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定航心想:“后遗症就厉害了,不过我不告诉你。”口中回答:“没事儿,五叔放心。”
“嗯,就这样。”
挂掉电话,胡定航心中有些不安,想:“原来月姐对我有意见,我还乱七八糟地自以为她有点什么我呢,唉,痴人说梦自作多情!”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李明月真的对他有点什么,所以才急着拉开两人的距离。
陈海涛疑惑地问:“你五叔打来说什么了?有事儿?”
“哦,没有什么,吃饭。”
本来大好的心情,被这个电话搞砸了,胡定航显得有些意兴萧索。两人吃了饭坐了会,陈海涛觉得还是去大本营干等,顺便可以睡一觉。
这天就一单任务而已,下午胡定航早早回去洗澡,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想:“月姐就要下班了,既然她不愿见到我,我还是躲开些为好,不如到处逛逛。”于是出门下楼。
住宅区正是热闹的时候,租客纷纷下班回屋,人来人往。胡定航漫无目的地晃悠了几个楼区,忽然停了下来,望着一家小店发呆。这家小店摆着一个冰柜一个烟摊,店内有三张桌球台。一个中年男人挺着凸起的肚腩在抹桌球,见到他微微一笑,“想买什么?”
胡定航走近几步,说:“没想买什么,只是看看而已。”
“没玩过英式桌球?”
“没有,只在电视上看过。”
“呵呵,想玩吗?我教你。”
“真的?”胡定航眼睛一亮,跃跃欲试。店主人微笑着说:“其实打桌球最容易入门了,几分钟就行。”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不信?来。”店主人拿起一根球杆递过去,自己也拿起一根。胡定航举手接过,只觉沉甸甸、滑溜溜地握着比较舒服。
店主人弯腰做示范,说:“左手架起球杆,要稳,右手推动球杆力度要适中,击打母球的正中部位”
胡定航有样学样,果然很容易上手,击打三四次之后,母球已经能有力地滚动撞击。店主人接着教导一些基本常识,边打边详细地介绍了规则,总过程才五分钟而已,胡定航就了然于胸了。
“好,你学东西真快!”
“谢谢老板。”
“不用客气,叫我阿影吧。”
“影哥你好。”
影哥全名叶景影,本地居民,性格爽朗。他呵呵一笑说:“不如我们试上一局?”
胡定航乐滋滋地点头说:“好!”
学会任何一样新事物总是让人兴奋的,打桌球这玩意儿,眼力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任何细微的偏差都足以改变球的方向,而这根本就是他的强项,一局球打下来他基本扎稳了根基,接着再一局已有了极大的进展。叶景影惊奇得合不拢嘴,连客人来了也不让位置,一直拼了五局才罢休。
自此之后,胡定航找到了休闲寄托,每天一下班就泡在店里,与桌球爱好者打成一片,大家对于他的球技越来越惊叹,尤其是叶景影,每次见到他都赞不绝口,继续指导他一些较为高深的技巧。
这段时间胡宏志已出差回来,李明月也就不再提住宿的事情,反正胡定航只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回去睡觉,第二天早上就出发,三人相安无事。不知不觉又过去十来天,高考成绩即将公布,胡定航的跟车帮工生活也到了尾声。
014 换新工作()
这天吃着午饭,陈海涛对胡定航说:“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吧?准备读什么学校?”
胡定航说:“明天可以查分数了,我估计考不上好的大学,准备复读。”
陈海涛点点头,“也好,你长大了,有些事儿可以自己做主我接了笔生意走长途,后天出发,不如干脆和你算清工资让你回去。”
胡定航问:“长途去哪儿?不带上我吗?”
陈海涛呵呵一笑,“长途我另外找搭档,你不会开车帮不上忙的,况且你不是要回去复读吗?”
“学校八月份才开复读班,我想再干一个月多赚两块。”
“嗯,挺好,节俭懂事,不过你跟着我赚不了多少的,而且等我长途回来也得一个礼拜过后。”
胡定航有些失望,说:“涛哥,其实我会开车了,每天看你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动作,原理我也懂了,就是没车牌而已。”
陈海涛笑笑,“懂和做是两码事儿,真正开起来靠的是技术和经验。”
胡定航点点头,忽然问:“涛哥,是不是我干得不好你嫌弃我了?”
陈海涛连忙说:“哪有?你工作勤快脑子灵活,真帮得上忙,是我给的工资太少亏待你了,但我也没办法,出车有一天没一天的,不能给你太多。”
“我明白,其实有千来块我已经很满足了,涛哥对我又好,我很感激的。”
“哥们别说这些,我看你挺实在不怕苦,不如这样,我介绍另一份工作你干想不想?”
