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龙宫之内,除了九转龙涎香外没有其他药物能够治理这两个畜生,可并没有说这龙宫之外,那……这不是……”敖广深深看了金羿一眼,眼中全是谢意。
“这是……扶桑……”敖湘看着其夫手中状如桑葚,大若鸭梨的朱红果子,心情激动之下,尽然连话也说不清楚,他何尝不知这扶桑神果的名贵,其神效比之九转龙涎香也是伯仲之间。
“先不说这个,把这两个逆子救了再说,这次害死这么多我水族儿男,就想这样撒手而去,岂非太便宜了这两个畜生……”龙王说道这,恨恨声起,想来定是有些恼怒。
“这……”敖湘本想还说什么,但是见龙王已经闭目凝神,将那手中两枚扶桑神果化为汁水,一一注入那两人嘴中,眼中满是欣喜,至少两个儿子应该无事,至于敖广的恨恨之话,却是暂且不管,毕竟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金羿、金麟对望一眼,齐齐摇头,都说女人如水,却是半点不假,这泪水来的快,去的也快。
……
七日后,龙宫广场上,早已有数千水族将是,执叉掌刀、立矛扶戟,站立在这广场之上,密密麻麻,人头攒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若非这广场极为宽阔,早已挤得水泄不通,人群之中,金羿两人八尺身高,已然显得极为突出。
“四位陛下、王后娘娘驾到……”正在这时,那龙宫大殿里一声嘹亮得吆喝声,传了出来,一时间众水族将士均是整队而立,腾出空位。
四海龙王、敖湘、龟丞相等一干人身着麻白孝服、鱼贯而出,敖广面色冷峻,满脸悲戚,眼角处目光黯然,面色憔悴,其余众人似乎也是受他气势感染,均是闭口不言,紧紧跟着。敖湘除了那面上的悲切之色外,眉宇之间忧虑慎重,想来也不知为何事操心。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还请陛下、王后保重龙体……”一干水族将士不明这些龙宫贵胄何以穿成这般摸样,但旋即一想,便已明了,想来这四海龙王齐至,而不见那东海双龙太子,多半是这二位太子重伤不至,撒手西去,是以才能惊动着四海龙王齐穿孝服。
“众位将士请起……”敖广轻抬右手,示意众人平身。
“谢陛下……”众人齐声谢礼,纷纷起身站立,瞟眼瞧着四海龙王,等待下一步指示。
“丞相,有劳你了……”敖广轻轻将一册镶白边圣册抵与龟丞相,想来也是要她宣读什么。
龟丞相碎步上前,躬着那本就不高的五尺身躯,将那册子接过,后退七步,转身望向那众多将士,展开册子,高声念道:“呜呼哀哉,上飨,七日之前,孽龙脱困,声动九霄,茫茫东海,血色尽染……,借此头七之期,谨以此祭文,定每年今日为国悼 ^?; 日,东海水族,齐齐默哀一刻,以慰我东海惨死之亡魂,早日轮回,转世投胎,东海敖广、敖湘,南海敖钦,西海敖闰、北海敖顺敬上,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四海龙王、敖湘接连俯身冲着那龙宫前面水域,深鞠三躬,面色诚恳,虔诚至极。
众水族将士听完,那龟丞相一大篇长得要命的祭文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此番如此,是为了祭祀那些死于双头黑龙爪下的水族亡魂,陛下真乃仁君也。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四海水族,千秋万代,昌盛繁荣……”当下众人见龙王几人躬身完毕,心有感触,高声齐道。
难怪四海龙王深受世人爱戴,单看此方面便能知晓,难怪四海龙族,能如此强盛,其他仙人根本不敢觊觎,想来除了那实力强悍的龙公、龙婆外,与这四海龙王自身的努力也是关系甚大。
敖广冲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片刻之后,四野静声,落土可闻。敖广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七日前,双头孽龙为东海水族带来血光之灾,想来众位也清楚,这其中罪责乃属敖广两个孽子之过,今番我就当着众位之面,将这两个孽障处置一番,来人,将敖烈、敖战两个逆子带上来。”
“叮铃铃”之声连绵不绝,自众人左边传来,众人寻声望去,但见敖战、敖烈,面色苍白,面容颓废,想来也是大病初愈的样子,浑身上下满布色泽黝黑,海底寒铁炼制的铁链,那叮铃铃之声正是那寒铁铁链所发,颈脖之上挂着一块青木雕刻的木枷,其上仙元流转,一看便是仙力加持过的结界。
“大太子殿下,二太子殿下……”众人再次一愣,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平素骄横跋扈,贪杯好色的龙王太子,今番怎么成了阶下囚了。
“王儿……”敖湘心情不忍,几欲冲了出来,却被敖广一把拉住。
“父王、母后,请原谅孩儿,孩儿知错了……”敖战、敖烈齐齐对敖广跪下,口称知错。
“孽障,还好意思开口求我饶恕于你,可是已经晚了,大错已铸成,求我也是无用,除非那些死去的万千将士英灵复活,今天你俩定是在劫难逃,至于怎么处置尔等,就交予这万千将士拿主意吧。”敖广说完,背过身去,不再搭理那里求饶的两个爱子,心中悲痛,无以伦比。
众水族将士这一天的神经险些被敖广举动给完全搅乱,叫自己这一干虾兵蟹将、鱼丁鳖士,定这两位高高在上的龙王太子罪名,别说没这个胆,就算有也不敢说啊,陡然间,广场又恢复了平静。
如此的平静僵持了近半个时辰,最后还是在敖广一声叹息之后,得以打破。
