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羽彩关切问道:“他大伯后来怎样?”余万年叹口气道:“不幸去了。”严羽彩早已料到,遂道:“此事是先夫在世时说起过,我也没见过他大哥。”“严前辈,劳前辈为什么不回家?”“先夫在世时提起过,他已把家产让与大哥,自己有薄衣粗食就行,如若回去,怕有要回家产之嫌。”
余万年点头道:“岳前辈有志,劳大叔有义,果然可以传为佳话。”两姐妹悄悄离开。
余万年很好奇道:“严前辈可否告诉在下是谁医好你的伤?”严羽彩一笑道:“我那个熟人不愿四处留名,不过,他有这个本领,我也刚知不久。”
余万年很失望道:“在下无缘得见此奇人,实是憾事。”两姐妹端来饭食,严羽彩留余万年吃饭,他也没客气。”余少侠,天色已晚,暂在本屋宿一晚,明日再上路吧。”余万年答应,心暗道:“明日天明再去万龙岭接花小姐出来,那里实在有些吓人。”
何慈航抬头一看,原来是在豆浆店碰到的瘦小老者,心道:“他也是丐帮的?”伍老黑一怔,放下何慈航,双手把臂,一口唾沫吐在凌蒙的脚下。凌蒙以同样的姿式,也一口唾沫吐在伍老黑的脚下。
“原来真是本帮兄弟。”凌蒙取出一块腰牌递给伍老黑。
伍老黑接过一看,施礼道:“凌长老,请坐。”凌蒙坐下,看了一眼何慈航,又看了一眼滚滚的油锅,没说话。”凌长老来得正好,本长老正要处置杀本帮弟兄的凶手。”
凌蒙一指何慈航道:“是他吗?”“就是他。”凌蒙点头道:“难怪今天伍长老老盯着他,原来如此。”
伍老黑心一动:“看来他早就来了。”凌蒙打量着房子道:“伍长老,这房子很不错,是借的吗?”
伍老黑却道:“凌长老,本长老先处置了凶手,再回答问题。”何慈航大叫道:“冤枉!”凌蒙也大叫道:“等一下。”“伍长老,我们丐帮难道让要死的人说话也不给吗?”“有什么好说的,先炸了他。”
何慈航大叫道:“人不是在下杀的!”凌蒙低头问道:“是谁杀的?”“是……”何慈航顿住道:“我应不应该说出两位前辈?”伍老黑看出他的心思,问道:“既不是你杀的,凶手是谁?”
“是来无踪去无影。”一个乞丐抱臂施礼道:“凌长老,人的确不是何公子所杀。”“伍长老,怎么回事?”
“人虽不是他杀的,事情的起因却是由他而起。“凌蒙一摆手,对众乞丐道:“大家都是丐帮弟子,本帮不枉杀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有谁愿意把看到的听到的告诉本长老?”
“我说。”那个乞丐把事情源源本本叙述一遍。凌蒙望着众乞丐道:“他说得对吗?”众乞丐大多点头。“伍长老,这是这么回事?”
伍老黑嘿嘿一笑道:“凌长老,你是信他们,还是信我这个丐帮五袋弟子?”“伍长老,你的手下今天早晨在豆浆店乘何公子舍饼时,偷了一张银票是本长老亲眼所见。”凌蒙一指众乞丐道:“本帮弟子有不少都受到他的施舍,也是真的吧?”“凌长老如此说,是不信我伍长老了?”
凌蒙站起来道:“昨夜之事,本长老已经搞甭楚,是你的两个手下贪何公子的衣服和剑,骗取不成又要强抢,了何公子剑。”“凌长老,原来你是暗查我来的。”
“不错。”凌蒙道:“本长老受本帮帮主指派来此暗查本帮弟子行为举止。”说完,看着伍老黑道:“伍长老,你的手下抢东西,偷银票,与丐帮帮规背道而驰,该怎么处理?”