“想呀,什么工作?”
陈海涛喝了一口茶,问:“去‘捷达运输公司’,想吗?”
胡定航眼睛一亮,大声回答:“想呀!”他怎会不想呢?第一天上班就去捷达公司,遇上了他一生中见到的第一个美女――于秀华,因为这样,那晚他发骚了,光着身子被李明月看了全相,还引发一连串离奇的事情。
于秀华的倩影一直在他脑中盘旋,有几次他问过陈海涛,为什么不去捷达公司问勇哥要任务,陈海涛回答说难问,所以就没再去过,现在有机会与于秀华做同事,那是天大的喜讯。
陈海涛说:“你身子骨强壮,这段日子搬货练得肌肉也结实了,干脆去那儿当搬运工人。”
“搬运工人?”
“嗯,工资挺高的,起码三千呢,不过就是苦些累些,还可能被人瞧不起受点气。”
胡定航又大声说:“我不怕!”
陈海涛站起来,“好,走吧,现在就去找勇哥,他应该给我点面子。”
两人说走就走,胡定航一想起能见到心中女神,禁不住的兴奋。去到捷达运输公司,陈海涛打电话邀勇哥出来说明来意,勇哥朝胡定航瞧了又瞧,一时不出声。
胡定航暗暗担心,陈海涛说:“勇哥,虽然我有些唐突了,但还请你多多包涵,给小伙子一次机会吧,他真的不错,吃苦耐劳。”
勇哥叹气说:“我信得过你,看他也是个老实的小哥儿,不过”
胡定航急了,“不过什么?我是暑期工,工资可以少点。”
勇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你少工资又不是我得的,我卡你这干嘛?”
陈海涛皱皱眉头问:“难道是她?”
胡定航一惊,“谁?”
勇哥苦笑回答:“就是她,大白鲨!”
“啊!”
大白鲨是个棘手刺嘴的角色,出了名的难缠,胡定航虽然从未见过她,却也从陈海涛处听她传闻不少了。
勇哥说:“近来生意不好做,有几个员工都被她给辞退了,现在你让我怎么开口?还不是白找面子来丢?”
陈海涛点点头摊摊手,朝胡定航无奈地撇撇嘴巴。胡定航一颗心顿时下沉,遥望着远处的办公室大厅,有种见见女神的冲动。
勇哥又说:“阿涛不好意思,帮不了你的忙,小哥儿,你可别怪勇哥哦。”
陈海涛赶紧说:“哪儿的话?大家哥们儿心照不宣,明白的。阿航,没戏唱了,找别的工作吧?”
胡定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勇哥,我亲自去找大白鲨好吗?”
两人都是一惊,“吓?”
胡定航的神态坚决,“反正也打算走了的,问问如果不行走得干脆些,万一行的话”他的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勇哥和陈海涛犹豫着互望一眼,都没吱声。
“勇哥、涛哥,你们等等我,我自己去问。”
陈海涛脱声说:“傻的啊”
勇哥一拍手掌说:“有胆识!不过你自己去肯定是不行的,没头没脑的她怎会见你?我就尽力帮你一把做介绍吧。”
胡定航大喜,“谢谢勇哥。”
勇哥苦笑摇头,带着他回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有四个人在上班,于秀华也在其中,她看见胡定航陡然愣住,眨眨眼睛说:“是你?”
胡定航脸红红地说:“秀华姐,你好。”
于秀华咯咯地笑,问:“来找任务?”
胡定航飞快地看她一眼随即飞快地移开目光,低声说:“来应征工作。”勇哥接口说:“他想来干搬运工,只管帮他问问。”于秀华一惊,“近来没招人啊,只怕”葱白般的手指往里面指了指。
勇哥点点头,大步走去敲门。胡定航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我一定能过关的。”又瞄了一眼于秀华,赶紧跟上脚步。
“大白鲨”谢倩蓉正在低头写着东西,随口漫应一声:“进来。”一抬头,平扁宽大的脸庞上,两只小绿豆眼瞪过去,显得冷峻威严。胡定航淌着汗静静站在一边,勇哥陪着笑说:“经理,来说件事儿。”
“说。”
“这孩子本来是跟着陈海涛搬货的,性格老实干活卖劲”
“说直接点。”
“嗳,他想来干一个月搬运工,暑期工的。”
“暑期工?”谢倩蓉盯着胡定航,一双小眼睛射出凛凛的锋芒,竟比什么牛眼、虎眼之类的更为厉害。胡定航心中一震,不禁悄悄抹汗。
“阿勇,公司的环境和宗旨你也清楚,现阶段只能解雇员工,哪有接纳新员工的?”
