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华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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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华风云-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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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琨走后,他的第三旅一直交由旅副打理,叶启楠有心将这支部队过渡给叶珣,总是恰到时机的安排叶珣去插手第三旅军务,陈济也经常过去手把手的带他。叶珣办公,使用的是叶琨留下的公章,才有机会利用职务之便替朋友派出担保函,将这些军火药品一路运达南昌。

    “是什么朋友?住在哪里?”叶启楠问。

    柴三哥!叶珣心中愤懑的念着这三字,开口却遮掩道:“他昨天刚刚离开青城,去了香港。”

    父亲盯着他,抿着唇没有说话。席先生将手里翻看的宣传册狠狠甩到写字台上,失望的表情不言自明。

    叶启楠对席先生说:“有劳先生,通知司令部全体,十点钟开会。”

    席先生点头,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转身离开。

    “爹。”叶珣屈膝跪下来,房间里就剩他们父子,父亲似怒非怒的表情让他惴惴,他开口不迭的认错:“珣儿知道错了,怎么罚都认,爹别生气。”

    叶启楠静静的看着他,半晌才开口,声音有些无奈,又有些疲惫:“珣儿,你……去军法处,领四十军棍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卡拍了~~

    正反思是不是在上一章说错了话,或者文章质量下降,搞得亲们集体潜水,相比点击积分这样的浮云,离儿更在意的是大家的意见,文章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大家多拍砖,别沉默啊,怪渗人的!t_t

53军法无情() 
叶启楠静静的看着他;半晌才开口;声音有些无奈;又有些疲惫:“珣儿;去军法处领四十军棍。”

    叶珣浑身一颤,半张着嘴;想哭哭不出来;想求饶又不敢;一双大眼睛蓄了泪;原本水亮的眸子更加楚楚动人。

    叶启楠知道,叶珣怕挨打,怕疼;尤其抵触军棍。有什么办法;闹出这么大的乱子,非但要给青城军一个交代,重要的还有南京中央,四十军棍已经是最轻的处分了。

    “爹,”叶珣哽咽着,无话可说,只是摇着头苍白的喊着,“爹……爹爹!”

    叶启楠看着,心里拧的疼,无奈蹲下来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不害怕,爹陪着你。”

    叶启楠说到做到,亲自陪着叶珣驱车来到军法处。

    总司令驾到,震动了军法处上上下下,李处长带着手下亲自出门迎接,整整军帽敬了军礼,就差在大门口挂个“欢迎叶司令莅临指导”的横幅标语。说话间不停地扶着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仿佛以为自己两眼昏花到出现幻觉。诚惶诚恐的将他们让进屋里,抢先为叶启楠拉了椅子,茶水招待。

    叶珣慌乱的心稍稍平息了些,多讽刺啊,进个军法处也这么排场。

    “指教谈不上,给李处长添麻烦来的。”叶启楠啜了口茶水,指了叶珣轻松的说:“假公济私,玩忽职守,重责四十军棍,立即执行。”

    李处长拿手中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两个月前,二少因为办事不利、贻误军机被送来这里重打了五十棍子,如今叶司令又亲自押送三少过来,早闻叶帅御子极严,可他是这军法处,又不是叶家的刑堂?司令大人喊打喊杀气势汹汹,可真要是一不留神伤了这些小祖宗们,倒霉的还是自己。

    李处长又一次扶了扶眼睛,故作为难的问:“司令,叶参谋还年轻,四十军棍是不是太重了?不然……”同是文弱清瘦的年轻人,叶琨到军法处领责不止一两次,叶珣却不一样,真要是打出个好歹,他这小命也就到头了。作势劝两句,总能给自己留个后话。

    叶启楠摆手打住他的话,拉了身后的儿子一把:“打吧,我在这看着。”

    叶珣纵是心里发慌,也不能轻易表露出来,这不是在家里,他不能给自己丢人,更不能给父亲丢人。

    长凳被搬到接待室,能在这里挨打,算是他唯一一点福利了。执法官提了军棍进来,给叶启楠敬礼,李处长打发底下人全部回避,自己也退出去,关紧了接待室的门。

    天气闷热,叶珣的手指却冰凉,他缓缓的解武装带,忽然觉得这样忸怩反倒自取其辱,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痛快些,早完早了。

    军装脱去一边,裤子褪到膝盖,伏在冰凉的刑凳上,叶珣生生打了个寒噤,他极力遏制心中的恐惧,抬眼看到一块洁白的帕子被递到眼前。

    用帕子塞住口,怕他喊出声丢人?叶珣看了眼父亲,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侧头不去理会他,军法处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自己还是要面子的,又怎么会鬼哭狼嚎。

    下巴被父亲轻轻扳回来,手帕被塞到嘴里,叶珣想要吐出来,对上父亲凌厉的目光,始终没敢。

    执法官将叶珣的衬衣往上撂了撩,裤子又拉下一截,迟迟没有动手,叶珣怀疑这执法官跟自己有仇,故意拖延着让他难堪。

    侧头看到父亲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父亲并没有看他,在专心摆弄茶几上一株茂盛的君子兰,叶珣心里酸涩,想要落泪。说得多好听,“不害怕,爹陪着你。”鬼知道这是来陪他还是来看他笑话的。