伍老黑反问道:“凌长老,你看怎么处理?”“伍长老,你身为丐帮五袋弟子,不但不约束手下行为举止,还听信一面之词对付一个无辜的人,为了找回面子泄自己的私愤,欲送何公子下油锅,照帮规该怎么处置你?”伍老黑从鼻子哼了一声。凌蒙一指房子道:“本帮帮规,身为乞丐应该衣着朴素,居简陋之屋,食乞来之食,远离浮华,你却常年居住在如此华宅,穿锦袍绸缎,整天大鱼大肉,宿妓嫖娼,身上哪有一点丐帮弟子的味!”
“凌蒙,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伍老黑站起来:“你不过比老子多背一条麻袋。”“本长老奉帮主之命铲恶除奸,清除那些混入本帮的异徒。”“姓凌的,这里是老子的地盘。”凌蒙大义凛然道:“本帮弟子都应遵守帮规,没有谁能例外。”
伍老黑阴险一笑道:“姓凌的,今天咱们就比一比,如果老子栽了,任由你处置,万一老子胜了你一招半式,这姓何的小子就得下油锅。”“你休想。”凌蒙对众乞丐道:“各位丐帮兄弟,想留在丐帮的请保护好这位姓何的公子。”
“凌长老放心。”立即有乞丐上前解了何慈航的绑,但有几个乞丐上来阻挡,双方言语不合,立刻打在一起。伍老黑抄起乌铁棒道:“凌蒙,亮出你的家伙。”凌蒙眼精光顿现道:“凌蒙不喜欢用兵器,就用一双手试试你的斤两。”“别怪老子欺负你。”伍老黑抡棒便打。凌蒙一闪身道:“听说伍长老的三十招开山棒以力见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伍老黑转棒斜肩猛砸。凌蒙抽身闪开,双臂一张,竟抱向伍老黑的头。伍老黑怪笑道:“你找死!”乌铁棒捅向凌蒙阔开的前胸。凌蒙突然双臂一颤,一声猿啼,现出八臂八手,不但封住乌铁棒,还进攻伍老黑的头和肩。伍老黑见势不妙撤棒后退道:“你就是江湖上传说的八臂猿,没想到只是丐帮的一名袋弟子。”
“我就是八臂猿凌蒙,今天叫你见识见识八臂猿的厉害。”凌蒙双臂一晃,八只臂从四个方向攻向伍老黑。伍老黑见他招式奇特,不敢大意,抡棒尖上下左右拨打。
“他竟把这么沉的乌铁棒使得如此灵活,不简单。”八臂猿凌蒙怪啼一声,身形一晃。灵巧避开铁棒,八臂八手抓向伍老黑的面门。伍老黑招变得奇快,连护带打,毫不含糊。众乞丐混战间,何慈航被人解开,毕竟伍老黑死党寡不敌众,没一会就捉的捉擒的擒。
何慈航看着两位长老一来一往,不由得点头道:“丐帮藏龙卧虎,一个伍老黑已让我手忙脚乱,可这位凌长龙却用一双臂膀斗他的乌铁棒,实在令我敬服。“众乞丐个个叫好,眼睛睁得大大,怕漏掉双方每一招精妙之处。
“这两人一个以力见长,一个以灵巧为主,一个勇猛不失灵活,一个灵巧藏着刚劲,真是棋逢对手。”何慈航看得非常入神,尤其对八臂猿凌蒙如何以巧破千斤更加注意。两人斗了足有一个时辰,伍老黑的三十招开山棒已使完,而八臂猿凌蒙的招数仍源源不断,神出鬼没。
伍老黑只好从头再来,此时的八臂猿应对招数有了变化,没出十招,伍老黑的马铁棒处处受制,威力下降。伍老黑心烦躁,使的力气越大,棒越觉沉重,仿佛被沾住一样。八臂猿凌蒙怪啼声不断,每啼一声出来的招数怪异奇特,身形纵跃闪躲扑出如同一个在悬崖间自如活动的猿猴。伍老黑急得大叫,头上冒出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淌。
