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重重地吁了一口气,说:“一凤就是我的妹子,既然是这样,我就代妹子也多谢你一次,扯平算了。”
胡定航大喜,赶紧躬身称谢:“谢谢,谢谢铁链哥。”
铁链搔搔头没理睬他,又说:“虎哥,我们两兄弟不用计较,钱不用你赔,兄弟们那边我会另外交代的。”
蔡一虎说:“好,我不赔,我拿一笔慰问金出来,让兄弟好好休养。”朝马伟杰使个眼色,马伟杰点点头。
曾伟豪呵呵一笑,“虎哥,这小子是匹黑马,反正现在威名更甚了,干脆让他出来咯。”
林福生也说:“就是喂,阿航。”
胡定航赶紧回应:“是,福生哥。”
“你可出位了,兄弟们都知道有个航哥,却不认识你,你以后要是动手,得先把名号亮出来,懂吗?”
“哦,我亮名号?”
“笨蛋,你亮了名号别人还动手的,就不是兄弟,即使是兄弟,错也不在你,还不懂?”
“懂了,懂了。”
“上次在我夜总会你要是先说明是虎哥的人,哪还用得着麻烦?草!”
“对不起,福生哥。”
铁链说:“虎哥,准备给份什么工作给他担担?”
曾伟豪说:“那么能打,不如让他再去伟杰的场子混!”
大伙笑了笑,蔡一虎说:“先等等吧,他在公司很能帮忙。”
胡定航心念一转,想:“现在是个难得的机会,不可错过。”于是大着胆子说:“老板,给个机会我试试吧。”
蔡一虎神色不动,岔开话题说:“铁链,我们很久没玩过了,不知你的牌技进步没有?”
铁链一瞪眼说:“我的牌技向来一流,你想再输?”
大家又是一阵笑。
铁链又一瞪眼,说:“小看我是吧?让你们知道厉害!”朝门边的小弟呶呶嘴,那人转身走了出去,不久后拿回一副扑克。
四个老弟兄偶尔都会聚聚,闲来玩玩大老二。铁链的技术最差,但胜在运气好,总是有好牌在手,赢多输少。现在解决了胡定航的事情,四人便趁机乐乐。他们都有一个像马伟杰一样的得力助手,坐在旁边观战,唯独胡定航站着。
胡定航当然不介意,他也懂得玩,只是不精而已。看了半个小时,有许多地方不太明白,却又不敢多问,闷在心里。
“刚才虎哥明明有张红桃a,已是最大的了,为什么不打福生哥,而让他赢了呢?难道是让牌?不对呀,上一局他拼命顶福生哥,搞得自己也输了五张唉,赌博的事儿搞不懂。”
这时曾伟豪出了一对q,大家都敲了桌子表示不要,铁链忽然大声喊:“福生,一对老k在你那儿,为什么不打?他就要赢了。”
林福生笑了笑,“哟,进步了嘛,居然算到我有对老k?”
铁链得意地说:“我当然有进步的喂,还不打?”
曾伟豪出完最后一对,取得胜利,而林福生才亮出一对老k晃了晃,说:“我打他干什么?他赢我也赢啊!”
铁链生气了,“你们真阴险!”把手中的一沓子牌猛地拍在桌子上。
“哈哈哈”大伙一阵笑。
蔡一虎说:“铁链,你两手筒花出不了啊?哎呀,刚才我大的时候,忘了出小顺子给你了。”
铁链哼一声,“假慈悲,专门不出的,害我翻倍!”
曾伟豪说:“铁链还是老样子。”
大伙又是一阵笑声,马伟杰出手帮忙叠牌。胡定航的眼珠转了转,猛然醒悟过来,暗暗喝彩:“原来是这样!”
他们玩大老二的规矩,一局结束后,剩八张牌就翻倍等于十六张,剩十张牌就翻三倍等于三十张,没出过牌的算四倍是五十二张。赢的人分别与其他三人算差额,有时可以赢七八十张牌,每张牌一百元,就是七八千元。
剩牌最少的又和第三、第四个人算差额,第三和第四算差额,第四的赔三家,所以如果最后一个人是翻赔,三个人都可以赢,于是便往往出现三打一的现象。
刚才林福生虽然有对老k可以对付曾伟豪,但打了之后他得出单牌,最大的单牌可能在铁链手中,就等于给了机会。反正他手上的剩牌不多,只要把铁链牢牢套住翻三倍,照样赢钱,所以他就按兵不动,任由曾伟豪胜出。
这是一种技巧,任何老手都懂,但铁链是火爆性子,心机浅耐不住,有牌都要打,见到玩阴的就生气。他喃喃咒骂几句,重新拿了牌上来一看,忽然眉花眼笑。
蔡一虎等三人深知他的脾性,知道这局他的牌好,自己得隐藏实力。蔡一虎手中有对2,有对a,方块3还带着筒花。
胡定航瞧见后暗暗高兴,想:“先出筒花,回头走单走双都不怕,胜算高啊。”哪知蔡一虎居然抽出方块3直接扔出去,单牌。
胡定航眨眨眼睛不明白了。看了一会儿,单牌打到老k,林福生敲敲桌子放弃,铁链皱着眉头犹豫一会儿,也敲敲桌子,曾伟豪笑笑,也放弃了。
蔡一虎悠然地拆开筒花出牌,打个方块6,林福生跟张小的,铁链竟然不出,一副恼怒的样子猛敲桌面。
三人走了四五轮,都在八张牌之内了,唯有铁链剩下十张。胡定航忽然忍不住“噗哧”一笑,一笑出口顿时捂住嘴巴。
铁链一瞪眼,喝叱:“笑个屁呀!”
