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满街瞎溜达,这店铺转转,那买卖逛逛,而且二人嘴还不闲,这边问个价,那边问个价,也不买东西,惹的不少买卖铺的掌柜一肚子怨气,有的就说:“你们不买就别瞎翻,翻乱了我还得跟着拾,这不倒霉吗。”
而冯思远则道:“呜~呀,你就是倒霉催的,卖东西还不让人挑,你迟早得黄。”
你瞧他说话多气人,掌柜较忙哄赶道:“走、走、走,一边去,别霉嘴。”
“哼!”冯思远歪起鼻来哼了声就勾着脖,甩着膀子离开,他两刚转身就见对面店铺旁有条小巷,小巷中有人进出,仿佛有什么店面,冯思远眼珠一转,忙对房文方道:“呜~呀,房大脑袋你瞧,那巷子里是什么买卖?!”
房文方瞧瞧道:“我看不像正经生意。”
冯思远立刻来了兴趣,拉起房文方道:“走,咱们进去瞧瞧。”说着二人便往那条巷走去。
第一百四十三回 混入赌坊寻贼犯
冯思远与房文方发现了条巷中有买卖,很是隐秘,一猜就不是什么正当生意,于是迈步就往那巷中去,这是为何,原来他俩心里清楚,像郭远山这样,在当地有些势力的人,手下定会有些帮手,这些帮手说好听点是绿林中的英雄好汉,说难听点就是群有些本事就显摆的市井无赖,一般这样的人都无所事事,平日就喜欢往茶楼书馆,秦楼赌坊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去,因此房文方与冯思远也往这巷中走去。
他们歪着脖,耸着肩走到了巷中一瞧,巷中果然有扇院门开着,院门里还有道门,挂着门帘,这门里门外没有牌幌,懂行的人一瞧就知是赌坊,房文方与冯思远心里也清楚,于是瞧罢半晌迈步就往里走,可他们刚要进那门,门帘“呼”地下被撩开,从里走出了位九尺大汉,这大汉膀阔三庭,虎背扎腰,跟个蛮牛相仿,他头扎灰布巾,身穿灰布短氅,腰系粗麻带,脚蹬靸鞋,再瞧脸上,宽额方面,倒八字眉,赤珠豹眼,狮鼻方口,海下连鬓的虬髯,好不威武,他这大汉上下打量了番房文方与冯思远,恶声声喊道:“干嘛的?!”
房文方忙笑呵呵上前道:“耍活儿来的。”
大汉道:“牌儿啦?!”
房文方道:“没牌儿,自己来的。”
他们说的是什么,这是赌行的黑话,意思是:“来干嘛的?!”
“来赌钱的。”
“有邀请牌吗?!”
“没有邀请牌,自己来的。”
什么是邀请牌,这邀请牌就是赌坊发的进门帖,没邀请牌赌坊是不让你进入,这是因为赌坊本是官府严禁的行当,一般赌坊都是私下里开的,怕官府来查,因此常来的赌客就发个邀请牌,有邀请牌给进,没邀请牌,天王老子都不让进。
然而你有邀请牌还不行,进赌坊前看门的会问你套行话,就是房文方回答的那番话,若答错了或答不对也不准进,一般大赌坊才会有如此多的规律,小打小闹的没这么严。
这大汉一听,什么?!没邀请牌,立刻瞪眼,伸手挥赶道:“走、走、走,这地方是没牌儿也想来的吗?!”
房文方与冯思远被赶出院门,房文方也一瞪眼道:“我又不是没钱来耍,干嘛这么小气,真没见过哪家赌坊拒钱于千里之外的,真他娘的邪了门。”
那大汉又瞅了眼房文方,不由得乐起道:“你瞧你那熊样,人不人鬼不鬼,有钱也不够糟践的,还是去旁处吧。”
房文方刚要再理论,冯思远一把将他拉住,歪着脑袋斜瞅着这大汉道:“你……你是瞧不起人是……是吧,我跟你说,你……你可别狗……狗……狗眼看人低,我这有的是钱。”你瞧他又学起结巴来了,他说着伸手往怀里摸,他故意左掏掏又掏掏,还不由得咂嘴道:“吆呵,钱上哪去了,我今早还带了五十两啦。”
大汉看着他掏钱,环抱起臂膀来瞅着乐道:“哈哈,你就带五十两,行了行了,别掏了,这还不够你输一回的啦,到时你没钱翻本,裤衩输了可就丢人现眼了,还是快走吧。”,你别瞧,这大汉心眼还好,看不得穷人来输钱。
冯思远道:“你还真小瞧人了。”说着一下从还中掏出了块金灿之物,大汉瞧之猛是一愣,再仔细看,他手上拿着的竟是块金锭,足足有五十两,他都瞧傻了眼,冯思远乐道:“呵呵,怎……怎么样,没见过吧,我……我跟你说,咱兄弟今儿个就……就想来送钱找……找乐子,不……不过,我……我们头次来本地,没……没牌子,你看怎……怎么说。”
大汉听言乐起道:“哈哈,我还没见过来赌坊是为了送钱来的,来这谁不想赢个百二八两,好好好,有送钱的就不怕没收的,你们先容我进去跟掌柜的说一声。”
“好、好、好,你去吧。”,说着大汉就掀帘进了屋,没多时只见这大汉带出了个三十多岁的人来,此人秃头,穿着锦绸衣,大脑门,尖下颚,没眉毛,左眼大,右眼小,大蒜鼻,一嘴黄板牙,看上去脸是嘴是朝左歪。
大汉将此人领出,呵呵笑道道:“六爷,呵呵,这就是我说的那两位。”
这六爷撇着大嘴瞅着房文方与冯思远道:“过山虎啊地头龙?!”(黑话:本地人还是他乡来的。)
“北口滚轮子来的。”(黑话:北方坐马车来的。一般黑话不能直接回答,人家问你:过山龙啊地头蛇?!你直接回答过山龙别人就知你不是本行人,远地来的要回答从哪方怎么来,各个地方回答也不尽相同,本地人也有本地的人的回答。)
“有老杆戳吗?!”(黑话:有人介绍来玩的吗?!)
