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来,雨已经停了,没准这大嫂在小岛别的什么地方洗漱呢。
可是船家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不觉更狐疑了。
那商人却在沉默一下后,脸大变。
商人看着船家,接着再看看船家身边跟随的三个船工,咬了咬牙,一言不发的走到角落去洗漱。
船家看商人走了,也回了木屋,将妇人不见的事,与其他人说了。
屋子里安静片刻,但沉默一下后,就听一道淡冷的男音,响起:“早膳用什么?”
船家愣了一下,看向那位与柳大夫一块儿的冷面公子,道:“吃麦粥,用的糠粮,熬成粥很香。”
容棱点头,接过粮包,打算一起帮忙。
船家估计大家应该都饿了,便蹲下身,开始做早膳。
其他人都忙碌起来,那商人洗漱完进来,眼神复杂的看了围着火堆煮东西的众人一眼。
想了一下,商人走到那孤僻船客旁边,道:“你听说了吗?”
孤僻船客没理他。
商人压低了声音道:“那大嫂不见了。”
孤僻船客可还是没说话。
商人继续:“我觉得,咱们真的是遇上谋财害命的黑船了,你说,这里才几个人,来来回回就我们这些,那大嫂昨日吵得凶悍,一夜过去,人就不见了,而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些人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摸样,这里头没阴谋,谁信?按我看来,那姓柳的大夫一家,跟那船家是一伙的,打的就是咱们的主意,兄弟,现下就剩你我了,我们可得想些法子离开,这鬼地方,再待下去,下一个不见的是谁,就说不准了。”
商人说的紧张兮兮!
可等商人说完了,那孤僻船客也没回应一声。
孤僻船客只是将自己的被子规整叠好,放到一边,然后着手整理自己不大的包袱。
商人皱了皱眉,推了孤僻船客一下:“兄弟,能听到我说的吗?兄弟……兄弟?”
见这人打定了主意不理自己,商人有些愤怒,咬牙啐了一口:“等你遭殃的时候,就知道哭了!”
说完,自己走到角落,单独坐在那儿。
早膳的气氛并不好,因为平白无故失踪了一个人。
用了早膳,船家呼吁大家一起四处找找,但翻遍了小岛,也的确没见着那妇人。
柳蔚与容棱站在船舱里,进了妇人的房间。
柳蔚停在门口,视线缓慢流转一圈,而后便慢慢蹲下身。
柳蔚伸出手,指尖擦了擦木质地板上,一滴血迹。
容棱看着柳蔚。
柳蔚起身,却不是往里走,而是往外走。
一路走出去,果然看到地板上,有许多被擦坏的浅浅血印,普通肉眼几乎看不到。
想必之前一群人进来,破坏了现场。
“昨夜你看到了?”柳蔚问容棱。
容棱:“看见人被带走。”
“人被带走,还是尸体被带走?”柳蔚蹙眉。
容棱不语。
柳蔚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叹了口气:“算她倒霉,平白无故的,也能惹火烧身,若她昨夜在木屋睡,指不定这条命就保住了,说到底,也怪容溯。”
想到这里,柳蔚有些惆怅:“如果珍珠在就好了,至少,能给你的人带个信。”
容棱身边带了暗卫,但前往古庸府时,一艘船坐不下所有人,其他人只得乘其他船,原本以为就是三天的暂别。
未成想,倒是变成这样了。
无法通知他人来接应,他们彻底被困在孤岛,但所幸,今日已经没下雨了,若是天公作美,指不定下午,或者明日就能出海。
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妇人是生是死,柳蔚与容棱没有透露。
在所有人都回到木屋,议论纷纷时,容棱柳蔚二人始终缄默。
倒是那孤僻船客,坐在容棱和柳蔚的对面,时不时的,会抬头,朝他们这儿看一眼。
但柳蔚老神在在,容棱漠然冷酷,始终都没露出半点端倪。
找了一上午,没找到人,人群中,气氛开始变了。
等到下午,果然天气安好。
总算,可以出海了。
一众人上了船,因为妇人不在,容溯理所当然的住在妇人的船舱。
船家询问大家,是继续去古庸府,还是回建阳府?
那商人第一个跳起来说:“自然是去古庸府!”
其他人也没意见,船便驶向古庸府。。。。“”,。
第396章:下次生,一定要生个女儿!()
第96章:下次生,一定要生个女儿!
大概因为莫名的途中丢失一人,其后两天,虽然天气始终勉勉强强,没再出什么大乱子,但船内,却始终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就这么断断续续,辛辛苦苦,于三日后,众人终于抵达了古庸府的码头。
一下了船,那商人便抱着行李,赶紧跑掉。
船家在与船工们商量一番后,前往衙门。
人失踪了,总是要报案的!