    正腹诽着,棍子在身后抡起,破空落下,发出“呼呼”的响声。棍子没前兆的砸到身上,如果嘴里没有帕子,他怕是真的能叫出声来,不是痛呼,而是惊叫,头一棍是感觉不到厉害的,只觉得沉,觉得钝痛,但是不出三记便能感受到这军棍的厉害,这疼痛并不凌厉,却一下下好似打在骨头里,让人痛不欲生。

    叶琨咬紧嘴里的手帕忍疼,双手紧抠着凳沿,心里默数着,让自己保持清醒。

    四十军棍大致过半,豆大的汗珠已经顺着叶珣俊俏的脸颊流下,被弯长的睫绒接住,眨眼间流进眼里,蒙住了视线,也顾不得眼睛被渍的难受,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执法官突然停了手。这一停不要紧,原本意识已经模糊的叶珣渐渐转醒,身后被什么蛰咬般痛成一片,他紧咬着手帕粗喘连连。

    视线模糊不清,耳边也嗡嗡乱想,断断续续听到执法官用浓重的陕北口音向父亲求情:“司令,好歹也让三少喊两声,这么憋着伤身子啊。”

    叶珣也听到父亲的回答,父亲不带感情的声音让他浑身透凉:“打吧,别停下。”

    接下来的棍子似乎更加难熬,天昏地暗一般,大脑全部空白,所有神经都用在对付疼痛,不夸张的说,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

    棍子停了,叶珣知道是够了数目,粗喘两口气,一口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又狠狠吐了两口,想把那纯棉的手帕残留在嘴里的棉絮吐出来,絮絮绕绕的让他难受,身后的伤痛突然猛兽般袭来,倒比刚才更加难熬,体力殆尽的叶珣趴伏在刑凳上彻底动弹不得,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父亲走进他模糊的视线,弯下腰查看他的情形,他赌气般的把头侧向另一边,想用鼻息发出一声嗤笑,结果失败了,这声音微不可闻。

    听到执法官赞叹的声音:“司令,三少真算是少年英雄,小的掌刑这么多年,膀大腰圆的汉子挨上这军棍也要哭爹喊娘呢,真难为三少这十五六的孩子。”

    叶启楠没说话,反而叶珣忍痛支起脑袋,虚弱的声音反驳:“你才十五六呢,你全家都十五六!”

    叶启楠忍着笑,板了脸训他:“还有力气贫?自己站起来。”

    叶珣用尽全力冲父亲瞪眼,牵动了伤口疼的倒吸冷气,身后,几处重叠的伤口绽裂,正往外渗着血水。却见父亲真的不来搭手,赌气般撑起身子下地,提上裤子整理武装带,这一系列动作让他汗流浃背,两眼直冒金星,然后一黑,扶住身边的花盆架才没有摔倒,倒把架子上一株枸杞盆景撞了下来,紫砂花盆连带泥土摔了个粉碎。

    执法官急忙扔了棍子搀住他,又拉他躲开,别让花土脏了鞋。这盆景植株健壮,形态清雅,想必价格不菲,如今初秋,已经有红果子缀在枝头,很是美观。叶珣腹诽,谁让它长在军法处这杀气腾腾的地方,活该!

    “能走吗?”叶启楠看着呆滞的叶珣,开口问。

    废话!叶珣委屈的看向父亲,眼里带了一丝怨毒,今天的父亲怎么这么狠心。

    “走吧。”叶启楠将叶珣的沉默当做默认,抬脚迈出接待室。

    叶珣被父亲带回司令部,他勉强迈动双腿,被瞿子明搀扶着走进会议室。

    还未到十点钟,会议室的几名军官正在争吵,似乎关于左清矿区和铁路,还提到混编旅和特编师的军饷高低,左清矿区那是叶琨的驻地,也是叶琨遇难的地方,如今竟然被这么几位盯上了,叶珣恍然大悟,他的错误毁了自己的前途,也打乱了父亲的安排。煤矿和铁路不但是他们眼中的肥肉,更是经济建设的根本,父亲为自己铺好了路,只要按部就班的进行,他就能一点点的接手第三旅,接手叶琨的驻地,这样一来青城的根基就依然掌握在叶家手中。这一局好棋,竟然被自己一时大意满盘皆输。

    叶启楠进来,众人闭了嘴围上来,老将们开始围了叶珣嘘寒问暖,埋怨叶启楠下手太狠,催叶珣赶紧回家养伤。

    叶珣浑身散了架般虚弱,强忍着疼痛矗在父亲身边,一站两个小时,直到会议结束。处分必然是少不了的,军衔连降,停职反省以观后效。

    初秋的闷热还未过去,叶珣却一阵阵发冷,衣服被冷汗浸透,裤子上的血迹却已经干透,清楚地感觉到粘连在肉上,稍一动,牵扯到伤口便疼得钻心。

    会议结束,众人退出会议室,屋里只剩下叶珣和父亲,另外有两名副官。叶珣终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歪倒在地上。