“撒手!”八臂猿的双臂突然出现在伍老黑的手腕上,疼得伍老黑扔掉铁棒。
一瞬间,八臂猿拿、绞、啼、压一气呵成,把一个胖胖的伍老黑揪翻在地。“拿绳子。”八臂猿麻利地把伍老黑捆个四心向天。众乞丐鼓掌叫好。
八臂猿凌蒙拿起丢在一旁的宝剑交到何慈航的手上,道:“何公子,本帮有失礼之处,请多多包涵。”
“贵帮不愧江湖第一大帮,对下属明察秋毫,有过必罚,佩服。”“何公子,再严明的门派都难免有几个害群之马,何况丐帮是江湖大帮,一向帮众混杂,有几个不守规矩的不足为奇。”
凌蒙又问伍老黑道:“何公子丢失的银票在哪儿?”有几个乞丐没等伍老黑说话,就七手八脚从伍老黑的身上搜出银票交给凌长老。”何公子,收好,这是你找寻仇人期间的衣食,千万要收好。”“凌长老怎么知道我……”“何公子不是宰相何大人的二公子,慈悲探花何慈悲的弟弟?”“凌长老果然厉害。”“何公子,本帮号称江湖第一大帮,大江南北帮众无处不在,有什么事不知道?”
何慈航心一喜,忙问道:“在下想请教凌长老一件事情。”“如果我知道一定告诉。”“在下想找书痴的住处,长老可知?”“何公子一定是想请教对付武痴的办法?”凌蒙点头道:“何公子的武功是差了些,硬拼并非良策。”
何慈航眼睛一亮道:“长老定是知道……”凌蒙点头又摇头道:“人称天下武功第一的‘书痴’书斋的住处,由于其人深居简出,不愿外人打扰,知道的人很少。”何慈航眼光黯淡下去。凌蒙一笑道:“我只是听说在巴蜀一带,具体在哪也不知道。”
何慈航大喜过望,一揖到地道:“在下谢凌长老指点,谢凌长老指点……”凌蒙托住何慈航道:“何公子不必如此。“又语重心长地道:“巴蜀的路难行,江湖又多凶险,何公子好自为之。”“在下一定牢记。”何慈航迫不及待要上路,告辞离去。伍老黑懊丧不已道:“凌长坶,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凌蒙道:“伍长老,你是本帮五袋弟子,依帮规应由帮主处置,我要将你押到本帮总舵,交给帮主。”凌蒙一指房屋道:“此处不许再住,这里的事务由你们之袋数最高者处理,直到帮主任命下达。”“是!”众乞丐撤掉油锅,纷纷跟随凌长老出屋,另寻落脚之处。白衣剑侠余万年早早爬起来,站到院呼吸略带竹叶清香的空气,顿觉心旷神怡。
“劳大侠真会找地方。”余万年不由自主走进竹林。他的眼前全是绿,一眼望不到顶的绿。满山的绿色让他朦胧,使他陶醉。踩着松软的泥土,小心绕过冒出的嫩笋,前面出现一座新坟。
“原来劳大侠就葬在这里。”余万年默然站立在坟前,鞠了一个躬。他再也无心往山顶走,掉头往回去。刚出了竹林,就听见墨墨白白两姐妹咯咯笑声,注目一看,花满溪和丁霓裳竟站在院,正在和两姐妹说笑。
劳墨墨眼尖,喊道:“余少侠来了。”余万年进了院子道:“丁姑娘、花小姐,在下正准备去万龙岭,没想到你们来了。”
丁霓裳一笑道:“不用劳动余少侠,我们自己来了。”花满溪问:“余少侠,是你治好了严姨?”余万年脸一红道:“在下来时已有人为严女侠解了毒。”
严羽彩此时已站在门口,向众人道:“余少侠尽了力,花小姐也费了心。”“我妈好了就行。”严白白道:“反正余少侠已经杀了头蛟。”严羽彩叫道:“都进来吃饭。”大家进了屋,在两姐妹吵吵嚷嚷吃完早饭,余万年看着两姐妹和丁霓裳有说有笑,喑道:“难道她们认识?”