“我当然清楚,但这大孩子一个只是凑点上学的费用,一个月不长不短也没大的影响,确实用不来可以随时喊他走,没有麻烦”勇哥还想多说几句,但见到谢倩蓉的脸色沉下来,赶紧顿住话头。
胡定航眼见形势不对,壮着胆子说:“经理,我只求点学费,工资可以商量的,况且我有的是力气,搬货绝对没问题。”
谢倩蓉淡淡冷笑,哼了一声。
胡定航急了,想再说些什么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这里的空调虽凉,他还是止不住地冒汗。
谢倩蓉望着他,眼神依旧凌厉。勇哥也无话可说了,无奈地打了个眼色,暗示这次没戏。哪知谢倩蓉忽然放缓了语气,说:“我相信你是一个老实肯干的青年。”
胡定航心中惊喜,连连点头。
“坦白讲,我们公司正式雇佣的搬运工已经没有了,有任何的搬运工作都是联系外边的工头。”
“哦。”
“我们公司的杂工人员也满额了,不准备再请人。”
“唉。”胡定航想着没希望了,哪知大白鲨忽然淡淡一笑,说:“不过嘛既然你是暑期工,又是勇哥和陈海涛介绍来的,我就破例一次。”
“啊!谢谢经理,谢谢经理。”
“先说好了,里里外外的杂活你都得干,只包中午一餐,工资千五元,怎么样?”
胡定航满口答应,“好!”望着勇哥嘻嘻地笑。勇哥勉强咧咧嘴应付,心想:“唉,大白鲨吃人不吐骨头,千五元想干死人?算了,也就一个月而已。”
015 原来是顶班()
在大都市,一个月千五块的工钱是个什么概念?除非包食宿加提成,不然下场相当凄惨。胡定航是小菜鸟一只,想着有工开并且可以接近于秀华就喜悦无限,根本没细心敲打过算盘。
事情就这么定下,他签了一份简单的合约,立即成为“捷达运输公司”的临时工。陈海涛想不到他真能通过“大白鲨”这一关,心里本替他高兴,但一听工资数目,望着勇哥暗暗皱眉。勇哥也没办法,唯有耸耸肩膀以示无奈。
这时才到下午两点,胡定航得留下上班,陈海涛叮嘱几句结算他之前的工钱便开车离去。勇哥带着他到处逛了一圈,介绍工友给他认识。
大办公室对出左边转角处,另外还有间办公室,摆着一张旧茶桌几张长方办公桌,几张木椅子和一张排椅,设备比较简陋。隔壁还有两个小房间,堆放杂物以及一些工具。
在这儿上班的人有两个,一个叫福叔,五十多岁,两鬓斑白,负责打扫卫生跑腿之类的。一个叫道哥,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结实,水电工兼保安。
胡定航和他们打了招呼,放眼到处瞧了瞧,说:“哇,几个人用那么大的地方办公休息,真不错呀。”
道哥哈哈大笑几声,勇哥说:“这里也是司机休息的地方,不过他们现在都出车了,所以就显得清净些,平时可热闹着呢。”
“哦”
福叔惊疑地望着胡定航,问勇哥:“不是说裁减人手吗?怎么又请了一个年轻人来?”
勇哥饱含深意地说:“福叔放心,他只是打暑期工而已,一个月后就走。”福叔冷冷地哼了一声,表情十分不善。胡定航觉得奇怪了,想:“我来上班关你什么事儿?又不用你发工资。”
道哥说:“福叔你就少担心了,量她也不敢对你怎么样阿勇,他具体干什么工作?”
勇哥说:“打杂,呵呵,你们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道哥哈哈一笑,“福叔你爽了,帮得最多的就是你。”勇哥点点头,说:“是呀,你带带”福叔一沉脸,“带什么带?带熟手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两人一愣,不出声了。福叔还想再说,忽然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看了看,脸色大变,“哼,果然找上门来了!”怒气冲冲地走出去。
胡定航怔怔地问:“勇哥,这是什么意思?”
勇哥轻叹说:“他以为你抢他饭碗。”
“我抢他饭碗?”
招聘一个人接着解雇另一个人,似乎合理得很。福叔三两步拐进大办公室,直奔主管室而入,想着反正是祸躲不过,怕也没用,一股怒火就烧上心头。
谢倩蓉说:“福叔,来了。”
福叔生硬地问:“找我什么事儿?”
谢倩蓉咧开嘴微笑说:“先请坐。”她居然会笑,而且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要好看几分。福叔板着脸,想了想终于还是坐下。
“福叔呀,上两个月你不是说公司的假期太少,想请个七天长假吗?”
“我是说过,这是事实!别人一个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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