敖广负手而立,心中微微一宽,叹道:“既然众位没有想好,那么就由敖广来定吧,就赐他二人一个剥皮抽筋之罪,不知众位意向如何。”
“父王,饶命啊……”
“啊,陛下万万不可……”敖湘似乎也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敖广嘴中说出一般,气血上涌,生生晕死过去。
敖广别过头去,浑然不看那地上爬滚的爱子,心中一阵滴血。大义灭亲,话虽简单,做则极难,要灭之人,不是别人,乃是自己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
“二弟、三弟,行刑!”敖广冷然道,吩咐敖钦、敖闰两人。
“父王、父王饶命……”敖战、敖烈见敖广脸色,知乃父心意已决,自己这个父亲性格向来说一是,说二是二,但求生本能的驱使之下,还是忍不住趴俯在地,接连磕头,“咚咚”作响,接连数次后,额头之上,已然一片血红。
“大哥,真要如此!”敖钦心有不忍,毕竟这样一来相当于东海一脉绝了后继之人,同时也少了两大大罗金仙级别的高手,不就是死了几个虾兵蟹将吗?这样值得吗?
“是啊……大哥,不就是折损了几个虾兵蟹将吗?”敖闰一旁附和道。
“恩,两个孽障平素花天酒地,倒也罢了,今番却闯出这么大的祸来,险些灭了我四海水族,这扒皮抽筋之罪,我还嫌轻了,至少这两个畜生不会像那死去水族儿男一般魂飞魄散。那些死去的水族儿男,在我敖广心中一如我的儿子,不比这两个孽障差到那里去,若是没有他们,我们四海水域焉能太平,二弟、三弟难不成忘了爹娘训示不成?”敖广看也不看那此刻正趴在自己脚下的两个儿子,依旧语气冷然。
“大哥说得是,敖钦(闰)受教教了。”两人躬身一礼,叹息一声,径直走向敖战、敖烈,挽起袖口,手中光芒一闪,赫然多出两件奇形兵刃,兵刃弯曲三折,前端两根倒刺闪烁着青色寒光,森冷至极,想来是要行‘刑’所用的刑具无疑。
“父王饶命、父王饶命,母后救我,母后救我,爷爷、奶奶快来救孙儿啊……”敖战、敖烈陡然一见两位叔叔手中兵刃,心中一寒,磕头更是不敢断歇,鲜血已然在无意间染红了两人额头与那广场石板。
广场之上,众多水族将士见此,均是不忍,但复又一想,这两个太子平素贪杯好色,不务正业,才酿成如此大错,致使近万数的同族战友死于那孽龙爪下,想到此处,本想出言为其求情者,均是撤回身子,站立不动,闭口不言。
敖钦、敖闰,面色森冷,一言不发,掌着你奇形兵刃徐徐走到两人身前,仙元鼓舞,那奇形兵刃赫然青光大盛,想来只等那敖广最后发话,就将这两人正法。
敖战、敖烈两人崩直着身子,跪伏在石板之上,瑟瑟发抖,冷汗已然浸湿了大片衣衫,想来也是因心中恐惧,不敢再发一言,只等那痛苦的落下。
四下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全全屏住呼吸,不发一言。
“行刑!”敖广淡淡吐出了这两个字,就在这一瞬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想来也是这大义灭亲之举,要遭受何其之大的心理负担,即便是敖广这样的九天神仙初期的高手也是受不了。
两道青光,猛然升起,继而急速下降,斩想两人肩颈之处,想来那里定然是那里入口,金麟以及这里一干女性不敢多看,纷纷别过头去。
“慢……”
正当那敖战、敖烈,两人死心闭目,准备承受这扒皮抽筋之奇痛时,一声大喝陡然将其死去的心唤醒,众人齐齐一惊,向那喝声望去,只见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正是金羿。
“金羿小哥,你有何高见?”敖广道。
“高见不敢,只是一些愚见,还望四位老哥及众位将士能耽搁片刻,等小弟话一说完,再行刑不迟。”金羿微微笑道,径直步上石台,转身面向水族一干将士。
“行!”敖广深深看了金羿一眼,似乎有所明白,当下随手一摆,敖钦、敖闰收起那奇形兵刃,站立敖广之后。
这几日下来众人已知金羿乃是四海水族恩人,这节骨眼上上台想来也是为这两位太子求情无疑,只是不知他会怎样劝说龙王陛下。
金羿瞟眼看了众人一眼,拱一拱手,正色道:“众位,金羿此番上台不为别的,实为两位太子向敖广老哥以及那死去的水族儿男求情,恳请从轻发落。”
“切……,果然不出所料,这小子果然是个说客,但不知这小子要怎样说服龙王陛下。”水族一干将士心中一阵叨念,睁大着眼睛看看这小子的表演。
“恩公,恕我冒昧,您若想劝小龙减轻对这两个逆子的惩罚,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他口称金羿恩公,而不称其为小哥,想来也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劝金羿早点打消这个年头。
“敖广老哥,金羿也知本不该干涉你家之事,但这样处事却有不当之处,听我一一为你道来!”金羿洒然而笑,毫不介怀敖广之话。
“恩公妙语,小龙洗耳恭听!”敖广恭声道,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明白金羿出来是为了自己两个不孝子求情,而求情的对象的对象并非自己,而是这广场之上的数千水族将士,若是能说动这些开口为这两个孽障求情事情就好办了。
金羿抱拳而笑,回身望向众多水族将士,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高声道:“众位水族儿男,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要高声回答我,这东海能风平浪静,举国安宁,哪个人的功绩最大?”