    叶珣再睁开眼时已经趴在自己的卧房中,护士在给他的吊瓶换药,小可见他醒过来很是激动。

    身后的伤又开始一**的折磨他,胃也开始痉挛的疼。他歪头看看桌上的空药瓶——阿奇霉素,难怪这样刺胃。

    嗓子干痒得厉害,叶珣摆手比划半天才说出话来:“拔了吧,拔了吧,胃疼。”

    大夫被叫进来,在药瓶中注射了适量的维生素b6,说是可以减轻对胃的伤害程度。

    小可为叶珣端一杯温水,用勺子一点点的喂他喝:“小爷,瞿副官把你背回来的,浑身是血,可把人吓死了。”

    “老爷呢?”叶珣看似无意,心里却难受的厉害,纵使这次的错犯得大了,父亲也不用这么狠心,扔下他看都不看一眼。

    小可却没心没肺的说:“没回来过,还在司令部忙呢吧。”

    作者有话要说:卡糖?

    悲了个催,昨天陪麻麻去修首饰,焊接的时候好奇,凑上去看,结果吸进了煤气,中毒晕过去了,现在还晕晕的难受,好奇害死猫啊》_《

    还有祝大家节日快乐!感谢朋友们的建议,特别感谢viola亲和a亲,让我找到了症结所在,一躬到地,谢谢大家支持与包容^_^

54冷暖温情() 
从那日起父亲再也没有露过面;叶珣赌气不问父亲的去向;心里却越发委屈。一年来;父亲一向秉持恩威并济的原则来对付他;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算挨了打也会被父亲抱去床上上药;好言哄慰。最严厉的是从昌州回来那天;打过还要面壁罚跪;但父亲前脚离开;他后脚着床大睡,父亲回来也没怪罪什么,怎么这次就晾了他在这不管不问了。

    倒是席先生常来看他;讲过道理后也看不出多么生气;这让叶珣心里好过一些。

    已是初秋,却突然下起了雷雨。

    原本还是晴空万里,到中午却变得阴云密布,闷雷滚过,空气湿闷,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几只蜻蜓紧贴着地面飞过,打扫的下人们急匆匆奔进屋,地上已经被星星点点的雨水打湿,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不过片刻,瓢泼般从天边倾泻而下。

    众人感叹着这大雨之怪之猛,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南楼门口,急转弯划一个大圈,撩起地上的泥水,在门口的大理石台阶前停稳。车前插着的青天白日旗被雨水打湿,**的耷拉在旗杆上,丝毫没了往日的威风。

    瞿子明下车打开后门,叶启楠从车内走出来,一身灰黑色中山装,庄重整肃。雨势倾盆,车上没有带雨伞,叶启楠的肩膀前胸被打湿,地上的积水也浸湿了裤腿。

    三太太迎出来,为叶启楠除去外衣,白色衬衣也已经湿透。五太太拿毛巾去擦他湿漉漉的头发,原本用发胶规整的整齐的头发被雨水湿的毫无章法。

    叶启楠一面接过大太太手中的糖盐水,一面吩咐瞿子明去地质处叮嘱几番,防涝防灾工作一定要做得扎实。

    “珣儿呢?”叶启楠问五太太,仿佛除了公务儿子最大。

    三太太白了叶启楠一眼,环在胸前的胳膊甩开,手绢挑在鼻翼作势沾了沾,卷曲的乌发一甩,扬着头走去小客厅,故意放重了脚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五太太叹息着:“三天不吃东西了,好在昨天退了烧,勉强灌了几口米汤。”

    叶启楠往楼上看一眼,手里的糖盐水递还给大太太,大步上楼,只留下大太太在原地喊他先换了湿衣服。

    叶珣的卧房像医院的病房,床边摆了吊瓶架,床头柜上摆满药瓶,屋里充斥了消毒水的味道。床上的人睡得正熟,雷声和雨声都没有打扰到他。

    小可在床边伺候,趴在床头睡着了。叶启楠过去拍拍他的肩头,小可猛的坐起来,刚要说话却被示意噤声,叶启楠挥挥手叫他出去。

    叶珣像个婴儿一样,侧躺着缩在薄绒被里酣睡,弯翘的睫绒垂在下眼睑上,面色蜡黄,原本略带婴儿肥的双颊瘦的凹陷下去,紧抿着嘴,不时蹙眉,想必是身后的伤痛作怪。怕凌乱的头发扎眼,叶启楠忍不住帮他整了整额前的流海。

    大概是冰凉的手触到脸上将他吵醒,叶珣不满的紧蹙了眉睁开眼来。迷迷糊糊看到父亲站在眼前,叶珣触电般将被单蒙在头上,费力的挪动身子,转向另一边背对着父亲。

    叶启楠捅捅叶珣的被子,哑然失笑,早就想到他会赌气使性子,倒没想过会这样孩子气。

    叶启楠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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