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哥彻底懵了,合着,不是假的,都是真的!
……
孙奇的确等了容棱半个晚上,再见到孙奇时,柳蔚都很好奇,因为这位孙大人看起来,实在不像刚熬过夜的,他的精神头,只怕比睡了三天三夜的人,还要好。
而从进了衙门,容棱便不置一词。
柳蔚几次看向容棱,却发现容棱都在瞪她。
柳蔚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眼睛瞟了眼男人下腹的某个地方,那个地方被宽广的衣摆遮挡着,根本看不到里面,但柳蔚就是知道,那里面,肯定是另一番壮观情景。
甚至从容棱的走姿来看,柳蔚就知道,这男人此刻该有多恨她。
方才柳蔚摸着容棱的腰部,可不是胡摸的,手指到过的几个**道,柳蔚都清楚得很。
只是柳蔚没想到,容棱的自制力突然这么差。
平日里,他不是很会克制吗?
柳蔚此刻压根没想,往日容棱克制,但她也很克制,她从不会主动骚扰他,勾引他,乖得不得了,一动不敢乱动,但今日,她贸然乱来,可不是就让人引火烧身了。
其实柳蔚一开始也没想逗他,但……冷不丁的想到之前在十字路口,他有事瞒着她的样子,她就莫名的想胡闹一下。
被瞒着的感觉,其实,真的不好。
容棱若是坦然的让她回避,柳蔚反而还不觉得如何,会体谅他有正事,有机密要谈。
但容棱是表面佯装无事,却实则避她。
这种行径,便让柳蔚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女人有的时候在一些小地方,很容易小心眼!。。。“”,。
第436章: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第46章: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柳蔚先把自己的小心眼搁在一边儿,开始正事。
叶元良的这个案子,说复杂是真的复杂,光是叶元良尸体上那无故凝结的冷蒸汽,便让柳蔚绞尽脑汁。
孙奇从头到尾都兴致勃勃。
柳蔚从孙奇那儿接过关于叶元良案件的所有资料,逐一翻阅,最后在第三页,停留住了。
“这是?”柳蔚抽出那页,在空中晃了晃。
正围着偶像容棱打转的孙奇忙看过来,凑近瞅了一眼,道:“这是发现尸体时的现场情况记录,容都尉教过下官,说是出了人命官司,发现尸体时的情景,定要记录在案!还说这是京都新兴起的办案规矩,还有个名字,叫……叫第一案发现场!是,容都尉,下官没记错,是这个名儿?”
孙奇邀功似的望着自家偶像。
容棱只低头,喝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柳蔚看了容棱一眼,倒是有些乐,这人看起来如此嫌弃这位孙大人,但私底下教的东西还真不少。
不过柳蔚注意的,不是这个。
“发现尸体之人,并非客栈中人,甚至,并非古庸府人?”柳蔚指着上面的第三行记录,微微拧眉。
孙奇点头:“当时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外地人,也是一个外地来的商人,恰好就住在叶元良房间的隔壁。那商人说,凌晨他想去茅房,路过叶元良的房间时,看到里头还亮着蜡烛,就好奇的看了一眼,可这一看,就看到房间没锁,房门边有一个缝,而透过那个缝儿,他瞧见里头,一个东西悬在半空,一摇一晃的,他就大胆的推开一些,这就发现了上吊的尸体,立刻报了官。”
柳蔚敛眉:“这人呢?”
孙奇愣了一下,对柳蔚拱拱手:“柳大人稍后。”
说着,孙奇走到门口,往外头唤道:“小胡,季老,进来一下。”
没一会儿,胡哥与纪奉走了进来。
胡哥看到气质出众,坐在高位上,饮茶浅酌的两人,只觉得脑袋一阵火热……这两人,还真是京里来的大人啊!
而就在胡哥还未从这艰难的震惊中回过神时,孙奇已问向纪奉。
纪奉听了孙大人的话,又看了柳蔚、容棱二人一眼,这才道:“那位公子,已经走了。”
第一发现者,如何能让他说走就走?
柳蔚吐了口气!
孙奇一看柳蔚的表情,就知道闯祸了,忙问纪奉:“怎么就让他走了?案子都没完结,跟案件有关的人,都得留下!怎么就他一个人走了?谁让他走的?”
纪奉不卑不亢的抬头:“就是大人您啊。”
孙奇一愣。
纪奉说道:“那日小人请示大人,说那商人嚷着要走了,咱们该如何是好,大人您说,只是凑巧发现了尸体,算他倒霉,此事与他无关,就让他走……”
孙奇想,这话好像还真是自己会说的,但此案涉及太广,牵扯到建阳府,一个外省人,在自个儿的地界出事,他这府尹,若是不给个交代,只怕将来就真的不好过了,所以这种情况下,他怎会如此大意,将涉案人员,这般轻而易举的放走?
