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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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 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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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满满地倒了一杯酒,一一和王力群谢凌两人碰杯,非常严肃说:“王市长,谢市长,刚才听小滔说了,你们俩也要进那个筹备组,老汉就拜托两位好好辅佐小滔,将西桥立县这件大事办好,老汉先谢谢你们。”

    王力群谢凌都收敛笑容,认真说:“老支书放心。西桥不立县,筹备组决不关门。我们就决不收兵。”

    这话等于废话,西桥不立县,这个筹备组就永远存在,金泽滔他们也别想轻易抽身,

    爷爷咕噜咕噜又喝了一杯,才刚刚进门的奶奶哪有什么行李收拾,拎着个小包儿早等着爷爷,这一回,她也没阻止爷爷的开怀畅饮。

    爷爷抹抹嘴角,心情舒畅,酒也喝得痛快,他夺过何军手中的酒瓶,又往自己的高脚杯里倒了一满杯,何军刚才胡乱塞给爷爷的杯子是个啤酒杯,一杯可以顶两杯,心疼得老何腮帮直抖抖。

    爷爷这一大杯子下肚,有些上头,脸色更加的红润,金泽滔劈手夺过他的酒杯,说:“爷爷,你要再喝上一杯,下午你就啥也别干了。”

    这可不行,回去后事情多着呢,开堂祭祖宗可不能有丝毫的怠慢,他还盘算着是不是将老姑也带回家,想想算了,家里几个儿子都没出门,可以搭把手。

    本来金泽滔这个正主儿是必须在场的,但西桥立县这么大的事,可不能耽误,春节还要祭祖,到时候再一并祭告祖宗。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重要任务,金家孙子担纲西桥立县这样的大事,必须得从他这个金家老祖宗口中传出,那才显得煌煌大气,堂堂正正,名正方能言顺。

    “不能喝酒,那就喝茶,爷爷还得跟你再叮嘱两句。”爷爷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身形端正,气势不凡,也是,这趟回去,再踏入西桥镇,不,应该是西桥县的地界,他老金就是西桥县开山县太爷他爷爷了。

    金泽滔笑吟吟说:“爷爷,你请吩咐。”

    爷爷语重心长说:“小滔啊,这趟差事不好办,南门立县不是第一糟,解放前西桥就闹过几回立县,都没有结果,解放后西桥镇也曾经申请过多次,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西桥镇也因此不被人待见,属县也几经更改。”

    金泽滔印象中,上辈子闹了十多年的西桥独立建县,开始还以为根源是永州撤地建市,听爷爷现在说起,却原来还有着这么悠久的历史,难怪西桥单独设县,都快成了西桥人的一块心病。

    爷爷最后告诫说:“小滔,西桥立县如果成功,你就是西桥县的开山祖宗,你爷爷我就是祖宗的祖宗,如果失败,咱金家就没面目再在西桥呆了,十万西桥人,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们金家老宅院给淹没,可千万要在心,爷爷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金泽滔努力想挤出笑容,让爷爷回家的心情轻快些,只是不知为什么,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默默地和爷爷以茶代酒碰了一下。

    奶奶有些不耐烦,拍打着手里的背包说:“老头子,酒店的车子都在院外面等了,快点走吧,小滔的事,你就别穷担心了,小滔要就你那点能耐,能被领导委以重任吗,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废话那么多,就知道添乱。”

    爷爷他们心急火燎地终于离开,金泽滔等人重新入座,何军担心说:“小滔,西桥立县,作为未来永州市的补充,从长期来说,是可行的,但短期来讲,千头万绪,很难一时间理清,方方面面的关系,没有长时间的水磨功夫,此事大不易。”

    爷爷离开前的告诫和老丈人何军的担心,正是地委大多数领导所想,上午会议刚结束,金泽滔就被陆部长留下谈话,不用说,在陆部长的强大暗示下,西桥设县筹备组长的推荐应该十分集中。

    干部群众推荐集中,地委部分领导也乐意看到金泽滔坐这冷板凳,再加上省委早就有意让金泽滔提纲筹备组,三方一拍即合,陆部长和马速书记两人一凑头,事情就定下来了,金泽滔被直接抬进了筹备组,

    省委急于让他负责西桥设县筹备组的工作,是因为第二船队军港基地的确立应该提上日程,这恐怕是温专员他们没有想到的,但也因此提升了西桥设县的申报难度。

    金泽滔不敢想象,当他们得知军港基地将被越海划归八字还没有一撇的西桥县管辖,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不知道范家到底会在京城设置什么障碍。