不然,这船上还有其他人,尤其那个商人,东传西传,若是真有人怀疑他们船家谋财害命,那才是天大的冤枉。
众人在码头分开。
柳蔚在靠岸之前,就看了地图。
按照地图上显示的,定州古庸府,应该有间叫“大喜当铺”的当铺,而这间当铺,在地图上,被特地标注为一个圆圈。
虽然不知那是何意,但显然,这个地方很重要。
柳蔚下船后,便寻人打听。
那码头做工的小伙子一听“大喜当铺”这四个字,脸就变了,然后说:“哎哟喂!你们还不知道?那大喜当铺,可是早在三年前就被一场大火给烧没了……”
“大火?”柳蔚错愕。
“是啊。”码头工一气呵成的道:“是三年前的夏天,也不知怎么的,大半夜的就着火了,周围街坊出来看时,见那火已经烧的冲天了,里头是一点动静没有,整条街都给惊动了,等到好不容易把火熄灭,里头只看到几具烧成炭的尸体,仵作来检查后,说是大喜当铺的司理,大朝奉,学徒,伙头,老老少少加起来十六口,都在里头,一个人都没跑出来。”
柳蔚面发沉。
码头工又道:“你们若是要找当铺,便去前头二街尾的三乐当铺,那家当铺也是老字号了,就盖在大喜当铺以前那个位置,听说是京都来的分铺,也是挺公道的。”
道谢了码头工。
柳蔚回头,望着容棱说:“线索断了。”
容棱看看天,道:“先找客栈住下。”
柳蔚只得点头。
两人带着三个孩子,往前面走。
正想问人打听一间好些的客栈,突然感觉不对,两人回头,果然,看到吊着胳膊,绑着绷带的容溯,面无表情的跟在后头。
柳蔚揉了揉眉心,推了容棱一下。
容棱沉默着,走向容溯。
柳蔚闲着无聊,索性带着三个孩子去街边小摊贩上逛。
大妞小妞从没吃过糖葫芦,看着那圆溜溜的糖葫芦串,直眼馋,柳蔚买了三串,三个孩子一人一串。
小黎很懂事的拿了最小的那个,把大的给两个妹妹。
大妞小妞珍惜的捧着糖葫芦,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顿时笑开了:“好吃。”
柳蔚揉揉她们的脑袋,蹲下来,道:“一会儿找个成衣铺子,给你们买两套衣服,看看现在穿的,跟小乞丐似的。”
柳蔚说着,还捏捏两人的小脸蛋。
小妞羞涩的埋着头,娇娇弱弱的道:“谢谢公子。”
大妞也道:“我和妹妹一定会好好做工,报答公子。”
柳蔚替她们理了理头发,笑道:“能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乖乖的听话就好。”
两个小妞立刻点头,摸样果然乖得不得了。
柳蔚看的眼馋,心里想着,自己当初要是生的是个女儿该多好。
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下次生,一定要生个女儿!
唔……下次生?
柳蔚眼睛一转,不自觉的看向不远处正与容溯说话的容棱,沉默一下,视线立刻转开,耳朵却有些发红。
“哇,好漂亮。”女子的惊呼声,突然窜入耳廓。
柳蔚回过神来,往前看去,就见前头的灯笼铺子前,围了好多人。
一个个的姑娘家,一人提着一顶灯笼,看来看去。
柳蔚的角度,也能看到那些灯笼五光十的,漂亮极了。
柳蔚牵起三个孩子,走了过去。
三个小孩看着灯笼都很新鲜,柳小黎指着一个高高的牛皮灯笼,叫道:“爹,是老虎,是老虎的灯笼,好可爱。”
柳蔚仰头看去,瞧着那灯笼,果然好看,她便问道:“老板,那个灯笼怎么卖?”
摊子老板利落的将老虎灯笼拿下来,笑着道:“动物样子的都是五十文钱一只,公子您是外地来的?从今晚开始,咱们古庸府有个连续三夜的花灯会,您来的巧合,不若晚上也去灯会逛逛,只要手里提灯笼,就能免费入场,灯会里能猜谜,能投圈儿,带着小孩子去玩,最好了。”
“这不年不节的,还有灯会?”柳蔚问道。
旁边的一个小姑娘,朝柳蔚道:“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这是咱们古庸府的传统,每隔两个月的十五,都有一次花灯会,要说里头的门道,还要追溯到先帝时期。”
“据说啊,先帝在位时,有次微服私访,就来了咱们古庸府,来的时候,正巧赶上咱们这儿七巧灯会,先帝就凑了个趣儿,还在灯会中,遇见了一位提着灯笼的白衣姑娘,之后,先帝还将那姑娘接进了宫中,成了贵妃娘娘,所以之后,咱们古庸府为了纪念这位娘娘,每隔两个月,都会举办一次灯会,为期三日,可热闹了!人家都说,在古庸府灯会上就容易遇见心上人,也最容易与心上人长相厮守,百年好合。”
那小姑娘说的一脸向往,看着柳蔚的目光,也是露骨的火热。
柳蔚觉得有点尴尬,这姑娘是暗示自己晚上一起逛灯会?