似乎知道自家大人在想什么,人到中年的季师爷淡淡的道:“那商人临走前,以扶贫救灾的名义,在衙门的募捐箱内,投了一百两银子。”
孙奇:“……”
这样就说得通了,一百两,整整一百两啊,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
可是这种小家子气的事,平日做了也就做了,但今日,却让容大人听见了,孙奇顿时尴尬极了。
忙摸摸鼻子,转过头来解释:“那个……都尉大人,下官想起来了,那个商人,下官是当真确定他与案件无关,才让他走的,他不是古庸府人,是游走商人,还要带货回去,耽误不得时辰,所以下官就行了他一个方便……还有那个一百两银子,也的的确确是塞进募捐箱的,那个募捐箱的主意,还是大人您支的招,下官可断然不敢阳奉阴违,吃敛贪财,做出那些不要名声之事。”
孙奇解释得很着急,深怕容棱不信,但容棱看也没看孙奇一眼,只是瞧着柳蔚,问道:“怎么?”
柳蔚指着上面的几点,道:“第一,凌晨时分,为何要去茅房?古庸府虽说气候不比极北,但眼下天气,一到夜里,便要刮寒风,而每间客栈,都是备了尿壶以供客人方便的,夜里,又有多少男人会在睡得半梦半醒时,裹着寒风,出门去找茅房?”
柳蔚其实就是夜里不怕寒风,也要去找净房之人,但那也因为她习武,内力充盈,并不惧着寒热。
可若是普通百姓,只怕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了。
在古代多年,柳蔚对古代人的一些生活习惯,还是清楚的。
果然,柳蔚这一说出来,厅堂里顿时安静了。
孙奇默默的流了两滴冷汗,觉得脑门有点热啊。
柳蔚又指着第二点,道:“凌晨时分,恰好去了茅房,又恰好看到隔壁房间点着蜡烛?那么,这个蜡烛又是何时点的?一根普通长短的蜡烛,正常情况下的燃烧速度,是一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而根据第一发现者的口供,他是在凌晨时分,发现蜡烛还亮着,也就是说,有人在近一个时辰左右,在房间里,点了蜡烛。”
孙奇现在觉得不止脑门热,后背也有些热了,黏黏糊糊的,好像出了不少的汗。
“第三。”柳蔚继续道:“这上面写着,发现者透过门缝,看到里面有个什么悬空的东西在摇晃,那么问题来了,挂上去的尸体,为什么会摇晃?是开着窗,被风刮动了吗?叶元良的体重不轻,想来,恐怕只有龙卷风才能将近两百斤的大活人,吹得摇摇晃晃。”
柳蔚三点说完,孙奇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这么说起来,那个第一发现者,真的太可疑了,口供看起来严丝合缝,但却总是透着股莫名的巧合,莫名的古怪……
那么,难道,那人与叶元良的死,真的有什么关系?
可自己都将他放走了,募捐箱里还搁着他临走前塞进去的一百两银票……
现在,该怎么办?。。。“”,。
第437章:什么时候该宠,什么时候该严()
第47章:什么时候该宠,什么时候该严
他会因为私受贿赂,包庇嫌犯,而被摘了顶戴,贬为平民,遣返回乡吗?
孙奇真的慌了,身上到处都在冒汗,连眼睛都布起了血丝,他拼命的擦汗,却一个字不敢吭,惟怕多说一句,容都尉就要质问他了。
厅堂里,陷入微妙的沉默。
索性,过了好半晌,柳蔚清淡闲凉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看来简单的法子是不成了,那就麻烦些,这人走了就走了,若他是凶手,如何跑,也跑不掉。”
柳蔚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抬眸,对门外唤道:“小黎。”
坐在衙门内堂外院子里,带着两个小妹妹正在挖泥巴的柳小黎直起身来,蹦蹦跳跳的往厅内走。
大妞小妞急忙跟上小哥哥,边跟边提醒道:“小公子,柳公子说,不让咱们进去,说他们有大人的事要谈。”
柳小黎说:“我知道,可我爹叫我了。”
大妞小妞互看一眼,一起摇头:“柳公子,没有叫你啊。”
“叫了。”柳小黎也没有解释,小炮弹一样,就窜进了内堂。
两个小女孩只得提着裙子跑着追。
小黎一进来,柳蔚就看儿子双手脏兮兮的,不禁挑了挑眉,问道:“做什么去了?”
