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贾赦带着人来问的时候,几个大男人饿的眼珠子都快绿了!可瞧着老爷神色不善,几人心中更是忐忑!
石墨是贾瑚奶嬷嬷的儿子,一向都是主子跟前的伶俐人儿,贾赦自然更为熟悉他,先是一言不发地盯了片刻,才语气低沉地问起了当日发生的事儿。
“老爷,都是奴才该死,没有护住大爷。那天,大爷从静白先生那儿出来,我们也没耽搁,就往府里赶。可谁知,到了半道儿,有人要见大爷,一副气度轩昂的模样,我们只当是王孙世家的公子呢,哪里敢有半点儿怠慢。也不知道那人和大爷说了些什么,又给大爷看了什么东西,接着大爷就带着湖笔跟着那人走了,让我们原地等着,我们也不敢违背大爷的意思,便留在了原地。一向跟随大爷的刘供奉那日拉了肚子,留在府里修养……”
……
“等我们几个四处找寻,找到大爷的时候,就已经成了那副模样,大爷与湖笔俱是生死不知……”
“照着你的意思,一切的事儿都是你们主子自作主张,却是与你们这些奴才无干了?”
贾赦听着这几位一推三不知的口气,心中更气了,什么有用的也没有,唯独一个什么气度不凡的公子哥儿!
“既然如此,你们可还记得那位公子的衣着长相?口音是哪里人士么?”
“老爷,奴才,奴才等也说不上来,这是说起来也是邪性的紧,当天奴才只当是自己太过紧张,可是这些日子了,奴才几个都是将自己的记着的东西都拼出来,愣是没一个人能想起来那位公子的特征,只记得气度不凡!”
生宣、澄泥几个也是急忙地点头,他们又不是傻子,哪里瞧不出来老爷的怒气。再者,没有护持好主子,即便是被打杀了,也是没话可说!
可人活在世上,怎么能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呢?
贾赦问了良久,可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得到,只是一个狗屁的气度不凡的公子又有什么用呢?怎么地都不能给自家儿子报仇!
气疯了的贾赦便将这些没用的奴才每人八十板子,能不能活下来,那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没几下,本来就虚弱外加惊吓过度的生宣与澄泥便晕了过去。执行之人虽也觉得可怜,可是暴怒的老爷还在一旁盯着呢,谁也不敢放水,实打实地八十板子之后,贾赦才让人将这几位送回家去了,是死是活就是他们的造化了!
拉肚子留在府里的刘供奉也是逃不过一劫,贾赦即便再是□裸地迁怒,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语气不善地将人辞退了!刘供奉在贾府养尊处优这些年,又是带着家眷的,哪里想要再去江湖漂泊?
只是瞧着面色不善的贾赦,也不敢说别的,只好收拾了行礼物品,带着家眷,去了乡下,希望能安稳地度过这一辈子吧!
对于这京郊□裸地伤人事件,皇帝在懊恼,却不知道上皇更是生气呢,这贾瑚可是自己看好的神机营统领,日后这许多的事儿都要交到他手上的,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被人伤成了这样,岂有此理。
这神机营是本朝历代只忠于皇帝的人,上皇本该在当今即位的时候就交接给当今的。可只要想到自己尽然要看着儿子的脸色过日子,上皇心中的不舒服便是一阵儿一阵儿地往外冒,这交接的事儿自然便一拖再拖,更何况也没人催他不是!到如今,上皇便心安理得地继续差遣神机营。
神机营从来都是认印行事,当然也有不敢插手高层斗争的意思。如今,这上皇、当今、八皇子,三党斗的乌七八糟的,若不是人人心中还稍微顾忌着点儿,只怕动摇国本的事儿都要做出来了!
上皇生气了,那神机营的统领便遭殃了,林三跪在上皇面前请罪,可是这事儿他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只是影影绰绰地和贾府二房有些关联,上皇听了,更是生气了,贾府两房的恩怨他也听过一耳朵,可若是因为这样,自己手里的棋子被人废了一颗的话,那简直就是该死!
林三即便是有些道听途说的意思,可也没有多冤枉贾政。这事儿贾政却是搀和了一把,可也是个被人利用的货色,他还没那么大的能量呢。只是,有个替罪羊,转移一下上皇的注意力,让他发泄一番,那也算是贾政的功绩了!
