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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朦朦胧胧的从头颅之内蔓腾而起,柳蔚单手掩口,微微靠近,瞪大眼睛,仔细去瞧。
只见血液混合之间,血气宛若烘烤一般,将脑内鲜红的血液,凭空蒸发,不声不响,凝出一股来历不明的雾气。
柳蔚看了一会儿,狠狠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如方才一样,那白雾,依旧在血液中形成,,再飘散。
“竟是如此……”柳蔚呢喃一声,对眼下的情况,带着不掩饰的错愕。
这白雾是什么,如何形成的,可是尸身之内藏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不,不是,原来不是,这雾气,竟是蒸汽。
而这诡异的类似蒸汽之物,竟是用尸体的血液形成的,可是,好好的血液,为何会变得蒸发?
柳蔚探手,不理那雾气是否有毒,伸手去摸。
纤细的手指,在碰到颅内的血肉时,没有感觉到血在发热,反而感觉血在变冷,变得比之前更冷!
不是热蒸汽,是冷蒸汽?
柳蔚深思,难道是有人在叶元良的尸体上动了手脚,令叶元良的血液,在一定的时间后,自动发冷,形成冷蒸汽,再用这种冷蒸汽,溃烂人的皮肤。
是谁这么做?
为何这么做?
又是如何做到的?
柳蔚有一系列的问题想问,而柳蔚更想知道的,却是这种技术是如何被实现的。
若是活人,血液循环,自体发热,要研制出一种药物,使其在特定的时间内,身体出现某种变化,这是可以达到的。
须知江湖上很多盛传已久的控制类毒物,便是以这种原理制作,一般的用法,是让人阶段性的中毒,再阶段性的解毒,却无法根治。
只能日复一日的拖延毒性,达到控制的目的。
这样的毒物很多,柳蔚自己也会研制,但前提是,这人也得是活的!
人死如物,活物能产生的效果,在死物上,如何实现?
眼下的情况有些超乎柳蔚的认知,看来,今晚短时间内,这场验尸不会结束了。
至少,她还需要一些时间……
柳蔚看了看门扉方向,她不确定,容棱是否还顶得住。。。。“”,。
第419章:他奶奶的!还敢跑!还敢上屋顶!()
第419章:他奶奶的!还敢跑!还敢上屋顶!
实际上,容棱不需要顶。
纪奉匆匆赶来时,瞧见的,便是后衙院子中央,一位玄袍加身,气质不俗的矜贵男子,挺拔的屹立在那。
男子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巡卫,巡卫个个手持尖刀,刀光凌厉的对峙那位男子。
有人瞧见纪奉来了,忙回头叮嘱一句:“季大人,这里有我们就是了,您站远些,刀剑无眼,莫伤了您。”
纪奉摆手,精锐的一双眼睛,却在容棱身上转过一圈,过了半晌,等判断了一些后,便做了个拱手的姿势,沉声问道:“敢问尊驾,夜半至深,独来后衙,是有何事?”
巡卫看他们的师爷大人对一个小贼如此客气,立刻看不过眼了,凶巴巴的道:“还能何事,不就是来偷东西的!衙门的东西都敢偷,我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吃饱了撑的,没处死了!”
“甭说这么多废话,直接将人拿下!”
“对,先拿下!”
几个巡卫群情激昂,眼看尖刀已经越发紧密的往容棱身上扎去,千钧一发之际,院中央的男人,却倏然腾空,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已凌空一跃,上了旁边一处屋顶。
内家高手?
纪奉眯了眯眼,站在巡卫后头,看着屋顶的冷傲玄袍男子,眼神很是深。
纪奉的表情还算淡定,至少控制的很好,可是其他人,就没纪奉这么好的修养了。
这些巡卫本就是府衙的普通衙役,不算专业的练家子,性子自然就不如专业练家子沉稳。
这男子凌空就如此飞走了,登时年纪轻的,指着屋顶开始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还敢跑!还敢上屋顶!兄弟们,咱们把他打下来,打断他的腿,看他还能飞到哪里去!”
这人话音一落,顿时就有人真往屋顶上扔刀。
一把银光长刀飞上半空,刀尖不偏不倚,正好冲着容棱高挺的鼻端而去,且力道还不小。
眼看着刀就要刺入容棱的面门了,千钧一发之际,男人身子未动,只是脸颊稍稍一侧。
那长刀便从男子耳边呼啸而过,刺了个空,落入夜晚的黑幕之中。
容棱眼神骤棱的动了一下。
大概是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的人,也都往上头飞长刀。
容棱双手背后的轻松躲过,却忍不住心烦。
下面,纪奉越看越不对劲,他拧紧眉头,在所有巡卫长刀都落空,已经有人去搬梯子,要爬上房顶时,他抬手,制止:“冷静。”
巡卫们看向纪奉,一个个愤慨极了:“季大人,这人……”
“莫要冲动。”纪奉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仰头,望着房顶的男人,提高了声音:“阁下身手不俗,武艺高强,既有如此高才,为何却不行磊落之事,非要夜盗衙门,其风如此不正?”