柳小黎抿着唇笑。
怕小公子挖泥巴调皮,会被柳公子骂,小妞忙说:“不关小公子的事,姐姐说要捏泥人的,公子不要怪小公子……”
大妞无辜被搬出来当挡箭牌,悄悄瞅了妹妹一眼,最后还是咬牙认了,乖乖点头,承认错误。
柳蔚看着两个傻姑娘,又看看还一脸窃笑的小黎,低声问:“做什么去了?”
小黎也低声偷偷回答:“爹,这院子用的是淮山泥。”
柳蔚一愣,继而睨着儿子;“所以?”
“淮山泥养土龙,这里的蚯蚓,比别的泥里的蚯蚓更肥更长,而且长时间在这种泥里生存,会使蚯蚓体内蕴含的营养元素比别的蚯蚓多好几种,药用价值也更高。”
知道娘亲是在考自己,小黎麻溜的回答,说完,还得意的笑笑,如果他身后有条小尾巴,估计已经晃晃荡荡的甩开了。
柳蔚嗤笑一声,面上不说,眼睛却也看向了院子,嗯,淮山泥,古庸府这儿果然受大自然庇佑。
不止风光浑然天成,天水一线,美不胜收,在别的地方甚至需要人工培养的淮山泥,在这儿,满院子都是。
看来自己,真的可以考虑在这儿买间宅子,每年过来住几个月。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柳蔚指使小黎去洗手,等儿子干干净净回来了,才直接丢了份白纸给儿子,道:“叶元良的尸检报告,去做。”
小黎抱着一叠白纸,傻傻的看着娘亲。
柳蔚抬头对孙奇道:“劳烦孙大人请个人,带这孩子去一趟停尸房。”
“带,带他?”孙奇愣愣的重复一句,便转过头,机械的看看满脸童真的柳小黎,再看看满脸平常的柳蔚,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到最后,他求助的视线,只得望向自己最敬仰崇拜的容都尉。
容棱好歹放下了手上的茶杯,他没看孙奇,只对小黎道:“尸检报告上,不准有错别字。”
做尸检报告没什么,小黎是会做的,在曲江府,有时候一些小案子,或者事情多了,娘亲不够时间,他都会帮着做报告。
当然,小黎认识的字太少,做出来的也比较粗糙,大多时候,就是一个草稿,要放进档案里,最后还需要娘亲补充,或者付叔叔润。
但是做尸检报告就算了,为什么容叔叔不准他有错别字呢?
天知道这有多难,比给十具尸体剔骨,刮肉,分解五官内脏还要难的!
小黎当场就嘟起了嘴,嘴上可以栓头驴子了。
容棱却已经不惯儿子了,冷漠的说:“这个年纪,你该上学堂了。”
没上学堂,却也不能将功课落下。
皇家子弟开蒙,最迟五岁,便要会倒背如流千字文,甚至抄写上也要一字不苟,并且字体隽美。
小黎已经四岁半,却连千字文的前一百字都写的歪歪扭扭,更别说背全。
容棱哪怕再疼孩子,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宠,什么时候该严,在学业问题上,他不会马虎。
小黎委屈极了,望望娘亲,又望望容叔叔,最后气愤的撅起嘴,不高兴的说:“你们欺负人。”
容棱一脸冷漠。
柳蔚也是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到最后,小黎也是不得不抱着一叠白纸,抓着笔墨砚台,幽幽的往门外走。
走了一半,小黎东张西望一下,又回头望向那身着官服的府尹大人,有礼貌的道:“请问,停尸房往哪里走?”
他竟然真的要去停尸房!
孙奇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一脸着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没有一个人吭声,显然是真的要让一个孩子去看尸体。
孙奇顿时义愤填膺了:“这个……停尸房,你不能去。”
他跟小黎说。
小黎老实问:“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死人!”
小黎懵懂的点点头,声音软软的:“我知道,我就是去验查死人。”
“那是尸体啊!”对上小孩稚嫩淳朴的眼神,孙奇觉得他快呕血了。
小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停尸房当然会放尸体,他去写尸检报告,当然也是要验尸体,所以,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这个叔叔的话,好像很矛盾的样子?
小黎觉得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代沟,索性不跟这个叔叔说了,他转头,直接看向旁边同样一脸震惊,脸难看的胡哥。
犹豫一下,又看向胡哥身旁面平常,微微垂首,正掩盖着自己神情的纪奉。
小家伙张口,乖乖的道:“爷爷,您能带我去一下停尸房吗?我不认识路?”
虽然这个爷爷还没有白头发,也没有很长的胡须,但是小黎觉得,他看起来,就是个爷爷的样子,所以就叫爷爷了。
纪奉稍稍挑了挑眉,锐利的眼神,及时收敛,抬眸时,眼中一片慈光,他看着柳小黎,对上小黎童真的眼瞳,半晌,微微的笑:“好,爷爷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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