对于反手将贾政卖了,林三可是没有半点儿的后悔和迟疑!当然,他手上也是有些证据的,可大部分地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
至于那天带走贾瑚的人,却是个有来头的。目前,没有上皇的旨意,只怕是皇帝要动他,还得斟酌一二呢。
气恼的上皇无处发作,便找了个由头,将贾政的官职一撸到底,变成了白身,皇帝对于这些勋贵们一点儿好感也没有,一个小小的五品官也不放在他眼里,瞧了一眼贾政的履历,却是与国无半点儿有益之处,对于上皇的发作他当然乐的装作不知道。
说起来贾政也是倒霉的紧,往日里送文书跑腿这些事儿可轮不着自己,好歹地他也是个五品官,又人情世故不懂,主官怕他再不开眼替自己这里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和事儿,便一直地将贾政当成是吉祥物一般地养在衙门里,轻轻闲闲地就好。
可想到前几日上峰那些暗示的话语,主官自然乐的瞧贾政栽跟头,这往上皇宫里送文书的事儿便是落在了贾政的头上。
贾政想起了自家父亲与上皇颇是君臣相得,对于能面见上皇也是心中激动的紧,只想着若是能得到上皇的赏识,高官厚禄地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么?
可惜,事与愿违,谁知道上皇会因着这样的事儿发作自己呢?只怪自己倒霉! 上皇当场将贾政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贾政一向面皮不算薄,只怕是要当场自刎了!
瞧着他这副模样,上皇也失了再计较的心思,即便是将贾政杀了,贾瑚还是废了,顿然觉得没意思的紧,上皇有些疲惫地挥挥手,打发了一直跪着请罪地贾政。
再仁寿殿跪了两个时辰之后,觉得自己双腿快要废了的贾政这才在几个内侍小黄门的半扶半抱下出了宫门。周瑞几个瞧着自家主子的模样,吓的魂飞魄散,好脾气地谢过了那些小黄门之后,急忙地将贾政扶回了轿子,又打发人去太医,又是递茶送水地,直忙了半死,贾政这才算是缓过来了。
贾政失魂落魄地回府之后,自家兄长就打上门来了,贾赦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查出了自家儿子是贾政找人干的,哪里还能忍的住。
可惜了,那是自家弟弟,也不能将他杀了,为儿子报仇,可是狠狠地揍他一顿,还是可以的!
“说,瑚儿到底哪里碍着你了?让你找那些亡命之徒来害了他的性命,若不是他命大,只怕这阵子我的儿子已经命丧黄泉了!”
贾政闻言一惊,却没想到自家大哥这么快就查到了。可惜,这种事儿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贾政本来今儿就心身俱疲,心灰意冷地,又跪了两个时辰,哪里能有半点儿的力气反抗贾赦呢再者,他本身就是书生,好吗?
最后贾政即便是被自家兄长打的衣服都乱了,头发也散掉了,可还是硬着嘴,半点儿没有承认此事。可对贾政了解甚深的贾赦哪里能不知道他呢,瞧着他那副心虚的模样,哪里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两兄弟最后闹了个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贾政今儿正是恼怒的时候呢,就那么一个小小的错误,上皇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过错,定是那些嫉贤妒能的家伙告了密,这才让上皇晓得的,让他失了颜面,而且还得了个永不叙用的批语,绝了日后的仕途之路!
贾赦打了弟弟一顿,出了气儿之后,这才跑到了王鼎府上,将这位现在已经告老,日常喝茶下棋、深居简出的老太医请了出来,再给自家儿子瞧瞧脉息。
王鼎之前虽也去过贾府两次,但是因着有皇帝和上皇赐下来的御医,他也没出手的意思。同行相嫉可不是一句玩笑之语,闹不好,那可是要结仇的,如今自己已经退下来了,可不能给后辈结这种麻烦!
如今这位儿科圣手又一次重新出山了,即便贾赦不知道王鼎深藏不露,可是自家父亲很是推崇他,那么自然有过人之处。当然,贾赦心中也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为了自家儿子,都是要尝试一番的,若不然,他怎么能甘心呢?
王鼎也算是瞧着贾瑚长大的,自然知道老友的期许,如今贾瑚成了这副模样,他自然也心痛。
贾瑚再次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似乎被困在哪里,温温热热地倒是舒服的紧,便也不着急着探究,开始运功修复损伤的五脏六腑!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就在外面的人等着焦急的时候,贾瑚这才睁开了眼睛,正是应了那句不破不立的话,他的内力总算是有小成了。即便是落了个病秧子的名声,可是能摆脱神机营,从上皇的掌控中脱离出来,那也值得。
对于这次的事故,即便有几分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可贾瑚也不知道会是这般严重,若不是自己真的有几分保命的功夫,只怕这次是真的栽了。
对于上皇的心思,他还真是拿不准,这为了争权夺利,联合外人坑自家儿子,还真是让人心寒的紧。虽然一早儿地就知道皇家是最不讲规矩,最没人情味儿的地方,可贾瑚还是觉得怕了,自己可不是那些亡命徒,自己有家人,可犯不上将自己搭上,要紧的是自己即便是搭上了,只怕也落不着什么好儿。
整整一夜之后,贾瑚这才睁开眼睛,一口浊气排出,整个人变的神采奕奕。
他有了动静儿之后,王鼎便将伺候之人都打发了,也幸好这儿没人,否则,瞧着他这样,还不定生出什么事儿来呢。
贾瑚从浴桶中出来,随手胡乱地穿上了一旁散落地衣服,然后就披散着头发,走出了屏风。
“瑚小子,你总算是醒过来了,瞧着这模样,竟是没大碍了?”