在院休息,余万年问道:“丁姑娘,你和她们认识?”丁霓裳笑而不答。劳墨墨抢着道:“我们和丁姐姐是老熟人,早就认识。”丁霓裳点头道:“万龙岭和这里靠得很近,我和两姐妹常在外面遇到,一来二去就认识,只是这里极少来。”余万年奇怪道:“可在下在万龙岭提到严女侠,丁姑娘的神情却告诉在下并不认识。”丁霓裳不慌不忙道:“我只是叫墨墨白白的母亲为阿姨,却并不知阿姨的名字。”
余万年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丁霓裳一眨眼道:“余少侠,难道对我还有怀疑?是不是还记得昨天的事?”“在下只是一时不明白,至于昨天的事,在下以为是丁姑娘试试在下身手。”花满溪接着道:“余少侠,你猜的不错。”“花小姐,昨夜在万龙岭好吗?”“余少侠这么关心花姐姐,难道我会亏待她?”
“丁姑娘言重,在下只是随便问问。”花满溪看了丁霓裳一眼,道:“余少侠,我想求你帮个忙,不知可否?”余万年点头道:“花小姐是想让在下护送你回家?”丁霓裳眼一翻道:“自作聪明。“花满溪忍住笑道:“我并不想回家。”余万年本想说什么,却瞧了一眼丁霓裳,把张开的嘴闭上。”我想请余少侠帮我寻找一个人。”
“谁?”“武痴许邵。”
余万年却摇头道:“花小姐,恕在下直言,武痴武功非凡,就算找到他,花小姐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丁霓裳毫不客气又白余万年一眼,这次却没说话。花满溪喑道:“此事能瞒则瞒,无论怎么也要让他护送我安全找到许邵。”
于是,她对丁霓裳使个眼色,才道:“余少侠,我一定要找到武痴许邵,以后的事我自有主意,你一定要帮这个忙。”丁霓裳插话道:“难道余少侠看着花姐姐在路上被人当银子般抢来抢去也不想不管吗?”
余万年还是摇头道:“在下并非不管,而是觉得花小姐应该回家,报仇的事要从长计议。”“花姐姐决不会回家,如果余少侠不肯相助,请自便。”“丁姑娘,在下好言相告,不要好心被人曲解。”“余少侠的意思是我不识好人心?”
“妹妹不要生气。”花满溪拦住道:“余少侠,只因我爹在各处张贴告示,使我寸步难行,无奈只好求余少侠相助,少侠若真不能,我也不勉强。”余万年陷入沉思。见他这样,花满溪心暗喜:“有门。”
【第二百零一章单相思】
急忙趁热打铁道:“我决心已下,就是历经千难万险也要找到武痴许邵。”
丁霓裳狠声恶气道:“姐姐莫求他,大不了妹妹陪你走一趟。”
劳墨墨一晃头上两根辫子道:“我也陪你们一块去。”
严白白不甘落后道:“我也去,我也去。”
“你们姐妹凑什么热闹。”
严羽彩从屋出来道:“余少侠,她们两个女孩行走江湖多有不便,你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就送一程。”
白衣剑侠余万年点点头道:“既然花小姐和丁姑娘看得起,在下就陪花小姐走一趟。”
丁霓裳一怔道:“难道不带我?”
花满溪忙道:“谁说不带,有妹妹陪着,路上也好解闷。”“可丁姑娘的万龙岭还要人照顾。”
丁霓裳抢白道:“余少侠,这些不劳你费心,再说,你和花姐妹两人上路,我还不放心。”
余万年脸红道:“丁姑娘去更好。””还有我们。”劳墨墨和严白白用哀求的神情看着严羽彩,道:“妈,让我们去吗?”“不行!”严羽彩用不容置疑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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