胡定航低下头,心里实在笑翻了。他又懂了,蔡一虎手头既然有两对大牌,那为什么铁链还那么高兴呢?显然他有俘虏或者大的顺子之类,如果蔡一虎事先出方块筒花,那就便宜他了,所以蔡一虎兵行险着,拆开来一张一张打,害得铁链拿着两铺牌,怎么也出不了。
果然,这局又是铁链翻倍数钱,他狠狠地拍拍脑门大骂:“三个老王八蛋,千年老乌龟!”
蔡一虎等人不停地笑,其他四个助手和胡定航不敢明笑,偷偷地乐。
忽然门板“哆哆哆”地响,铁链的一个小弟走进来说:“老板,蔡书记来了。”
铁链一听顿时大喜,“快,喊他进来。”转头嘻嘻地笑着说:“那个蔡对付你这个蔡,虎哥,看看哪棵是葱,哪棵是蒜。”
蔡一虎佯怒,“你个老东西”
232 被将了一军()
蔡书记是政府高官,和四位大哥熟络得很。他带着一个人,进来之后打了招呼,被铁链拉上椅子坐下。
“要我来?”
“蔡书记帮我搞定他们,他们阴得很。”
大伙一阵呵呵笑声,蔡书记说:“没空啊,我在隔壁约了人吃饭,既然几位大哥都在,不如一起吧。”
铁链问:“和谁?”
蔡书记神秘地笑着,打了个手势,几人恍然地点点头。
铁链说:“我身为主人家,来了贵客也不知道,实在差劲,呵呵呵”
蔡一虎说:“相请不如偶遇,好吧,我们都过去打个招呼,聊聊。”在座的人都站了起来,他扭头向胡定航说:“你先回去。”
胡定航答应着,心里有些失落。看来蔡一虎对他的信任程度还是不够,始终不让他参与真正的生意。没办法,谁让他之前的表现不合格呢?他走出会所,经过大厅的时候,眼角余光似乎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他懒得理睬是哪个了,没心情。
既然赚钱的捷径不通,唯有正正当当地来。为了打实基础,胡定航一心放在公司的业务上,广交朋友增加见闻。应酬交际当然是少不了的,业余时间他还得学习英语、学习金融知识,时间排得很紧。
之前答应回拳馆帮忙操练莫振威,可他一个星期有三天缺席,开始他还担心莫家声责怪,不料莫家声等人却不再罗嗦,不知是什么原因。
至于梁晓月,两人同住一间屋,自然而然关系渐渐亲密,好像真成了男女朋友关系。不过胡定航心底里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嘴里虽然彼此调笑着,也抱来抱去,竟没有进一步的发展。有时候静下想想,胡定航十分奇怪,拿梁晓月来和杨阿娣、赵思琪一比较,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难道这不是真正的恋爱?是什么?苟合?也不对呀。胡定航要想得到梁晓月,估计不难,但他就是隐隐间有种畏惧感,为什么呢?却又说不清楚。
日子如流水般消逝,国庆过去了,元旦也过去了,新年也过完了,又是半年时光。这半年里,公司没请新的营销总监,马伟杰负责饲料业务,其他的都由胡定航向蔡一虎转达。悄悄地,他的身份地位已相当于营销总监,公司上下员工都对他非常尊重。
当然,实权派人物还是对他暗暗不满,暗暗忌惮。例如,冯春花。
这天他正在座位上处理文件,忽然被喊进了冯春花的办公室。冯春花板着脸,似乎有些不善,他一见顿时心中警惕,笑着问:“冯总监有事找我?”
冯春花把一份文件扔桌面上,问:“怎么回事?”
胡定航扫了一眼,回答:“这是长虹公司下个季度的预算啊,有什么回事?”