众水族将士微微一愣,半晌才恢复过来,齐齐高声道:“龙王陛下……”声音之大,遥遥传出,将那先前昏死的敖湘也给惊醒过来。
四海龙王面面相觑,彼此对望,均不明白金羿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也不好插嘴,只得静静听着。
“不错,这东海能有今日之繁荣,龙王陛下却是居功至伟,那不知龙王陛下对众位又是怎样?”金羿微微笑道,显然并不在乎自己的问话已然偏了正题。
众人又是一愣,但这次却是有了前车之鉴,立马答道:“待我等视如己出,亲人一般……”
“答得好,那我再问尔等,这此孽龙出世,我水族众多儿男罹难,你们认为谁是最伤心的人?”金羿说道这,眼中厉芒一闪,正气禀然。
“这……这……”众人齐齐一怔,均是不知怎么回答。
“或许你们会说是这些死者的家人,父母妻儿,但我要告诉尔等,父母妻儿的伤心却是最大,但绝不是最痛,而伤心最深,最痛的那是龙王陛下,试想那些家人失去的是一个儿子、一个夫君、一个父亲;那相对于龙王陛下则是失去了数千个儿子,这心上的伤口远非那些家人能够比拟……”
“这……”
“失去这么多的儿子已经是一件很令人伤心欲绝的事了,如果这再让这两位太子承受这扒皮抽筋之苦,从此沦为废人,这不是让龙王陛下伤上加伤,你们忍心吗?”
“……”众人无语,沉思起来,四海龙王眼中赫然一亮,这小子绕了半圈才绕回主题,好一招迂回作战,而且还是打的心理战。
“或许尔等会这样认为,那孽龙出世是因为两位太子的疏于职守,就算是将两人诛杀,也是理所当然……”金羿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敖战、敖烈听到‘将其诛杀’四字时齐齐一颤,只觉胯下一松,长裤有些湿润,竟然吓得失禁起来,万幸的是此刻众人都被金羿吸引,并未注意这龙王太子的糗样。
“但尔等想想,即便是将两位太子诛杀,有用吗?那些死去的同胞,死去的烈士,能活过来吗?”
“这……”
“死者已译,生者当应立志变强,保卫死者家属,这样才能告慰死者在天之灵,不知众位觉得金羿此言可对?”金羿脸上笑意不减,冲着众人拱手问道。
水族一干将士不发一言,齐齐沉思起金羿的话来,均绝有礼,点头称是。
金羿看在眼里,心中一阵欣慰,还好这些水族都是明理之人,估计可能是这二个太子平素为人太差,才没有出口为其说上半句好话。
“金羿不才,有一策向上,若是大家觉得可行,请举起手来,若是觉得是无稽之谈,就当在下没说。”
“金羿恩公,你乃奇人定有奇行,有什么好的打算尽管说来。”只见一位鲤头人身、身着黄色仙甲的水族跨出人群,拱手礼道,金羿识得此人,乃是鲤总兵。
“众位,二位太子平素之事,我也有层耳闻,若是大家跟他二人一个改过自新,重新为龙的机会,相信未来东海定然会多出二位造福万世的太子!”
“好了,我言尽于此,同意我话,愿意给太子机会者请举起手来……”金羿站立其上,看向水族一干将士。
众水族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似乎是在讨论金羿的话。
敖战、敖烈也顾不得自己的失态,爬起身子,回头望向水族将士,眼中全是祈求,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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