“小马儿过道。”(黑话:没人介绍,初来此玩。)
这六爷听罢点点头道:“老枪啊。”(道中老手。)
“虎盘尾吗。”(黑话:远道来访,不敢压主。)
六爷大笑而起:“哈哈哈,好啊,既然是自己人,就进来吧,进了场输赢随便,只要你们玩的痛快就行。”说着就将房文方与冯思远领进了赌坊,并问道:“兄弟贵姓啊?!”
房文方道:“我姓葛行三,叫葛三。”又一指冯思远道:“他是我兄弟,名叫武二,六爷贵姓啊?!”
“我啊,叫裘虎,家里排行在六,人们就叫我六爷,你们管我叫六哥就行。”,你瞧他还真不客气,直接做了他二人的哥哥。
说着话二人进了赌坊之中,一进赌坊就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鼻而上(这难闻气味并非烟草味,烟草明代才传入中国,明朝以前中国没有人抽烟,因此赌坊中更不会有烟草味),这乃是赌坊特有的气味,汗臭夹杂着霉味,这是为何?!因为赌坊只能暗地里开,就是大太阳天也得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因此长年不通风,又不见光,湿气大,自然霉味就重,再加上这里的人一赌就是通宵达旦,衣物汗湿了又不换,自然汗味也重。
裘虎将房文方与冯思远带进了赌坊,就对那大汉道:“王魁啊,你来伺候这二位。”而后对房文方与冯思远一抱拳道:“二位,哥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六哥您就忙您的,我们自便。”,于是裘虎就走开了,这大汉王魁道:“二位,你们要玩些啥?!”
房文方与冯思远瞅了瞅四周,有推牌九的,有摇色的,什么样的赌博都有,而他两哪是来赌钱的,而是来找劫狱的贼人,也就是郭远山的同伙,他们可听说这地界有几家赌坊是郭远山所开,郭远山的手下多数都会待在郭远山的地盘,他们是好不容易混进了郭远山的地盘,可并没见过郭远山的同伙,这可从何找起,二人于是满赌坊转悠起来,这看看,那瞧瞧,也不是看人怎样赌钱,而是往人脸上瞧,给人相面,看谁都像郭远山的同伙,可再去瞧又都不像,二人犯起了难来。
他俩在赌坊中绕了一圈又一圈,不知不觉转了十来圈,而他们身后的王魁可不耐烦了,大声道:“喂,你两这是逛街还是干嘛,咋还不耍啊?!”
二人听言猛是一愣,尴尬一笑道:“哈哈,大兄弟,我们这不是在想玩啥了吗?!”
王魁则道:“那你们快选个玩啊,磨叽个啥?!”
二人又是尴尬一笑,也不知玩啥是好。
第一百四十四回 赌场赢钱见好收
大汉王魁见房文方与冯思远始终没赌,有些不耐烦道:“你们怎么还不耍?!”
房文方与冯思远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又转了一圈,见到个掷色子的,房文方撇着嘴道:“就这了。”
过去玩色子简单,就是两人各拿两个或多个色子,看谁掷出的点大为赢,你可以和庄家来赌,也可和赌客赌,房文方来到这桌前,把袖一捋,拨开众人道:“这简单,我来试试手。”
这桌是和庄家的人赌,要懂行的人都知道,情愿和赌客赌十局也不会和庄家玩一局,因为庄家会做手脚,可房文方偏找到了这桌,这里来玩的都互相熟悉,见来了两个陌生面孔,还直接和庄家赌,立刻都凑了过来,有的就问:“这两是新来的。”
旁边的人就道:“可不是吗,这回可有热闹瞧了。”
本来在赌的也忙让了座道:“吆,二位快请。”
你瞧这房文方和冯思远还牛气起来,撇着大嘴往这一坐,喊道:“开吧。”
那庄家就道:“押多少?!”