容棱不屑回复下面的人,只是站在上头,眼皮,却不着痕迹的瞧了停尸房那边一眼。
这一眼非常晦涩,加上距离远,天暗,按理,是无人能见的,可却听下面那轻儒的中年男子,突然问道:“方才,你们是在何处见到这人?”
立刻有巡卫禀报地点。
纪奉听完,又看了容棱一眼,道:“尸房?既然如此,尸房那边可仔细搜查过了,是否还有同党?”
“这……”巡卫迟疑一下,立刻有两人跳出来:“我们这就去!”
巡卫说着,就要走。
容棱好看的眉宇,这才稍稍一皱,隔得老远,可容棱看纪奉的目光,却带出三分凉意。
而与此同时,仿佛恰好一般,纪奉也正巧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纪奉儒雅的一笑,容棱,眼神冰寒。
半晌,在那两个巡卫恰好走到院子拱门前时,容棱道了一句:“叫孙奇来。”
孙奇,乃是古庸府现任府尹,孙大人的全名。
在青云国所有州府中,若是给排个号的话,那京都显然是排在第一。
第二第三这些暂且不说。
但就古庸府的情况与地理位置,勉勉强强,连前三十都排不上,要知道整个青云国,只有三十五个州府。
这古庸府不吃香,里头的府尹,自然也不吃香。
孙奇便是这个不吃香的州府里头,不吃香的一名府尹,当年搁京里是得罪了人,在翰林院呆了不到三个月,就被人给指使过来了,且在古庸府,一呆就是七年,毫无升迁调任的机会。
当初孙奇,好歹也是个探花,而那年的状元,正是现任户部侍郎,只等着尚书退位,便能高居一线。
这陌生的贼人,冷不丁的提到他们的孙大人,下头的人都愣了,且闻言其对孙大人的称呼,还如此不客气,顿时便愤怒了!
有人当时就想开口,却被纪奉拦下来。
“去找孙大人。”
巡卫闻言,愣了一下,才道:“季大人,您糊涂了?这大半夜的,为了个小贼,将孙大人惊动,这……”
“那你便不将此人当小贼罢。”纪奉目光微微抬了一下,又落下:“当他是江洋大盗。”
“江洋大盗?当真?”巡卫吓住了,半信半疑的又看了看房顶的男人,才火烧屁股的连连点头,往外面跑去。
季大人博览群书,对府衙各类文案,上面传达下来的各类文书指示都一清二楚,季大人既然认出此人乃是流窜在外的江洋大盗,那便一定错不了。
小小古庸府,怎么还跑来江洋大盗了,巡卫心里诧然,冷汗直流,脚步也不觉快了几分。
夜阑人静,已是三更快过,府衙后街的某栋两进宅院外,敲门声不断。
下人裹着大袄子,耸着脖子,不耐烦的过来开门。
大门打开,下人认出来人,打了个哈欠,说:“老壳头,这大半夜的,你干什么?”
“出事儿了!”跑来报信的衙役老壳头怪叫着道,也不管那下人瞌睡是否醒了,就问:“大人呢?”
“这么大半夜的,自然已经睡了,你这是……”
“带我过去!”老壳头急切的说。
下人一愣:“现在?”
“对,现在!再晚就要出大事了!”
下人被这态度弄得也有些不安,一边往里走,一边问:“究竟怎么了?衙门失火了?”
“呸呸呸,你盼点好的成吗,衙门失火?亏你想得出来,这衙门要是烧着了,咱们连重建的银子都没有,往后在哪儿开堂!”
“那出了啥事儿?”
老壳头沉默一下,这才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说:“咱们抓到了,一个流窜在外的江洋大盗。”。。。“”,。
第420章:怎么就还有人忍心进来盗窃呢?()
第420章:怎么就还有人忍心进来盗窃呢?
“啥?”下人愣了好大一跳:“你们抓着江洋大盗了?怎么抓的?”
“自然是用刀抓的,还能徒手抓?”
“够可以的啊!那人呢?”
“被哥几个看守着,堵在后衙的房顶上,那江洋大盗怂的死活下不来,就等着孙大人过去,一声令下,咱们就将人还押监牢!”