    刚才在会场里,金泽滔还咬牙切齿发誓,神仙打架,坚决有多远躲多远,但从现在情况看,自己不但不能躲,还得硬着头皮冲上前。

    越海准备和老范家掰手腕,自己被陆部长一把推上前成了冲锋陷阵的过河卒,裁判是谁,这要等他到了京城后才能知道。

    金泽滔解释了一下:“爸,西桥设县,永州最先提出,但到了现在,已经不是永州的事情,南门港区,已经被列入军事建设的重要区域,永州撤地建市后,无论从其地理位置,还是军事地位来说,西桥代替南门单独设县已经刻不容缓,所以,西桥设县,不是人们所想的遥遥无期,它是有时间表的。”

    在陆部长宣读省管后备干部候选人名单时,南门杜建学市长等人甚至欢呼雀跃,就象王力群他们刚开始担心的,西桥设县就是个大泥坑,生怕沉陷其中难以脱身。

    金泽滔十分清楚,西桥设县大势所趋,范家和越海的角力最后结果就是权力分配。

    金泽滔只是被陆部长他们推出先行了一步,他最早提出军事港链这个方略,最先跟民政部区划司提议西桥单独设县。

    再加上金泽滔在京城里有着得天独厚的人脉关系,尽管范家不待见他,尚副总理也曾经利用过他,但金泽滔却是永州唯一能够近距离接触这些大老虎的小兔子,省委权衡利害,才最后决定让他牵头负责西桥设县。

    至于西桥顺利设县后,身为筹备组长的金泽滔本人将何去何从,这正是包括刘志宏所有关心金泽滔的人们所担心的,也是幸灾乐祸者所期盼的。

    被任命为筹备组长还是陆部长代表省委向宣布并找他谈话,可见,西桥设县,已经不是永州的事情,永州地委,以及今后的永州市委,都无权决定自己的去向。

    金泽滔并不担心过河拆桥,就象他跟刘志宏说的,西桥无桥可拆,陆部长以及躲在重重铁幕后的铁司令他们不会,也不屑为之。

    这才是金泽滔最后同意牵头筹建组的最大底气。

    刚才他和陆部长对话时,第一个问题就是向陆部长,他能反对任命吗?其实就是向他求证,自己命运的线头到底掌握在谁手中。

    陆部长说无权反对,那是在告诉金泽滔,他的命运线头在西州,而不是在永州。

    时间很快到了年末,西桥设县筹备组筚路蓝缕地开始了它艰难的创业之路,王力群和谢凌如愿以偿地被地委一纸公文打发到了筹备组。

    金泽滔南门市政府和筹备组两边兼顾,但王力群谢凌两人则就没那么幸运,被要求脱产具体负责筹备组日常工作,他们的分工被堂而皇之地肢解。(。。)

第七百一十章 莫问收获() 
(上传迟了,抱歉,向诸位拜个早年,祝新年愉快!)

    筹备组首先遇到的难题就是经费问题,陆部长答应省财政会拨一笔开办费用,但因为财政划拨级次还没有确定,到现在都没有到账。

    这纯粹是技术性问题,金泽滔也只能徒叹奈何,只好转而向马速书记求援。

    陆部长率领的省委工作组在那天测评推荐大会后,又集中两天时间有针对性地找干部谈话。

    谈话范围很广,连老丈人何军都在谈话之列,谈话的话题也很广泛,并不局限于干部的德能勤廉,听老何说,甚至有问到对南门商业立市,市场兴市方略的评价。

    谈话结束后,陆部长就带着工作组成员,浩浩荡荡地祸害邻居乐水市去了,还听说乐水市专门派员早早地就在永州恭候。

    陆部长难说话是全省都出了名的,乐水市派人前来,与其说是恭候,不如说在考察永州都是怎样接待陆部长的,也好取长补短,减少陆部长的荼毒。

    这些都是题外话,且说金泽滔因为经费问题前来向马速书记求援,没有坐等多久,秘书很快就带着他进去。

    永州领导办公室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式,里外两间办公室,外面会客室,里面办公室,秘书一般会在领导对门或旁边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马速书记的会客室和办公室无非比别人稍微大一些,除此之外,就没有太多的特殊。

    马速笑吟吟地站在里面那道门口等候。金泽滔快步上前。连声说:“累马书记等候。小子实在愧不敢当!”

    这是金泽滔不多的几次上门最受礼遇的一次,一时间让他有些受宠若惊,马速书记握着他的手说:“泽滔市长,这几年看着你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每一步都走得铿锵有力,我都看在眼里。”

    马速书记既没有过分的热情,也没有以前刻意的疏离,让人感觉却十分的亲和。这大约就是一个快离开工作岗位老人的心态。

    马速书记的办公室很简朴,书柜里装的不是用来装饰门面的经典著作,大多是一些历史笔记,其中曾国藩文集以及相关研究书籍就占了大半。

    书柜旁边的空白墙上挂了一幅三尺直幅行草,下面甚至没有落款,除此之外,就是一张用得发光的旧桌以及一张都快磨破的直背藤椅。

    金泽滔打量办公室的时候,马速书记亲自动手,泡好了茶,两人就这样默默相对半分钟谁也没说话。

    马速书记最先打破寂静。笑说:“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我办公室,今天怎么了。心有所感,还是心有所忧。”

    金泽滔却指着那幅行草直幅说:“马书记,我想求这幅书,不知马书记能否割爱?”