王鼎笑眯眯地盯着他,问道。
“此次多谢王爷爷援手了!贾瑚记下了!多谢您了。”
这救命之恩,说那些虚的有什么用,也不嘴上花花,对着王鼎郑重一礼。王鼎含笑不语,这善缘真是结下了,日后自然有王家的好儿。
听见脚步声,王鼎瞧着刚刚还生龙活虎的瑚小子立时地就一副面色苍白的模样,心下也有几分好笑,这小子!即便不知道他这副作为是何故,可王鼎也不会特地拆穿的,即便贾府众人担忧不已。
贾赦听说自家小子醒了,便立即地撇下怒骂自己的贾母,也不顾形象,开始在府里狂奔,等到了贾瑚修养的院子时,这才整理脚步,一副大老爷的模样,瞧着自家儿子形容惨白,以前丰神俊秀的脸庞如今也是颧骨耸立,哪里还有刚刚装出来的半点儿自如来,眼圈儿发红!
却不知,贾瑚却比他更为震惊!这才几天的光景,自家父亲竟然老了十岁不止!都是他这个不孝子让父亲操劳了,贾瑚心中的愧疚快要淹死自己了。
当下,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哽咽道,
“不孝儿让父亲担心了!”
“瑚儿,快起来,你身子还弱!”
贾赦哪里顾的上责备他,只要他还好好儿地活着,即便是不出人头地,即便是让自己养一辈子,他都心甘情愿!
贾瑚执意地跪在地上请罪,贾赦也是心酸不已,父子二人便抱头痛哭起来,即便是一旁的王鼎都觉得心中不好受,更遑论后边儿赶来的贾琏兄妹了!
贾琼更是直接哭倒在了嬷嬷怀里,这些日子,府里什么风言风语地她没听到,即便是打了罚了那些奴才,可是自家大哥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如今可好了,总算是醒过来了,好起来了。
屋里的贾赦父子在哭,外面也是哭声一片,可是急坏了贾母遣来打探消息的奴才,
“难不成大爷有什么不好?这可怎么是好?”
好半晌,王鼎觉得这父子二人差不多了,也该是停下来的时候了,便开始显现他的存在,使劲地咳了几声儿,贾赦这才红着脸,赶紧地擦干了眼泪儿。
至于贾瑚,他更是应景儿地晕了过去,让贾家众人担忧不已。听了王鼎的解释之后,晓得他只是一时情绪激荡而已,这才算是放心了。
贾瑚本是装晕,不想成功地睡过去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饥肠辘辘地贾瑚在丫头们的服侍下,用了小半碗儿粥便放下筷子了,他如今的待遇简直就是婴儿级别的,废人一个!
在小厮的搀扶下,贾瑚总算是下了地,在院子里略微地走了几步,便又回屋里躺着去了。
自家儿子没事儿了,日后就是个好好儿地调养的问题了,贾赦自然高兴,可是贾瑚日后再不能习武,即便是骑马,只怕都难,让他心中平添了几分烦忧。
贾母却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这瑚小子还活着,事儿就有转圜地余地,只是自家小儿子,何时这样心狠手辣了?她却是半点儿不信,只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贾政当然没那么心狠,他只是让自己偶然间结识地一位高人让他日后变成病秧子便是了。
他知道贾瑚是自家大哥的心头肉,在激愤下便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可阴差阳错之下,却是差点儿将贾瑚的小命儿都送了。
话要从头说起,皇帝如今是束手束脚地很不舒服,不仅是自家父皇的缘故,几个兄弟自他登基就很是不消停儿,皇孙也是仗着上皇的愧疚,搞风搞雨地,皇帝一时间竟是双手要抵挡三方的敌人!他哪里能不憋屈了,对主子们没法子,还不能收拾一下那些小喽啰出出气了?
皇帝手下的人查出来,这一向与八皇子走的很近的贾家二房密谋着什么呢,便想着要浑水摸鱼,这谁知道,贾瑚好死不死地就遇上了呢!
等一方人马将贾瑚弄死后,想回头去找头儿领赏的时候遇上了皇帝的人手,即便不是真正地大内高手,那也不差,双方竟是战了个平手,死伤无数,最后也仅剩下一两个头目留下了小命儿。
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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