘的力道,却令容棱手背发麻。
不能停,要回去,要疗伤,要救她。
容棱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些。
想将柳蔚的话置若罔闻,柳蔚却突然开始挣扎起来,容棱唯恐伤到她,只得停下,沉默了许久,站在原地。
柳蔚终究不乱动了,乖乖窝在容棱怀里,却因为方才的大动作,而气喘吁吁,体内的热度,也再次催化。
容棱红着眼睛道:“我来晚了,想气就气,想骂就骂,但,先跟我回去。”
他说着这话,却根本不敢看柳蔚的脸,容棱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懦弱的一刻,当他看到柳蔚醒来,认出是他后,脸上却没有一丝惊喜,一丝激动,反而全身僵硬时,容棱就知道,自己被判了死罪。
他来晚了,哪怕这几日昼夜搜寻,四处调查,但钟自羽天性狡诈,又有备而来,这几日,他被许多别的“线索”误导,还险些带人去临县,若不是珍珠依靠鸟类天性,渔翁撒网似的寻找,如今也找不到人。
但无论多少理由,多少困难,是他害得柳蔚成眼下状况,而她气,她恼,实属正常,只望,她要气便气,要恼便恼,却是不能……与他相决。
若是如此,他,也断不同意。
手心又紧了许多,掌心冒出薄汗,容棱紧张的等着柳蔚回答,惟怕,柳蔚说出狠绝之言。
而柳蔚,在喘气均匀,神智再清醒一些后,只是紧紧抓着容棱的手,望着他的眼睛,抿着唇道:“来……来不及了。”
容棱视线一晃,猛地看着柳蔚,反手握住柳蔚的脉门,摸到柳蔚虚弱的脉搏跳动,指尖先是一颤,这才仔细看柳蔚的脸,果然看到她面颊明明冰冷异常,却透着不正常的绯红。
柳蔚握住容棱的指尖,虚虚的道:“性命无忧,不是这个来不及……是……”她话锋一转,拍拍他手背:“将我放下。”
容棱皱眉,明显不愿。
柳蔚坚持:“放下。”
这个时候,不该有任何耽误,必须立刻为她换洗衣衫,包扎伤口,断然,是不能任由她继续躺回这潮湿黏腻的地上。
可柳蔚非要如此,容棱纵是不愿,但到底也将她放下,却用衣衫,为她垫在身下。
柳蔚躺下来,盯着头顶上黑漆漆的一片好半晌,才问:“你可知,我最遗憾的是什么?”
容棱心头一紧。
遗憾他未早点到来?
容棱握紧柳蔚的手,表情透着痛苦,到底出声:“对不起。”
柳蔚错愕一下,苍白的脸上,表情却有些古怪:“这个……也不至于道歉……”
容棱看着柳蔚的眼睛,语气非常柔和,夹杂痛楚:“无论你想如何,先与我回去。”男人温热的手指,抚着她鬓角的发丝,看到她额上还透着血印的伤口,手指,又是一顿,眼中的戾气,再次暴涨。
柳蔚吐了口气,表情有些疲惫:“我说了,来不及了。”
容棱皱紧眉头,柳蔚却不与他废话,直接伸手,虚虚的将手指搭在他腰间的腰带上。
容棱愣了一下,看着她的手。
柳蔚眼神有些委屈,睨着他,喘着气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打算……让我给你褪衣?”
容棱,楞得有些僵了。
柳蔚并没什么力气,容棱配合的倾身下来,两人面对着面,容棱看着她发白的唇瓣,却见柳蔚已微微把身子倾上一些,一口咬住他的薄唇。。。。“”,。
第602章 惆怅难免,不甘难免()
第602章 惆怅难免,不甘难免
容棱只将她小心护着,让她用最少的力气,能最近的靠近自己。
柳蔚将整个身子靠在他怀里,脸上有些许不服,她与容棱虽说早已同床共枕,也早有些肌肤接触,但要说做到底的,却是一次没有。
原本想着,好歹也是多年后的第一次,到底也要慎重点,又是第一次谈恋爱,怎么也要搞点气氛。
但现在,别说气氛了,根本就是被迫为此。
看到容棱出现的那刻,柳蔚心中要说不激动是假的,但柳蔚已经没有力气激动。
体内的热,将柳蔚折磨得苦不堪言。
柳蔚唯一的庆幸的就是,有救了,容棱找来了,容棱找到她了,她获救了。
但心神松懈的结果,就是绷紧神经的那根弦,没有防备的说掉就掉。
然后,柳蔚发现来不及了。
春情散这种东西,抑制的方法有很多,针灸可以,喝药可以,想要驱散,总有招数。
但若是已经兵临城下,千钧一发,那再多的其他抑制法子,都不再有效。
柳蔚清楚的知道,真的来不及了,而柳蔚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满怀期待的“第一次”即将这么随随便便的将就过去了。
惆怅难免,不甘难免,但正经事,还是要做。
发泄似的,在容棱唇上咬了好久,咬破皮了,又为他弄干净,直到尝到男人口中的腥甜,柳蔚才微微后退一些,问道:“你受伤了?”
容棱摸着她的脸,摇头。
他在说谎,就是受伤了,他口中腥甜弥漫,这是方才吐过血的证据。
柳蔚伸手,去摸容棱的手腕,容棱反握住她,柳蔚再反回来,终究,还是容棱妥协,让她把脉。
柳蔚探脉一番,眉头微蹙:“中毒?”
容棱道:“不累性命。”
的确不累及性命,因为从这脉象看来,他出事当时,定然是本能的以内力相挡,卸掉大半毒气。
此刻虽说内力受损,腹内震荡,但的确没有性命之忧。
柳蔚突然想笑,两人天残地缺,一个重伤在身,一个中毒在身,倒是凑了一对。
柳蔚这么想着,竟真的笑了一下,仰头,又吻住他的唇,在他舌尖绕了一圈,方才抵着他鼻端,呢喃道:“幸亏,你这毒,不影响。”
容棱眯了眯眼:“此刻,当真要说这个?”
“有何不能?”柳蔚身子一跃,用尽力气,将容棱扑倒地上。
柳蔚则趴在他的身上,下巴抵着他的心口,去扯他的衣衫:“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
柳蔚说完,又顿了一下,道:“也有更糟的。”
容棱看着柳蔚,手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腰肢,不让她从自己身上掉下。
柳蔚手指一直在他身上逐渐往下:“最遭的,就是你关键时刻不顶用。”
容棱眼神顿时一变,反身,将柳蔚固到身下,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脸,接下来的动作,却又犹豫了。
柳蔚虚弱的勾着唇,揽着他的脖子:“放心,我死不了。”
柳蔚说着,只见容棱依旧不动。
柳蔚知道他担心什么,自己中药,将他留下,再次解药,可两人都知,她眼下的状态,连说句话都要大喘气,方才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这还是全靠容棱一直输送内力到她体内,但饶是如此,她也太过虚弱,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适宜做过激运动。
可柳蔚却知,自己是真的来不及了。
柳蔚能够克制,能够隐忍,能够不显得那么难受,不过是她靠着仅剩的自制力。
但这点自制力,绝对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