房文方望了眼冯思远道:“都押上?!”,“都……都……都,都押上。”冯思远一把掏出那五十两的金锭往桌上一撂,顿时全场惊呼而起,这个地方虽然富人也多,可出手如此阔绰的几乎没有,五十两金锭,就是当地首富去掏也得掂量再三,更何况这帮赌徒。
而正在冯思远要将这金锭推出之时忽然一只大手“啪”地下按住了冯思远的手,房文方与冯思远猛是一惊,忙转头望去,只见按住冯思远手的正是王魁,他俩大惑不解道:“我说兄弟,你这是啥意思啊?!”
王魁瞪圆双眼道:“你们一把就将所有本给下了,这未必合适吧,耍钱得一点点来,输了也好翻本啊,你们全押了,输光了咋办。”
二人听言差点没气乐了,心说:真是个傻大个,你是赌坊的人还为赌客担心,真是好人入错了行。
而做庄的则不悦道:“哎、哎,我说王魁,你是哪头的,人家愿意花钱耍,你管得着吗。”
房文方也跟着道:“就是,钱我们爱怎么花怎么花,你别操这份心。”,说着就一把将王魁的手拨来,王魁道:“我可提醒过你们了,输干净了可别赖我没提醒。”
那做庄的瞥了他眼,而后也掏出了五十两金锭,往桌上一放,道:“朋友,您先掷。”,这是赌场的规矩,和庄家掷色子都得赌客先掷。
“好嘞。”冯思远说着拿起色子就往桌上一抛,色子“骨碌碌”转起,每个人都赶忙凑近了瞧看,看的大气不敢出,闷屁不敢放,生怕出点声就影响了色子数,这两颗色子在桌上滚转,房文方、冯思远,包括周围的人把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色子“骨碌碌”慢慢停落,众人一瞧顿起一阵叹息:“唉!”,原来点数竟是三,大伙心想这回还不输定了,庄家怎么掷都会比三大,有人摇头离去,这时庄家拿起了色子,大喝了声:“开。”便把色子抛出,色子“骨碌碌”转起,房文方、冯思远,以及周围所有人的心又揪到了嗓子眼,均都凑近了,探头伸脑观瞧,房文方与冯思远还不停地念咒道:“二、二、二、二、二……”
随着喊声色子渐渐停落,众人一瞧又顿起一阵惊呼,色子数居然真掷成了二,房文方与冯思远一下兴奋地蹦起,立刻将庄家押的五十两金锭捋了过来,他们捋过金锭嘴里还不闲,房文方道:“我说兄弟,咱们这些日可真走运。”
冯思远道:“你说的一点没错。”说着他亮起了原来的本钱,五十两金锭道:“自从我兄弟两拾到了这金子就一直走好运。”
有好奇的就问:“哎,我说二位你们从哪儿拾来的这元宝?!”
房文方站起得意道:“当然是在我们家门口啦。”而后他盯着众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乱说,咱们兄弟前些日夜里出来尿尿,你猜我们看到什么了?!”
有人忙问:“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到了一群人背着个女人鬼鬼祟祟跑过,跑过之后有人就掉下了这块金子。”
这时冯思远也站起道:“一点没错,我们拾到这金子后就开始走好运。”
“走啥好运?!”
“我跟你们说,拾到这金子后我们去酒楼吃饭,吃过之后我们忘了付账,没想到掌柜的居然没追我们要钱,你说怪不怪。”
有人笑道:“那以后岂不是见天可以吃白食了。”,说罢惹起一阵哄笑,冯思远又道:“还有就是今天,我们用这金子押注,居然一把就赢了。”
有人听的兴起道:“那我以后也大半夜在外面等,看谁会丢钱。”
旁边有人笑道:“我看你不是拾钱,而是拾狗屎差不多。”,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而这时庄家喊道:“嗨、嗨、嗨,还玩不玩了。”
房文方忙道:“玩,怎不玩。”说着从冯思远手里一把拿过那一百两金锭就押在了桌上,他抄起色子一掷,众人又赶忙凑近了瞧看,只见色子“骨碌骨碌”滚落,众人又是一阵嘘叹,原来掷的比刚才也好不了多少,是个四点。
而众人没有注意,那庄家偷偷拿眼瞅了下远处的裘虎,裘虎立刻使了个眼色,原来刚才掷出的二点就是故意为之。
赌坊就是如此,一开始先把你给控制住,掷色子让你先来,这样庄家好看着你的点数掷,这些赌坊的人都练出一手绝活,想掷多少点就能掷多少点,最多相差不到一两点,因此庄家想让你赢就让你赢,想让你输就让你输。
裘虎故意让庄家先输,让房文方与冯思远尝尝甜头,好吊住他们的胃口,这次他还是示意让庄家输,他要下大本钓金龟,他瞧房文方与冯思远样子像是浪荡子弟,家里肯定是有两个臭钱,他要让他们越陷越深,而后榨干他们身上的油水。
因此这次庄家又掷出了个二,依然输给了房文方与冯思远,众人大呼过瘾,他两又兴奋地跳起,又呼又喊,欢心无比,然而他两欢叫了片刻忽然将赢来的一百五十两金锭和五十两本钱一捋,装入怀中调脸就走,这下可让庄家和裘虎大吃了一惊,他们哪想到他二人会来这手,庄家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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