    马速书记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金泽滔从来没见过马书记笑得这么放浪形骸,笑完后,他直接起身搬起椅子,摘了鞋子,就要往上面登去,藤椅发着咯吱咯吱的响声。

    金泽滔连忙上前紧紧扶住椅背,生怕这把椅子散架,摔坏了马书记,自己可就百口莫辨。

    马速书记颤巍巍地摘下书幅,下来的时候,还在喘气,不由得摇了摇头:“不比你们年轻人,爬个椅子就累成这样。”

    金泽滔将他手中的书幅展开,上面就龙飞凤舞书八个大字“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金泽滔不懂书法,但他知道这八个字前面应该还有八个字,不为圣贤,便为禽兽。

    估计马速书记自忖做不到圣贤,他也不想做禽兽,就取了曾文正公恪守了一辈子的十六字座右铭的后半句。

    马速书记看都不看这幅行草,只是听着金泽滔啧啧称颂,然后悠然地喝着茶。

    书虽未具名,但金泽滔知道这必然是马速书记的手书,他的书柜里除了史书笔记,就数书帖最丰。

    金泽滔虽不谙书画,但也能大致看出好歹,这幅行草功力不浅,不是浸淫多年的书家绝写不出这等底蕴,除了马速书记自己,谁能不落款钤印。

    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去讨论这幅书的作者,马速书记说:“这幅书法虽然写得不怎么样,但这几个字却极应你的心境,晨昏省定,一定有会有大收获。”

    金泽滔小心翼翼地卷起,展颜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马速书记仰天大笑,直笑得底下的藤椅发着比刚才还凄惨的咯吱响声,金泽滔放下手里的书轴,担心地看着马速书记,真怕他压坏屁股底下的椅子。

    马速书记笑得乐不可支,看着金泽滔的担忧目光,又是狂笑,直到招引来门外的秘书,才渐渐地止住了笑声,说:“道不明,勘不破,放不下,舍不得,都以为精明,却都是一群糊涂蛋!”

    金泽滔呲着牙说:“马书记,这世上勘不破,道不明的糊涂蛋比比皆是,小子正好是其中一个。”

    马速书记晃着他的食指,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声又开始狂放起来,说:“若说永州还有一个看得明白的人,非你金泽滔莫属,白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金泽滔苦笑说:“马书记,此一时,彼一时,谁能说得清,谁占便宜谁吃亏,就比如马书记你,你吃亏了吗?你占便宜了吗?”

    马速书记喃喃自问:“我占便宜了吗?我吃亏了吗?”

    金泽滔感慨说:“莫问收获,但问耕耘,知易行难啊,就这八个字,道尽了为官的真谛,道尽了处世的艰难,也道尽了做人的辛酸。”

    马速书记定定地看着他,说:“泽滔市长,有时候,我真是怀疑,在你的那张年轻的面孔下,藏着怎样苍老的灵魂,年轻人,还是不要想法太多,岁月不老心先摧,这不是年轻人的心态。”

    金泽滔愣了一下,这已经是第三个人跟他说着类似的话,他只是有感而发,并不以为自己的心态出了啥问题,但他还是谦恭受教。

    金泽滔没有说明来意,马速书记也没问何事。

    两人居然天南海北说起了南门及永州的种种旧事,马书记甚至提出了王如乔部长在国色天香歌厅的遭遇,陆部长的嘲讽以及王如乔的尴尬。

    说到最后,马速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泪眼婆娑,金泽滔跟着捧腹大笑,其实,马速所说的事,他早就听缪永春汇报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纯粹的开心。

    等到秘书提醒马书记还有个会议,马速书记才止住了大笑,手一摊,金泽滔也很自然地从手包里掏出要求拨付筹备组开办费的报告。

    马速书记瞄了一眼,说:“五十万?这哪够,筹备组干的就是孙子的活,见谁都得喊爷,年关临近,正可以借这机会,多走动走动,方便以后工作,哪有不钱的。”

    金泽滔恭敬站起,深深鞠躬说:“西桥立县那一天,千山万水都要请马书记务必光临,西桥将扫榻以待。”

    马速书记在报告上批了几个字,随手交还,站了起来说:“这是个不见不散的约定,我很期待那一天早点到来。”

    马速书记一直将他送到电梯口,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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