下人听着,觉得有些怪:“咋还能堵到屋顶上?”
“就这么堵着的呗,你不懂,别瞎问。怎么还没到?我记得大人家挺小的,怎么走了这么久?”
“这不就在前面了。”下人随口说了句,便快走两步,进了一处院子。
院子里,正有小厮在院中打瞌睡,下人过去敲了那小厮脑袋一下,将人敲醒了,才问:“大人睡了?”
小厮擦擦嘴角的口水,含糊的揉眼睛:“大人睡了,咋了?”
“没咋,衙门出事儿了,去敲门,叫大人起来。”
“现在?”小厮醒了瞌睡,抓抓头,看看天:“这大半夜的,大人得骂人的。”
“就是骂人才让你去我不去,衙门出了大事,你去叫大人就是。”
小厮被指使着,有冤也没处发,暗暗嘟哝两句,还是去敲门。
门敲了好大一阵,都没人回应,。
到终于得到回应了,却是“哐当”一声!不难听出,是有人在里头,用东西砸门了。
小厮缩了缩脖子,胆战心惊的回头,看了下人和老壳头一眼。
两人齐齐转开头,装作看别的地方优美风景。
小厮抓抓头,很气愤,却还是小声的出声:“大人,衙门来人了,说是衙门出事儿了。”
里头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外面三人都不确定,他们这位年纪还有些轻,起床气特别大的府尹大人到底会不会起来,起来了又会不会发脾气打人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小厮站得最近,第一时间看到了里面那位的脸,顿时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退到一边,指着老壳头道:“是……是壳老大找您,不是……不是小人……”
孙奇阴暗的目光一转,眼底毫无生气,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老壳头。
老壳头唬了一大跳,只觉得被大人用这种诡异又恐怖的眼神盯着,就跟大冷天被泡在冰水里一样,从头到尾都冒着寒气,后背都快冻僵了。
老壳头咽了咽唾沫,艰难至极的开口:“大……大人……衙……衙门……出了事……季大人……叫……叫小的来,来请您……”
赶紧将事情推到季大人身上,老壳头都要为自己的机智自豪了。
一听到季大人这三个字,浑身上下充斥着杀气的孙奇,果然稍稍平静了点,他抬手,按按额角,尽量压着脾气,冷声开口:“衙门何事?”
“江洋大盗!”老壳头嘴很麻利,两三句就将衙门进了江洋大盗,并且让他们发现,正给围堵着,就等大人回去定夺的事儿给说了。
等说完,再一看,他们孙大人的脸,更加好一些了,至少,看样子是不打算告罪他扰人清梦的罪过了。
古庸府来了江洋大盗,来做什么?来衙门偷东西?衙门有什么好偷的?
孙奇当了七年古庸府府尹,就没觉得那破破烂烂的衙门里,有任何一样值钱的东西是值得偷的,如是有值得偷的,他早拿出来卖了,换成银子放进库房!
要知道,他们古庸府现在的财政,已经到了随时过不下去的地步,去年郊县发生小型干旱,他一个府尹连一百两银子的灾济费用都拿不出,最后还是死皮赖脸的写了七八封信去京都,问以前同期同窗,当年的状元,现在的户部侍郎给要的,可算是把一张脸都丢尽了。
所以,已经如此清贫的府衙,怎么就还有人忍心进来盗窃呢?
还是个江洋大盗,江洋大盗怎么不去有钱的州府办案,来他们古庸府这个穷乡僻壤做什么。
孙奇心里这么想着,但也尽快换了衣服,随着老壳头一起往衙门而去。
孙奇的宅子离府衙真的很近,而很近的好处就在于,能省下一辆马车,每日去衙门,他可以走着去。
要知道养马,可是很费钱的事儿,哪怕它平日就光吃草,难免也要换换口味,这还不算马病了,还得给马治病什么的,总之,比人还难伺候!
其实以前孙奇是住在衙门里的,连这间二进的宅子都没有,这还是远在老家的父母一直愁心他的婚事,才给死活的要求他必须搬出去住。
至少娶了妻,得让妻子在正正经经的家里,总不能让人家姑娘,跟着你住衙门。
孙奇是个孝子,既然父母这么说了,他自然就得照办,哪怕不照办,父母远在他乡也不知道,可他就是老实本分的当真拿了好几年的积蓄,托了许多人,买了一栋稍稍便宜些,但外面看来还算体面的宅子。
只是买了宅子之后,他也并没有成亲。
不是不想成,是……遇不到合适的。
要说一个堂堂朝廷命官,都是三妻四妾的多,他今年都二十有九了,哪里可能连一个正妻都娶不到。
可,还真就是娶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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