柳蔚打了个哆嗦,假装听不出意思,转头对两个小女孩道:“你们也一人选一顶灯笼,晚上带你们出去看看。”
“多谢公子。”两个小女孩急忙脆生生的答应着,然后花着眼,望着摊子上琳琅满目的各灯笼。
最后,柳蔚买了五顶灯笼。
小黎要了个老虎的。
大妞要个蝴蝶的,小妞要了只小猫的。
柳蔚要了只兔子的,还给容棱买了一只青蛙的。
买好了灯笼,三个小孩都很高兴,走路都是一蹦一蹦的。
柳蔚回头,想再去找容棱时,却发现容棱正走过来,而他身边,还跟着模样颇为狼狈的容七王爷。。。。“”,。
第397章:三哥……喜欢男人吗?()
第97章:三哥……喜欢男人吗?
容棱走过来,看了看大家手中拿着的灯笼。
柳蔚将青蛙的递给他,眼睛却看着容溯。
容溯对柳蔚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柳蔚看向容棱,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容棱朝柳蔚走过来些,将柳蔚拉到一边,道:“他与我们一起。”
柳蔚瞪着容棱:“你开玩笑?”
容棱:“他猜到了,那晚是有人来杀他。”
妇人莫名失踪,容溯只要不是傻子,这几日下来,总能猜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但那又如何?
柳蔚挑眉:“所以?”
容棱道:“他不走。”
柳蔚深吸口气:“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撵不走他?”
容棱不语。
柳蔚不悦:“我去跟他说!”说着,柳蔚就要过去。
容棱一把拉住她:“你如何说?”
“就说我们有事,不能带他,让他自己找个地方,等着他的人来接应。”
容棱看着她,不语。
柳蔚:“这么说不行?”
容棱道:“他身上,带着东西。”
“东西?”柳蔚不解。
容棱在柳蔚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柳蔚听完,眼神顿时变了:“他身上有惠州兵符?”
容棱沉声道:“杀他那些人,为的多半便是那兵符,他受皇命前往惠州,目的,便是收复惠州兵力。”
柳蔚瞪大眼睛:“惠州不是……”
容棱点头:“月海郡主的封地。”
柳蔚沉默下来,明白了。
月海郡主乃是已故惠王与王妃的独女,生在惠州,长在惠州,直到王爷与王妃去世,才因为年幼孤寡,被皇上皇后接到京都。
但月海郡主一走,惠州便无人镇守。
惠州的兵力,刚开始,还掌握在月海郡主手里。
但眼下,不知是年纪太小,被糊弄了,还是怎么回事,月海郡主竟将兵力交出来了。
这算什么?
这几乎等于,月海郡主将身家性命,连带自己的封地,都交还给了朝廷。
柳蔚突然有些同情月海郡主,虽然这姑娘刁蛮任性,脾气还不好,但到底是个郡主。
眼下这个郡主,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将来,估摸一辈子,都要呆在京都了。
呆在京都还不算什么,这要是皇上再黑心一点,直接将月海作为和亲对象,给远嫁番邦,那才是悲剧。
要说当今皇上如今适龄的公主,也就只有两位,这两位用完了,那主意,可不就要打到郡主头上了。
柳蔚表情很复杂。
容棱却不冷不热,只道:“无论那兵力将来给谁,终究,不能落到逆贼手中。”
这个道理,柳蔚当然也明白。
无论朝堂中如何纷争乱斗,民间却始终不能出现造反之流,若当真是时局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那也就算了,可现在歌舞升平,四海皆定,一旦有人造反,那就是拿百姓的性命去开玩笑。
所以,这惠州的兵符,一定要平安送到京都。
可话虽然这么说,但柳蔚还是不高兴。
“那他的人,何时来接应他?”总不能他们一直带着容溯?
容棱蹙起眉道:“今日去驿馆寻人带信,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
“这么久?”柳蔚恨得牙痒痒:“早知道之前不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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