“当然有事儿,预算比这个季度上升了百分之十。”
“哦,现在外边什么样的工钱的都涨了,员工的,运输的,饮食的”
冯春花冷冷地打断了胡定航的话,“什么涨了?涨了关我们什么事儿?那是他们公司的事情。”
胡定航陪笑着说:“呵呵,他们只是负责推广宣传,钱是我们出的。”
冯春花冷哼一声,说:“对,钱是我们出的,合作关系也是我们说了算,如果他们不能胜任,我们可以再找其他的公司合作。”
胡定航心中暗怒,一时没出声。
冯春花继续说:“上个季度的费用,已经升了百分之五,下个季度居然敢升百分之十,他们想怎样?”
胡定航说:“帐目我查过,没有问题,而且蔡小姐也看过的,同意的。”
冯春花耸耸肩膀,“蔡小姐同意,不等于总公司同意,而且大家都知道,她向来都不太了解市场。”
胡定航心想:“你丫的老三八,是明冲着我来了?靠!”微微一笑说:“蔡小姐了解不了解市场,别人不能妄自评价。老板也曾经说过,凤舞服装公司的事务由她来定,既然她签了字,还有什么问题?”
冯春花说:“不错,老板是曾经说过,凤舞公司的事务由蔡小姐来定,但是也曾经说过,凡是公司里任何的财政问题,都得由我监督负责。”
胡定航不再微笑了,沉着脸说:“一个公司里有哪样事情不是涉及财政?就是人事方面也涉及工资啊,按你这样说,凡是蔡小姐定下的事情你都不同意咯?”
冯春花淡淡一笑,“你别拿话套我,什么事情该管,什么事情不该管,我心中有数。长虹公司的推广预算比市面上的要高,你不是不清楚吧?”
胡定航当然清楚,他就是默认了长虹公司的价位,而且也从中受益,现在被冯春花将了一军,不禁又恨又怒,说:“老板让我专门负责凤舞公司的事情,我肯定是清楚的。所谓市面上的价位,有高有低正常的很,就像一卷厕纸,也分五毛的和五块的,不知你用的是哪一种?”
冯春花哼一声,似乎想发火骂人,嘴角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胡定航又说:“长虹公司信誉好,服务好,我们合作以来,市场拓展程度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们收费贵一点有什么出奇的?一分钱一分货,向来是商场上的金科玉律。”
“长虹公司能做到的,其他公司也能做到,而且我保证”冯春花盯着胡定航,眼中闪烁着光芒,“价位要比长虹的低!要不要换个试试?”
“换就换呗,不过我提醒你两点,第一,长虹公司已经和我们合作了那么长的时间,一旦换了会出现许许多多的问题,到时影响了凤舞公司的业务,损失是难以估计的。第二,换不换公司,似乎”胡定航也盯着冯春花,缓慢而坚定地说:“不是你的工作范围。”
两人针锋相对地瞪着,冯春花忽然冷笑一声,说:“不错,业务方面确实不是我的范围,但我认为长虹公司财政有问题,可以提交申请,严格审查,到时一样得换!”
胡定航不吃她那一套,说:“好啊,我们去跟老板谈谈。”
“不必了。”
“嗯?”
“由于老板没空,我已经向老板娘亲自做了汇报,她很赞同我的看法,指示我照办,老板方面她会交代的。”
胡定航惊怒交加,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想:“死三八,仗着和徐媚儿关系好,居然使出这种手段?”徐媚儿虽然不在公司上班,却安插了许多心腹,她既然支持冯春花,所谓疏不间亲,蔡一虎绝对不可能反对她的意见。
胡定航深深懂得其中的道理,顿时一阵慌乱。
冯春花笑了笑,说:“胡助理,你回复长虹公司,如果不把价格降下来,我们将暂停和他们的合作关系。”
胡定航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再狠狠地踹上几脚,但他沉吟了几秒钟,忽然哈哈一笑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冯春花挑挑眉毛,朝门口方位看了看。胡定航满脸的微笑,点点头转身走出,一出到门口顿时沉下了脸,暗暗咒骂。
其实他一直都想和冯春花打好关系,不过只是他想而已,冯春花却视他如洪水猛兽。
无论在哪个集体,权力之争向来激烈。
胡定航从一个小职员出身,两年时间飙上了高级行政助理,实在锋芒太露,形成一股强大的压力。加上廖四海的辞职,更加犹如火上浇油,令斗争越烧越旺,几个实权派的人物都对他忌惮得很,暗暗排挤他。
这个问题胡定航也深深明白,他知道在公司里自己表面上很风光,其实有人阳奉阴违、挑拨离间,有人笑里藏刀、故意刁难。现在冯春花抓住了机会狠将他一军,他不得不认输一次。
没办法,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233 有种奇怪的感觉()
胡定航回到座位上,脸色当然不太好。旁边的刘文俊问:“怎么了,航哥?”他摇摇头没出声,眼睛盯着不远处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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